冈嶋二人《宝马血痕》
第42节
接下来是如何逃出办公室，香苗自己也不明白。
等清醒时，香苗发现自己正在跑，而芙美子跑在前面，方向背对大门。后面有男人们在喊叫着什么！
两人沿着建筑物，边隐蔽身体边拼命往前冲，根本不知跑到哪里才安全，只是朝声音传来的反方向前进。
芙美子突然停住，回头望向后面。马廐旁有车灯转过来！她拉住香苗的手，跑进眼前的仓库后。耳边传来煞车声，然后一辆吉普车在仓库前停下。
“进去看看！”是织本的声音。
仓库门开了，木板墙缝间泄出灯光，有人在仓库内搜索。
“没有人！”是鹤见的声音：“明明看见有人跑进来……”
“这样没用！好，你去带杰尼摩它们来。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逃掉，一定得抓住。我再去马廐那边看看。”
“知道啦！”
吉普车离去，鹤见的脚步声逐渐远了。
“杰尼摩……”芙美子喃喃自语。
“是狗！”
如果被抓到，一定会被杀——香苗确信。
“把鞋子穿上。”
经芙美子一说，香苗才发现自己仍紧抓住鞋子。脚底被割伤两处，血迹沾有泥土，但不觉得痛。
等香苗穿好鞋子，芙美子窥伺四周：“知道吗？趁他们去带狗的这段时间，尽量地逃远。”
“逃向哪里？”
“放牧场，从白天下来的杂树林逃走，不能从大门。”
两人弯腰跑向南侧放牧场。沿着栅栏前进，边跑边回头看是否有狗追来。快到南侧放牧场时，芙美子停住，做出“趴下”的手势。
两人趴在栅栏旁最低的位置。
对面放牧场的小径有车驶来，不是刚才的吉普车，是黑色轿车，在距香苗她们约二十公尺处停车，两位男人下车。
“你认为她们会来这边吗？”
声音虽小，却听得很清楚。
“总不会故意来容易被发现的场所吧！”
“我觉得应该还在建筑物内。”
“反正那边交给其他人好了，既然叫我们在这附近监视，只要在这里就行。”
——那么，他们是打算一直留在那里了，像这样就没办法动弹了。
男人之一点着香菸。
“喂，最好不要抽菸。”
“笨蛋，又不是在战场，没关系。”
芙美子的鞋子就在香苗眼前，其中一只轻轻往前移，另一只跟在后面，亦即芙美子尝试匍匐前进，边如毛虫般扭曲身体，边一点一点前进。不能迅速移动身体，否则会被发现。
香苗也模仿其动作。
远处传来犬吠声，芙美子的动作略微加快。
“喂！”男人之一开口了：“你认为市长的话如何？”
“我想他在说谎。”
“你这样认为？”
“依我判断，市长是被深町抓到狐狸尾巴。因为身为牧场长，对马匹的销售一定关心，也最容易察觉内幕。他感到可疑而调查，最后查出幕后主使人是市长。”
“所以被杀？”
“当然不是市长自己下手。如果要下手，应该是鹤见，你知道那家伙的枪法吧！”
“嗯，参加比赛能每年得奖的非他莫属。”
“那家伙很适合狩猎，对掌握猎物行动很有心得，也不知是曾深入研究过？抑或感觉敏锐？”
“可能两者皆有吧！另外还得累积经验。”声音忽然带有不安：“应该抓她们吗？市长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不会杀人灭口吧？”
“但已杀死两个人……”
“我讨厌当帮凶。”
“我也一样。不过也不能就这样放走人吧！”
边听两人交谈，香苗和芙美子缓缓继续前进。香苗心想：最好他们继续交谈，那么就不会注意这边。
时而风夹着犬吠声吹来，彷如正逐渐接近。
手肘和膝盖像铅一样重，感觉逐渐消失，变成只是机械般地动着。由于咬紧牙根，后颈像僵硬般。
香苗和芙美子就这样继续匍匐前进约二十分钟。芙美子停止动作，慢慢回头，望着男人们。离开得比想像中更远。
芙美子向香苗打了个手势，缓缓将身体钻出栅栏外。栅外到处是石块、树根，已无法再爬进了。香苗勉强想撑起身体，却情不自禁呻吟出声。全身僵硬，一动就嘎嘎出声。
“不要紧吗？”芙美子低声问。她也痛苦地扭曲脸孔，搓着手脚。
“芙美子，勇次郎怎么啦？”
“我也在担心着这点。他八成是躲在客厅那边，可能发现我们有危险，才故意发出声响逃走。”
“那么……狗是追他？”
“好像没往这边来。那些狗大概嗅出客厅内他故意留下的味道，而追着他。”
“我不要这样……”
“走吧！香苗，要哭还早呢！”
芙美子看了看男人的方向，又开始慢慢移动。前面十公尺左右可见到粉彩和蒙巴蕾德的墓牌，幸好男人们未注意这边。
香苗也下定决心，一旦情况紧急，就准备冲进杂树林内。
自墓牌附近进入杂树林，由于已能隐蔽自己，心情松弛许多。两人浑身是伤，已经麻痹的手脚丝毫不觉得痛，全身汗湿，沾满泥土和枯草，连衬衫和长裤的交界处都分不出了。
虽说曾走过一次，还是同样寸步难行。只是，香苗发现自己对这种异常的行动居然没有抗拒感，即使被要求爬上几十公尺高的峭壁，似乎也不会太惊讶了。问题只在于力气！
“我恨死滨坂那老头了。”边跨过大树根，芙美子说。
香苗最在乎的还是勇次郎的事，他为了她们两人而被狗追……这比自己身体的痛楚更令她难过。
“是道路……”芙美子以高兴的声音说。
月光自林荫间照射在路面，道路看去恍若一条长带子。来到路上时，两人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但就在此时，她们听到奇妙的声音，两人不自觉惊呼出声，互相抱住。
在昏暗的路旁站着一只低吼的狗，旁边是握住狗炼的男人——是鹤见！
“你们在散步吗？”鹤见低声问。
等清醒时，香苗发现自己正在跑，而芙美子跑在前面，方向背对大门。后面有男人们在喊叫着什么！
两人沿着建筑物，边隐蔽身体边拼命往前冲，根本不知跑到哪里才安全，只是朝声音传来的反方向前进。
芙美子突然停住，回头望向后面。马廐旁有车灯转过来！她拉住香苗的手，跑进眼前的仓库后。耳边传来煞车声，然后一辆吉普车在仓库前停下。
“进去看看！”是织本的声音。
仓库门开了，木板墙缝间泄出灯光，有人在仓库内搜索。
“没有人！”是鹤见的声音：“明明看见有人跑进来……”
“这样没用！好，你去带杰尼摩它们来。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逃掉，一定得抓住。我再去马廐那边看看。”
“知道啦！”
吉普车离去，鹤见的脚步声逐渐远了。
“杰尼摩……”芙美子喃喃自语。
“是狗！”
如果被抓到，一定会被杀——香苗确信。
“把鞋子穿上。”
经芙美子一说，香苗才发现自己仍紧抓住鞋子。脚底被割伤两处，血迹沾有泥土，但不觉得痛。
等香苗穿好鞋子，芙美子窥伺四周：“知道吗？趁他们去带狗的这段时间，尽量地逃远。”
“逃向哪里？”
“放牧场，从白天下来的杂树林逃走，不能从大门。”
两人弯腰跑向南侧放牧场。沿着栅栏前进，边跑边回头看是否有狗追来。快到南侧放牧场时，芙美子停住，做出“趴下”的手势。
两人趴在栅栏旁最低的位置。
对面放牧场的小径有车驶来，不是刚才的吉普车，是黑色轿车，在距香苗她们约二十公尺处停车，两位男人下车。
“你认为她们会来这边吗？”
声音虽小，却听得很清楚。
“总不会故意来容易被发现的场所吧！”
“我觉得应该还在建筑物内。”
“反正那边交给其他人好了，既然叫我们在这附近监视，只要在这里就行。”
——那么，他们是打算一直留在那里了，像这样就没办法动弹了。
男人之一点着香菸。
“喂，最好不要抽菸。”
“笨蛋，又不是在战场，没关系。”
芙美子的鞋子就在香苗眼前，其中一只轻轻往前移，另一只跟在后面，亦即芙美子尝试匍匐前进，边如毛虫般扭曲身体，边一点一点前进。不能迅速移动身体，否则会被发现。
香苗也模仿其动作。
远处传来犬吠声，芙美子的动作略微加快。
“喂！”男人之一开口了：“你认为市长的话如何？”
“我想他在说谎。”
“你这样认为？”
“依我判断，市长是被深町抓到狐狸尾巴。因为身为牧场长，对马匹的销售一定关心，也最容易察觉内幕。他感到可疑而调查，最后查出幕后主使人是市长。”
“所以被杀？”
“当然不是市长自己下手。如果要下手，应该是鹤见，你知道那家伙的枪法吧！”
“嗯，参加比赛能每年得奖的非他莫属。”
“那家伙很适合狩猎，对掌握猎物行动很有心得，也不知是曾深入研究过？抑或感觉敏锐？”
“可能两者皆有吧！另外还得累积经验。”声音忽然带有不安：“应该抓她们吗？市长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不会杀人灭口吧？”
“但已杀死两个人……”
“我讨厌当帮凶。”
“我也一样。不过也不能就这样放走人吧！”
边听两人交谈，香苗和芙美子缓缓继续前进。香苗心想：最好他们继续交谈，那么就不会注意这边。
时而风夹着犬吠声吹来，彷如正逐渐接近。
手肘和膝盖像铅一样重，感觉逐渐消失，变成只是机械般地动着。由于咬紧牙根，后颈像僵硬般。
香苗和芙美子就这样继续匍匐前进约二十分钟。芙美子停止动作，慢慢回头，望着男人们。离开得比想像中更远。
芙美子向香苗打了个手势，缓缓将身体钻出栅栏外。栅外到处是石块、树根，已无法再爬进了。香苗勉强想撑起身体，却情不自禁呻吟出声。全身僵硬，一动就嘎嘎出声。
“不要紧吗？”芙美子低声问。她也痛苦地扭曲脸孔，搓着手脚。
“芙美子，勇次郎怎么啦？”
“我也在担心着这点。他八成是躲在客厅那边，可能发现我们有危险，才故意发出声响逃走。”
“那么……狗是追他？”
“好像没往这边来。那些狗大概嗅出客厅内他故意留下的味道，而追着他。”
“我不要这样……”
“走吧！香苗，要哭还早呢！”
芙美子看了看男人的方向，又开始慢慢移动。前面十公尺左右可见到粉彩和蒙巴蕾德的墓牌，幸好男人们未注意这边。
香苗也下定决心，一旦情况紧急，就准备冲进杂树林内。
自墓牌附近进入杂树林，由于已能隐蔽自己，心情松弛许多。两人浑身是伤，已经麻痹的手脚丝毫不觉得痛，全身汗湿，沾满泥土和枯草，连衬衫和长裤的交界处都分不出了。
虽说曾走过一次，还是同样寸步难行。只是，香苗发现自己对这种异常的行动居然没有抗拒感，即使被要求爬上几十公尺高的峭壁，似乎也不会太惊讶了。问题只在于力气！
“我恨死滨坂那老头了。”边跨过大树根，芙美子说。
香苗最在乎的还是勇次郎的事，他为了她们两人而被狗追……这比自己身体的痛楚更令她难过。
“是道路……”芙美子以高兴的声音说。
月光自林荫间照射在路面，道路看去恍若一条长带子。来到路上时，两人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但就在此时，她们听到奇妙的声音，两人不自觉惊呼出声，互相抱住。
在昏暗的路旁站着一只低吼的狗，旁边是握住狗炼的男人——是鹤见！
“你们在散步吗？”鹤见低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