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寒潭夺宝
2020-04-08  作者:诸葛青云  来源:诸葛青云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原来皇甫泽不单掌中扣了一把先前猝施暗算,把“洞庭八蛟”置于死地的丝状毒芒,并在中指之上,戴了一枚指环,指环上有枚长才半寸,但锋利一场的三棱毒刺,向外挺立!
  他本来握拳击敌,这一骤然舒拳为掌,掌中所扣但掌心扣丝状毒芒,首先化为数十道寒光,向马必昌面门胸腹,飞射而出!
  跟着,掌心登处,所御指环上的三棱毒针,便恰好迎着马必昌地掌心刺去。
  马必昌早就觉得对方出拳不出掌之举,事有可疑,猜到皇甫泽掌心多半扣有毒辣暗器!
  但掌心扣藏暗器,虽然猜出,指上所御铁环,还有花样,却未料到。
  换在平时,双掌一触,无法猝然收势,马必昌功力再高,也难免中了这种意料不到的阴毒算计!
  如今,由于皇甫泽欲发掌心毒芒,不得不提前舒掌,反而鬼使神差地,枉费凶谋,让马必昌躲过一场劫数!
  马必昌翻掌硬接皇甫泽那招“乱石崩云”之举,本来预留退步,可虚可实。
  假如所料不差,皇甫泽佯作拳攻,另藏毒着,马必昌这翻掌接架,便也是虚招,可疑及时变式。
  假如皇甫泽,并未耍甚花样,则马必昌便准备实胚胚地接他一拳,到看这位“天地帮”中的“七杀殿下”,在武功火候上,能有多深造诣?
  毒芒寒光一现,马必昌面含冷笑,收势仰身。
  这也就刹那之间,他瞥见了皇甫泽中指末端,在掌心挺立的那根三棱毒刺。
  这项发现,使他颇吃一惊!
  马必昌惊心的是江湖间诡诈百变,太以难防,自己真未想到皇甫泽在这奋拳一击之中,竟藏有双重花样?
  他这收势仰身之举,用的是“铁板桥”功!
  “铁板桥”,本是内家上乘绝学,马必昌却表现出了上乘绝学之中的上乘火候!
  他身躯水平、一仰及地!
  但在将及地而未及地的刹间,又作了两项动作!
  第一项动作是张口微吹,第二项动作是左手五指,略一点地。
  张口微吹的结果是使那原来飞射面门胸腹,本已被他身躯平躺及地之举,恰恰闪过的毒芒光雨,为内家罡炁所逼,飞得更高,不致有丝毫意外危险!
  左手五指点地的结果是身躯向右平飞数尺!
  写来虽慢,当时的动作却快如电光石火!
  双方都快,马必昌收掌仰身,皇甫泽掌心登出的三棱毒针,自然刺空!
  一刺才空,他便又握掌为拳,并当真凝足了“七杀神拳”功力!
  马必昌身形尚未及地,皇甫泽恶狠狠的一拳,便又觑准心窝,猛击而下!
  他认为马必昌纵然躲得过猬刺飞芒,也躲不过自己这雷霆一击!
  充其量,他只有百忙中出掌挡上一挡。
  但身未及地,又在施展“铁板桥”功之际,所凝真力,必然大打折扣,哪里抵挡得住自己凝足十一成功劲的近乎全力猛击?
  皇甫泽的这种动作,的确够快!
  这“快”“慢”没有实际标准,只是彼此间比较上的形容词。
  皇甫泽够快!
  马必昌更快!
  他不仅在眨眼间右移数尺,并照方抓药,左掌再推,身形像只陀螺般的转到皇甫泽的身后。
  轰!……
  呼!……
  这是“七杀君拳”罡风劲力的及地之声,以及应声四卷的飞砂扬尘!
  但飞砂扬尘之中,却没有那位一向羸马青衫,啸傲江湖的落拓王孙踪迹!
  皇甫泽见自己十拿九稳的一击又空,不禁一怔,并机伶伶地,打了一个寒颤!
  一怔,是发自内心。
  寒颤,却由于外来!
  因为就在他一拳击空,砂石四卷之际!
  皇甫泽突然觉得有股冷飕飕的寒气,钻进了自己的脊骨缝内!
  大惊之下,赶紧双掌护胸,转过身形。
  果然,马必昌正在身后数尺,悠然卓立!
  皇甫泽脸上烘的一热,身形塌处,正想再度进招,马必昌却哂然一笑,向他摇头说道:“秋萤栉火,莫再争光,你且交件东西给我,便快点回转‘七杀冢’吧!”
  皇甫泽愕然道:“你要什么东西?”
  马必昌道:“我知道你有一枚‘吸星宝球’,要想借一用!”
  皇甫泽因对方业已知情,遂不加掩饰地,点头说道:“不错,我有一枚‘吸星球’,但这等罕世宝物怎肯借你?”
  马必昌道:“不肯借也不行,常言道:‘识识时务者,方为俊杰’,你说系‘天地帮’中重要人物,总不至于是个不识时务的庸俗之辈,赶快自行交出‘吸星球’,总比等我伸手去取,来得好看一点!”
  皇甫泽勃然怒道:“刚我适才不过一击未中,被你以巧妙身法,闪开而已,难道你竟然以为皇甫泽已无再战之能?”
  马必昌失笑道:“你忘了我所说‘秋萤栉火,莫再争光’之语么倘若你这‘七杀殿下’,还有逞威之力,再战之能,我怎会要你快点转回‘七杀冢’呢?”
  皇甫泽本聪明绝顶之人,只是一时被怒火冲心所迷,如今,头脑稍一冷静,便立即想起适才又脊骨缝中钻进体内的那股寒气!
  大惊之下,赶紧行功暗察体内……
  不察还好,这一察是惊上加惊!
  皇甫泽发觉有股奇异力量,潜伏自己体内,只要稍凝真气,便将蠢蠢而动!
  他果然不愧马必昌的所谓“俊杰”之称,双眉微挑,立即从怀中摸出一粒比鸭卵略大的黑色圆球递过,马必昌一面接球,一面笑道:“皇甫殿下请吧,马必昌不会食言,对于这枚‘吸星球’,只是暂借,绝非夺取,一月以内,在‘七杀冢’重见之时,我必先还此球,再作其他交代!”
  皇甫泽道:“马大侠方才不是为了鲍继刚、上官瑜的安危,打算留下我作人质么?如今怎又改变主意,让我走呢?”
  马必昌含笑答道:“我的‘王孙截脉’手法,是种独门功力,他人无法解得,若加妄解,稍一不慎,当事人轻亦成残,重则全身痉痉,受尽痛苦而死!故而放你回归‘七杀冢’,比扣留更为安全,‘七杀神君’或‘幽灵鬼母’,只要一为你诊察脉象,便会把鲍继刚、上官瑜两位老弟,礼若上宾,不敢加以丝毫亏待的了!”
  皇甫泽知晓对方所说,全最实情,只得苦笑一声,向马必昌投过一瞥怨毒一眼,悻悻走去。
  (此处似缺数句过渡。)
  马必昌想起适才那段旖旎风光,不禁有些怕和冷玄冰目光相对,慢慢低下了头。
  他在低头,她在伸手。
  马必昌头儿才低,便看见冷玄冰伸过来的一只纤纤玉手。
  他当然明白冷玄冰伸手之意,遂取出那枚“吸星球”来,不得不再与冷玄冰目光相对地,诧声道:“冰妹还要下潭?”
  冷玄冰点头答道:“我非取得‘太阳夺命钱’不可,否则,刚才吃了那么大一场苦头,岂不冤枉透顶!”
  马必昌以一种关切神情,柔声劝道:“冰妹,常言道:‘吃亏就是占便宜……’”
  一语才出,突觉措词不当,大有语病!
  因为适才之事,身受重伤,吃了大亏的是冷玄冰,又吻又摸,大占便宜的却是自己,如此说法,岂不要把这位向称难缠难惹的“玄冰玉女”,激得勃然大怒?……
  果然,冷玄冰的唇角之间,已透现冰寒笑意!
  幸亏马必昌见机得早,赶紧改口说道:“冰妹新受内伤,纵然痊愈,也不宜……”
  冷玄冰的唇角笑意一敛,摆手说道:“马兄不必为我耽忧,适才是我贪得‘太阳夺命钱’,轻视天地之间的自然威力,不顾一切地,强行潜入水眼,承受不住整个潭水的如山压力,才受极重内伤!如今有了‘吸星球’,便可把‘太阳夺命钱’,吸出水眼,定可安全无恙的了!”
  马必昌道:“根据‘七杀殿下’皇甫泽所说,潭心水眼中,还有一条‘三日冰蛟’……”
  冷玄冰接口道:“那东西不成问题,我有‘雪魂珠’在身,并精‘玄冰气劲’,怎会怕甚‘三日冰蛟’?这回马兄且静候好音,分享十三枚‘太阳夺命钱’,包管你万无一失!”
  话完,不等马必昌表示同意,便已施展她那绝佳水性,双手一伸,穿波入水。
  马必昌无可奈何,只得再潭边静心等待。
  尚幸这次竟平安无事,绝无外来滋扰。
  顿饭光阴过后,水花一翻,冷玄冰娇躯如箭地,穿波而出。
  马必昌含笑问道:“冰妹,你是否安然无事?……”
  冷玄冰见他不问得宝与否,只问自己安危,芳心之中,自也慰然,一面拂去身上水渍,一面扬眉说道:“我没有事,幸亏马兄灵机忽动,从‘七杀殿下’皇甫泽的手中,弄来这枚‘吸星球’,我仗恃此物之助,果然大功告成了呢!”
  语音一了,伸手入怀,取出一把东西,向马必昌舒掌相示。
  马必昌见她掌中之物,是十三枚比平常制钱,约大一倍的黑色铁钱,钱身甚厚,边缘极薄,仿佛颇为锋利!
  他目光一注,含笑说道:“这一十三枚看来不甚起眼的东西,竟然就是引得武林中万众觊觎的‘太阳三宝’之一?”
  冷玄冰点头道:“马兄怀疑得对,‘七杀殿下’皇甫泽便在潭下获过膺鼎,我们应该来试上一试!”
  语音甫落,玉掌忽扬!
  十三道黑色精光闪处,石壁之上一阵“叮叮”脆响!
  马必昌定睛再看,只见那一十三枚黑色铁钱,左七右六,全都仅剩一半在外,另一半嵌入石璧。
  冷玄冰道:“我只是随意挥手,并未加凝丝毫内家真力,此物竟裂石如粉,深陷入壁,可见真是昔年武林至尊太阳神尼前辈所用的‘太阳夺命钱’了!”
  马必昌也知宝物不假,目注冷玄冰道:“恭喜冰妹……”
  一语才出,冷玄冰便接口说道:“喜是大家的,马兄自己取吧,右边六枚给你。”
  马必昌连摇双手,急急说道:“不行,不行,我不能要,这十三枚‘太阳夺命钱’,是冰妹冒着生命之险,辛苦得来,自然应该由你一人独享!”
  冷玄冰白他一眼道:“我虽冒了生命危险,但若非马兄相救,早就身入泉台,哪里还有第二次下潭取宝的到手机会?……”
  马必昌闻言一怔,正想再辩,冷玄冰又复说道:“何况宝物之能到手,主要还是倚仗马兄设法弄来的‘吸星球’之力,我怎好意思扫数独吞,对马兄居功不赏?……”
  说至此处,唇角间又露出轻不一露,并非冷笑的真正笑容,看着马必昌道:“但我于第一次下潭时,确实吃了生平尚未吃过的大大苦头,故而自取补偿,于‘十三钱’中,独取其七,比马兄多了一枚,这样分配,似属公平,马兄再若要自鸣清高,不肯接受,我就不高兴了!”
  马必昌苦笑道:“多谢冰妹盛意,愚……愚兄决非自鸣清高,只是生平不用暗器,冰妹若是定要分我,岂不糟蹋了这六枚‘夺命神钱’……”
  冷玄冰道:“马兄错了,这种‘夺命神钱’,除了作为无坚不摧,专破内家真气,暨横练功力的厉害暗器之外,尚有其他妙用!”
  马必昌“哦”了一声问道:“妙用何在?冰妹请说来听听,借我一开茅塞!”
  冷多玄冰正想说明,但眼珠一转,却摇了摇头嫣然笑道:“马兄请恕我卖个关子,明天再告诉你!”
  马必昌见她这嫣然一笑,宛如百合初放,美到极处,不禁看得呆了!
  冷玄冰见状,诧然问道:“马兄,你这样呆呆看我则甚?”
  马必昌脸上一热,含笑说道:“我是觉得冰妹适才嫣然一笑,简直美绝天人,想不到为何江湖中竟传说‘玄冰玉女’冷玄冰的脸上笑容,属于武林七大杀物之一?……”
  冷玄冰失笑道:“江湖传言不差,我以前确是如此……”
  马必昌灵机忽动,向冷玄冰抱拳笑道:“冰妹,我有一项请求!”
  冷玄冰道:“马兄有话请讲,何必多甚礼数?”
  马必昌满面诚恳神色,缓缓说道:“冰妹认为四绝狂人上官狂兄,于名场梦觉之后,废‘狂’号,易‘狂’名,更为‘上官觉’之举,算不算得上是当代武林的一段佳话?”
  冷玄冰毫不迟疑地,点头答道:“当然是段大大佳话?尤其上官觉兄,既醒狂梦,又捷情场,居然获得欧阳小玉芳心,使那位原本被武林人物目为恶煞凶神的‘玫瑰夫人’,追随情郎,归入正道,更是喜气增喜,佳话添佳……”
  马必昌接口笑道:“常言道:‘好事成双’,愚兄适才所谓‘请求’,就是想请冰妹莫让上官觉的武林佳话,专美于前……”
  他的本意是想请冷玄冰今后莫再冷若玄冰,时展绝世笑靥,但因用了句“好事成双”,并加上上官觉新与“玫瑰夫人”欧阳小玉,缔结同心之事,遂使这位“玄冰玉女”,听得会错了意……
  冷玄冰微微一怔,闪动秋波,盯在马必昌脸上,扬眉问道:“莫让上官觉兄与欧阳小玉姊姊的武林佳话,专美于前么?……哦,马兄,我懂得你请求之意了,你是否想与我从此同心,结为武林剑侣!”
  一句“从此同心”,听得马必昌“怦然动心”,并为之心中狂跳不已!
  他知道这是桩误会,但对于这桩误会,是既不敢承认,更不愿否认。
  不敢否认之故,是冷玄冰天人颜色,绝代容光,自己业已对她深为求生爱念,同心剑侣实是心中想说,口头难之吐语,好容易竟因冷玄冰有所误会,代替自己说出,哪里还愿意反口否认?……
  就在他心头狂跳,一张俊脸被又喜又急又气又窘的复杂情绪,胀得通红之际,冷玄冰摇头说道:“马兄,你是位聪明绝顶之人,觉不觉得所提请求,是多此一举?”
  马必昌听得宛如平地焦雷,骤响当头,全身一震,脸上神色立变!
  冷玄冰冷冷道:“马兄不要紧张,且想想你为我度气疗伤情况,除非冷玄冰立愿青灯古佛,了此余生,否则,我怎会除你之外,再与别的男子亲近,你求结剑侣之语,是否是多此一举?”
  方才冷玄冰的话儿,宛如一声声平地焦雷,震得马必昌心神猛颤!
  如今冷玄冰的话儿,却如一滴滴菩提甘露,浇得马必昌心花怒开!
  马必昌喜心翻倒,满面傻笑地,向冷玄冰深深一揖,低声说道:“多谢冰妹不弃,愚兄再作不厌之求,玄冰既化,春风当拂,愿今后常见冰妹笑靥!”
  冷玄冰忽似想起甚事,双眉一挑,目注马必昌道:“马兄,刚才是否我会错意了?这‘常见笑靥’四字,才是你所谓请求?……”
  马必昌既得骊珠,怎肯放手,赶紧陪笑说道:“冰妹天人,愚兄三生有幸,常侍妆台……”
  冷玄冰果然娇笑一声,接口说道:“马兄,你既想常见我的笑靥,我也不愿见你满身酒渍风尘,再复青衫落拓……”
  马必昌道:“冰妹有何嘱咐,愚兄无不遵命!”
  冷玄冰扬眉笑道:“马兄今后虽然不必像上官觉先前那般豪仆酒奴,鲜衣怒马,却也应该修修边幅,莫在憔悴风尘,因为你以后不再是‘落魄江湖载酒行’,而是‘啸傲江湖结侣行’了。”
  轻轻一语,一双英雄侠女,便告永结同心!
  冷玄冰相当倜傥大方,一面取回石壁上所嵌的十三枚“夺命神钱”,一面向马必昌含笑说道:“‘太阳三宝’已得其一,时光也夜尽天明,我们是在此等待余长醒兄,与独孤萍、独孤娟姊妹,还是前往彼此约会的‘陈抟下棋亭’呢?”
  马必昌想了一想道:“‘下棋亭’之约,是在三天以后,余兄与两位独孤姑娘,意在援救鲍继刚、上官瑜,未获讯息,定必游遍‘华山’……”
  冷玄冰听至此处,轩眉笑道:“我明白了,马兄是想与我偕游西岳,一面找寻余兄等人,一面再碰碰其余‘太阳二宝’机运,万一找不着,三日后再去约定之处相会。”
  马必昌点头道:“愚兄正是此意,冰妹以为如何?”
  冷玄冰一注秋波,嫣然笑道:“偕游西岳无妨,要想再碰碰其余‘太阳丹’‘太阳真经’等两种宝物,却是不必!”
  马必昌一时间未解其意,方自略感诧然,冷玄冰又复笑道:“‘太阳三宝’既称藏在关中一带,则‘西岳华山’未必得天独厚,除了‘太阳夺命钱’外,还有其余二宝,何况江湖游侠,暨为人处世,最须切戒的,便是一个‘贪’字,举世群雄,云集关中,谁不想有所收获?我们既已占先,应该知足,不妨把其余两件东西,留给其余同道去撞撞机运!”
  马必昌肃然抱拳,向冷玄冰恭恭敬敬地,作了一个长揖。
  冷玄冰说道:“马兄这是何意?”
  马必昌笑道:“不贪之论,尽人皆知,但若付诸实行,则又有几人能够作到?尤其身是武林人物,对于万众觊觎的武林至宝,竟能如此淡泊,足见冰妹胸襟超人,令我肃然起敬!”
  这两句奉承之语,既系发自内心,毫无做作,便奉承得极为高明,使冷玄冰芳心之中。极为熨贴!
  果然,他们离开“天琴壑”后,只是畅游五岳中以“险”著称的“西岳华山”,并未再企图捜寻其余“太阳二宝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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