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馨怀着忧虑的心情回到卧室,正在犹豫要不要掀起真知子的棉被时,真知子却已经坐起来,用手解开头发。
“啊!妈妈,对不起,吵醒妳了。”阿馨立刻向真知子道歉。
“没关系。”真知子温柔地对阿馨说道。
阿馨很少看到真知子生气,而且她一向都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。
二见家的人际关系呈现三足鼎立状态,秀幸、真知子和阿馨三人彼此都有强、弱对手。
阿馨对真知子属强势,但对秀幸时就是弱势了,他对秀幸一些不合理的行为都只能听命行事。
秀幸对儿子采取强势态度,经常会敷衍他,但一面对自己的妻子时,就会收敛起强硬的态度,如果碰到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,甚至会变得有些胆怯。
因此,叫妻子起床的任务,他都推给儿子去做。
虽然真知子对儿子的要求很宽容,但有时也会对秀幸的任性行为大表不满。
由于这种强弱关系得到平衡,所以才能维持二见家的安宁。
虽然三个人相处久了,有时候难免会产生误会,然而误会终究还是会过去的。
“你父亲在做甚么?”真知子用手指轻轻按着脖子,将头发盘上去。
“他在喝啤酒。”
“这个人真是的,这么晚还..”
“他还说请妈妈也一起加入,如何?”真知子笑了笑,从棉被中站起来。
“我的肚子也饿了。”
“或许他现在想念我吧!”听到这种毫不避嫌的情话,阿馨的脸不禁胀红起来,这个怪异举动让真知子觉得有些奇怪,不禁微笑地看着阿馨。
阿馨对于父母亲亲密的一面非常在意,这件事源起于六月中旬的一个晚上,阿馨在厨房里无意中看到秀幸全身赤躶的样子,顿时受到不小的冲击。
那晚,阿馨关在房间里打计算机,然后走到厨房里喝水。
有时候秀幸和真知子会关在各自的房间里工作,然后直接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,屋子里因此显得份外安静。
阿馨心想今晚他们俩应该在做各自的工作,他没有注意到秀幸和真知子其实是待在同一个房间里。
阿馨站在黑暗中,将矿泉水倒进杯子里,顺道将冰块放进嘴巴。
当他再次打开冰箱将冰块放回冷冻库的时候,正好和刚走进厨房的秀幸面对面碰上了。
阿馨从冰箱内照出来的灯光中,赫然发现秀幸居然全裸。
秀幸也吓了一跳,有些不悦的说:“你也在这里?”他毫不在意自己全身赤躶着,依然从阿馨手中抢去杯子,大口大口的喝水。
让阿馨更吃惊的是,秀幸的生殖器官涨得比平常来得大,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黏液,闪闪发光。
平常阿馨和秀幸一起洗澡的时候,生殖器官大部份是垂下来的。
但是,现在好像刚完成某项任务似的,很有生气的挺立起来。
一直到秀幸喝完水,阿馨仍然拖目光放在他的生殖器官上。
“你在看甚么?羡慕吧!”
“哪有!”阿馨很不屑的回答。
秀幸用右手食指从自己的生殖器官前端取下一点精 液,拿到阿馨的面前。
“看,这是你的祖先。”秀幸对着梳理台的边缘摩擦一下手指。
“咦?”阿馨跟着转过身去,注视着梳理台边缘的白色黏液。
秀幸恶作剧完后便转身走进厕所里,没多久,厕所里传出小便的声音。
阿馨搞不清楚秀幸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,他平常的行为幼稚得连个小孩都不如,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他是位优秀的情报工学研究员。
阿馨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,一边研究梳理台边缘的精子。
他想象大量的精子在水中到处游来游去的样子,然后因为失去热能而慢慢死亡。
他甚至想象那些精子个别的样貌,并且十分渴望能了解它们活动的情形。
这些从秀幸的身体中重复分裂而产生出来的精子,和卵子同样拥有一半的染色体。
变成受精卵之后,同数量的染色体结合,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“人”。
根据阿馨的理解,精子和卵子都是构成个体的基本单位。
而生殖细胞在生命诞生之后还会持续不断的生长,以期达到繁衍种族的目的。
阿馨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机会亲眼观察父亲的精子,更何况这也是他的生命源头。
(我是从如此渺小的东西生长发育而来的吗?爸爸的身体中制造出精子,然后与妈妈的卵子结合,创造出另一个新的生命来,真是不可思议!)
秀幸上完厕所后,发现阿馨正站在梳理台边观察精子。
“小子,你在做甚么?”秀幸已经忘了自己刚才随性的恶作剧。
“我在观察爸爸的‘那个’。”阿馨头也不抬的回答。
秀幸意会到阿馨正在做甚么事之后,不由得笑了一笑。
“笨蛋,哪有人像你这么热心在观察那个东西。
你不觉得可耻吗?”秀幸顺手拿起厨房的抹布擦拭身上的精 液,然后把它丢到水槽里。
在这同时,阿馨脑海中的生命想象图完全被抹杀了,他顿时升起一种厌恶感,尤其是看到秀幸随便用抹布擦拭自己的身体,然后随手丢弃的情景,心中更觉得不舒服。
由于阿馨很少接触到双亲私密的另一面,发生在三个月前的这件事情,让阿馨依然记忆犹新。
真知子当然不知道秀幸走出卧室后有段戏弄儿子的过程,一旦被她知道,可能会感到十分羞耻,甚至会有一段时间不和秀幸讲话,恐怕连今晚也不会起床帮他做下酒菜了。
真知子嘴里喃喃自语着:“真是没有办法。”然后她整理一下头发,把扣错的睡衣扣子又重新扣好。
阿馨看到真知子那个样子,不禁露出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