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二

2021-08-01  作者：阿瑟·黑利  来源：阿瑟·黑利作品集  点击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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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原来一个小女孩在她的手提包里翻找公寓钥匙，”彼得·麦克德莫特幸灾乐祸地逗趣，“是这么好玩的事啊。”
　　“这说明了两件事，”克丽斯汀边翻边还嘴，“公寓象征着女人也可以独立自主，但丢了钥匙却把她打回了原形，女人还是女人。在这儿呐！我找到啦。”
　　“等等！”彼得扳过克丽斯汀的肩膀，深深地吻了下去。别处的时间已经跑了很远，而这里的时间却留恋驻足，看似一瞬，实则好久。彼得挪动着胳膊，将她紧紧地，再紧紧地拥抱。
　　最后，略微气喘的克丽斯汀呢喃着，“这儿的房租我都交了，我们可不可以避着点儿别人呢？”
　　接过钥匙，彼得打开了公寓的房门。
　　克丽斯汀把手提包放在边几上，一下子便深陷到长背椅里。蹬掉漆皮高跟鞋，解放了双脚，她感到轻松了不少。
　　彼得坐在她身边，“吸烟吗？”
　　“嗯。”
　　彼得擦亮火柴为两人点上了香烟。
　　此时此地、孤男寡女，让彼得心猿意马、兴高采烈，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，他都有点儿晕了。他很清楚，只要他想，两个人就会顺理成章地发生些什么事。
　　“这样挺好，”克丽斯汀说道，“就这样坐着聊天。”
　　彼得牵过她的手，“我们没有聊天。”
　　“那我们现在就来聊一聊。”
　　“聊天可不是……”
　　“我知道。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，我们究竟该何去何从，如果真的做了，又是为了什么。”
　　“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兜圈子？”
　　“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，那一定也不是一时兴起，我不要冒险，我要的是水到渠成。”她停下来想了想。“刚才已经是我们的第二次了，我觉得，这就像是一种化学反应的过程。”
　　“如果是化学反应的话，我们反应的进程还不错。”
　　“所以说，欲速则不达，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　　“我不仅在跟你起反应，而且还反应得比你快呢。”
　　“我猜，你是已经反应到床上去了吧。”
　　彼得开始假装做白日梦，“我在床的左边，你对着床头。”
　　“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　　“先别说啊！我再猜猜。你忘了刷牙，没关系，我等你啊。”
　　克丽斯汀哈哈大笑，“跟你真说不清楚……”
　　“聊天可不是……”
　　“我们又绕回来了。”
　　彼得向后一靠，吐了个烟圈儿，又一个，第三个。
　　“我一直想学这个，”克丽斯汀说道，“可就是学不会。”
　　彼得问道，“会是什么郁闷的事呢？”
　　“一个观念。如果可能发生的事……发生了，那这件事对我们俩就应该都会意味着什么。”
　　“对你来说，也会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　　“可能会，但我还不确定。”对于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，她更不确定自己该如何应对了。
　　彼得掐灭了烟头，把克丽斯汀的烟也拿过来熄灭。他握住她的双手，克丽斯汀感觉她那残存的一点点坚持和确定彻底消散了。
　　“我们需要的是互相了解。”他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搜寻着。“聊天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。”
　　他张开了臂膀，克丽斯汀迎了过去。起初她还很矜持，后来便更加主动，极度的兴奋燃遍全身。嘴里发出时断时续的渴望，理智的谨慎已无影无踪，前一刻的保留也冰雪消融。她伴着怦怦的心跳浑身颤抖。她告诉自己：下面发生什么都随它去吧，不要迟疑，不要理智，只要顺其自然就好。她听到了彼得加快的喘息声，随即便闭上了眼睛。
　　戛然而止。随后，两人竟出乎意料地不再那么紧紧地相拥彼此。
　　“有时候，”彼得说道，“有些事总是在最奇妙的时候，跳出来让你记起。”他仍然抱着克丽斯汀，可现在比刚才轻柔了许多。他低声喃喃着，“你是对的，给它一些时间。”
　　克丽斯汀感觉自己被轻轻地吻了一下，然后听到了走开的脚步声，外面大门的开锁声，和片刻静寂后，大门的关闭声。
　　她睁开了双眼。“最心爱的彼得，”她低声自语，“你没必要走，请不要走！”
　　可回答她的，只有静寂，还有门外电梯下降的微弱呜呜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