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野见山似乎相当困扰!”目送着野见山的背影,腰木刑事边走,边说。
“那当然了。不过,能下决心控告关口也不简单了。”安田刑事接着说。
两人的步调一致,彷佛在公园里散步般。
“听说他被勒索三十万圆,我自始就没有感到同情,甚至认为应该多被敲诈些、应该内心更受些折磨。我们是不得不隐瞒下来,但,他老婆不知道,未免太幸运了。”
“那样算是恩爱夫妻吗?”
“谁知道。听演艺圈内的幕后谣传,北园纪美好像也颇乱来,反正,只要彼此故作不知,自然能平安无事了。也许,多搞些男女关系是为了磨练演技吧!只不过,野见山不该找上纯洁的少女。
让女人自杀的事若公诸于世,对吃演艺饭这一行的人来说,可算致命的丑闻。关口真是找错对象!”
“你认为德持如何?”
“德持吗……”腰木刑事喃喃说着。他感到内心沉重,只要想到德持和关口同伙,就够难过了。
安田刑事也了解腰木刑事的感觉。他的心情也一样,如果可能,他真希望能忘掉德持的事!
搭公车至涩谷,再换搭国电。
已经快四点了。
穿越车站前的斑马线,进入有乐街。两人预定绕至赤座不动产公司,再回警局。
他们是在前往赤座不动产公司途中,才知道关口有一位名叫别所宏子的情妇。
赤座组的手下千叶满面红光的走出土耳其浴中心。
腰木刑事叫住他:“大白天就洗土耳其浴,你的身份不错嘛!”
千叶却忽然说:“你们知道关口老大有新姘头吗?”
别所宏子……千叶似也不知详细情形,但他表示关口曾叫他去过宏子在初台的公寓。
关于关口的情妇,在这之前已查出三个女人,另外也得知,和他上过一、两次床的女人有六个。但是,依调查的结果,以上九人都是关口主动与她们断绝连络,最近几乎毫无往来,也丝毫未发现她们之中有谁和逃亡中的关口有所连络的迹象。
这么说,最近的关口并没有女人?
专案小组内无人会这样认为。所以,两位刑事也是为了查出关口最近的女性关系而前往赤座不动产。
“哼!”腰木装出毫不起劲的态度。
“是什么样的女人?”安田刑事也一样。
“不是这一带的女人,而且不是像春美或元江那种花痴!”千叶有些得意似的摇晃他那肥胖的身躯。
春美和元江都是曾和关口有过关系的不良少女。关于这两人,警方已调查过。
千叶会提及关口的情形,主要想博取刑事的欢心,他一定认为,若让刑事高兴,以后碰上麻烦,对方可能就会放他一马。
在同伙中,千叶被取绰号为“猪公”。亦即,他像猪一样又肥又胖,又像猪般会吃,不仅动作迟钝,连脑筋反应也迟钝。虽然二十八岁,外表看来却只有二十二、三岁。不过人缘似乎很好,脾气又好,即使被比他年轻的小混混叫“猪公”,他也满面笑容,没有见过他发睥气。
这种人虽非白痴,也算半白痴了,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为何当流氓?
毕竟,要叫他把风都还得担心出问题!
但,他能在大白天就洗土耳其浴,也是靠干这行赚得的钱吧!可见,他还是能做一些事。或许,他是想博取刑事欢心,也在干过犯罪勾当后,内心感到不安,而企求补偿吧!
也许,他并不知自己说溜嘴之事的严重性吧!只是,在洗过土耳其浴,全身又被土耳其浴女郎按摩,身心轻松愉快时,突然碰上刑事,才会脱口说出这番话吧!
“关口很着迷吗?”腰木问。
“那当然了。好像是老大迷上对方,而且,还隐瞒着不说,使别人无法染指。”
“只告诉你?”
“是呀!所以,在这之前我末告诉过任何人。”
“也瞒着赤座?”
“我想是的。”
“这么说,你是特地告诉我们了?”
“是的,平常承蒙照顾。”千叶低头。而且,明明未流鼻涕,却用食指搓着鼻下。
“女人的年龄呢?”
“听说是十九岁,很可爱哩!双腿修长,腰很细……”
“有这样的?”
“当然。身材虽瘦,双峰却坚挺,任何人都会动心的,别说老大了。”
“能形容一下脸孔吗?”
“这……”
“是否染发?”
“我想没有。”
“身高呢?”
“中等身材。”
“圆脸?”
“不圆。”
“瘦长脸?”
“并不瘦长。”
“电影明星中有长得像她的人吗?”
“这……”千叶怔怔望向土耳其浴中心入口,摇头。他似是不解话中之意。然后,转过脸来,问:“对不起,有香烟吗?”
腰木掏出整包烟,递给对方。千叶只抽出一支,还给腰木。
安田划亮火柴。
“抱歉!”千叶低头,深吸一口,吐出烟雾。他似已忘记被问之事。
“关口是什么时候派你去找别所宏子?”腰木问。
“约莫一个月前。”
“这么说,你也不知道她目前是否仍在初台了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关口什么都没说?”
“没有。如果随便问那女人的事,马上挨骂。”
“关口和那女人同居吧!”
“我不太清楚。也许只是偶尔去过夜吧!”
“女人和亲兄弟住在一起?”
“不,她好像单独一个人住。”
“关口没说他是在哪里搭上那女人的?”
“没有,老大一向喜欢神秘主义。”
“有在酒吧上班的女人那种感觉吗?”
“完全没有。像是没在上班!”
“没上班也能过日子?”
“大概吧!”“
“你也一样,不是吗?”腰木讽刺。同时,问别所宏子的住址。
千叶的回答虽不得要领,却已足够让安田两人想起“初音庄”公寓之名。只要知道这个,其他等下了初台车站再问即可。
“要去初音庄的话,我来带路。”千叶仍极力巴结似的说。
“你可以这样做吗?”
“有什么关系!反正,不让别人知道是我带路就好。”
“是吗?不过,我们目前很忙,无法拨出时间去查女人的事,以后若要去初台,我们会通知你一声。对了,听说最近赤座金次郎和关口搞不好,是否有什么棘手之事?”
“你们的耳朵倒是很尖!是听谁说的?”
“别装蒜!四、五天前才听你说过。”
“是吗?我倒忘了。”
“上次没时间听你详说,现在你再说说看。”
“再说说看?”
“赤座和关口的事。”
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……”
“没什么大不了也无所谓。”
“老大偷懒不推销小菜。”
“嗯……”腰木颔首。
对于己逐渐没落的赤座组而言,批发奶油花生、煎饼、咸海带之类的佐酒小菜给有乐街的酒吧和酒廊,乃是重要的资金来源。这种工作轻松,又确实能赚钱,也绝对不会触犯法律,一旦能够包揽全部生意,即使不干其他事,也能赚取巨额利润。
酒吧,酒廊虽知直接向食品批发商采购较便宜,为恐有后患,仍向赤座组购进。
但是,这工作虽然表面上由赤座组控制,若稍一疏忽,很可能会被久我组之类的地痞混混所抢夺,何况,已有几家酒廊开始向赤座组以外的组织采购小菜。
而负责这项生意的关口,最近却相当不尽责,所以激怒赤座。
“老大是神秘主义者,他没专心工作,也无人知道他另外做些什么事,所以头头更愤怒了。”千叶说。
问出想知道的事之后,腰木刑事朝安田刑事眨眨眼,一起转身离开。
“千叶那家伙倒是多嘴。”腰木笑着说。
“我们马上去初台看看吧!”安田说。
“好!”腰木刑事用力领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