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还钗还本震令主
2019-11-22  作者:诸葛青云  来源:诸葛青云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林双木挟持辛人英进入寝宫,春兰等人见状,正自心中一酸,以为辛人英难逃失身惨劫之际,却忽然瞥见秋菊脸上,带着满面笑容,毫无悲戚神色。冬梅发现秋菊神色有异,首先“咦”了一声,诧然叫道:“三姊……”
  秋菊摇了摇手,向辛人英寝宫之中,伸指示意,令冬梅莫加惊动。
  冬梅、夏荷、春兰,均是玲珑剔透之人,知道事有蹊跷,遂暂时不向秋菊追问,只屏息注视辛人英寝宫之中,以观究竟。
  此时,辛人英寝宫之中,因灯光业已熄灭,只是一片黑暗。
  林双木则仍不住得意狞笑,并可从笑声移动的情况听出,这位淫恶无比的“百变人妖”,正一步一步,缓缓走向辛人英的卧榻之前。
  春兰等久居此处,自然听得出林双木业已走到辛人英的卧榻之前,大概即将手掀罗帐,准备销魂真箇!
  这时,秋菊向她们作了个手式!
  蓦然之间,林双木的得意淫笑忽收,换成一声凄厉怒吼!
  厉吼既起,秋菊不再保持缄默,身形一闪,便纵向寝宫之内!
  春兰一面追随同进,一面诧异地向秋菊皱眉问道:“三姊,这…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  秋菊笑道:“林双木色迷心窍,他以为罗帐之内,躺的是我家殿下,却想不到会是‘小白’,再则下流成性,欲加轻薄,自然要吃苦头了!”
  夏荷恍然说:“原来帐中藏的竟是‘小白’,怪不得殿下爷定要把寝宫灯光,先行熄灭!”
  春兰想起辛人英所中的“和合搜神”毒力,颇为关切地,失声问道:“林双木恶有恶报,虽已遭殃,但殿下所中的毒力,却……却又怎么办呢?这……这厮身边,未必准……准带有解药?”
  秋菊娇笑一声,正待答言,帐中业已响起辛人英的语音说道:“我的毒力已解,春兰不必担心,你们可把灯亮起!”
  她的语音才落,秋菊已晃着火折,把四壁油灯,一一点起。
  灯光一亮,春兰等方见辛人英怀抱小白,坐在帐中,林双木则下身几乎全为鲜血所污,似已疼晕,倒在地下!
  春兰怒视林双木一眼,因恨他已极,上前一步,便待举掌劈落!
  辛人英叫道:“春兰,不要杀他,这厮身受重伤,已成残废,纵能保存性命,也失去所谓‘人妖’资格的了!”
  春兰才知道“小白”太以捉狭,竟抓伤了林双木那等要害,难怪他立即晕倒,并下半身血污狼藉,模糊一片!
  她又是害羞,又是忍笑地向辛人英恭身一礼,悄悄说道:“殿下,这厮适才在厨下窃听,业已知道殿下的身份秘密……”
  辛人英双眉微挑,秀目中电闪神光,向春兰正色说道:“我的身份秘密,泄露不妨,要我改扮男装,原是令主之意,如今既已揭破,我便索性从此还我女儿家的本来面目,免得你们伺候起来,有所不便!”
  夏荷站在一旁,怒视林双木两眼,柳眉双挑,向辛人英叫道:“殿下……”
  辛人英笑道:“从今后取消‘殿下’之称,不妨叫我‘公主’……”
  “公主”两字才出,忽然又觉不妥地摇头一笑……扬眉说道:“‘巫山派’中的所谓‘公主’,已有长孙艳等三个,不必弄得太多,你们今后便干脆叫我声‘姑娘’便了。”说至此处,侧顾夏荷问道:“夏荷,方才你要说些什么?”
  夏荷指着晕绝在血泊之中的“百变人妖”林双木,银牙一咬,恨恨说道:“这厮适才所为,太为阴狠歹毒,殿下……”
  她因平日叫惯,在“殿下”二字说出以后,方嫣然一笑,改口说道:“姑娘虽然厚德宽仁,看在‘令主’份上,饶恕林双木不死,也应该设法使这厮完全丧失报复能力,免得再来弄鬼,使姑娘多生闲气!”
  辛人英连连点头地,对夏荷投过一瞥嘉许目光,含笑赞道:“夏荷此语,极有见地,我要废掉这万恶淫徒的一身功力!”
  语音甫毕,屈指凝功,向林双木隔空认穴,弹了两指!业已疼晕在血泊中的林双木,身上一阵急剧颤动,居然被辛人英破去他一身内功的指力,弹得醒了过来!冬梅更是恨极林双木,弄了一盆冷水儿,向林双木迎头浇下。这一来,林双木虽神智清醒,但因上乘内功已失,下体伤处,更疼痛之甚,以致面色如土,全身乱抖!
  辛人英沉声叱道:“林双木,我饶你不死,只废了你一身功力,还不替我快滚?”
  林双木仍极凶悍,目中厉芒如电,向辛人英切齿叫道:“臭丫头,你还是把我杀了的好,否则,林双木若有三寸气在,非把你这丫头,加以百倍摆布,报复此仇不可!”
  辛人英哂然一笑,冷冷的道:“林双木,你还要向我报仇么?但愿你转世投胎以后,仍然有此能力……”语音顿处,目注春兰喝道:“春兰,替我把这厮……”
  林双木以为触怒辛人英,命春兰处死自己,不禁心胆一寒,颤声叫道:“你……你又改变主意,要杀我了?”
  辛人英嘴角一披,叱道:“本来是个脓包货色,何必还装甚么英雄,你放心,我不是叫春兰杀你,只是命她把你这无耻妖人,一脚踢出寝宫,免得在此污我耳目!”
  春兰静等辛人英语毕,飞起一脚,果然把林双木踢得滚出寝宫。
  这时,寝宫以外,突然响起一声森厉兽啸!
  冬梅听出是“大黑”啸声,不禁秀眉微蹙,讶然说道:“咦!‘大黑’的啸声,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森厉?”
  辛人英恍然说道:“‘大黑’大概是想报仇,春兰快去制止一下,否则林双木便将大大倒霉,性命难保了!”
  春兰心恨林双木,心中答应,足下却故意略为延迟,不曾立即举步!就在她这故意略一延迟之际,辛人英的寝宫以外,已起变故。
  首先响起的,是“大黑”声震屋瓦地,一声凶暴狂吼!
  跟着,又发出一声惨嚎!
  那惨嚎自然是林双木所发,但他似乎只嚎出半声,便告寂然,代之以“哧”的一响!
  辛人英闻声之下,便知林双木性命已休,长叹一声,摇头说道:“这厮咎由自取,死不足惜,只怕‘令主’面前,我会受处分过厉之责!”
  说完,带着春兰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等人,走出寝宫,果见“大黑”既因记恨前仇,又知林双木有意凌辱主人辛人英,大发野性之下,把这“百变人妖”,活生生撕成两片,使“巫山派”中,报销了一位“护法”。
  春兰一面动手收拾林双木尸身,一面向辛人英娇笑叫道:“姑娘,这厮既然罪有应得,何不先向令主呈报,最多把杀他之事推到小白和大黑头上……”
  她的话犹未了,辛人英便自脸色沉重地摇头接口说道:“不行,倘若推到‘小白’和‘大黑’头上,令主盛怒一发,可能性命难保?这桩事儿,还只有由我来硬顶一下,外人若是问起林双木的死因,你们切记不许说出是死在‘大黑’手内!”
  春兰等方自点头,“聚泉峰”下,突然有人传声叫道:“令主座前侍奉婢女紫云,求见殿下!”
  辛人英眉头一皱,向夏荷说道:“夏荷,你去传紫云上峰,我在殿外接见,秋菊,冬梅,快帮着春兰收拾一下,莫让紫云看见林双木惨死情状!”
  夏荷领命前去,杷另外一名美艳婢女,引上“聚泉峰”腰。
  辛人英早就走到“江风小筑”的殿外平台相待,向那美艳婢女,皱眉问道:“紫云,你来此何事呢?是令主要找我么?”
  那名叫“紫云”的美艳婢女,向辛人英恭身一礼,陪笑答道:“令主不是要找殿下,是叫紫云来看林护法是否到过此地?……”
  辛人英听至此处,不加隐瞒地,点了点头,接口说道:“不错,林双木曾经偷偷摸摸,鬼鬼祟祟地到过我所居寝宫之内!”
  紫云听出辛人英口气不妙,慌忙陪笑说道:“林护法并非私自妄图闯殿下寝宫,是奉了令主之命,来办一件事……”
  辛人英脸色一变,沉声喝道:“紫云,林双木对你有大恩情,要你替他来饰词回护?”
  紫云不料辛人英如此震怒,吓得娇躯一颜,低头抱拳说道:“殿下息怒,婢子怎敢放肆,紫云只是……只是来传令主之命,请……请林护法不必耽搁,早点回转‘神女宫’去!”
  辛人英脸色如冰,把目中炯炯神光,盯在紫云身上,挑眉说道:“林双木回不去了!”
  这句话儿,说得斩钉截铁,使紫云大吃一惊,向辛人英注目发怔。
  辛人英继续说道:“紫云,你去回覆令主,就说林双木私入‘江风小筑’,既未出示令主的‘金钗大令’,行为更十分卑鄙下流,业已被我杀掉!”
  紫云全身一震,失声叫道:“殿下爷,你……你竟杀了林护法么?”
  辛人英看出紫云目中含泪,知道这丫头与那下流透顶的“百变人妖”,定也早就有了私情,遂沉着脸儿说道:“我杀了他,你心疼么?还不赶紧照我所说,禀报令主!”
  紫云不敢多言,向辛人英施了一礼,暗咬银牙,转身驰去。
  辛人英见紫云走去,回转头来,向春兰等人,扬眉叫道:“春兰,你和秋菊替我把林双木的遗尸,掷入长江!”
  秋菊问道:“姑娘,少时令主万一要验尸身……”
  辛人英接口说道:“傻丫头,我命你们掷尸入江之举,便是不让令主相验,因为令主若是验出林双木身上爪痕,‘小白’、‘大黑’的两条小命,可就保不住了!”
  秋菊恍然,连连点头地,与春兰同把林双木两片尸首,以及所流的脏腑,一齐掷入长江,充作江鱼美点。
  这时,冬梅想起一事,诧声问道:“姑娘,‘小白’是被‘大黑’找来,但姑娘所中‘和合搜神’的媚药毒力,却又怎样祛解的呢?”
  辛人英心有余悸地,目光凝注冬梅,长叹一声,摇头叫道:“冬梅,你大概还不知道,我今天等于是业已死过一次!”
  此言一出,不但冬梅,连春兰、夏荷、秋菊等三人,都听得大为惊愕,几乎异口同声地向辛人英诧然问道:“姑娘此话怎讲?”
  辛人英双眸之中,神光朗朗地,一扫春兰等人,沉声问道:“我们都是女儿之身,自然知道女孩儿家的操行之内,是以何德为重?”
  秋菊首先答道:“贞洁为重!”
  辛人英看了她一眼,颇表嘉许地点了点头,含笑说道:“秋菊说得极对,我便是深知本派中不禁情欲,品流过于混杂,才请准令主,一向男装,保密女儿身份,以避免许多无谓纷扰!”
  春兰等一齐点头,辛人英又从脸上浮起一丝苦笑,继续说道:“这次我一来料不到林双木已然离去,仍敢暗中在此逗留,施展下流手段,二来那‘和合搜神’媚药,又无色无臭,制作得太以高明,才不慎中了计算!”
  夏荷切齿说道:“林双木之胆敢下流无耻,如此胡为,完全是为了他与令……”
  一个“令”字才出,猛然想起本派中不许批评长上,处罚并且极严,遂赶紧悚然住口!
  辛人英叹道:“至于中毒以后,既忍受不住体内欲火煎熬,又不肯不顾贞节,失身下流恶贼,万般无奈之下,我遂顿萌死念!”
  冬梅颤声叫道:“姑娘,……你打……你打算怎样?”
  辛人英道:“我想以死解脱之举,若被林双木发现,必被阻止,并遭凌辱,遂诿称害羞,要林双木熄灯之后,再进寝宫打算与他拚个同归于尽!”
  春兰诧道:“姑娘中毒以后,业已真气难提,林双木的功力又高……”
  辛人英道:“令主的‘地狱金钗’,在我身边,我想先以此钗自尽全贞,然后再趁一息未绝之际,把林双木也一并刺杀!”
  夏荷问道:“姑娘既已拿定这种舍命全贞主意,怎又逢凶化吉,莫非临时变了……”
  辛人英道:“我并未临时改变主意,谁知才用‘地狱金钗’,刺臂见血之下,突然觉得所中‘和合搜神’的毒力已解!”
  春兰喜道:“那根‘地狱金钗’,竟还有如此妙用?”
  辛人英苦笑道:“这大概是‘以毒攻毒’,灵效巧合而已,这时‘大黑’又与‘小白”找来,预先藏在帐中,以后之事,便是你们亲眼目睹了。”
  秋菊失惊道:“假如‘地狱金钗’不能与‘和合搜神’,以毒攻毒,姑娘岂不……”
  辛人英长叹一声,接口说道:“所以我适才说是等于业已死过一次!”
  春兰妙目之中,神光如电,向辛人英扬眉朗声说道:“紫云归报以后,令主万一怪罪,姑娘不妨直禀实情,令主若知林双木如此恶毒下流,以及姑娘‘舍命全贞’经过,或可息却雷霆之怒?”
  辛人英脸上神色,异常沉重地,点头一叹,缓缓说道:“但愿如此,才是‘巫山派’之福!”
  秋菊闻言,秋波微转,偷偷瞥了辛人英一眼,嘴皮略动,欲语未语。
  辛人英道:“秋菊,你这等吞吞吐吐则甚?若有话儿,怎不说出?”
  秋菊低声说:“万一令主不……不肯放过此事,要……要加罪责,姑娘却……却是怎样应付?”
  辛人英徐徐答道:“我自幼便受令主抚教恩深,不容背逆,若加罪责,自然领受……”
  话方说至此处,秋菊便接口说道:“姑娘仁孝天生,领罪原属不妨,但婢子就怕……就怕令主会把罪责降……降得太重!”
  辛人英道:“降罪太重?难道令主竟……竟还要我为林双木那厮抵……”
  她这“抵命不成”的一语未毕,忽然听得隐隐传来几声“叮当”“叮当”的金钟撞击声息!
  春兰一闻钟声,脸色顿变地,紧蹙双眉,目注辛人英道:“姑娘,这是‘巫山派’中,轻易不鸣的‘聚灵钟’声,难道令主竟为了此事,立刻废练神功,出关集众么?”
  辛人英双眉一挑道:“出关集众,又便怎样?我不信令主为了一个林双木,竟会把二十年的义母女之情,一……一旦完全抛却?”
  春兰看出辛人英神情之中,忧忿兼具,遂想移转话头,陪笑问道:“姑娘,‘小白’找到龙少侠了么?”
  她知道辛人英对龙不潜颇为情深,才特意转变话头,使她暂解忧忿,谁知竟使辛人英秀眉更蹙地,摇头答道:“没有,‘小白’刚刚渡过江去,尚未找着龙少侠,便被‘大黑’传啸示意,说我有警,把它叫了回来!”
  春兰道:“如今,‘小白’已然无事,姑娘何不叫它再去寻找龙少侠呢?”
  辛人英被她一言提醒,连连点头地,目注春兰说道:“春兰,你说得对,干脆命‘大黑’也同‘小白’前去,让它们两个,避避锋头,免得万一被令主疑及,生甚祸变?”说完,便转面向“小白”叫道:“‘小白’,你再和‘大黑’,一同再渡过江去,寻找龙少侠,替我把信送到,倘若不能完成这任务,便不许回来见我!”
  “小白”吱吱叫了两声,点头表示会意,与“大黑”一齐驰下“聚泉峰”去。
  辛人英愁眉未展,长叹一声,目光微扫春兰等人,缓缓说道:“我要歇一歇了,你们且分班伺候,适才‘聚灵钟’声既响,恐怕‘神女宫’中,定会有什……”
  话犹未了,陡然双目一翻,神光如电地,向“江风小筑”以外,朗声问道:“何人斗胆,在未奉传呼之下,竟敢妄闯‘聚泉峰’禁地?”
  语音方落,一条紫色窈窕人影,从峰下飞上,落足平台。
  辛人英见来人又是紫云,不禁冷笑一声,向她剔眉说道:“紫云,你竟敢在不先通报之下,迳行登峰,胆量可真不小!”
  紫云上次前来,神色十分恭维,这次却略抱双拳,大剌剌地,挑眉答道:“回殿下的话,紫云此次前来,是奉了令主的‘金钗大令’……”
  这根“金钗大令”,与林双木先前在“九曲洞”中,所出示的不同。
  林双木先前所持,长约七寸,紫云如今所持,则几乎大了一倍,长约一尺二三。
  辛人英见紫云手中,果是本派向不轻传的“金钗大令”。
  遂只得肃立恭身,向紫云皱眉问道:“紫云,还有何人,与你同来?”
  紫云答道:“刑堂执事,崔明,崔云……”
  话出,人晃,崔明,崔云兄弟,也从峰下,纵上了平台,并向辛人英抱拳为礼。
  春兰等,见刑堂执事,崔家兄弟,竟与紫云同来,不由均自娇躯一颤,知道事态严重!
  辛人英勃然叫道:“紫云,你带领刑堂执事崔家兄弟同来,莫非要治我罪吗?”
  紫云答道:“令主是派崔明、崔云前来查验林护法的遗体,并舁回‘神女宫’中……”
  辛人英冷“哼”一声,截断了紫云的话头,沉着脸儿说道:“没有什么遗体可验!”
  紫云诧道:“殿下此话怎讲?难道殿下竟把林护法火化成灰!否则……”
  辛人英冷冷接道:“我杀了林双木后,不愿使这下流无耻凶人,玷污我‘江风小筑’,业已命春兰等人,把他尸体,掷下长江,此时纵未流出百里,也饱了江鱼之腹,还能验些什么?”
  紫云听得目中泪光隐泛,暗咬银牙,向辛人英一举手中的“金钗大令”,挑眉说道:“令主命婢子持这‘金钗大令’,请殿下跟随婢子,立赴‘神女宫’,令主在‘集灵殿’中,聚众相待!”
  辛人英夷然道:“好,我们就走吧!”
  紫云道:“慢点,令主还有一道命令,嘱咐殿下前往‘神女宫’前,先行遵办!”
  辛人英略皱双眉,目注紫云,以一种不解神色,向她问道:“关于此事的谁是谁非,我愿到‘神女宫’中的‘集灵殿’上,向令主当面答辩,令主还有什么事儿,要我先行遵办?”
  紫云突然目中凶光一闪,手指着春兰等人,满面煞气,朗声说道:“令主认为春兰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四人,侍奉殿下,未尽职守,谕令立即赐死!”这几句话儿,宛如晴天霹雳一般,震得春兰等四个娇娃,心魂俱颤!
  辛人英也未料到义母“金钗令主”辛九香,会来上这么一手,不禁呆在当地。
  紫云略偏脸儿,目光一扫崔明、崔云兄弟,冷然发话说道:“两位执事,我已宣布令主谕示,你们怎么还不执行刑堂职责?”
  崔明、崔云虽然目光微瞥辛人英,似有所怯,但因紫云手持“金钗大令”,乃不得不答应一声,向春兰等人面前,举步走去。
  辛人英蓦然瞋目喝道:“崔明,崔云,你扪谁敢放肆?”
  崔明、崔云兄弟,确实对这位“殿下爷”有所胆怯,闻声之下,均自悚然止步!
  紫云讶声问道:“殿下,难道你敢违令?”
  辛人英道:“林双木是我杀的,令主如有罪责,应由我来承当,为什么要把她们赐死?”
  春兰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四人,又惊又气,满怀委曲之下,竟一齐嘤嘤啜泣起来!
  辛人英温言抚慰说道:“你们不必哭泣,只要辛人英不死,我便决不会使你们承当这冤枉的罪责!”
  紫云朗声道:“殿下,令主是如此传谕……”
  辛人英不等她往下讲,便自一剔双眉,接口冷冷说道:“我不管令主是怎样传谕,愿意到‘神女宫’中当面答辩,春兰等人,究竟有无罪责,也等答辩完毕再说,走,我们便去‘集灵殿’吧!”
  “巫山派”的“金钗令主”,一向令出如山,要杀死四名侍女,简直是轻而易举,不容有丝毫置喙机会!
  但如今遇上了这位“西贝殿下”辛人英,她却偏要抗命,不允许刑堂执事崔明、崔云,立刻对春兰等人,加以处置。
  紫云委实与那“百变人妖”林双木,早有私情,才于惊闻林双木噩耗之下,在“金钗令主”辛九香面前,加油加酱,讨得“金钗大令”,想先行杀却春兰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四女,略出胸中恶气。
  但辛人英公然阻令,紫云并发现这位“殿下爷”的双目之中,业已闪出杀气寒芒,也不禁心胆微怯,知道若是硬逼,必生巨变。
  她看明利害,只得暂忍心头恶气,把语音尽量放得平静地,向辛人英恭身一礼,满脸陪笑,缓缓发话说道:“令主一向令出如山,决无更改,但殿下身份特殊,自然又当别论!紫云一切遵命,但愿殿下在令主面前,一切担待才好!……”
  说至此处,偏过头去,向呆立一旁,有点手足无措的崔明、崔云兄弟,微剔双眉,朗声叫道:“两位执事,令主还在“集灵殿’等候覆命,我们不宜多作耽延,且侍从殿下,同去‘神女宫’吧!”
  崔明、崔云兄弟,口中答应一声,身形却未移动,只向辛人英投过一瞥畏怯目光。
  辛人英冷笑一声,挑眉说道:“侍从也好,反正我杀了林双木,已成待罪之人,何必还在于这个礼数?且对春兰等人,交代两句,我们马上就走!”说完转身目注春兰等人,含笑温言地缓缓说道:“等我前往‘神女宫集灵殿’中,见了令主,辩明是非曲直,祸福立可分晓!你们不必惊惧,好好在此等待讯息,听见没有?”
  春兰等人,一齐抱拳答道:“婢子等业已听清,敬遵谕示!”
  谁知就在春兰答话之际,她和夏荷、秋菊、冬梅四人的耳边,却听见辛人英暗运“蚁语传声”神力,向她们悄然叮嘱:“紫云的神情悲戚,多半与林双木早就私通,她定在令主面前,有所煽动,令主才有所迁怒,要把你们赐死!我和令主,既是师徒,又是义母义女。此去“神女宫’中,多半是无事,即有罪责,也不会太重,但你们四人安危,在羞刀难以入鞘之下,却是着实可虑!故而,等我一走,你们便踏索过江,与‘小白’‘大黑’,均在龙少侠身边待命,若未有我传呼,绝不许擅回‘江风小筑’!”
  她用“蚁语传音”功力,向春兰等人耳边,密嘱完毕后,又用正常语音,对她们目光电扫,正色厉声说道:“你们能‘敬遵谕示’就好,我所嘱咐的话儿,绝不许有所违背!”
  语毕,见春兰四人目中,均自含泪欲滴。辛人英不禁也一阵心酸,赶紧略提心神,向紫云及崔明、崔云兄弟叫道:“走,我们快去‘神女宫集灵殿’中,我要和令主当面辩理!”
  紫云从嘴角间,浮起一丝阴冷寒意,向辛人英恭身一礼说道:“殿下爷,请,婢子与两位崔执事,敬为殿下开道!”
  等到辛人英与紫云、崔家兄弟,下得“聚泉峰”,前往“神女宫”后,冬梅因年龄最幼,忍不住满腹委屈,竟“哇”的一声,泪如泉落。
  春兰皱眉说道:“四妹不必啼哭,事到如今,哭又何用?我们且去江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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