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寒潭夺宝
2020-04-08  作者:诸葛青云  来源:诸葛青云作品集  评论:0  点击:

  虽然腾身猛纵,仍无丝毫声息,约莫纵出了四丈五六远近。
  换句话说,等他们身形落地,便已仅距马必昌两丈四五光景。
  在这近距离,再以所准备的暗器,全力出袭,那名黑衣人深信马必昌虽是名列“武林七杀”的当代一流高手,也将不及躲闪,非中暗算不可!
  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!
  人在空中,马必昌仍向水痴思,毫无动作,但等身形落地,情况顿告改变。
  原来在两名黑衣人凝目注视之下,竟看不见马必昌是怎样转过了身?
  他们脚尖点地,那位双眉微挑,脸带冷笑的“落拓王孙”,已在两丈四五之外,与两名黑衣人面面相对!
  变化虽小,却足惊人,惊得那两名黑衣人,有点发怔,连手中扣好的月牙飞刀,暨五色毒砂暗器,都未及时发出。
  马必昌神态悠闲地,注目微一打量,见来者年约四十五六,身材貌相,均颇相若,遂冷然发问道:“来人速报来历,否则我手下无情!”
  那两名黑衣人,竟为马必昌神情气势所慑,乖乖听话地,应声答道:“在下屠桢、屠祥……”
  一语才出,马必昌便冷笑说道:“原来是有‘巴东双煞’之称的西南草寇,你们藏在我的身后,这等鬼鬼祟祟地,悄然掩来则甚?”
  屠桢、屠祥兄弟一向手黑心狠,是巴东一带,有名的杀人魔星,但如今因已早知马必昌的身份,怯于“落拓王孙”声威,虽被骂为“西南草寇”,仍强忍胸头恶气,不敢妄自发作地,由大煞屠桢一抱双拳,恭身答道:“启禀马大侠,我家神君费尽心血,才查出这寒潭水眼之中,藏有‘太阳夺命神钱’……”
  马必昌插口道:“甚么神君?是不是曾在河南建了一座‘七杀冢’,打算把‘武林七杀’,一齐埋葬其内的那位‘七杀神君’?”
  屠桢、屠祥兄弟,摸不清马必昌问话用意,不敢率然回答,只是点了点头。
  马必昌哂然一笑,缓缓又道:“八方豪俊,齐集关中,谁不是为‘太阳三宝’而来?听你兄弟方才之言,‘七杀神君’莫非已把这‘天琴壑寒潭’,当作他园囿之中的私人鱼池,‘太阳夺命神钱’是他祖宗遗冢之物?”
  这时,有声厉啸,从远远传来。
  屠桢、屠祥一闻啸声,立即收敛了对马必昌的恭顺畏惧神色,由屠祥目闪凶芒,狞笑说道:“马穷酸,你说得还嫌不够,慢说这‘天琴壑下寒潭’,便连整座‘西岳华山’,也全在我家神君掌握之中,谁还敢来此偷窥‘太阳三宝’?”
  马必昌心知对方援手已来,但仍毫不放在心上地,嘴角微掀,哂然说道:“假如我偏敢呢?……”
  屠桢厉声喝道:“那就叫你声短命穷酸,身化异物,埋骨重泉,作为我家神君的‘七杀冢’中第二人!”
  语音未落,寒光先飘,五柄月牙飞刀,化作五团电漩寒光,分向不同方位飞出,但却没有任何一柄是向马必昌直接袭来!
  屠祥左手扬处,掌中毒砂化成一片微腥玄雾,笼盖了寻丈方圆地,向马必昌当头罩下!
  他弟兄这种手法,配合得业为巧妙,就在毒砂飞到马必昌头上,幕盖当空,遮蔽视力之际,那五柄月牙飞刀,也从不同方位,回旋而至,从毒砂雾影中,疾袭而落!
  情势确甚凶险,但马必昌却神色自若,正所谓忙者不会,会者不忙!
  他左手扬处,先是五指往外一弹,然后往回一抓!
  马必昌根本看不见,也不必看那五柄月牙飞刀,是从何方飞落,只听音辨位,际手一弹,便“叮当”连声,把那些电漩寒光,弹得一柄不剩地,纷纷碎裂凌空飞坠!
  然后五指齐收,往回一抓,又以极高玄,把漫空雾影,抓得归本还原,仍成为一粒粒的五色毒砂,向他掌中落去!
  “巴东双煞”屠桢屠祥兄弟,想不到马必昌竟有这高功力,不禁双双惊得目瞪口呆!
  适才,屠祥洒发五毒砂时,是预先戴了鹿皮手套,然后施为,足见砂上淬有相当厉害剧毒,根本不能沾手!
  但马必昌却绝不理会这一套,他以极上乘的“吸引神功”使毒砂还原,抓入掌中后,只把双手一搓,毒砂立成碎粉,洒落满地,草色当时便黑了一片!
  马必昌目光冷瞥屠氏兄弟,嗤之以鼻,冷笑说道:“就凭你们这几柄废铁,和几粒毒砂,便能叫我马必昌成为短命穷酸么?”
  屠桢屠祥先前闻得啸声,以为援手已至,才敢向马必昌发横,如今已受挫折,所盼望的后援高手,却仍不见现身,自然心里发毛,互相略施眼色,打算脚底抹油,溜之大吉!
  他们身形才动,已被马必昌看透心意,沉声喝道:“站住,你们不要害怕,我若杀你,还嫌脏了手儿,但却有几句话要问!”
  屠桢知晓马必昌这等身份的武林正派高人,既然如此说法,决不会出尔反尔,遂心胆立壮,抱拳陪笑答道:“马大侠有话儿,尽管请问,我兄弟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!”
  马必昌道:“你们刚才发狠之际,曾说要使我成为‘七杀冢中第二人’……”
  屠桢面色一惊,马必昌摇手笑道:“你不必吃惊,我不怪你,只是觉得既要我作‘第二人’,则那‘七杀冢’中,定已有了‘第一人’了?”
  屠桢陪笑道:“马大侠猜得不错!”
  马必昌双眉微蹙,屈指计道:“‘武林七杀’中,我与冷玄冰在此,余长醒刚走,了了僧业已死于我‘七巧金环’之下,上官觉正为玫瑰夫人求医,如此算来,那成为‘七杀冢中第一人’者,竟是‘魔眼淫尼’常妙妙了!”
  屠桢陪着笑脸道:“马大侠分析得完全正确!”
  马必昌摇头道:“我不相信,因为‘魔眼淫尼’常妙妙,虽属邪恶人物,但一身功力,相当高明,更擅‘魔摄魂’的密宗大法,她未必会轻易落入‘七杀神君’算计之内?”
  屠祥一旁插口道:“马大侠有所不知,我家神君功参造化,学究天人,尤其那座‘七杀冢’中的各种布置,更如鬼斧神工,极尽巧妙,任凭一等一的旷代高手,只要进入冢中,也必遭遇不测,化为异物!”
  马必昌“哦”了一声,扬眉说道:“这样说来,在华山事了之后,我倒要去‘七杀冢’中,见识见识……”
  屠桢接口道:“马大侠最好不要去……”
  马必昌冷笑道:“你不必意图激将,‘七杀冢’在我眼中,只如狐坑兔穴,一击立破!你兄弟再答我一问,‘七杀神君’与‘幽灵鬼母’,究竟是谁?他们的真实姓名来历,你弟兄不至于不知道吧?”
  屠桢苦着脸儿道:“知是知道,但本门规律甚严,最忌泄漏有关神君鬼母真实身份的重大秘密,如若违犯,所受极惨……”
  马必昌哼了一声道:“你弟兄且衡量衡量,答我此问,立即放人,否则,我便先点上你们的‘五阴绝脉’再请你们尝尝‘分筋错骨’滋味!”
  屠桢屠祥闻言,不禁全身一颤,赶紧抱拳说道:“马大侠不必动怒,我弟兄情愿……”
  嗡……嗡……
  一语未毕,弓弦连响!
  响处不远,只在五六丈外的一片削壁顶端!
  马必昌起初以为是有人对自己发动袭击,自然稳立如山,凝神待变!
  弓弦虽响,箭也发出,但那两根箭儿,却并非以马必昌作为鹄的!
  箭靶子竟是“巴东双煞”,屠桢屠祥!
  他弟兄脸色惨变之下,何尝不想避让,却因―来箭是从背后发出,二来弓弦箭劲,来势太快,无法闪避得开!
  屠桢勉强闪身,一式打‘懒滚驰”滚出丈许,但右大腿上,仍中了一箭,疼得他惨号一声,踣跌在地!
  屠祥则更是倒霉,不单一箭穿心,立告毙命,并被连箭带尸,“夺”地一声,钉在一株大树上。
  马必昌心中颇为震怒,却未形于神色,只是保持静默地,闪目向峭壁顶端看去。
  七条人影,同自削壁顶端飞落,其一一人手内还执着一张金光闪闪的奇形长弓。
  人在半空,弓弦又响!
  这回,马必昌是在注意之下,神功默运,屈指一弹,便把射向业已身受重伤的“巴东双煞”屠桢的一根长箭,弹得中途折断,坠落在地。
  箭断,人落,七人一色黑衣,是五名劲装大汉,一名魁梧老叟,但那手执奇形金弓,显得臂力极强之人,则颇出马必昌意料之外,是个年约二十三四的美艳少妇。
  魁梧老叟的身形落地,便向屠桢沉声喝道:“屠桢,你怯于外人威逼,竟欲泄漏本门最大机密,犯有万死之罪,公主以法箭行诛,已是恩施格外,谁知你居然还敢……”
  话犹未毕,屠桢一声厉吼,竟强忍伤痛,一头撞上山壁,立告脑浆迸裂,尸横就地!
  马必昌双眉微皱,目光电扫七人。
  魁梧老叟向那五名大汉说道:“你们去把那东西运走,此间之事,有公主与我处理。”
  五名大汉恭身答道:“谨遵堂主法谕!”
  马必昌听了“堂主”二字,目注魁梧老叟问道:“尊驾莫非姓董?”
  魁梧老叟是在余长醒等人走后,才悄然由秘道赶来,藏身壁上,故而闻言之下,讶声答道:“马大侠与董天豪素昧平生,怎会知晓董某贱姓?”
  马必昌道:“在贵门贵派,或是贵帮之内,堂主与公主孰尊?”
  董天豪应声答道:“本帮中除了‘神君’与‘鬼母’齐尊以下,便是‘殿下’与‘公主’并崇,其后才论到‘天地’、‘七杀’、‘九幽’等三堂堂主!”
  马必昌点了点头,转面向那容光极艳,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,却嫌妩媚之意太浓的黑衣少妇,含笑说道:“公主既掌金弓法箭,便应把这董堂主,和屠桢屠祥‘巴东双煞’兄弟一样,也执行帮规大法,来个一箭穿心!”
  董天豪大惊道:“董某身犯何罪?”
  马必昌淡然笑道:“若不是你在‘太阳谷’盈字分道以内,说出‘七杀神君’探悉‘太阳夺命钱’藏于寒潭水眼的重大机密,怎会引得群雄毕集,把‘天琴壑’下,搅起一片腥风血雨!”
  黑衣少妇“哦”了一声,目注董天豪道:“董堂主,有这等事?”
  董天豪面色惨变,一抱双拳,恭身说道:“当时我堂下孟舵主以为‘盈字分道’中无人,向我转达‘神君’法谕,未用密语传音,遂致泄漏机密,此事虽非我所为,但董天豪难辞失察之咎,请公主依法治罪!”
  黑衣少妇略一沉吟道:“此事既有曲折,你又是内三堂堂主之尊,我不便擅加处断,且等回转总坛,请‘神君’‘鬼母’酌情发落,本公主并尽量为你开脱便了!”
  董天豪脸上神色一宽,躬身说道:“多谢公主,属下知恩感德,必图报称!”
  黑衣少妇转过脸来,妙目流波,媚笑说道:“马大侠,我来自我介绍,我叫上官娇,号称‘幽灵公主’,本帮名为‘天地帮’,总坛便设于‘七杀冢’下……”
  说至此处,盈盈一笑,目光微转又道:“能奉告的,上官娇业已奉告,马大侠若想获悉进一步的密秘,何妨命驾敝帮总坛,我家‘神君’‘鬼母’,定表万分欢迎,上官娇靥当扫‘径’以待!”
  她把“扫径以待”一语中的“径”字,说得特别低了一些,便显出一种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的淫邪意味!
  马必昌点头道:“好,关中事了,我必赴‘七杀冢’……”
  语音至此,目光扫处,瞥见那三名劲装大汉,竟把“酒色如来”了了僧的遗尸抬走,要想阻止,业已不及,只好冷笑说道:“你们真会捡现成便宜,竟毫不费力地,使‘七杀冢’中,又添‘武林一杀’!”
  上官娇笑道:“这是马大侠的厚赐,上官娇当转禀我家‘神君’‘鬼母’,论功行赏,尽量使马大侠成为‘七杀冢’中的最后一人如何?”
  马必昌嘴角微披,哂然说道:“多谢上官公主美意,但江湖游侠,多轻生死,倘若‘武林七杀’,果将被全数埋葬于‘七杀冢’中,则马必昌成为‘第一人’或‘最后一人’,似乎并没有甚么两样?”
  上官娇媚笑一声,正待答话,马必昌又已向她问道:“请问上官公主,我有两位好友鲍继刚与上官瑜,是否已落入你们手内?”
  上官娇点头道:“不错,这两人业已被擒,并送往总坛,但因他们不是‘武林七杀’身份,一时还不致丧失性命,被塑造为陈列于‘七杀冢’中,总坛坛口的‘精巧蜡像’而已。”
  马必昌双眉一挑,目注上官娇,沉声说道:“有烦上官公主,转达‘七杀神君’暨‘幽灵鬼母’,就说马必昌、冷玄冰、余长醒与业经改名为上官觉之上官狂等,于一个月内,定赴‘七杀冢’,领教高明,但在我们未到之前,却必须对鲍继刚、上官瑜好好款待,否则彼此便各走极端,不再理会甚么武林道义,江湖法则!”
  上官娇正色答道:“好,这些话儿,我带得到,大概也办得到,只要马大侠等,遵诺于一个月内,命驾本坛,上官娇负责奉还鲍继刚、上官瑜,并保证他们毫发无伤,鲜龙活跳,最多只因‘享受过度’,会变得略为消瘦而已!”
  她说至“享受过度”时,神情语音,均有变化,再度流露出那种荡人心弦的淫邪意味!
  马必昌双眉微蹙,但也不便细问,只是目注对方,朗声问道:“我们之间呢?上官公主是倚仗你一身武功,暨所率人手,阻我下潭?还是等‘七杀冢’赴约时,彼此再一并领教?”
  上官娇笑道:“马大侠下潭则甚?”
  马必昌道:“那还用说,自然是到潭心水眼以内,取那十三枚‘太阳夺命神钱’……”
  上官娇连摇双手,含笑说道:“不必,上官娇奉劝马大侠不必下潭。”
  马必昌诧然问道:“却是为何?”
  上官娇瞟他一眼,媚笑说道:“第一,潭心水眼中,地形特殊,奇寒酷烈,令人骨髓成冰,马大侠应知苦乐,于其令‘骨髓成冰’,不如把珍贵‘骨髓’,用到别的可以消魂蚀骨的事儿之上……”
  马必昌听她又以淫词挑逗,不禁目射怒光!上官娇一笑又道:“第二,在马大侠来此之前,那一十三枚‘太阳夺命钱’,已被‘七杀’殿下以绝世水性,暨旷代难得的‘吸星宝彼’取走,作为祝贺他义父‘七杀神君’寿诞的特别礼物!如今,潭心水淹,早已空空,马大侠何必还甘冒奇险则甚?”
  这几句话儿,到把马必昌听得微吃一惊!
  但一转念间,又觉上官娇之语,或有不实?
  遂微轩双眉,朗声说道:“愿不愿意渉险,暨是否能够寻得‘太阳夺命神钱’,均属我的事儿,上官公主若想赐教,立即划下道儿,否则便请率众退去,彼此‘七杀冢’见!”
  上官娇闻言,以两道勾魂摄魄,十分娇媚的眼神,盯着马必昌,略一寻思,颔首说道:“好,马大侠请自加保重,莫成为潭下冤魂,上官娇于‘七杀冢’中,恭候大驾!”
  话完,果与董天豪等众退去。
  马必昌耳目并注,判定上官娇确实率众远去,并未悄然折转埋伏后,方自心中忖道:“这‘幽灵公主’上官娇适才所说‘太阳夺命钱’已被‘七杀殿下’取走之语,究竟是真是假?倘若是假,说谎何意?倘若是真,则宝既取走,还何必在侧监视,阻止其他武林人物下潭?……”
  这两项疑问,在他脑中盘旋,一时难获解答?
  终于,马必昌觉得不必胡思乱寻思,只消等“玄冰玉女”冷玄冰出潭上岸,看她在潭心水严重,是否寻着“太阳夺命钱”,便知上官娇是否在对自己说谎?
  想到冷玄冰,马必昌不由目注潭心。
  但一目注潭心,却把这位一向胆大包天,心细如发的“落拓王孙”,大大吓了一跳!
  原来,潭心水下,如今正缓缓浮起一具黑色人体!
  虽然时在夜间,距离又远,看不清黑色人体是谁?
  但冷玄冰既已入潭,又复为时颇久,马必昌怎不大吃一惊为她暗耽忧虑!
  他已试出,自己服下那两粒“千年朱红雪莲实”后,真气内力方面,至少增长两成,遂赶紧走到潭边,施展“大接引神功”,向潭心浮起的黑色人体,不住伸手连抓!
  内家神功,十分奇妙,潭心人体,果然应抓向马必昌所立岸边,慢慢移来。
  距离一近,马必昌心中狂跳!
  因为那具黑色人体,身材十分曼妙玲珑,不是那位具有绝代容光的“玄冰玉女”冷玄冰,却是那个?
  人到岸边,马必昌伸手抓起那黑衣人体时,不禁双目含泪,心中一片绝望!
  因为,第一,那具黑衣人体,一点不错地,正是冷玄冰。
  第二,通常于溺人浮起后,已必死无救!
  第三,冷玄冰全身僵直,冰寒澈骨,使他于伸手捞尸之际,都不得不凝足玄功,否则便禁受不住那种触指裂肤寒冷程度!
  由于这些情况,不由马必昌不以为冷玄冰业已玉殒香消,惨遭不测,也不由他不从眼中,流下两行情泪!
  但那两行热泪,刚刚滚落腮边,马必昌忽觉不对!
  纵令水性极高的“玄冰玉女”冷玄冰,在这潭中溺毙,但也新死不久,尸身定还发软,哪里会变得如千载冰尸般的寒冷僵直!
  莫非那种令自己非运玄功,无法禁受的严寒酷冷,是冷玄冰所凝的独门绝学“玄冰气劲”?
  或她身边所佩“血魂珠”的功能?
  若能凝运‘玄冰气劲”,冷玄冰显然未死,即令不是“玄冰气劲”,而是“雪魂珠”的功能,则冷玄冰分明曾说这粒罕世宝珠,能克奇寒,也能丛酷热,应该保得住她的性命!
  想到此处,马必昌动手先找“雪魂珠”。
  性命危急下,他顾不得再避甚么礼教之嫌,终于在冷玄冰胸前贴身小衣袋内,把那粒“雪魂珠”取出。
  说也奇怪,“雪魂珠”才一离身,冷玄冰便不再冰冷僵直,渐渐回暖发软,喉中也发出了呻吟声息!
  马必昌宽心大放,赶紧为冷玄冰诊察脉象,发现她气若游丝,身体情况,虚弱到了极致
  照说,并不困难,只消服食上一粒“千年朱红雪莲实”,便可使冷玄冰复原如旧!
  但马必昌甘涉轻薄地,捜遍冷玄冰全身,也不再捜得出甚么“千年朱红雪莲实”?
  这证明了冷玄冰身上,只有两粒“雪莲实”,而她居然把这种功能保命的罕世圣药,一齐喂了自己!
  马必昌又是感激,又是伤心,目中泪珠不断滚落!
  感激的冷玄冰身边并非带有甚多“雪莲实”,竟把仅有的珍贵圣药,救了自己一命!
  伤心的是如今她生命垂危,自己却怎生报答,用甚么方法,或是甚么药物,为她绾住芳魂!
  正在马必昌急得六神无主,热泪纷披之际,冷玄冰有了动作。
  她先是双目微睁,看了马必昌一眼,接着便嘴唇微动。
  马必昌看出她是要说话,但又没有气力,遂神功凝处,点了她三元大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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