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骑虎之势
2024-08-14  作者:朱羽  来源:朱羽作品集  点击:

  胡姬拔刀在手,作势欲掷,看她拿刀的姿势,就知道她是一个惯使飞刀的能手。
  然而,在吕奇那种迫切的呼叫之下,她执刀的动作也不禁顿一顿。
  就在这一瞬间,吕奇又连忙问道:“你裙边绣着A1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?”
  胡姬神情一楞,手里拿着的犀利小刀也不禁垂了下来,冷峻地回答说:“那是我裙子的尺度号码。”
  吕奇这句话是有用意的,JAS一共有三个支部,每个支部的工作人员编号都有一个S。
  因为这三个支部在各地区的活动,从不逾越范围,因而并没有混淆不清的事情发生。
  属于总部的工作人员,却是以A字编号。
  以阶级来说,他们是与各支部的长官平行,因此吕奇怀疑胡姬可能是自己人。
  虽然胡姬说A1那个号码仅是她裙子尺度的编号。
  而吕奇却不以为然,所以他又暗示地说:“我的长裤也有编号是S1。”
  胡姬的两道长眉挑了起来,一双精锐的目光在吕奇的脸上扫来扫去.突然,她的右腕一扬,只听“飓”的一响,那把小刀仍然如闪电般掷了出来。
  吕奇心头不禁大吃一惊,不过,他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老手,对搏斗具有丰富的经验。
  目光一瞥之下,就发现对方掷出飞刀的去向,离开他的身子至少有两英尺的距离,显然是另有目标。
  他刚想着胡姬掷出飞刀的方向转身看去,只听长窗外面响起一声“哎哟”的惨呼,显然已有人中了胡姬闪电掷出的飞刀。
  吕奇还没有转过身去,胡姬已经飞快地掀动电灯的开关,使室内一片漆黑,同时身子也扑向吕奇,两人同时摔在地上。
  只听胡姬悄声在他的耳边说:“阳台上有人窥探,我已经用飞刀将那家伙解央,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同党。”
  吕奇悄声问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身份?”
  “总部A1号行动人员。”胡姬终于表明了身份
  “我是远东支部S1号吕奇。”吕奇也立刻表示身份,“你是总部派来的吗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我们在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呢?”
  “S1号!你别弄错。总部直接派出行动干部,难道还需要通知你们远东支部吗?”胡姬的回答非常不客气。
  “哦!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  “别说了!”胡姬的语气非常冷峻。“我知道远东支部有一个工作小组在这儿,也久仰你的大名,却想不到你已改头换面,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是远东支部的人。
  “再说,你利用这种手法勾搭陌生的女人,也太令人生疑了。”
  “我同样也没想到一个要到美容山庄去治疗的病人,竟然是一个特殊人物。A1号.....”
  “闲话少说!”胡姬语气急促地说:“我这次好不容易混进了美容山庄,千万不能让对方发现了身份。
  “你得赶快集合你的行动小组,展开严密搜查,将美容山庄派到这儿的眼线全部拔掉。还有,外面那具尸体,你得尽快地设法处理。
  “目前,我不能有一丝儿麻烦,否则就要前功尽弃了。”
  “A1号,你是否需要和本支部的人长官见面?他也在这儿。”
  “不必了。这次总部派我深入美容山庄,而没有通知贵支部,是因为没有必要。
  “不过,也没有必要隐瞒你们。你可以顺便向贵支部A长官报告一下。
  “但是,不要过问我的行动,你们只要按照总部的第Ⅶ号指令行事就好了。”
  “好!”在黑暗中吕奇伸出手,抓住对方的手,用力一握。
  “我们前嫌尽弃,祝你好运!”
  说罢,弹身而起,纵到阳台处,轻轻地揭开长窗,到了阳台。
  地上躺着一个彪形大汉,胡姬方才掷出那把飞刀正留在那大汉的心脏部位。
  伤中要害,毫无疑问是早已气绝了。
  吕奇在检查尸体的时候,才发觉那个死者执枪在手,很显然地,他是想拨开长窗,向内开枪,这可以说是他自投死路。
  否则,胡姬的飞刀再准,也没有办法穿过玻璃。
  吕奇也有些迷惑,对方到底要杀谁呢?
  一瞬间,吕奇就得到了答案。
  胡姬是预约的病人,毫无疑问地,她一来到三猫岛就落入了美容山庄的眼线之中;
  在她没有进入美容山庄之前,对方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和她接近。
  那么,这个大汉所要杀的,自然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,吕奇不禁心头暗惊,也同时暗道一声侥幸。
  阳台外就是“椰子饭店”的花园,吕奇半蹲在栏杆处,向外察视。
  只见林间寂静,一无人影,很久,才有一对情侣相挽而过,他们都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对方的臂弯里,谁也没有向吕奇这边看上一眼。
  吕奇从各种迹象判断,这个被杀的大汉,必然是孤军深入,并没有同伴前来,他也许单独地负着监视的任务,突然发觉吕奇进房和胡勾搭,进而又看见了他们的相互搏斗及彼此亮枪;
  所以才立即展开行动,却想不到他自己先遭了杀身之祸。
  吕奇在阳台上蹲伏了许久才确定花园之中已没有第三者在那儿流连,这才决定展开移尸行动。
  他用手指在玻璃窗上敲出了一组“再见”的符号,然后将尸首抱起,托在肩上;
  身手矫健地翻出栏杆,向花园的椰子林中奔去。
  “椰子饭店”离开海边只有五百码的距离,其中椰林处处,自然便利了吕奇的行动。
  几分钟之后,他就来到了海边,将死者的尸体往海水中一抛,拍拍手,就像扔掉一包垃圾似的,很轻松地又向饭店走回来。
  看他的神情,似乎视人命如草芥,对于一个生命的损失,并没有看得太重;
  这倒不是他失去了人性,或者对生命没有价值观念,而是职业性的因素,使他了解对敌人宽恕就无异是杀害自己。
  吕奇回到房间时,崔一贞已入睡,方玉琪却双眼溜圆地瞪着他,喃喃地说:“看样子,咱们的S1号今儿晚上好像在女人面前吃了败使。”
  “老九!”吕奇关上房门,板着面孔说:“你少说俏皮话,A长官睡了没有?”
  方玉琪翻身坐起,挑起大拇指,往内间比了一比说:“五分钟以前我还听到他的咳嗽声,我猜想他一定还咬着他的烟斗,在等你的消息。”
  吕奇走到她面前,低声吩咐:“老九,小心点。我们周围有敌人环伺。
  “靠阳台的长窗务必要锁牢,窗帘要拉拢,知道吗?”
  “遵命!”方玉琪虽然必恭必敬,然而她的眉宇之间仍然显露了俏皮的神情。
  他们住的是双间套房,方玉琪和崔一贞住在外间,A长官和吕奇则住在内间。吕奇走过去,轻轻敲动房门。
  “进来!”回声立刻响起,A长官果然未睡。
  吕奇推门进去,见A长官虽然已经换上了寝衣,然而仍然咬着他的烟斗,倚靠在床上。
  一见吕奇进来,就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怎么样?”
  吕奇耸了耸肩说:“栽了一个大筋斗。”
  “噢!”A长官双眉一挑,在嘴角处竟然流露了一丝笑容。
  “你一向在女人面前得心应手,也应该给你一点教训。是挨了骂,还是挨了打?”
  吕奇搬了一张脚登,在A长官的床前坐下,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:“长官!我们差一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。”
  “吕奇,我还没有听过你用这种口气说话,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吗?”
  “那位胡姬小姐是总部派来的A1号行动人员,真想不到。”
  “噢!”A长官显然非常地意外。皱起眉毛,喃喃自语说。
  “为什么我事先没有得到通知呢?”
  “据A1号告诉我,总都派她深入美容山庄,另有任务与我们执行的第Ⅶ号指令既无抵触之处,也没有互相联络的必要,所以没有通知我们。
  “自然,总都也没有想到她在三猫岛落脚的时候,我们会主动地去勾搭她。”
  A长官沉吟了一阵又哺喃自语地说:“她真的是A1号?”
  吕奇点点头说:“这是没有疑问的,她的裙边绣着她的编号,而且她提到了第Ⅶ号指令,这可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机密啊!”
  “吕奇,你方才说,差一点发生了一个严重的错误,是怎么回事?”
  吕奇从容地回答说:“胡姬已经知道我们有一个工作小组在这儿,也听说过我,但是她却不认识我这副模样;
  “当我进去和她勾搭的时候,她自然以为我是她的敌人,所以和我动起手来。”
  “嘿嘿!”A长官倒显得蛮开心地笑了起来。“吕奇!这一次你可碰到对手了。动手的结果谁占了上风?”
  “长官!”吕奇神色沉重地说:“你最好不要太轻松,我们不但动手,而且互相都亮了武器。
  “这个时候,在胡姬所住套房的阳台上正有一个歹徒在窥探;
  “若非胡姬眼明手快,适时掷出飞刀要了那小子的命,岂不是两个计划都报销了吗?”
  “噢!”A长官的笑容立刻消失净尽,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非常凝重的神色,缓缓地摇头说:“这倒是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。那家伙的尸首怎么处理的?”
  “扔到海里去了,当时曾对周围的环境仔细观察过,死者显然没有同伴,他的身边也没有通话器之类的装置。
  “那么,他在发现我与胡姬搏斗的时候,也没有向他们的指挥部联络,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。
  “不过,到目前为止,还不敢绝对肯定说胡姬的身份没有暴露,这是唯一的隐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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