第二十章　相思情长恨更长

2024-07-28  作者：伴霞楼主  来源：伴霞楼主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毛雨文和柳青走到隔壁石屋门口，柳青抬头一看那宫装女婢，也是蜷卧在一条草席上，似乎昏迷不醒。柳青正想前去将她抱起，毛雨文早已神秘的低声笑道：“妙极！妙极！”
　　柳青一怔，连忙缩手道：“妙什么？”
　　毛雨文压低声音一声哈哈道：“柳兄你看她是谁？”
　　柳青低头仔细一看，女婢虽然脸孔向下蜷卧，但身上装束分明是那宫装女婢无疑，觉得毛雨文这句话问得奇怪。未等他伸手，毛雨文已走上前，笑道：“姑娘，起来吧！别装了！”
　　那女婢果然一跃而起狠狠瞪了毛雨文一眼，道：“谁要你多事？你再要多话，我可不饶你！”
　　柳青一看，谁说不是那女婢，但毛雨文那一句：“她是谁？”好像这女婢另有秘密，什么秘密？可却又弄不清楚！
　　毛雨文退了一步，好像还真怕那女婢似的，作了一个长揖，笑道：“姑娘别生气，学生不多话就是！”
　　那女婢鼻头儿冲着毛雨文一耸，做出一个不屑的神态，才掉头看着柳青道：“别理他，他是坏人！”
　　柳青真被搞糊涂了，看看那女婢，又看看毛雨文，不知他们间，到底是怎回事？
　　毛雨文又打躬作揖地笑道：“姑娘，你别当面损人好不好？喏喏喏！学生这相赔礼就是！”
　　那女婢哼了一声，道：“你别在我面前嘻皮笑脸，谁理你了，我警告你，你要是多一句话，不撕你的嘴才怪！”
　　毛雨文连声道：“不敢！不敢！”
　　女婢道：“不敢就好，你放明白点就是！”
　　柳青葫芦再也闷不住了，问道：“原来两位相识？”
　　女婢“唔”了一声，又白了毛雨文一眼，冷笑道：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
　　毛雨文巴结地笑道：“姑娘你不走么？”
　　宫装女婢又白了他一眼，笑道：“是不是要我给你们挡一阵？
　　毛雨文尴尬一笑道：“单是罗刹玉女一人，在下自信尚没问题，可是现在这禅院中可能另外来了人！”
　　“谁？”
　　“姑娘应该知道！”
　　宫装女婢微微吃惊道：“可是那魔女也来了？”
　　毛雨文道：“所以咱们最好一道走，也有个照应！”
　　宫装女婢尚未说话，忽听石屋门外响起一阵蚀骨脆笑道：“要走么？可没那么容易！”
　　三人同是一惊，柳青和毛雨文不约而同，霍地一闪身，与宫装女婢并肩而立，向门外看去。在昏暗的灯光下，门外站着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妇，眉目如画，笑靥迎人，似比罗刹玉女更为妖媚，尤其那两瓣鲜红似熟透樱桃乍破般的红唇，红如喷火，迷人已极。
　　柳青一怔，心说：“这是什么人？”
　　宫装少女似是也惊于这怪女人突然现身，竟然有些慌乱，声色极不自然地说道：“原来是……是冷老前辈？”
　　红唇翕张，又是一声艳笑。笑声艳，但声音却极冷地冷哼一声，道：“不错！是我，你这小蹄子是什么人？既然知道是我，就应该知道我的禁忌，哼！等一下有你受的！”
　　宫装女婢竟然骇得身子一顫，微微退了一步，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啊，好像自己作了一件天大的错事，被一句话提醒般地吃惊。
　　柳青听宫装女婢称她做冷老前辈，心中正在痴痴发怔，因为这女人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左右，比她最多大上三两岁而已，比罗刹玉女，似还年轻些，这“老前辈”的称呼，实在不配。如今听这女人不但不否认，反而语气冷峻凌人，以宫装女婢的一身成就，居然骇成这种样子，便知是适才女婢所指的魔女无疑。
　　但这魔女是谁？难道她会是黄泉鬼母？
　　但很快地被他自己否定。黄泉鬼母与天狐三仙北帝齐名，少说也应该百岁以上，就算她驻颜有术，也绝不能这样年轻，而且这女婢也不会以魔女呼之！
　　心中正自转念，那毛雨文已躬身一揖，微微一笑道：“冷仙娘云鬓花颜较传说中更为美丽，真是仙姬降世，人间麟凤。晚辈今日幸得拜识，幸何如之？这位姑娘适才大意，尊称了一个“老”字，却是无心之过，希望仙娘别见怪才好！”
　　柳青这才恍然明白过来，原来这位什么冷仙娘的禁忌，是不要人称她一个“老”字，心中不由暗笑，心说：“女人怕老，对人瞒上几岁，倒是稀松平常，这姓冷的女人，人家尊称她‘老前辈’，居然也心中不快，真是怪事！”
　　但他脑中迅速打转，却从没听过这“冷仙娘”的名字，到底这女人是什么来路，仍然弄不清楚。
　　冷仙娘又是一个声魂荡魄的艳笑，这次声音却十分甜美，道：“嗯，你这张小嘴儿倒会说话，听说你是东海董成董拐子的徒弟，是也不是？”
　　人家直称他师傅之名，而且不称“独脚仙”，而改称“拐子”，毛雨文竟毫不以为忤，又躬身应道：“是是！那正是家师，晚辈叫毛雨文！”
　　“嗯！你还算懂得礼貌，看在董拐子面上，等一下饶你死罪！”
　　说完，勾魂荡魄地媚目向柳青一扫，又落回到宫装女婢脸上，声音倏又变冷，道：“这小蹄子是什么人？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毛雨文一声“这个”未完，那宫装女婢已抢着说道：“婢子乃是潇湘公主身边的一名花婢，名叫荷珠。”
　　“潇湘公主？”那冷仙娘略一沉吟，道：“武林中几时出了这一号人物？”
　　目光一转，又落在毛雨文脸上，射出无比的冷艳，道：“潇湘公主是什么人？你说！”
　　这一声“你说”，毛雨文那潇洒的神态，居然也潇洒不起来，身子也微微一震，看了宫装女婢一眼，退了半步，道：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
　　柳青知道毛雨文不肯说出的原因，是因为适才宫装女婢瞥告过，不许他多话。
　　那女婢已又接口道：“公主这名号，乃是最近所取！”
　　冷仙娘突然脆声艳笑道：“好清新脱俗的名号。”声音随又转冷喝道：“那她本名叫什么？”
　　女婢道：“公主姓名，婢子不敢直呼！而且……我……！”
　　冷仙娘又冷叱一声，道：“说，我要你说！”
　　女婢又是机伶伶一颤，好像这美丽少妇冷仙娘有着使人无法抗拒的威严，脸上红一阵、白一阵，十分为难的样子。
　　柳青本来也想知道这潇湘公主是谁，但一见女婢被逼，反而心中不忍，傲然一笑，大声说道：“这姑娘不肯说出其主人姓名，必有人家自己的原因，你何必逼人？”
　　冷仙娘眼中闪闪冷艳一转，逼视在柳青身上，叱道：“你就是那姓柳小子？”
　　“唔，在下姓柳！”
　　“死去的凌天中，可是你师傅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”
　　冷仙娘突又笑道：“要是你师傅活着，你问他敢不敢跟我大声说话！”
　　柳青正要顶撞过去，身边的女婢已低声悄语，用仅他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：“少侠，她顶撞不得呢！”
　　柳青本来就有气，一听女婢这话，更触发年轻人的傲气，冷哼一声，反而向前迈了一步，道：“在下虽是初次见面，但已知仙娘是前辈高人。前辈之尊，以盛凌人，逼人说不愿说的话，似有失前辈风度！”
　　“风度！哈哈！风度！”冷仙娘双肩抖动，连腰枝儿也在顫，艳笑不已，笑罢，才又说道：“小伙子，数十年来，还没人敢当面指摘我，不信？你问问这董拐子的徒弟，南狐东仙北帝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，你居然敢说我有失风度，好！真好，我要你小子等一下知道厉害！”
　　柳青仍然傲然不惧，道：“这么说，前辈就是鬼母了？”
　　“不！”荷珠细小的声音，在柳青耳边响起，道：“她是鬼母之妹，但武学诡异还在鬼母之上！”
　　“哈哈，听清了没有？小蹄子已告诉你小子了！”
　　柳青大吃一惊，心说：“无怪毛雨文和公主这女婢，对她恁地敬畏，敢情她是鬼母之妹。”
　　他把心一横，毅然又道：“在下从不把生和死看得很重，若然威武能屈，还算什么侠义中人？”
　　“小伙子，算你有种！”冷仙娘冷艳棱芒如电，脸上陡现杀机，但却仰面艳笑不已，一双纤手，缓缓提起。
　　宮装女婢神色一变，自己在怕，但却斜横一步，挡在柳青前身，道：“前辈息怒，婢子尚有话说！”
　　冷仙娘笑声倏止，道：“你怕这小子死掉，是不是？”
　　女婢道：“我们被关在此地，等于是瓮中之鳖，生和死全在前辈意念之间！”
　　“那你这小蹄子要说什么？”
　　女婢道：“婢子来时，公主曾告诉过婢子两句诗，要我告诉前辈！”
　　冷仙娘微微一怔，道：“她怎知我今日要来此？”
　　女婢道：“她知道的！当今武林中之事，我们公主全知道。”
　　“那两句诗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