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一粒黑色药丸
2019-07-08  作者:诸葛青云  来源:诸葛青云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就在宓红业已转身,欲待离去之际,宇文奇忽又叫道:“你且站住,我还有东西给你。”
  宓红慌忙止步回身,宇文奇果然取出两件东西,面含微笑地向她递过。
  这两件东西,一件便是适才从宓红手中夺过的化血归元弩,另一件则是粒白色丹丸。
  宓红愕然问道:“大哥,你这……这是何意?”
  宇文奇含笑说道:“这化血归元弩,是毒弥勒法尊极为看重之物,所炼数量也不甚多,你若将它失去,法尊和龙不凡万一查询起来,可能会对你发生疑虑。”
  宓红暗佩宇文奇心细如发,遂又指着那粒白色丹丸,扬眉问道:“这粒白色丹丸,又复有何用途?”
  宇文奇道:“这是一粒无色无香无味的上好迷药,可以融化在任何食物之中,人若吃下,至少也要昏睡上两个时辰,你在探听重要机密之际,或许会有用处。”
  说至此处,忽似想起什么事,眼珠一转,向宓红问道:“我还有一件事儿,忘了问你。”
  宓红笑道:“大哥有话,尽管请问,小妹知无不答,言无不尽。”
  宇文奇道:“龙不凡曾经中我所施剧毒,但却胆敢违背约会,不曾服从我的命令,他……他是……”
  宓红不等宇文奇话完,便即嫣然一笑,接口说道:“那位毒名比毒弥勒法尊更大的毒心人屠呼延相,刚进罗刹教,权摄首席护法之下,便建奇功,以一粒罕世灵果,替龙不凡祛解了所中奇毒。”
  宇文奇恍然说道:“难怪龙不凡竟有胆量违约,并把你妹子宓绿,用化血毒箭射死。”
  宓红听得宇文奇提起妹子宓绿,化血惨死之事,不禁心中一酸,泫然欲泣。
  宇文奇狞笑叫道:“你不必伤心,宓绿虽然直接死在龙不凡的箭下,却也间接死在呼延相的手中。总有一天,我会设法把这毒心人屠和罗刹一龙活活毒死,替宓绿报仇雪恨。”
  宓红目中含泪,连连点头,向宇文奇凄然一拜,便自转身离去。
  宇文奇目送宓红离去,眼中精芒如电地,狞笑一声,喃喃自语说道:“计划虽在一步步地深入,一步步地完成,但意外枝节,却也一步步地,不断茁生,这奇妙斗争,到头来真还难料会弄成谁胜谁败?什么地步?”
  自语方毕,蓦然转身目注林深之处,沉声发话问道:“林内藏的何人?再不出头答话,便是自己找死。”
  宇文奇的耳力果然极好,他听得丝毫不错,语音才住,林深处哈哈一笑,便转出一个人来。
  宇文奇一见这白衣儒生,不仅步履飘然,显得身手矫捷,眉宇间,也充满了精悍之气。
  宇文奇一见这白衣儒生,不觉一怔,微退半步,抱拳叫道:“尊驾何人?我们是否在幕阜山中,有过两段因缘?”
  白衣书生边自抱拳还礼,边自哈哈笑道:“宇文兄真好心思,猜得不错,只可惜小弟在幕阜山那两段因缘之中,虽然见过宇文兄,宇文兄却不曾见过小弟。”
  宇文奇闻言,又向那白衣儒生,看了两眼,扬眉说道:“这样说来,尊驾是名满乾坤位列四怪之一的当世第一神偷妙手书生时大千了。”
  白衣儒生虽然听出宇文奇言语中颇有讥讽之意,仍笑吟吟地点头答道:“宇文兄又猜对了,小弟正是时大千,也正是驼、瘸、偷、骗等四怪之中的一个小小偷儿。”
  宇文奇嘴角一撇,哂然冷笑说道:“时兄这‘小小偷儿’四字,未免太谦。就凭你‘拜登嘉贶’一语,便把我和司空远老弟,偷得好惨。”
  时大千抱拳笑道:“宇文兄莫要只记得‘拜登嘉贶’四字,除此以外,小弟还奉赠过‘慎防金笔,莫近红花’等八个字儿。”
  宇文奇冷冷说道:“多承关照,若非有这八个字因缘,今日见得时兄,小弟便难免要问你索讨那笔珠宝。”
  时大千连摇双手,微笑说道:“宇文兄不必再提旧事,一来那笔珠宝,属于赃官搜刮私囊,二来小弟于到手后,便变卖成三十万两纹银,悉数赈济了江西水灾,分文未曾中饱。宇文兄,你可信得过我这老偷儿吗?”
  宇文奇听他这样解释,倒是毫不迟疑地,点头说道:“信得过。时兄既命我莫提旧事,我们就谈谈今日之事。”
  时大千微笑道:“关于今日之事,小弟正想有所请教。”
  宇文奇道:“还是我先请教你吧,时兄是何时到达林内?”
  时大千懂得宇文奇问话之意,满面含笑答道:“小弟是刚刚到此,便被宇文兄唤出,绝非有意藏在暗中,偷听宇文兄的谈话秘密。”
  宇文奇因听出时大千确是刚才到达,遂知他并非虚言,双眉微扬,向这盖代神偷,注目问道:“时兄不会突起雁荡游兴,此来大概也是志在‘金刚三诀’和‘七叶紫灵芝’吧?”
  时大千颔首笑道:“不错,小弟正是起了贪念而来。宇文兄与我合作如何?若能到手,我们各得其一,至于分配方法,则由你决定就是。”
  宇文奇冷笑一声,摇头说道:“时兄先莫打如何分赃的如意算盘,你知不知道所谓‘金刚三诀’,和‘七叶紫灵芝’出现之说,尚难断定真假,即令传闻不误,这两件宝物,也是深藏在观音十八洞的海潮音内。”
  时大千反应极为敏捷,有点听出宇文奇言外之意地,愕然问道:“观音十八洞又便怎样?难道那海潮音,真是不容人轻易褒渎的南海紫竹林吗?”
  宇文奇哼了一声,缓缓答道:“时兄是当代第一神偷,或许有所例外,但小弟对这‘海潮音’三字,视若畏途,并也上过大当,几乎惨遭浩劫了呢!”
  时大千早已发觉宇文奇全身水湿未干,并不似被雨所淋,却像是曾经坠入深潭光景。
  故而,闻言之下,分外惊奇,立即拱手陪笑地,向宇文奇探询究竟。
  宇文奇毫不相瞒,把所历各情,一一从实相告,说完并嘿嘿笑道:“除去那东海潜渔郭石不算,在四怪之中,便来了白阳驼翁、双口苏秦,和时兄这妙手书生三位,真可算是近年来武林中的罕见盛事的了。”
  时大千眉头深蹙,想了好大一会儿,方自沉吟说道:“这桩事儿,竟生出这多枝节,其中必然大……大有文章。”
  宇文奇冷冷说道:“当然大有文章,江夫人自从身为罗刹教主以来,性情变得冷酷阴毒异常,不知她这葫芦之中,究竟卖的甚药?”
  时大千苦笑说道:“江夫人的用意,无非一石二鸟,既想凭借罗刹圣母之力,和观音十八洞的奇绝天险地势,多害死几名武林高手,也想利用入洞人物之力,替她拔去这根不知有何顾忌,未便亲自下手的眼中之钉。”
  宇文奇点头说道:“关于这种想法,小弟与时兄倒成了英雄之见,有所略同。”
  时大千轩眉说道:“但小弟所谓大有文章之语,却是指郭石、罗九公、车大空等三人,在观音十八洞中,逗留甚久,而又安然离去一事。他们这段期间,究竟作些什么?似乎比罗刹教主江夫人的心意,还要难猜多多。”
  宇文奇点头笑道:“关于这桩不可思议之事,确实令我白费神思,也推断不出个所以然来。但如今既然巧遇时兄,或许倒有真相大白之望……”
  时大千听至此处,咦了一声,接笑道:“小弟哪来如此神通?这桩隐秘,似乎不是倚仗我所擅长那见不得的拔鸡毛,端烟袋的剪绺薄技,所能参透。”
  宇文奇失笑说道:“时兄错会意了,我不是要借重你的神偷绝艺。”
  时大千伸手摸摸自己鼻尖,向宇文奇微微一笑地,扬眉叫道:“宇文兄,小弟只有对于偷之一字,或称当行出色,至于其他功夫,却极为稀松平常,真所谓:鸡肋不足以当尊拳呢!”
  宇文奇道:“驼、瘸、偷、骗,既然同称四怪,则时兄与白阳驼翁罗九公,双口苏秦车大空,必有深厚交谊。何况当时你又不是在场之人,只消旁敲侧击地,设法向罗九公,或车大空一加探问,必可问出究竟。”
  时大千恍然笑道:“原来宇文兄是这种想法。但其中有两点困难,恐怕未必如愿。”
  宇文奇道:“难点何在?愿闻其详。”
  时大千双眉微提,面含微笑道:“一来,四怪之间,并不像宇文兄所说的交情深厚,慢说性情孤僻怪异的驼、瘸二人,即以车大空而论,照说偷、骗二字,全是下流货色,应该气味相投才对。但事实上却偷儿看不起骗子,骗子看不起偷儿地,仍和我不太融洽,有点鸡争鹅斗。”
  宇文奇笑道:“神偷、巨骗似是同路之人,你们两位之间的矛盾冲突何在?”
  时大千应声答道:“偷儿用手,骗儿用口。车大空骂我终生拔鸡毛,端烟袋。我则骂他镇日说大话,耍空枪。”
  宇文奇听得忍悛不禁,为之失笑。
  时大千继续说道:“二来白阳驼翁罗九公,与双口苏秦车大空两人居无定所,就算他们肯告诉我有关观音十八洞的洞中隐秘,但一时之间,我却又到哪里去找他们呢?”
  宇文奇略一沉吟,轩眉说道:“时兄只要你愿意去找,我认为要找他们,并不太难。”
  时大千目闪奇光,向宇文奇诧然问道:“宇文兄难道猜得出罗九公车大空的去处?这两个怪物,是一向游踪无定,宛如天马行空,难以捉摸的呢!”
  宇文奇笑道:“我不敢说百分之百猜准,但却自信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。”
  时大千意似不信地,注目叫道:“宇文兄请赐高见。”
  宇文奇缓缓笑道:“在我未猜之前,我们先来研究一件事儿。”
  时大千道:“宇文兄要研究何事?”
  宇文奇扬眉说道:“近些时来,不少武林高手,山潭隐者,纷纷重现江湖,究竟是何缘故?”
  时大千怪笑一声答道:“我认为说得空虚一点是大劫将临,说得实际一点则是这般人闲得无聊,有些不甘寂寞。”
  宇文奇点头笑道:“时兄的看法,与小弟完全相同,就凭着这研究所得的‘闲得无聊’,和‘不甘寂寞’等八个字儿,便可推断出白阳驼翁罗九公,双口苏秦车大空,甚至于东海潜渔郭石的大概去向。”
  时大千问道:“宇文兄是怎样推断?”
  宇文奇答道:“不论郭石、罗九公、车大空等三人,在观音十八洞中,是吃了苦头?抑或得了甜头?他们均与罗刹教,有了利害冲突。”
  时大千点头说道:“这种推断,绝对成立。”
  宇文奇微笑说道:“既有利害冲突,便难彼此缄默,何况当世武林之中,最引人瞩目,并最热闹,最不寂寞所在,又无可置疑地,正是罗刹教主坛根据地的洞宫山百盘谷。”
  时大千目光一亮,轩眉问道:“宇文兄认为他们是到洞宫山百盘谷,去找罗刹教的晦气?”
  宇文奇点头答道:“虽非犁庭扫穴,直捣黄龙,也必在洞宫山百盘谷左边,有所图谋,蹈暇乘隙地,待机而动。”
  时大千眼珠一转,含笑叫道:“宇文兄,你莫非要小弟陪你闯闯龙潭,探探虎穴地,走趟洞宫山百盘谷吗?”
  宇文奇失笑说道:“时兄莫要反客为主,我记得是你先提出,要求我和你合作。”
  时大千两手一摊,耸肩苦笑说道:“我是要求宇文兄与我同进观音十八洞,合作盗取‘金刚三诀’和‘七叶紫灵芝’,彼此分赃。但此去洞宫山百盘谷,目的完全不同,极可能是合作送死,合作去找麻烦。”
  宇文奇哈哈大笑,接口扬眉说道:“合作送死,大有可能,合作去找麻烦,更是必然之事。洞宫山百盘谷之行,本钱下得颇大,利润却极轻微,充其量不过探出究竟,满足你我的好奇心而已。”
  至此,语音微顿,向时大千深深看了几眼,沉声又道:“时兄一向作惯没本钱的生意,最低限度,也是非本轻利重不为。故而对于目前这桩本重利轻之事,小弟不敢勉强强拖时兄下水,合作与否,尚请时兄加以慎重考虑。”
  这番话儿,极具机锋,措词更妙到毫巅,圆滑透顶。
  由于身份,尤其是由于武林人物无不具有好奇之心,使这位妙手书生时大千,不愿推诿地,点头笑道:“宇文兄好尖锐的词锋,居然和那以口舌自诩的双口苏秦车大空,差不多呢!”
  宇文奇笑道:“可惜我与车大空兄不是站在反对立场,否则时兄大可送我一个双口张仪外号。时兄,合作之事如何?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肯定答复。”
  时大千苦笑说道:“宇文兄说得丝毫不错,我生平专作妙手空空的没本钱生涯,这次却被你逼得大大改行,去作一次本重利轻之举。”
  宇文奇听他业已答应合作,不禁颇为高兴地,含笑说道:“常言道:窃钩者诛,窃国者侯,又道是有意栽花花不发,无心插柳柳成荫,或许时兄于此行之中,大有收获,也说不定。”
  时大千笑了一笑,扬眉说道:“常言道:不为圣贤,便为禽兽,不问收获,但问耕耘。慢说为了满足好奇之心,为了侦察司空远老弟的吉凶祸福,即是仅仅为了江湖道义,也应该不辞艰险地,走趟洞宫山百盘谷,批批罗刹教的逆鳞呢!”
  宇文奇笑道:“兵贵神速,事不宜迟,我们既然要走,便立即动身如何?”
  时大千点头应诺。这两位武林奇客,便上得幽壑,奔往洞宫山而去。
  途中,宇文奇目注时大千,含笑问道:“时兄,你是否极精医道?”
  时大千摇头笑道:“岐黄妙技,学理无穷,小弟虽然曾读青囊经,也不过略略懂得一些,哪里敢当‘极精医道’四字?宇文兄为何突有此问?”
  宇文奇道:“小弟久闻人言,四怪之中的神偷巨骗二位,除了本行以外,均精华扁妙技,司空远老弟又曾目睹双口苏秦车大空,施展鲜鱼拔毒手段,故而才问起时兄,因此行凶险太多,有你这样一位回春妙手在旁,便可宽心不少。”
  时大千苦笑一声,眉峰微聚说道:“重病易治,奇毒难医,如今,罗刹教居然把毒心人屠呼延相,毒弥勒法尊等乾坤二毒,一齐加以罗致任为护法,确实加强不少声势,令人相当头痛。”
  话方至此,两人同有所觉,一齐倏然止步,目光电扫四外。
  这时,他们尚未驰出雁荡范围,是走在一条两崖夹立,陡峭百丈的山谷之内。
  宇文奇,时大千的目光才扫,前路转折之处,闪出了八条黑影。
  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,仅仅身影微闪,便已使宇文奇、时大千等两位武林奇客,心中暗吃一惊。
  因为他们看出这八条黑影,个个矫捷异常,其中并至少有两名功力通神的绝顶一流高手。
  宇文奇目注时大千,悄悄叫道:“时兄不要大意,来人均是罗刹教徒,其中并有轻易难见的绝顶高明人物。”
  时大千扬眉一笑,以蚁语传音答道:“俗语说得好: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我们既敢去往洞宫山百盘谷,硬闹罗刹教总坛,便不能怕事,早点和他们教中高手,见个真章也好。”
  宇文奇向时大千看了一眼,传音笑道:“小弟并非怕事,是请时兄莫要轻敌妄动。因为这干罗刹教徒,恶毒无比,除了人多势众以外,并往往施展出人意料的无耻下流伎俩。”
  说话之间,足下未停,双方业已接近,成了相距七八尺远的对峙姿态。
  那八人以内,除了当中两位黑袍老者,衣履飘飘之外,均是一身玄色劲装,并在胸前绣了一具骷髅人头,两根交叉白骨,充分显示出罗刹教徒身份。
  宇文奇一看便知,如今罗刹教自认羽翼已丰,在江湖中展开公然活动,不再作甚神秘掩护举措。
  那两名黑袍老者,身材均颇高大,气宇冷傲,看去约莫都是六十不到的五十来岁年纪。
  相距八尺,双方止步,中间居左的黑袍老者,目注宇文奇,傲不为礼地,冷冷问道:“你就是号称为无相追魂的宇文奇吗?”
  宇文奇其实业已认出对方是谁,却故作不知,也以同样高傲神态,略一点头答道:“不错,我正是宇文奇,你们是什么东西?”
  “什么东西”四字,已非善语,宇文奇故意再一撇京腔,更使这句话儿,显得刺耳,难听之极。
  居左黑袍老者方一勃然变色,时大千已自抚掌狂笑赞道:“宇文兄反问得好,这就叫:侮人者,人亦侮之。”
  居左黑袍老者,目光转注时大千,大声叫道:“尊驾何人?”
  挨了对方回敬,果然变得乖些,语声虽仍含怒,却已在何人之前,加上了“尊驾”二字。
  时大千尚未答言,宇文奇已在一旁,笑嘻嘻地接口说道:“这位老兄的名气大了,不似我无相追魂宇文奇的名不见经传,他是堂堂四怪之中的妙手书生时大千呢!”
  两名黑袍老者,闻言微觉一震,但居右老者,旋即哂然说道:“妙手书生时大千又有多大名气?不过是个偷儿而已。”
  宇文奇扬眉笑道:“虽算偷儿,也还是人,不像你们披毛戴角地,业已沦入兽籍。”
  居右黑袍老者厉声喝道:“宇文老儿,你休要信口胡言,小心我班……”
  宇文奇接口笑道:“我才毫未胡言,你是虎,他是象,说你们披毛戴角,沦人兽籍,难道还有错吗?”
  听了宇文奇这样说法,时大千恍然领悟地,知道了对方身份。原来这两名黑衣老者的身份,果然不凡,他们是罗刹教中的五大护法之二。
  居左的是象鼻天尊皮坚,居右的是虎牙天王班三胜,也就是与九全秀士欧阳珏,合称三凶的两个混世魔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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