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在乐园中的沉睡,而是像身在炼狱一般的睡眠。他知道自己在睡觉,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。胸口有压迫感,流出来的汗水让人很不舒服。没有作梦,只是痛苦地在忘我的世界里徘徊,最后把他从痛苦的睡眠当中拯救出来的是敲门声。
友定支起上半身,手抵在太阳穴上摇了摇头。敲门声仍未间断,隐约带着几分战战兢兢的色彩。
“是……哪位?”
“对不起……我是奈绪子。”
友定看着手表,本来以为自己只睡了几分钟,没想到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了。
“我马上开门。”
他赶紧跑进浴室,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水。映在镜子里面的眼睛有一些血丝,黑眼圈明显地跑出来,他一边用手搓揉着脸一边回到房间,然后打开门。视线垂落在脚边的奈绪子站在门外。
“进来。”
友定催着奈绪子进到房内。因为奈绪子的态度,让友定也有些犹豫畏缩。他关上门,轻轻地吐了口气,这才终于有凝视奈绪子的勇气。
奈绪子跟昨天晚上不同,脸上化了点妆,还残留几分昨天哭肿过的色彩,但是今天看来俨然是另一个人的样子。她的打扮绝对称不上华丽,但是只仅于重点式的化妆和黑色丝质的套装,使奈绪子看起来更加美丽,看不出是已经有孩子的女人,而且确实比实际年龄年轻、奢华。
“别这样看我……我会害羞。”
“你好美。”
“因为昨天那张脸实在太难看了……谢谢你叫我来,我还以为我们在经过那一次之后就结束了。我好高兴。”
“心情怎么样?”
“拜阿伸先生之赐,已经好很多了。昨天晚上真的很想死。”
“先坐下来吧!虽然房间小了点。”
房间里能坐的地方顶多只有书桌边的小椅子或床边。奈绪子瞬间露出迷惘的样子,随即坐到床边。裙子往上一拉,浑圆的膝盖便整个裸露出来,她没有穿吊带袜。
被谷村和大原妙子溜走的懊悔,和只充满痛苦的睡眠都逐渐淡薄了。情欲和想触摸柔软肉 体以疗愈心灵的想法交缠盘旋,侵蚀着友定。
“我把你找来,是因为有话要跟你说。”友定将注意力从疯狂的想法中转移,开口说道。他不是为了拥抱奈绪子才把她找来的,也不是为了寻求卑劣的情欲宣泄才叫她来的;他要的是一个能够聆听他的忏悔、分担痛苦的人。
“什么事?”
奈绪子抬眼看向友定的脸,声音中隐含着不安感。奈绪子总是感到不安。会不会打孩子?会不会杀了孩子?这种种的不安,总是像鬼魂附身一样在她心头纠结着。
友定闭上眼睛,一次又一次地做深呼吸。他可以感觉到奈绪子的不安气息弥漫在房内。他倏地睁开眼睛,一口气说了出来。
“就像我一开始在信件当中所写的一样,我也虐待自己的孩子。”
奈绪子眯细了眼睛,涂着浅红色口红的嘴角,宛如痉挛似的抽动着。
“所以我对你的信产生了反应,因为我比谁都能体会你所受的痛苦。我想帮你。不,我大概是想帮自己。”
“阿伸先生……”
奈绪子站了起来,嘴角的抽动好像逐渐扩及全身。
“我是一个警官。”友定凝视着奈绪子,继续说道。
话语已经挣脱了意志的桎梏,不听使唤地从友定口中流泻而出。
“我从早到晚为了少得可怜的薪水而奔波,拖着疲累的身躯去托儿所接儿子时,总会看到年纪还小的儿子一个人一边玩一边等着我。老婆早就抛弃了我跟儿子,他是一个可爱的孩子,脑筋也很聪明,没有怨言地乖乖待在托儿所。可是,我渐渐无法忍受他这个样子。我甚至希望他懂得哭,懂得撒娇诉说他的孤单。然而,他却总是保持沉默——他的态度伤到了我,那种从不叫苦、勇敢活下去的态度……”
“阿伸先生……”
奈绪子靠了过来,她的气息吐在友定脸上。但是再也挡不住的话语仍然滔滔不绝地从友定口中流泻出来。
“有一天,我生起气来打了儿子,打得他流鼻血。我惊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,但是同时背部却窜过一阵快感。我赶紧抱起倒在地上的儿子,结果儿子却跟我说对不起。其实错的人是我,他根本什么都没做。听到他说这句话的那一瞬间,我觉得好像有某样东西断裂了。我一次又一次地打他屁股,用力地扭拧他屁股和背上的肉 ,使得他不停地号哭起来。我再也停不下来了。你应该也可以理解吧?孩子的肉 是很柔软的,而蹂躏起软软的肉 时会产生一种快感。我的理性一直狂叫‘住手!不行!’但是面对那种快感的诱惑,理性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。明明知道自己错了,知道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父亲,但是我却将想法转变成是儿子不对,是他那种狂妄的眼神不好,好让我自己有继续施暴的借口。事后心中虽然有罪恶感,但是我已经没办法停手了。”
“阿伸先生,别说了,我已经明白了。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。”
在奈绪子的拥抱下,友定终于住了嘴。
“我其实不是想帮你,我只是想帮我自己。对不起!”
“没关系。阿伸先生确实是帮了我大忙。所以,现在轮到我来帮你了。你儿子在哪里?”
“被带走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力量从奈绪子原本紧紧搂住友定身体的手臂上流失。
“被绑架了。如果把事件公开来,我虐待孩子的事情就会曝光,我的人生就完了。因为这样,所以目前我私底下在进行调查。在寻找孩子的这段期间,我竟然还跟你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……我真是再差劲不过的人了!”
“阿伸先生,镇定下来,坐到这里来。把详细的情形告诉我,求求你。”
奈绪子拉着友定的手,友定像个孩子似的坐到床边。此时的奈绪子展现她出人意料之外的强韧个性。要是一般的家庭主妇,一听到绑架可能就会脸色发青了,但是奈绪子不一样。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差点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。友定茫然地这样想着,又闭上了眼睛。
× × ×
友定花了三十分钟,把整个事情的原委说给奈绪子听。期间奈绪子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,凝神倾听友定说话。
也许是和盘托出一切的关系吧?友定觉得奈绪子到来之前盘踞在心中的痛苦似乎减少了几分。他从来就没有想过,言语竟然是如此地有效。
“那么,带走雄介的女孩子也受到父亲的虐待?”奈绪子以缓慢的口吻说道。
“嗯。”
“自己的孩子流掉了,所以她带走了雄介……”
“看到雄介的身体时,她发现我虐待雄介的事实。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我拿钱去赎回雄介,但是我怀疑她可能只是想跟雄介玩家家酒。”
“家家酒?”
“就是建立一个家庭,一个孩子不会被打的家庭。”
“那么,雄介不会回到你身边来了?”
奈绪子对友定的称呼已经改变了。从阿伸先生变成你,不知道这纯粹只是用词的变化,或足证明了两人的亲密度增加了。
“无论如何,我都要把儿子要回来,所以我在想,不知道是不是能请你帮个忙……”
“要怎么做?”
“我还没理出个头绪。现在我在等对方联络,但是对方有两个人。我想他们大概是想骗我,只想从我手中要到钱而已。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处理,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。我知道这是很无理的要求。”
“我的孩子会待在娘家,明天才会回来,我的先生反正也不会回来……可是,我该怎么做呢?”
“没关系。其实一开始这就是我强人所难的想法,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……”
“不是的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奈绪子轻轻摇着头,动作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般,带着迷惘的色彩。
“不是这个意思?”
“因为……我们总不能老是待在这里等对方联络吧?”
“嗯……”
“我、我本来是打算来跟你发生关系的。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,既兴奋又紧张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友定把视线垂了下去。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任性,但是被这样直接一语道破却仍然令他感到心痛。
“我深深被你吸引,听了你刚刚说的那番话之后更是如此。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处境很像。所以,像现在这样跟你两个人在这种地方独处更让我难过。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。令郎被绑架了,你在这时候不可能还能顾虑到一个笨女人的心情,我很清楚,但是……”
友定拿出手机,打开来确认。大原妙子还没有传信进来。大概是和谷村两个人正在商量如何拿到钱吧?他阖上手机,把手搁在奈绪子的脖子上,把她拉了过来,二话不说就吻上了她。当他把舌头探进她的嘴唇里面时,奈绪子湿润的舌头便缠卷了上来,用两手抓住友定的衬衫,紧紧地握着。友定把手探进奈绪子的裙子里面。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,把手指头伸向深处。手指头触摸到蕾丝,隔着布料,他可以明确感受到奈绪子的激情。当他隔着内裤往那凸起处一压,奈绪子便弓着身体,发出甜腻腻的叫声。
友定松开嘴唇,手指头仍压着凸起处。奈绪子的眼睛变湿润了,空虚的视线四处游移着。
“当要回雄介之后,我想正式要求你跟我交往。”
奈绪子立刻从陶醉的世界回到现实。
“可、可是我结婚了。”
“离婚就好了。反正你们的夫妻生活早就名存实亡了吧?也许会有许多麻烦,但是我会耐心地等着。我们一起好好地养育孩子。”
奈绪子的眼睛又湿了。不是官能的感受使然,而是情感上的悸动。她的脸颊泛红,溢出的泪水落在脸上。
“我好高兴。我不知道是因为你对我说出这种话,或者只是因为你也想要我,但是我就是好快乐,打心底感到快乐。多爱抚我一下,让我更狂乱一点。忘了雄介,现在只要想着我。”
奈绪子把身体压了过来,她的手摸索着友定的股间。那个地方已经勇猛得难以形容了。友定的手从内裤边探进去,手指头插进了奈绪子的皱折中,她发出野兽般的叫声。
× × ×
友定将手臂枕在头底下,视线望向自己的脚边。奈绪子的头埋在他的股间,执拗地、无限爱怜地舔着友定的荫颈。一开始,友定一直蹂躏着奈绪子的性器官,直到自己快要受不了,最后才在奈绪子的口中释放快感。奈绪子将精夜吞了下去,然后一直含住友定的荫颈。友定告诉她,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体力,但是奈绪子摇着头说无所谓,还低声嘟哝着,好久没有过了,真的好久了。
奈绪子持续给友定强烈的剌激,友定的荫颈再度恢复了雄风。奈绪子很快乐似微笑着,用右手扶住荫颈的根部,整个人跨坐在友定身上,不需要施加爱抚就已经濡湿的性器,将友定的荫颈整个吞噬了。
“不用忍耐,想射就射。在我里面射,用你的精夜玷污奈緖子。”
奈绪子一边像说梦话似的喃喃说着,一边大胆地摆动腰部。友定将手绕到奈绪子的屁股后面,把她抓了过来,开始用力地顶。奈绪子开始啜泣,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。脑袋里一片空白,友定整个人化身成了荫颈。
不知道摆动腰部多久的时间,当快感甩开意志的束缚急速高涨时,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振动了。当意识被振动攫住的瞬间,友定达到高潮了。奈绪子发出高亢的叫声倒了下来,友定一把抱住她,同时打开手机——是大原妙子传来的信。
六点整,请把钱带到代代木公园的水回廊来。如果我能拿到钱,就会把孩子还给你。对了,请你发誓,絶对不再虐待他。
友定凝视着信件内容,同时感觉到自己萎缩的荫颈,从奈绪子的陰 道里滑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