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武侠书库 白羽 牧野雄风 正文

第十五章 韩昭第秣马厉兵
2025-07-09  作者:白羽  来源:白羽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沙守纪走出屋来,这时晓风习习,朝露未消,外面一股清爽之气,扑人眉宇。老英雄头前走,袁啸风随着向后面走来。来到把式场中,只见牛子已经独自在里练功夫,正在墙角那里,蹲裆骑马式,站在木架子前,双掌推动那只沙袋,悠出去,再撞回来,又用双掌推出去,由双掌复换单掌,来回推动这只沙袋。袁啸风乘机问道:“老师傅,熊师兄练的这是哪种掌法,弟子以前没见过这种练法。”
  入云龙沙守纪含笑道:“莫怪你没见过这种掌力,这种操掌的功夫,实与他派练掌力不同。我们这种功夫是在拳学中一种操掌练铁布衫的功夫,用自然之力,取柔中有刚、发动中和之力。这种功夫练到了,虽比不了铁布衫的功夫能避刀枪,可是平常的掌力,只要打上,能把敌人的掌力还给他,他打出几成力,我们就能还他几成力。我因为牛子骨格坚强,天赋颇佳,只是太欠灵活,将来一入江湖,只怕他难免受人家的暗算,所以我让他练这种功夫,便可以保全他自己。只要他把这种功夫练出来,足以补救他的缺陷。只是这功夫,练来决非一年半载能收全功的,必须有五年的纯功夫,才算小成。好在牛子这孩子最有恒心,最有毅力,只要告诉他须操练什么,他是耐着性地往下用功夫,绝不会一日间断。我不发话教他练别的,他绝不肯撂下,所以我叫他操练这种功夫。我倒十分信他能有成就,别人有几个能下这种辛苦的呢。”袁啸风遂问道:“那么这种功夫是武林中不轻传的绝技了。”这时忽见那牛子变双掌推着,倏地一长身,立刻一换式,身形陡转,竟把这只沙袋荡开,身形往那沙袋间穿行起来。进、退、闪、避、挨、帮、挤、靠、搂、腾、封,居然身形巧快异常,绝不似平时那么笨滞。袁啸风不禁十分诧异起来,人不可貌相,他居然也练得闪避圆滑,足见沙老英雄所说的话不虚。谁说牛子限于天赋,不能习小巧的功夫,却能把笨功夫练到如此灵巧,可见沙老因才设施之功了。
  这时熊牛子已把身形施展开,这只沙袋已经悠得疾似流星,熊牛子也不似先前只用两掌推打,肩背脑腹肋,全要抗这悠行了的沙袋。只要这沙袋跟他一撞,很快的激回,这种抵撞沙袋,全依着拳式。一会儿工夫,熊牛子收住式,退了下来。这才向入云龙沙守纪招呼了声:“师傅!”随向袁啸风也打着招呼说道:“袁师兄,你可别笑话我,我生来身体过笨,这种小巧的功夫,我实差得太多哩。”
  袁啸风道:“师兄不要过谦,这种推沙袋,是武林中一种绝技,我往后还得求师兄多多赐教哩。”入云龙沙守纪道:“我历来对于武功上,虽属独得一秘,亦不肯过于珍视秘藏,只不过不敢妄传于平常人,致令授者徒费心血,学者空负虚名,毫无所得。我很愿意传给有资质的门人,便可把我一身武功所得,倾囊相投,只是全才难得,求师难,求徒也非容易。像他练这种功夫,你看着绝没有什么深奥难学吧,只要把纳气初步的功夫练到了,即能运用自如。只要能够别间断,有武功根基的,练上三年的工夫;根基浅的,练上五年的工夫,全可以有所成。”
  沙守纪一面讲解着,一面向场中走来,只见那熊牛子已经把墙下放的那棵杨树干搭在场子当中。枝梢那边嵌在距地五尺高的墙上预凿好的窟窿上,树根这边却放在地上。这根三丈多长的白杨木,早成了斜坡式,那熊牛子却两臂齐张着,塌腰下式,在杨木的两侧来回盘旋了两次,随即身形展动,走上这根木干。袁啸风见这木干,一面树皮脱落,一面尚是丝毫没动。熊牛子往木上一走,着脚的地方,正是树皮脱落这面,树干已经十分平滑。看牛子扎撒臂腿,走在上面,十分熟练。在先走的十分慢,十分稳,走到树干的尽头,一个鹞子翻身,仍是原来的姿势,返了回来。赶到走到这起脚的地方,依然翻身回转,往上重走。反复数次,越走越疾,居然用夜行术的行法,只用脚尖点着树干飞驰。
  袁啸风旁观良久,默默记着。牛子一共走了三十六次,跳下地来,把树干又长起三尺来。这根杨木干已成三角的斜坡,牛子竟把树干架好,这次却不是那么慢腾腾地往上走了,身形在下面很快地盘旋了一周,随即脚尖一点地,腾身跃上了那白杨树干。身形飞快,木立三丈多高,一连换了四步,已到了杨木的尽端。身形却不似先前那种翻身盘旋,竟自把步眼一停,亮了个大鹏展翅式,随把右脚往后斜侧,用脚尖一抵树干,把身形定住,慢慢地转过身来,一步步往下退。只退下来三步,一个身式收不住,腾腾地竟疾纵下来,临到距地丈余高,竟自脚下一个蹬空,滑了下去。
  入云龙不禁笑道:“你怎么又怵起阵来,步眼别慌,脚下只要找准了,气纳丹田抱元守一,自能收放自如了。”牛子这时也是脸上红红的,二次跃登树干,这次竟从正面往上走,全把步眼差了,竟在将到尽端,脚先点空滑了下去。总算身式还拿得住,未曾跌倒,自己闹得脸像紫茄子,这一来气也浮起来,力也散了,只要上去,立刻跌下来。连着三次失脚,赌气地向沙守纪道:“师傅,我不练了。”入云龙沙守纪道:“笨货,你看我再给你练个式样。”
  袁啸风暗暗欣幸,自己得一瞻这位老前辈一试绝技,真是难得的机会。往下连看,到五尺左右,突的身势一收,稳若泰山,定在那里。稍一停,仍然换步往下去,这么倏行倏止,随心所欲,如履康庄,如步坦途,展眼到了下面,身式一收,陡转身形,腾身再上,这次竟不藉纵跃之势,只取蹑足提气之力,凭下盘的功夫,在木干上只用脚尖轻点,唰唰的较第一次纵跃尤疾,展眼间到了顶端,翻身一个大鹏展翅式,嗖的似箭离弦,已到了下面。最难学的是,不往地上落,左脚点在距地三尺余的树干上,身躯连晃也没晃,便凝住了。这种力量实是惊人,这种斜坡式的木干,能够进退自如,已足震俗,可是凡是练轻身术的,只要把功夫练纯了,尚能练到这种境地。不过飞纵疾驰的当儿,要猝收遽敛,这非有内家上乘的功夫,绝不敢轻于一试。
  赶到老英雄沙守纪施展的第三次,这位老人家竟在往下退时,忽地面冲着墙,身躯不转,唰唰的往下退了下去,脚步一点不乱,稳若泰山,轻轻地落在地上,回身向袁啸风道:“我这种功夫早已搁的生疏了,大约你对于这种轻功提纵术也练过了吧?来,你也试试。”
  袁啸风忙道:“老师傅这种绝技,慢说弟子不成,就是武林中也很少见。”当时沙老英雄也不再强他去练,遂把这种轻功里的诀要一一的给牛子重新讲解了一番,教袁啸风也听着,袁啸风听了一遍老英雄所传的诀要,果与别家不同。这种轻功提纵术,各派的练法不同,所传诀要亦异。这位老英雄沙守纪,更是在武林中有过人的武功,对于飞扑之技,得过异人传授,所以练法与别派亦异,更有三十年的辛勤苦练之功,才到了这种境地。袁啸风佩服得五体投地,自己本愿从这时就归到老英雄沙守纪门下,以便早得绝艺。只是牧场的事,自己已经是全揽到身上,责无旁贷,欲罢不能。只这一夜之隔,就是商家堡践约赴会之时,怎能背信见讥于江湖。这种事绝不能稍示犹疑,遂向沙老英雄婉言告辞,哪知这位老英雄好似对这事无甚关心,不甚介意,微哂着说道:“你怎么不能担当事,商家堡、赤石岭,不过跳梁小丑,对付他们不过一举手之劳。你不要忙,我这人的脾气,是不对脾胃的人,不愿跟他交接,要是性情相近的人,又嫌相见太晚了。我这一腔子牢骚,正苦无处发泄,幸与贤契,正可一倾积愫,消我心中块垒。”
  袁啸风只有唯唯答应着,自己虽是着急,也不能再说要走的话,老英雄沙守纪遂同袁啸风来到了石居中,牛子随着泡了茶来,老英雄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自己当年师门受艺的艰难,以及成名以后寄身江湖所有的经历,谈论的绘声绘色,把袁啸风听得十分动容。老英雄口若悬河,把自己的身经目历,全向袁啸风说了一番。这时已到午时后,沙老英雄仍然不露让袁啸风走的口风,并领着袁啸风在所居附近游览了一番。这里果然十分僻静,终日不见行旅,偶有过路客人,大都是这东边一带土著,熟悉道路,往宁古塔去的穿着丛莽深菁走,可以近着百十里路。所有的荒凉草野的道路就是老关东也不易辨认,所以这一带也没有多少行旅经过。这位老英雄沙守纪自隐迹居到这里后,也曾见过几个赤石岭的匪党在这里经过。“全经我把他们挡回去,小小吃了我一点亏。从此知道我这倔老头子不大好惹,再不敢往我这里招扰了。你往后再到这里来时,单有一条捷径,从我这住处,往东南过去里许,有一片草地,可以通行,因有泥塘大泽,步步陷入,不知道的绝不敢往里蹚。可是这条道有一点标记,可以辨认,就是这片苇塘草地里,只拣有新柳秧子的地方往前走,只要走出里许去,就到了通宁安的那条大道。你记住了,往后来去可不露形迹。”
  此时袁啸风忆起自己还有一匹快马,隐藏在赤石岭的山前丛林中。这时日已偏西,再一耽搁,又怕走不得了,遂向沙老师说道:“弟子临来时,本说是到宁安访友,骑着牧场中一匹快马来的。因为探山时,留在赤石岭前,弟子此时归心似箭,只得跟老师告辞,先得赶奔赤石岭,把马匹寻回,才能返回牧场,还得老师指示弟子道路。老师得原谅弟子事非得已,但愿快马韩的事能早早完了,弟子也好早承教益。”
  入云龙沙守纪微然一笑,道:“我这里也养着一匹劣马。你先看看可做代步么?”袁啸风暗中着急,这位老英雄是老江湖了,怎竟这么一些不明白世故?我是初入牧场,借人家马骑,哪好不给人家送回呢?心里虽是这么盘算,口中却说不出来,只得好歹答应着。不过尤其纳闷的是,这位老英雄住的地方,全已入目,哪里又有马匹呢?这时沙老英雄已移步走向井栏北首一带密松林,袁啸风只得随在身后。沙老英雄穿林拨枝,往里走了一程,约有半里之遥,先一入林,分枝拂叶,尚没有道路,到深入林中,似从来没人经过的地方,树木稀疏,再一细看,好似剪茭过,但是绝看不出剪茭的痕迹,袁啸风看着诧异,只不便问。又往前走了一箭地,突听得希律一阵马嘶。沙老英雄扭头道:“啸风,你既于游牧生涯,对于马匹定能闻嘶声辨别优劣,你听这匹马怎么样?”
  袁啸风摇头道:“弟子是才入牧场,对于相马术还算门外汉,看牲口只能识个大概,听嘶声哪敢妄断,老师傅多指教吧。”入云龙沙守纪含笑说道:“这没有什么,不过是多见多识,久而自明,并没有什么繁难的方法。”沙老英雄一面说着,往前引路,忽见面前一丛小树,密杂杂横阻面前。沙老英雄一分前面这丛矮树,袁啸风随着进入树丛。里面竟是个空阔的场子,在一株小树上拴着一匹骏马。地上堆着一堆草料,鞍鞯齐全,全散置在地上。袁啸风先还没有留意,及见鞍鞯,才看明正是自己骑来的那匹马。惊异之下,遂向沙老师拜谢道:“原来弟子的坐骑,已蒙老师傅寻回,足见老师傅关怀弟子,弟子不敢以浮泛感激的话申谢了。”沙老英雄微笑道:“你安顿这匹马时,时当深夜,没有来往的行人,这匹马纵发嘶声,也不致就被人得去。可是在白天,一有来往的行人,只怕你这匹骏马终要落在他人之手了。”袁啸风遂把鞍鞯整理好了,牵着这匹马,走出丛林,到了石屋前,遂向沙老英雄告辞。
  沙老英雄不再挽留,向袁啸风嘱咐:“你此去务循我告诉你的那条捷径,径向韩家牧场,中途不论遇见什么事,不要多管。你这次在快马韩牧场仗义相助,不仅帮了他人,也帮你自己,这正是关东道上留给你创万立名之时。商家堡纵然摆上刀山剑树,你也要鼓着勇气,守信践约,不能稍涉犹疑,致贻虎头蛇尾之讥,你不论遇到什么风波险阻,只抱定了豹死留皮、人死留名之心。成名立业,绝非俸致,你只要抱定了既已多事,便得把这件事办个结果出来。只要你不畏难中辍,自能转危为安,终能教你在关东道上名成业就。言尽于此,你好自为之,我也不再多嘱了。”
  袁啸风对于老英雄的话,有些听不甚懂,却知话风隐有用意。自己归心似箭,更不多问,遂一揖拜别。沙老英雄一挥手道:“请!”袁啸风牵着这匹骏马,按着老英雄所指的路径,从草地里穿行。才走了不远,突然身后的乱草一阵响,袁啸风方自回身戒备,随听得来路上有人招呼:“袁师兄慢走,我来送你一程。”
  袁啸风回头察看,来者正是牛子。袁啸风忙向前说道:“熊师兄,你方才正下场子,我不能打搅,并且我这次走,三五天也就回来,那时就可以跟师兄常常相聚,所以没有向师兄辞行,如今反劳师兄到来相送,小弟太失礼了。”牛子一把将袁啸风的胳膊拉住道:“袁师兄,你可千万早早回来,我一人每天闷在场子里,难过极了,好容易盼得师兄能够跟我做伴,你这一走,教我空喜欢了。你是真的过三两天就来么?我告诉你,你可别说是我说的,你如若到商家堡、赤石岭,只管放开胆量去干,别含糊了。真要是到接不下来时,师傅定要助你一臂之力。师傅有这种打算,可不教我告诉你,师兄你跟他们比画吧。辽东道上,有咱师傅在头里招呼着,定然教咱们栽不了跟头。师兄遇到了用笨力气的地方,你想着点师弟,别的本事没有,拆个房子,劈个活人,那算不了什么。”
  袁啸风见这熊师兄,一片天真,语出至诚,对自己这种关垂,实令人可感,遂含笑答应,握手竭力的请他不必再远送,牛子遂又往前送了一程,才恋恋不舍地回去。袁啸风望牛子远去,这才循着草地中的暗记,往前走了里许。只见前面草地渐渐的现出道路。又走了不远,已到了宁安大道上,这么一抄捷径,果然近了数十里路,袁啸风这才飞身上马,疾走如飞,顺这条道路冲下来。
  这时袁啸风在马上远远地望见了牧场。此刻的牧场已不是往日的气象,栅门紧闭,场中弟兄们四人一拨,骑着马,持着兵刃,在栅门外梭巡,场中四角更楼,虽当白昼,也都派人守望,内外戒备非常严厉。袁啸风把马一放,哗啦啦扑过去。离着还有半里地,牧场弟兄已然冲过来,远远喝问:“少往前进,不报万儿,我们可发暗青子了。”
  袁啸风一听忙把牲口勒住,高声答道:“我在下姓袁,是本场的人,弟兄们多辛苦了。”场中弟兄们一听是自己人,又是新投效便立奇功的人,立刻从栅墙前过来一人,走近了细看,看出袁啸风果是前日新入场的弟兄,遂向前打着招呼,过门前一声鹿角,栅门大开。场内有两位马师,督率着弟兄们巡逻,袁啸风不肯失礼,遂早早下了牲口,向守栅门的武师们道了辛苦。两位武师中正有那位杜兴邦,上前招呼道:“袁师傅,怎么这时才回来?我们魏当家都等急了。”
  袁啸风忙答道:“我本是预备当日赶回,只为有事耽搁住了,未能即日赶回。杜老师,场中可有什么事么?”杜兴邦道:“场中这两天倒还安静,只是众位老师傅全盼袁师傅回来帮忙,咱们场主到现在还没回来。姑娘性情又急,从午后就很着急。魏当家也直叹气,因为场主既没回来,袁师傅也没在牧场,商家堡之约,必须实践。这次如果不践约赴会,快马韩就算折在辽东道上,不能在这里立足。姑娘已经调集了全场武师,跟那两场的师傅们,预备后日无论如何,也得跟他拼一下子。这时大家正在柜房,商议商家堡赴会的事呢,袁师傅里请吧。”
  袁啸风一听,说一声对不起,举步扑奔柜房,他骑的马早有下手接过,送入马棚。他健步而行,心中作想:“我迟归一日,他们如此心急,若没有我,他们难道一筹莫展不成?”
  但其实这是他片面着想,韩昭第姑娘、魏天佑副场主,此刻早将践约赴会的办法,布置了大致已定,但与姚方清击掌订约,既有袁啸风在场,自然届时赴会,也有袁出头,显着更好。至于正场主快马韩韩天池那里,既在烟筒山,查看失马,需事正殷,实难抽身回顾。而且相隔路远,估计五天限期,驰赴报信的人纵然连夜紧赶,恐怕也得两天后才见着韩场主。韩场主骤然得耗,立刻拔腿往回返,往返只有四天空闲,也怕赶不上。因此韩昭第姑娘早与魏天佑打定主意,她要以女子身,率领群雄,与姚方清抵面践约。魏天佑却因场主的女儿,闺秀千金,不能做这孤注一掷之事,坚劝她留守。袁啸风回场时,他们正对这谁去谁守留之事,仍未商议,还在争执。
  袁啸风一挑门帘,进了柜房,屋中人登时释然道:“好了,好了,袁二爷回来了,这就好办了。”司账马先生抢着让座,对昭第姑娘说:“姑娘您放心吧,还是请魏当家和袁二爷一同前往最合适、最妥当。”昭第姑娘、魏天佑,也一齐让座、欢迎,吩咐下手,给袁二爷打脸水、泡茶、慰问辛苦,探问袁二爷:“您上哪儿去了这一趟?”
  袁承烈洗去征尘,扯了一个谎。跟着参加群议,急转直下,定规了昭第姑娘留守,袁、魏率武师马师八十余众,如期赴约。当夜派兵点将,磨刀拭枪。

相关热词搜索:牧野雄风

下一章:第十六章 飞豹子设谋抗敌

上一章:第十四章 弄夜影龙沙戏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