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过着独立生活。电话铃声响起。
“利卡鲁德在找你。那可不妙吧?<普雷特酒吧>的安德鲁打来的。
“拜托你和爷爷连络一下嘛!”堂妹高子打来的。
“是我!还记得吗?混血儿!我刚好有话要和你说,出来吧!”伏见打来的。
“店长!我出去一下可以吗?”
上午八点前,距离生意颠峰时还算很早。
“记得手机要放入电源——怎么啦?”
“伏见先生叫我出去。”
“伏见?”
“井上先生的弟弟……”
“啊——。就是那个眼露凶光的家伙啊!为什么处找你呢?你们有什么纠纷吗?”
有坂的脸色大变。
“我不太清楚。我们不是曾在中华面馆遇见井上先生吗?那时候有稍微聊了一下。”
“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,还是小心为妙,对方是流氓,不小心就会完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× × ×
总觉得步伐有点不稳。不要和伏见有任何瓜葛——全身的神经都发出警告。不过,流氓的邀约又不能不去赴约。
来到车站前的咖啡屋。只有伏见的座位四周空气与众不同。
“哟!怎么这么早啊!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。
“点份你喜欢的饮料来喝吧!我和大叔不同,不会强迫你请客的。”
“谢谢你的招待。”
我叫了一杯咖啡。在等待的空档里,伏见依然以紧迫盯人的眼神直盯着我瞧。
“你的日语真的很好。”
“因为被祖父训练出来的。在家里说葡萄牙语就会挨揍。”
“哦!你爷爷是第一代吗?”
“是的。我是第三代。”
“你爷爷是哪里人?”
“鹿儿岛。”
咖啡送来了,我喝了一口,却食不知其味。
“我是道产子,你知道吗?”
“是北海道吗?”
“啊,是啊。”
伏见叼着香烟。我拿出打火机,为他点燃,伏见的眼睛眯成一条线。
“你的记忆很好嘛!”
“伏见先生,今天有什么事……”
我觉得如坐针毡。也不能一直这样坐着。
“最近在六本木你没有看到我吗?”
“是啊!起初没有发觉是伏见先生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过来打招呼?”
黏人的视线继续纠缠。
“你知道是我吧!为何不过来打招呼?”
——有话要和你说。伏见在电话中说。指的就是这件事啊?
“起初我不知道是伏见先生。……后来从计程车的后视镜才看到的。”
“喂——”低沉、平静的声音。不过,话中仿佛藏着剃刀刃。
“即使是这样,也应该叫计程车倒车过来跟我打招呼吧。”
“对不起,今后我会注意的。”
“算了。碰到混血儿也无计可施,你不知道日本的规矩。”
突然间怒火中烧——同时也觉得恐惧。我被戏弄、我被试探,我不知道伏见的目的何在。我喝了一口咖啡,竟喝不出是酸是苦。
“那个女人,是在有坂那里工作的女人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和店里的女人有一手,也不过来和我打招呼。真阔气啊。”
他将香烟雾喷向我,视线没有移开,表情也没有改变。我想将他打垮。我想逃走。我只能忍耐。
“可以那个女人借给我吗?”
“啊?”
“我想碰碰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?最近,黑道的世界很苦涩的。像我这种身分低微的人,不能拜金的话,也要抱女人。我已经积压很久了。”
我嘴角贴着微笑。女人嘛,怎么样都没有关系——我说。
“好啊!”
伏见的笑容冻结。
“她叫美砂,本名叫什么我不知道。喜欢外人,像我这种混血儿,她也肯张开大腿。伏见先生!让她瞧瞧日本男人的勇猛。”
我不知道美砂会怎么样。
“真的没有关系吗?”
“如果觉得那种女人合用,请尽情享用。”
咖啡——这次尝出味道了。苦到令舌头麻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