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　烛影摇红　人间天上

2023-07-20  作者：醉仙楼主  来源：醉仙楼主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悟因师太突然站起说道：“各位友好，现在吉期已到，我们送新郎、新娘入洞房。”
　　此际小叫化蛆儿，指挥叫化子乐队，奏起乐来，群雄纷纷举杯站起，道：“我们同干一杯，恭祝新郎、新娘，白头偕老。”
　　东方琼一拉诸白兰，两人也举杯站了起来，全场同饮了一杯。
　　随由丐帮的两个小兄弟，送一对新人进入洞房，房中高燃着一对龙凤红烛，光辉灿烂，室外也燃了很多松油火把，照得无情峰顶如白昼一般，群雄仍在继续饮酒。
　　悟因师太与东方炜夫妇、甘风夫妇，以及毒鸠婆等六人，会商应敌之策。
　　东方琼进入新房，见诸人皆已退出，便悄悄的道：“兰儿！妳的感觉如何？”
　　诸白兰道：“水牛吃荸荠，食而不知其味。”
　　东方琼听得一愕说：“这话是甚么意思？”
　　诸白兰一笑道：“今日是我两人的大喜之期，按理说应该高兴的，可是外面这样紧张的局面，又使我意趣索然，因此反不知道是甚么味道了。”
　　东方琼笑道：“妳这比喻不对，应该说是红辣椒的味道了。”
　　“甚么意思？”
　　“这样才够刺激的呢！”
　　诸白兰打了他一下说：“琼哥哥，你好坏。”
　　东方琼笑道：“今晚上我们两个都要坏了。”
　　诸白兰笑问道：“为甚么？”
　　“从明儿起，将再不是处女……我更不是处子，岂不都坏了么？”
　　诸白兰脸飞红霞，赶着他又打。
　　东方琼叫道：“要打就打，趁外面尚未打起来，我们先来大打一场。”他说得认真，将外衣一掷，便要动手。
　　诸白兰一愕道：“琼哥，你真的要跟我打？”
　　“当然！”
　　“不行！那有在洞房之夜，夫妇俩打架的。”
　　“怎么没有，我们不但打，而且还要宽衣解带的打，要打得淋漓尽致，不亦乐乎！”
　　诸白兰此时才恍然大悟发出咯咯的娇笑之声。
　　良霄一刻值千金，花有清香月有阴，歌管洞房声细细，秋千院落夜沉沉。（校对按：该诗为宋·苏轼《春宵》）
　　诸位！他们这秋千可不是普通秋千祇能锻炼身体，而这种秋千，可使你儿女满堂，子孙万代，永续无穷香烟。
　　他们两人如鱼得水，如芝得兰，说甚么花团锦簇，被翻红浪，满天云雨夜空上，忽听得，铜钩儿响，烛影摇红鲜花放，压坏了象牙床，颤落了红罗帐，这才是一夜风流，人间天上。
　　这一边好梦正温，那一边杀气腾腾，峰顶群雄，酒意方浓，丐帮兄弟，已上山报信。


　　原来，守在峰下的丐帮北流分舵主徐忠，突然接到四周的报告，说白衣教的人，已分批从各处小道，攻向峰顶，徐忠接到报告，急忙命人送信上山，一面指挥众兄弟分头迎敌。
　　悟因师太想不到敌人来得如此之速，立即请各门各派的人，下山接应。
　　武当太清道人、劳山枯木道长、华山含英道人、崆峒奇幻道姑、雪山霍大功、衡山南飞燕等六人，从东面下峰。
　　少林普善和尚、峨嵋空空和尚、昆仑卜方、毒鸠婆、及江南双凤郝氏姊妹六人，从南面下峰。
　　衡岳双风周氏兄弟、海外三魔、小叫化子蛆儿等六人，从西面下峰。
　　甘风、诸云霓、东方炜、诸云萼、乌焦、黑牛等六人，从北面下峰。
　　悟因师太，坐镇峰顶。
　　这一场正邪决战，在无情峰尚算是开天辟地第一次，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一件大事。
　　丐帮帮主蛆儿与衡岳双风、海外三魔等五人，下了西峰，在半峰间已遇着十个丐帮兄弟，力抵三十余个白衣教徒，那些白衣教徒，个个武功高强，每人手执单刀，祇杀得丐帮兄弟，节节退后。
　　白衣教的为首之人，一式白衣蒙面，祇是手中用的兵刃，却是日月双轮，小叫化子一见便已看出是白昼曾败在自己手下的人，忙大叫道：“马前败将，焉敢行凶，本帮主来也。”
　　青竹杖一起，便向那人脚下挑去。
　　那人双轮并起，向青竹杖便夹。
　　小叫化子嘻嘻一笑道：“你上当了！”突然身势一转，展出游龙八式中的一招“见龙在田”，竹杖倒转，反点对方的玄玑穴。
　　白衣人大吃一惊，急仰身倒后，施出倒搭铁板的功力，堪堪让了开去，他身势未变，蛆儿竹杖已至，立即化为“龙潜于渊”，转打他的中黄之位，白衣人一声惨叫，立即血流五步。
　　白衣教教徒见领队一死，齐纷纷后退，丐帮兄弟立即追杀上去，瞬息之间，已杀了数十人，他们边杀边追，就在将近峰下之时，突然眼前白影晃动，一并排现出三个人来，三支长剑，映月生辉。
　　酒魔一声怪笑道：“小兄弟，这些臭贼端的杀不完，现在该我们的啦。”
　　蛆儿笑道：“咱们二一分作五，公平交易。”
　　“嘿！嘿！这一阵我三兄弟上。”
　　“上”字才出了口，已与烟魔、食魔并肩杀上。
　　酒魔掏出|生罕用的兵刃，无敌鸳鸯爪。此爪用精钢打成，共有两只，爪口锋锐，爪底有一个小环，当中铁索连着，其形状有些像双头流星锤。
　　烟魔的旱烟袋，横着打出，直扫左首一人。
　　食魔仍是折扇摇摆，与右边的人打在一起。
　　酒魔却敌住正中一人，三人1起出手，势若江河。三个白衣教的首领，长剑连闪，与三魔大打出手。蛆儿及周氏兄弟，率领丐帮兄弟，扫除白衣教余孽。
　　此际那武当掌门人太清道人及华山含英道人等六人，已与白衣教遇上，白衣教众中一连闪出六人，各执长剑，拦住去路。
　　崆峒奇幻道姑叫道：“诸位听着，无情峰不是你们干扰的地方，听我劝告，速速退回，以免埋骨异乡。”
　　其中一人冷冷一哼道：“好大的口气，尚不知道谁死谁活呢。”手中长剑一领，一缕寒光向奇幻道姑的前胸便刺。
　　一人出手，五人随之，六枝长剑，分敌太清道人、含英道长，奇幻道姑、霍大功、南飞燕等六人，这几个白衣教徒，武功极高，诸道长虽是各派之首，亦祇能与他们打成平手。
　　丐帮兄弟，也各执青竹杖，冲向那些白衣教徒，一时间刀光杖影，血肉横飞。
　　他们这里接上手，那边普善和尚等六人，已与白衣教的七个高手战在一起，白衣教的高手，全用长剑。
　　普善和尚一串佛珠，力敌两人。
　　空空和尚也手持一串佛珠，与一个执剑之人打在一起。
　　其他如昆仑卜方、毒鸠婆、及江南双凤郝氏姊妹等，都出兵刃，敌住一人。
　　郝氏姊妹甚为卖力，两枝长剑，与敌人的剑，回环勾点，杀得难解难分。
　　毒鸠婆的拐杖，凌厉的杖势，已将一个白衣教的高手迫得连连后退。
　　昆仑卜方以气功见长，每当举手出击之时，都有一阵极烈的掌力打出，使敌人不敢硬接。
　　北峰下的甘风夫妇，东方炜夫妇，及黑牛、乌焦等一共六人，却遇上了白衣教的十数个高手，将他们围在核心。
　　乌焦挥起一双铁掌，便冲了上去，黑牛不甘落后，并肩而上。
　　甘风的青竹杖，力敌三个高手。诸云霓的一把药动，力敌四人。东方炜古剑出鞘，以一对三，诸云萼的一枝拐杖，如旋风扫落叶一般，将白衣教的两个高手打得团团乱转，这六人除去黑牛、乌焦二人功力较差而外，其余四人的功力全在各派掌门之上，因此交手不到数十合，白衣教徒已呈不支之状。
　　这时无情峰的东、南、西、北四面，杀声震野，听来惊心动魄。
　　悟因师太独镇峰顶，在维护两小的安全，忽听“喇”地一声，由半空飘下一人，竟而不知他由何处而来。
　　悟因师太一声狮子吼：“谁？”
　　“山野人王贤，特来讨杯喜酒。”
　　王贤虽不是武林中人，但名气却不在师太之下，悟因师太赶忙合什道：“应当！应当！”亲自为他斟了杯酒。
　　王贤一饮而尽，笑道：“久闻师太佛法高深，有天下第一神尼之称，早欲拜谒，祇恨无缘，今夜幸得相见，幸何如之。”
　　悟因师太也笑道：“仙长乃是有道之士，教虽不同，其理则一，又何必自谦。”
　　王贤哈哈一笑，用手一指晴空一轮明月，后又一指峰下葬禽潭水问道：“师太亦知水与月乎？”
　　悟因师太道：“水清月现，水浊月隐，非月有隐现，实水有清浊耳。”
　　王贤高声吟道：
　　“月圆而明，水清而静，色相皆空，蓬莱幻境。”
　　吟完两人相对大笑，笑声与杀声混成一遍，听来极不调和。
　　笑声一了，洞房之中，突然起了一阵琴笛交鸣的声音，琴声琐碎，如少女细诉衷肠；笛声高亢，似少男情怀勃放。
　　王贤笑道：“这一对小儿女，不知良辰美景，一刻千金，却在这春宵苦短的时候，来作这兴余之乐。”
　　悟因师太笑道：“各有所苦，各有所乐，人之不同如此，何必言他。”
　　王贤道：“师太可听得出他们的所奏何曲？”
　　“鸾凤和鸣。”
　　王贤未及答言，忽听南面峰下杀声震野，看来白衣教徒已逐渐向峰顶迫进。
　　原来普善和尚等人，力敌白衣教士七个高手，百招一过，已隐操胜券，那知胜利在即，白衣教突来援兵，一连又杀出六个高手，十三枝长剑，寒光闪烁，紧紧将六人围住。
　　普善和尚以一打三，其他如昆仑卜方、苗疆毒鸠婆、峨嵋空空和尚、江南双凤郝氏姊妹，每人力敌两个高手，毒鸠婆一枝蛇杖，闻名武林，因此虽力敌两人，尚游刃有余。
　　少林普善和尚以一抵三，堪堪打成平手。其余四人就有些吃不消了，节节向峰顶败退，他们这一退，弄得毒鸠婆与普善和尚也祇有跟着退。
　　丐帮数十个小兄弟，敌住白衣教数十教徒，双方互有伤亡。
　　峰顶的悟因师太道：“看来普善和尚等六人，已遭到强硬的对手。”
　　王贤笑道：“要不要我去接应一下？”
　　悟因师太摇头道：“等他们上峰来再说吧。”
　　她语声一了，忽听东面峰腰间，杀声又起，悟因师太脸色一变，说道：“白衣教今天究来了多少人？”
　　王贤道：“他既有为而来，当然不在少数。”
　　此时听得武当太清道长高声喝道：“各位不听劝告，执迷不悟，如再进一步，便措手不及了。”
　　此际有人冷冷一哼道：“牛鼻子你死期已到，还装的甚么菩萨心阳！”接着，闻得兵刃相撞的声音。
　　王贤摇头道：“想不到东面峰下来的人，比南面还快。”
　　“看来白衣教发动的高手不少，否则凭太清道长等六人一身所学，决不会挡不住的。”
　　王贤叹道：“为了袪魔卫道，看来我非得开一次杀戒不可了。”
　　悟因师太道：“以杀止杀，算不得是甚么坏事，请看，他们已上峰来了。”
　　此际果有七个白衣教徒，以绝顶轻功翻上峰顶，七八柄长剑向茅屋围去。
　　武当太清道长及含英道人、奇幻道姑、枯木道长、衡山南飞燕、雪山霍大功等六人，亦随后跟踪而上，他们才上得峰顶，身后又跟上十多个白衣教的高手。
　　悟因师太一眼看出这些高手的武功，和各派掌门人，都在伯仲之间，不由点头道：“难怪他们挡不住。”
　　两只长袖一拂，已向来人扑去。悟因师太的武功已届天人之境，因此，她一上手，白衣教已有两人受了伤。其余五人团团将师太围住。
　　太清道人等六人立即返身，敌住后上峰的十数人。
　　此时西峰腰又传来一阵兵刃之声，显然小叫化子等一批人，也在向峰顶退。海外三魔及衡岳双风周氏兄弟，原与小叫化子一批，以三魔的功力，尚且抵挡不住，由此可见来人之多，武功之强。
　　悟因师太脸色微微紧张起来。
　　南峰下有数人翻上峰顶，正是普善和尚、空空和尚、毒鸠婆、昆仑卜方，及江南双凤郝氏姊妹，郝英肩部已受了伤，情形极为狼狈，他们退上峰，接着便有十数个白衣教的高手，踪跟而上，十数枝长剑紧紧迫着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