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知己知彼以克敌
2019-07-08  作者:诸葛青云  来源:诸葛青云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方家琪听得万分诧异地,接口问道:“等?我们等谁?有哪几位武林高人,会和我们心灵默契地,不请自到,从天外飞来?”
  郭石笑了一笑,转面对司空远叫道:“贤侄想想,你一路前来,所会过的特殊人物之中,有没有缺少哪个?”
  司空远细一寻思,双扬剑眉答道:“有,大漠闲驼晏阳伯父,似乎不曾再见。”
  辄石笑道:“对,晏老驼子听得你想报复双亲之仇,大破罗刹教,知道事极凶险,必须集合相当力量,方足成功,遂立即不殚烦劳,前去邀人相助。”
  司空远心中好生感激地,含泪叹道:“为了小侄的亲仇,竟蒙诸位前辈,如此费心,劳神劳力,委实……”
  郭石不等司空远再往下说,便自接口笑道:“贤侄说哪里话来?论私,我们和你父母,昔日齐名,全是至交好友,理当帮你报仇。论公,罗刹教既系邪恶渊薮,更应将其歼灭。换句话说,我们的拔刀相助,是公私兼顾,分所当为,贤侄又何必有甚不安之念?”
  经过郭石这一开导,司空远果然心中朗然,向这位父执前辈,含笑问道:“郭伯父,我那大漠闲驼晏伯父是去请哪几位武林高人为助?”
  郭&答道:“若是普通人物,当然不必拉人来趟这场浑水,晏老驼子是把终南醉樵柴子丹、桥山睡农孙老圃、九指跛丐萧东林、天都医隐华铭、以及苗疆眇叟狄瑞等几人,作为目标。”
  司空远知道这些人物,不是昔之武林七仙,便是今之武林七老,不禁又惊又喜说道:“这些前辈高人,若能到来,则歼除罗刹邪教便占绝对优势,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。”
  郭石笑道:“事情哪有这么容易?一来这些武林高人的居处各异,天南地北,不在一方。二来他们均如闲云野鹤,镇日寄情山水,啸傲烟霞,真所谓只能碰,而无法找。晏老驼子虽愿跑腿,效果却是难言,能找上两或三人,就算蛮不错了。”
  方家琪暗笑一声,目注郭石问道:“郭老人家,我们如今应该做些什么事呢?”
  郭石笑道:“晏老驼子要我们三日后在此相会,我看这林中地势极好,相当幽秘,距离罗刹魔巢,又不太近,你们便在此略微用功,叫你司空大哥,把金刚不坏身法,和金刚劲气的心法传你。方姑娘本是独臂神尼高足,对这佛门绝艺,定必触类旁通,进境极速的呢!”
  方家琪听得一笑,向司空远扬眉叫道:“大哥听见了没有?郭老人家要你赶快侍我金刚不坏身法和金刚劲气心法,你不要藏私才好。”
  司空远知道方家琪是与自己说笑,遂点头说道:“三妹放心,我一定悉心相传。
  但先贤说得好:教不严,师之惰。你既不许我藏私,可也不要怪我过于严厉。”
  说至此处,转对郭石含笑缓缓问道:“郭伯父呢?你老人家欲去何处?不在此督促我们作功夫吗?”
  郭石笑道:“贤侄在观音十八洞的海潮音中得食仙芝之后,业已青出于蓝,冰寒于水,哪里还用得着督促二字?我……我是打算利用这三日功夫,再去查证一事。”
  司空远眼珠一转,剑眉微皱说道:“郭伯父要查证的,大概又是有关宇文奇老人家的本来面目,身份正邪之事?”
  郭石不欲相瞒地,应声点头答道:“不错,我总觉得这宇文奇的所行所为,令人莫测高深。尤以那两道目光,更复阴森可怕,非要从各方面另行着手,旁敲侧击地,把他摸摸清楚不可。”
  司空远本想为宇文奇辩白几句,但眼皮微抬,却见车大空的新坟赫然在目,遂觉不便多口,且静看事态变化。
  郭石交代完毕,飘然自去。
  如今,只剩下一双侠侣,三尺新坟,万里晴空,半轮皓月。
  方家琪妙目频频,注意着车大空的新坟,失声叹道:“大哥,我真有点不太相信,车老前辈会死在宇文奇老人家的手上?但这件事儿,偏偏又是郭老人家与罗老人家亲目所睹,岂非不可思议地,奇到极处?”
  司空远叹息一声,剑眉深锁说道:“这桩事儿无奇无怪,却怕更奇更怪的事,还会层出不穷,多得很呢!”
  方家琪道:“大哥的这种感慨,是从何而起?”
  司空远苦笑说道:“除了宇文奇为人行事,忽正忽邪,不可思议之外,还有一个毒心人屠呼延相,我也弄不懂他在那古墓之中的假死之举,究竟是什么用意?”
  方家琪听他提起呼延相来,点头说道:“我也觉得呼延相老毒物的动机奇异,他那样欺骗大哥,对他有什么好处?”
  司空远叹道:“为敌之道,首重知己知彼,如今我们连对方用意何在,都摸不清楚,岂非天大笑话?”
  方家琪正色说道:“不明敌方意旨,便如盲人骑瞎马,夜半临深渊,是极为危险之事,我们应该把头脑冷静下来,好好分析分析,研究研究。”
  司空远道:“我是当局者迷,也许三妹旁观者清,有什么高明独到之见?”
  方家琪皱起双眉,略一寻思说道:“要分析研究,首先要成立一项假设。”
  司空远问道:“什么假设?三妹先说出来,我们再研究它能否成立?”
  方家琪目闪神光,向司空远朗声说道:“这项假设,一定成立。因为它有正反两面,就看我们选择正面,抑或选择反面?”
  司空远道:“三妹正反之意何指?”
  方家琪随手取过一片树叶,在指间玩弄着,嫣然笑道:“我们先要决定,那毒心人屠呼延相,是好人?还是坏人?”
  司空远不假思索地,应声答道:“起初我以为此人孽海回头,如仙如佛,誓必尽力答报,故而连他孙儿呼延蒙,犯下那等神人共愤之事,我都要设法抢救,希望能以给他一条自新自拔……之路……”
  方家琪接口一笑说道:“结果那呼延蒙却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,反而打了大哥一枚毒针,并把那册武林奇书九玄秘籍抢去。”
  司空远摇头说道:“抢书之事,我一点不气。因为那册九玄秘籍,本来就是呼延相所赠,但他恩将仇报,品格太以恶劣,由其孙,知其祖,呼延相定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?”
  方家琪微笑问道:“大哥是打量认定那呼延相不是好人?”
  司空远点头答道:“当然不是好人,是好人他怎会又与罗刹群凶沆瀣一气?”
  方家琪笑道:“好,我们如今便假设呼延相不是好人,再由此原则,开始分析研究。”
  司空远道:“三妹请抒高论。”
  方家琪以两道充满柔情似水目光,凝注在司空远的俊脸之上,缓缓说道:“呼延相说是坏人,则他在坟中假死,欺骗大哥之举,应该不会利人,绝对是利己打算。”
  司空远表示同意地,颔首说道:“坏人利己,是天经地义之理。”
  方家琪道:“既然利己,便他所说大哥主要的父母之仇,是天慈仙子江少苹之举,便靠不住,可能是想卸罪,报仇,一石双鸟。”
  司空远向方家琪看了一眼,扬眉说道:“三妹有何高见?请说得清楚一点。”
  方家琪娇笑说道:“或许那毒心人屠呼延相,就是昔日阴谋伤害伯父母的主使人物……”
  司空远听至此处,接口说道:“我如今也有这种想法。”
  方家琪笑道:“假如我这种想法,正确无误,则呼延相必与天慈仙子江少苹,有甚深仇,他告诉大哥,说你杀父之仇,是罗刹教主江夫人,岂非可能既诿过卸责,又使你全力破灭罗刹教借刀杀人,遂了他报仇之愿?”
  司空远先是听得眉腾杀气,目闪精芒。但听到后来,却仍是满面困惑神色。
  方家琪发现他这种神色,遂含笑问道:“大哥,你是否不以我所说为然?”
  司空远道:“其中有桩显然矛盾,就是呼延相倘若既想诿过卸责,又想借刀杀人,则应尽量帮助我大破罗刹教才对,为何又投顺罗刹教作了江夫人倚为心腹股肱的首席护法?”
  方家琪想了一想,点头笑道:“这是一桩无法调和的绝对矛盾,除非……”
  司空远见她语音忽顿,诧然叫道:“三妹,除非什么?你怎么不说下去?”
  方家琪嫣然笑道:“也许是我钻入牛角尖内,想得过分一些。除非呼延相是诈投罗刹教,企图从罗刹教内部,加以分化腐蚀,才可与他的前半部战略,起了调和,消除矛盾。”
  司空远哎呀一声,向方家琪笑道:“三妹这一着想得甚高。但这么一来,那毒心人屠呼延相究竟是好人?是坏人呢?”
  方家琪笑道:“我觉得好人坏人之谜,倘若光凭空猜,绝难获致正确答案。只有从两方面来着眼着手,或可……”
  司空远等不及地,接口急急问道:“哪两方面,三妹快点说出?”
  方家琪伸出右手食指,娇笑说道:“首先应该从妙手书生时大千前辈之处,加以探询。他在魔巢中,日与呼延相坐卧谈天,总看得出这老毒物,究竟是否真心真意地,帮助江夫人,为罗刹教争夺武林霸业?”
  司空远深以为然,点头说道:“时老前辈本极机智,再见好友车老前辈惨遭不幸之下,定必更悉心关注一切有关各事,图谋报复之道。好在罗老前辈已设法找寻时大千前辈,看看是否可以获得什么珍贵讯息?”
  说至此处,忽然想起方家琪语意未毕,又复问道:“三妹,还有另一面,又是什么?”
  方家琪欲言又止,摇了摇头,微笑说道:“另一方面的危险性质颇大,我们便放弃……”
  话犹未了,司空远便紧蹙双眉,怫然叫道:“三妹说哪里话来?无论是为了父母之仇,或降魔卫道大业,都不应再顾虑‘危险’二字。”
  方家琪见司空远如此说法,只好笑道:“另一方面就是大哥若能与那毒心人屠呼延相,单独见面,作一深谈,必可从他的解释之上,听出些蛛丝马迹。”
  司空远扬眉笑道:“三妹之言,深得我心。我不单想与呼延相一聚,并想和宇文奇互作长谈。只可惜这机会不易安排而已。”
  方家琪正色道:“大哥,你不要以为你与宇文奇的交情深厚,便疏了防范之心,应该时时警惕车老前辈的所遭所遇……”
  司空远见方家琪满面关切神色,不禁失笑叫道:“三妹放心,我怎会忘了这等足以令人深为警惕的前车之鉴?如今莫谈别事,我把金刚不坏身法,和金刚劲气的心法传你,三妹学会之后,若能用佛家天龙禅定功力,坐上一对周时,必然收效极速。”
  方家琪虽极聪慧,毕竟涉世未深,哪里想得到司空远还要借传功之举,耍点花样?
  她闻言之下,娇笑说道:“大哥快把那两种心法,传给我吧。我师傅教过我天龙禅定,如今恰好适用。”
  司空远立即把自己从罗刹圣母之处,所学来的金刚不坏身法,和金刚劲气,向方家琪悉心传授。
  等到方家琪完全学会,司空远便命她运起天龙禅定坐功,并含笑道:“三妹好好用功,我就在这片柳林之外,为你护法。”
  方家琪不疑有他,遂含笑趺坐,宝相庄严地入了佛家妙境。
  司空远虽非佛门弟子,也知方家琪既坐天龙禅定,若无外扰,便至少要将近一对时,才会从定中醒转。
  于是,他悄悄出林,但并不在林外护法,而是直扑罗刹教总坛所在的百盘谷而去。
  司空远这种举措,不是作弄方家琪,而是爱护她,不愿叫她和自己一同涉险。
  谁知在未抵百盘谷前,便逢岔事。
  司空远刚刚转过一角高峰,突然听得身后有人低喝了一声:“站住!”
  这“站住”二字,既未以真气传音,又非大声叱喝,但却把司空远着实吓了一跳。
  因为来路之上,分明阒然无人,怎会在自己刚刚驰过之下,便有人从身后发话?
  司空远止住脚步,缓缓转身,注目看去。
  身后数丈的山道之上,卓然站立着一位宽袍博带,神色飞扬的白衣书生。
  这书生是中年人物,看去约摸四十来岁,瘦削削的一张脸庞,堆满了傲气,也有种不怒而威的凛人感觉。
  司空远仅从对方那副目空四海的高傲神情之上,便知此人不凡,丝毫未敢怠慢地,微抱双拳,朗声问道:“尊驾有何指教?”
  那白衣书生一听司空远语音,便知道他是年轻人,冷冷一笑,扬眉叫道:“年轻人,你知不知道:书有未曾经我读,事无不可对人言之语?”
  司空远点头,说道:“当然知道,这是司马温公的不朽名言。尊驾为何突向在下提起则甚?”
  白衣书生目中,突然炯炯神光,向司空远脸上所戴的金色面具,看了一眼,冷然说道:“既然事无不可对人言,则你戴上金色面具则甚?莫非你的本来面目,有甚重大缺陷,见不得人吗?”
  见来人一语入耳,司空远不禁好生激动地,立即伸手摘去所戴金色面具,向那白衣书生,冷然叫道:“尊驾言重了,你看我见得人?还是见不得人?”
  白衣书生一见司空远的本来面目,竟然大吃一惊,微退半步,两道眼神,充满惊奇地,盯在司空远的面上。
  司空远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起来,愕然问道:“尊驾认识我吗?你……你这样盯住看我则甚?”
  白衣书生嗯了一声,点头说道:“我可能认识你,你是否复姓司空?”
  司空远因此人显系陌生未识,却能一口叫出自己姓氏,不禁越发惊奇,点头答道:“不错,我正是复姓司空……”
  白衣书生不等他往下说,又复问道:“你是昔年武林中,号称潇洒书仙,又号十全书生的司空玉奇之子?”
  司空远恍然悟出,这白衣书生不是认识自己,是从自己容貌之上,辨认出家门来历。
  由此一事,证明这白衣书生与父亲交谊颇厚,遂又复恭施一礼,陪笑说道:“侄儿司空远,前辈定是先父好友,敬请赐告尊名,免得侄儿有所失礼。”
  白衣书生摇手微笑说道:“司空远,你弄错了,我不是你父亲的好朋友,却和他是大对头呢!”
  这两句话儿,使司空远吃了一惊,目注白衣书生,扬眉问道:“前辈可否赐告名号?”
  “前辈”之称,用得不错。因为这白衣书生即使真与父亲有仇,也应该是自己的前辈人物。
  白衣书生笑道:“我不必说,你去猜一猜吧!我和你父亲在武林外号之上,有相当密切的关系。”
  司空远恍然领悟,目注白衣书生问道:“尊驾是不是号称九全秀士的欧阳前辈?”
  白衣书生点头说道:“你猜对了,我正是九全秀士欧阳珏。”
  语音甫落,便深深叹了一口气儿。
  司空远听得对方果是九全秀士欧阳珏,知道自己业已遇见了当世武林中的邪派第一高人,不禁心生戒惧地,抱拳笑道:“司空远参见欧阳前辈,并请教前辈,适才叹气则甚?”
  欧阳珏道:“我叹的是我的运气太坏,竟偏偏遇见了你。”
  司空远一怔问道:“遇见了我,怎说是运气坏呢?我又不是什么丧门凶神,吊客恶煞?”
  欧阳珏阴森林地,笑了一笑说道:“我倒不怕什么丧门凶神,吊客恶煞,便算真正的丧门、吊客,遇见我也只有他们倒霉。”
  司空远道:“既然如此,欧阳前辈为何有运气太坏之语?”
  欧阳珏皱眉说道:“因为我刚到罗刹教中,便遇见一件看不顺眼,听不顺耳之事。”
  司空远哦了一声,欧阳珏继续说道:“就是那无相追魂宇文奇,在耀武扬威地,夸说他击毙双口苏秦车大空之事。”
  司空远道:“这不是夸口,这是事实。”
  欧阳珏道:“我也知道是事实,但终嫌宇文奇恃功而骄,太以趾高气扬,遂悄悄走出,打算杀一个比车大空更高明的人儿,给宇文奇看看。”
  司空远剑眉双扬,含笑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欧阳前辈的运气方面,确实欠佳,司空远人微名薄,在分量上,根本无法与双口苏秦车大空前辈相比。”
  欧阳珏笑道:“那是你的看法,我的看法却有不同。”
  司空远问道:“欧阳前辈,有何看法?”
  欧阳珏目中电闪精芒,哈哈笑道:“我的一双眼,尚称识人,你虽年岁轻轻,但已三花聚顶,五气朝元,内功修为,绝不在车大空之下,并因是名父之子,在分量方面,也绝不会轻于双口苏秦四字。”
  司空远初生之犊不畏虎地,一剔双目,目注欧阳珏,满面傲色叫道:“欧阳前辈,你不是想杀人,与那无相追魂宇文奇别苗头吗?既然看得起我司空远,却怎还不下手?”
  欧阳珏笑了一笑,阴森森叱道:“好傲气的少年,你以为我因辈份关系,会不肯对你下手?”
  司空远一面功凝百穴,气贯周身,一面哂然说道:“我没有这种想法。因为所谓‘操守’二字,似乎是专对正人君子而言。”
  这几句话儿,说得锋芒太露,竟暗斥九全秀士欧阳珏,是小人之流。
  欧阳珏毫不为忤地,点头笑道:“你说对了,十全书生是君子,九全秀士是小人。你要不要听小人心意?”
  司空远冷冷说道:“欲讲就讲。”
  欧阳珏目中,凶芒如电地,狞笑说道:“十全书生如在,我想杀十全书生,他既不在,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,杀他儿子。”
  司空远以为对方即将发难,遂边自戒备,边自扬眉叫道:“既然如此,该动手了。”
  欧阳珏突又把神色缓和下来,摇手笑道:“我虽想杀你,却不想在此杀你。”
  司空远诧道:“你要在何处杀我?”
  欧阳珏道:“东海潜渔郭石不是与江夫人订了一月之约吗?我要在大会之上,等你技震群雄,均称司空玉奇跨灶有子以后,再复出手杀你,那样才不会被人讥为欺凌后辈。”
  司空远冷笑说道:“你倒想得不错。但如今你虽不想杀我,我却螳臂当车,想向你领教一番。”
  欧阳珏摇手笑道:“武林中,最重然诺,你莫要忘了郭石、罗九公,向江夫人所作一月中互不侵扰之语。”
  司空远闻言,不禁剑眉双蹙。
  欧阳珏看他一眼,含笑问道:“你想去百盘谷则甚?”
  司空远接口说道:“我尊重诺言,不会去向罗刹教侵扰,只是想寻人问句话儿。”
  欧阳珏笑道:“寻什么人?问什么话?”
  司空远看了欧阳珏一眼,不悦问道:“欧阳珏,你这是对我审问?”
  欧阳珏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答道:“不是审问,是想帮帮你的忙。”
  司空远仍然一腔傲气,扬眉说道:“你能帮我什么忙?我会要你帮忙吗?”
  欧阳珏道:“郭石既与江夫人有了口头约定,则不管你来意如何?只一踏入罗刹教总坛范围,就算食诺背信。但我若替你把人约出百盘谷来,彼此一谈,却不在限制之内。”
  司空远哦了一声,略感意外问道:“你愿意替我把人约出百盘谷外?”
  欧阳珏笑道:“不然我问你要寻何人?要问何事则甚?”
  司空远哦了一声,目注欧阳珏,缓缓说道:“关于要找何人?我愿意请你帮忙。但要问何事?却请你不必过问。”
  欧阳珏含笑说道:“说罢,我和你总算有点缘法,一定帮你这个忙儿,把你想见之人,喊出百盘谷来就是。”
  司空远略一拱手,正色说道:“好,在下敬烦欧阳前辈,代向毒心人屠呼延相致语,就说司空远在此候他一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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