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　连番狡计

2022-05-06  作者：诸葛青云  来源：诸葛青云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一面说话，一面替司空奇斟了一杯，含笑说道：“司空兄，请你尝试一下，这酒儿虽不足当‘仙酿’之称，但‘香醇’二字，却已世罕其匹的了！”
　　司空奇见那酒色淡绿，斟得满出杯口，堆起分许，却毫不四溢，知道确是绝世佳酿，遂举起杯来，呷了一口！
　　果然，孙东海所说，丝毫不差，酒味之香醇程度，竟属从未尝过！
　　司空奇赞了一声“好酒”，玉杯举处，一饮而尽！
　　孙东海手持玉壶，又替他斟满一杯！
　　司空奇豪情勃发，连尽三杯，但他怎会知道就因为饮下这三杯美酒，几乎把他的一生侠誉，完全断送！
　　第三杯酒儿，才下喉头，司空奇便觉头脑微晕，不禁“咦”了一声，向孙东海扬眉笑道：“孙兄，这酒的劲儿好大？小弟平素对于任何烈酒，至少有三五斤之量，今日怎地才饮三杯，便如此不胜酒力？”（校对按：连载作“如此不胜酒力”，湖南版作“有些不胜酒力”，此记。）
　　司空奇极为机灵，他直到如今尚未起疑之故，是因早已留神暗察，酒中确无丝毫毒质！
　　孙东海目光微转，笑吟吟地答道：“司空兄，你应该足以自豪，我这三杯美酒中所蕴酒力，足抵寻常高梁烈酒三十斤呢！”
　　司空奇闻言，方自一惊，一阵湖风吹过，顿觉酒意上涌，无法支持地，伏案醉倒！
　　孙东海看了司空奇一眼，扬眉自语地，冷笑说道：“司空奇，你哪里知道你所饮的是‘百炼酒母’，三杯下喉之后，至少要醉上三日！”
　　一面说话，一面便把司空奇抱到舱中软榻之上，照着他的容貌，动手化装！
　　这孙东海极精易容之术，他根本不用甚么人皮面具等物，更因身材轮廓，原与司空奇仿佛，故而不消多时，便化装得与“金手书生”，一般无二！
　　孙东海化装过后，对镜略一端详，觉得已极神似，遂向那操橹舟子扬眉叫道：“焦老三，你先把他抱到后梢，等船只进入前面那片浓密水云以后，便将他推坠湖内！”
　　焦老三如言抱走司空奇，并狞笑问道：“请问岛主，既然把他抛入湖中，为何不先行杀却？”
　　孙东海冷笑说道：“你懂甚么？这‘金手书生’司空奇，名头极大，交往极广，倘若尸上有伤？经人发现以后，必有生平友好，代他寻仇，虽然未必找得到我，总嫌有点不干净，如今这样安排，则显系酒醉落水，怪着谁来？茫茫湖水，四顾无人，他又饮了三杯‘百炼酒母’，三日之内，无法转醒，哪里还有丝毫侥倖之理？”
　　焦老三陪笑说道：“岛主的英名盛誉，并不下于‘金手书生’，何必要化装成他的形貌则甚？”
　　孙东海笑道：“我的名头不仅不比他弱，并还是他前辈，但却有两点特殊原因，才决定扮作‘金手书生’司空奇，去参与‘小孤山大会’！”
　　焦老三闻言，方自有点愕然不解，孙东海又复笑道：“第一点特殊原因是我有两个厉害仇人，叫做‘无钩钓叟’鱼自乐、‘无斧樵夫’林不凋，要想找我晦气，我扮作‘金手书生’司空奇的模样，不仅可以减去这种顾虑，并还可以乘其不备地，把两个老家伙下手解决！”
　　焦老三“哦”了一声，恍然笑道：“岛主委实高明……”
　　孙东海不等焦老三话完，便自接口说道：“第二点特殊原因是我此行主要目的，并非参加‘小孤山大会’，与天下好手争霸，而是久闻‘桃花煞女’姚秀亭的艳名，及她足以令人蚀骨销魂的一身内媚功力，要想据为禁脔！方才听得司空奇说起，这位‘桃花煞女’，已在‘武夷’废寺，对他挑情，则我扮成司空奇模样，岂非毫不费力地，便可在姚秀亭身上，完成我的心愿？”
　　语音一了，忍不住得意异常地，发出一阵狞声狂笑！
　　原来，这“孙东海”只是随口化名，他的真实身份，则是来自“东海天魔屿”的‘玉面天魔’孙秀！
　　“金手书生”司空奇还为了“玉面天魔”孙秀要来参与“小孤山大会”之事，跑去报告“无钩钓叟”鱼自乐、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，请这两位武林前辈出山，共同降魔卫道，谁知竟阴错阳差地，与孙秀凑巧相逢，在陌不相识，毫无戒心之下，中了这位狡毒无比的“玉面天魔”的凶谋毒计！
　　“玉面天魔”孙秀的笑声收敛以后，所乘画舫，已被焦老三驶入一片浓密水云！
　　孙秀在船入水云之前，便已凝目四顾，见“鄱阳湖”面，一片茫茫，毫无船踪人迹！
　　故而立向焦老三厉声喝道：“焦老三赶紧下手，把这‘金手书生’司空奇，推落湖内！”
　　焦老三居然比他主人还要狠，闻言之下，举起司空奇来，把这位一代大侠“金手书生”，头下脚上地，像似倒栽葱般，深深掷入了鄱阳湖水以内！
　　可怜司空奇被那三杯“百炼酒母”的奇强酒力，醉得人事不知，自然只有听人摆布！
　　“玉面天魔”孙秀见司空奇已深深沉入湖水，不禁纵声狂笑，命焦老三尽力催舟，不再游湖，要赶向“小孤山”准备在“桃花煞女”姚秀亭的身上，实现自己的销魂之梦！
　　谁知就在他所坐画舫，尚未拢岸之际，斜刺里荡来一条梭形小艇，艇上有位老叟，向“玉面天魔”孙秀，含笑叫道：“司空老弟，别来无恙，你大概想不到在这‘鄱阳湖’上，又会和我这老头子，凑巧相遇吧？”
　　孙秀目光微注，不禁心中腾腾乱跳！
　　原来迎风卓立小艇船头的那位老人家，正是自己强仇之一，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！
　　孙秀心中电转，暗想冤家狭路，避已无及，不如索性利用对方把自己误认成“金手书生”司空奇的机会，再将这位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，设法除去！
　　主意既定，立即站起身形，恭恭敬敬地，抱拳笑道：“林老人家请过舟一叙如何？鱼老人家怎的不见？”
　　孙秀人极聪明，他根据司空寄曾把林不凋、鱼自乐二人并提，便猜测这“震泽双奇”，定是隐居一处，故而顺口问起“无钩钓叟”鱼自乐的踪迹！
　　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含笑答道：“我们遁世已久，此番既应老弟之邀，为了那万恶贼子，再出江湖，难免各自有些私事待办，鱼老怪物是前往‘太湖’一行，与我约定在‘小孤山天刑宫’中相会！”
　　林不凋一面答话，一面纵身过舟，并把自己所乘小艇，系在画舫尾部。
　　“玉面天魔”孙秀听说“无钩钓叟”鱼自乐未与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一路同行，心中便宽松不少，减却一半顾虑！
　　他笑逐颜开地，揖客就坐，并命焦老三不必将船拢岸，可重在湖内游荡！
　　林不凋落坐以后，用鼻一嗅，扬眉笑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酷爱杯中物么？这舱内酒味好浓！”
　　孙秀听得心中一喜，暗想大概这条大鱼，又要自动上钩，遂接口笑道：“林老人家且饮上两杯，品尝品尝如何？我这酒儿，真敢称为绝世无双珍品呢！”
　　林不凋摇手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不必对牛弹琴，我生平滴酒不饮，若是换了那鱼老怪物，恐怕会连酒坛子都替你喝干了呢！”
　　孙秀听林不凋说是生平滴酒不饮，知道故伎难施，不禁大觉失望！
　　但转念一想，此老生平威名，多半均靠那柄不劈松杉柏桧，专劈魑魅魍魉的“沉香寒铁斧”而来，若能设法夺去此斧？也就减去这位武林奇侠的不少威风，无以为惧！
　　想到此处，遂举起香茗，目注林不凋，含笑说道：“林老人家，你既是不饮酒，在下便以茶代酒，敬你一杯！”
　　林不凋呷了一口香茗，点头笑道：“这茶味不错，水也极佳，我虽非刘阮之徒，却有庐仝之好！”（校对按：刘阮，系刘伶、阮籍的并称。刘阮，魏晋时人，以纵酒放达著称。金·王哲《无梦令·啜尽庐仝七碗》“啜尽庐仝七碗。方把赵州呼唤。烹碎这机关，明月清风堪玩。光灿。光灿。此日同超彼岸。”另唐代诗人卢仝（tóng）（公元约795-公元835），初唐四杰卢照邻之孙，早年隐少室山茶仙泉，后迁居洛阳。自号玉川子，破屋数间，图书满架，终日苦读，邻僧赠米，刻苦读书，博览经史，工诗精文，不愿仕进，著有《茶谱》、《玉川子诗集》等，被尊称为“茶仙”。）
　　孙秀知道这虽非与自己直接结仇，但却仇深似海的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、“无钩钓叟”鱼自乐等两位武林奇侠，均是为了诛杀自己，才再出江湖，便故意扬眉道：“林老人家，你一路行来，可曾见着那位‘东海天魔屿’的‘玉面天魔’孙秀了么？”
　　林不凋一听“玉面天魔”孙秀之名，果然立即眉腾杀气，目闪神光地，厉声说道：“我还不曾见着这万恶淫贼，否则，我那柄茹素多年，未沾人血的斧儿，业已开了斋了！”
　　孙秀佯作不知地，愕然问道：“林老人家，你既号称‘无斧樵夫’，怎么又有甚么斧儿？”
　　林不凋呷了一口香茗，哈哈大笑答道：“司空老弟有所不知，我老头子从来不肯砍伐甚么松杉枫桧树木，岂不是有斧等于无斧？”
　　孙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神色，拊掌笑道：“我明白了，林老人家的那柄斧儿，是不劈松杉枫桧等栋梁之材，专劈那魑魅魍魉等江湖丑类！”
　　林不凋点头笑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猜对了，除了万恶凶人的颈血脑髓以外，我决不愿轻用我那柄罕世宝斧！”
　　孙秀见对方渐渐上钩，不禁心中暗喜地，“哦”了一声，扬眉问道：“林老人家，你所用斧儿，居然还是甚么罕世宝物么？”
　　林不凋笑道：“当世武林中，宝刀宝剑，均还不少，但能够称得起‘宝’字的斧儿，却只有两柄！”
　　孙秀虽已听“金手书生”司空奇，谈过这“武林双宝斧”，却仍不得不问地，含笑说道：“林老人家何妨说说这‘武林双宝斧’，使在下一开茅塞！”
　　林不凋笑道：“所谓‘武林双宝斧’，便是一柄‘五丁神斧’，及一柄‘沉香寒铁斧’。”
　　孙秀问道：“老人家所有的是哪一柄呢？”
　　林不凋答道：“‘五丁神斧’不知下落，我所有的是那柄‘沉香寒铁斧’！”
　　孙秀嘴皮微动，叫了一声“林老人家”，便故意立即住口地，欲言又止！
　　林不凋果然上当地，含笑问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莫非想看看我这柄斧儿？”
　　孙秀轩眉说道：“神物利器，谁不欲一开眼界？但……”
　　林不凋狂笑说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何必如何慎言？难道我还怕你这位名驰八表的‘金手书生’，会劫走我的‘沉香寒铁斧’么？”
　　一面说话，一面便探手腰间，取出一柄短斧，向孙秀递过。
　　孙秀见这柄短斧，斧柄是木，斧身是铁，但全系黝黑色泽，入手极沉，重逾常斧十倍！
　　尤其斧柄黑木，隐泛异香，嗅之令人神思清爽！
　　林不凋见他反覆把玩，遂含笑叫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是高明人物，看不看得出我这柄‘沉香寒铁斧’的妙处？”
　　孙秀应声笑道：“斧身寒铁之妙，容易知道，无非锋芒绝利，剁金碎石，无坚不摧，但对于‘沉香铁木’斧柄，则除了质地极坚，不虞刀剑砍削以外，看不出其他妙用！”
　　林不凋笑道：“难怪司空老弟看不出来，我这‘沉香铁木’斧柄，蕴有‘辟邪’之妙！”
　　孙秀问道：“老人家所谓‘辟邪’二字，应该怎样解释？”
　　林不凋答道：“可分水陆空而言，它能水辟蛟龙，陆辟蛇虫，空辟蚊蝇毒物！”
　　孙秀“哦”了一声，又把手中“沉香寒铁斧”，翻覆连看，并从眉宇间流露出怀疑不信神色！
　　林不凋知道他对自己所言，未能全信，遂双眉微挑，含笑问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识不识得水性？”
　　孙秀镇日狎戏东海波涛，水性极精，但如今因存深心，遂故意有所保留地，随口答道：“在下略通水性，不甚高明，老人家问此则甚？”
　　林不凋笑道：“因地属‘鄱阳湖’上，既无蚊蚋，又无蛇虫，我遂想请司空老弟，持斧向水中一试！”
　　孙秀闻言，虽觉正中下怀，却仍故意笑道：“船上虽无蛇虫，空中虽无蚊蚋，但这‘鄱阳湖’以内，也未见得便会有蛟龙呢？”
　　林不凋摇手笑道：“何必定要蛟龙？老弟持斧入水以内，包管有无数鱼虾，闻香而来，但却绝不敢接近你身外一丈周围之内！”
　　孙秀双眉一挑，笑声说道：“这柄‘沉香寒铁斧’既有如许神妙，我倒要试上一试，开开眼界！”
　　他一面说话，一面脱去所着外衣，衣内居然穿着一身极为精致的鱼皮水靠！
　　林不凋见这位“金手书生”衣内竟穿有水靠，不觉一愕？
　　孙秀目注焦老三，微施眼色叫道：“船家，我的水性不太高明，若是有所差池？便请你也下水，助我一臂之力！”
　　焦老三闻言会意地，点头笑道：“相公放心，在下行船甚久，狎习风波，我看得出你在水中，有险无险？”
　　孙秀双眉一剔，足点船头，纵起了两丈来高，一式“鱼鹰入水”，头下脚上地，持着那柄“沉香寒铁斧”，刺波而入！
　　林不凋见他入水时的所溅浪花极少，波纹也不甚大，便向焦老三笑道：“船家，这位司空相公的水性修为，看来颇为不弱呢！”
　　焦老三故意摇头笑道：“在下的看法，与老人家不太相同，司空相公下水时，似乎故意逞能，起得太高，容易发生危险！”
　　林不凋虽是功力卓绝的老辈奇侠，但对于水性一道，却属外行，遂愕然问道：“这起得太高之举，有何危险？”
　　焦老三笑道：“司空相公起得既高，又是头下脚上的斜穿而落，自然入水甚深，万一遇上深水寒流，便容易抽筋，或是水下有甚暗礁等等，也容易触碰涉险！”
　　林不凋听得点头说道：“船家说得有理……”
　　话犹未了，水下突然“咕噜噜……”地，冒起了一连串的水泡！
　　焦老三知道这是“玉面天魔”孙秀命自己乘机脱险暗号，遂眉头紧皱，“哎呀”低叫一声！
　　林不凋怎会知道“金手书生”司空奇，业已着了“玉面天魔”孙秀的道儿，水中这位是冒牌假货，自然丝毫不存疑惑地，向焦老三说道：“船家，你不妨也下去看看，那位司空相公，在水中有无变故？”
　　焦老三巴不得这位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，有这么两句话儿，遂应诺一声，身形闪处，也复纵入“鄱阳湖”内！
　　他这下水身法，果然极见高明，几乎无甚响声发出，无甚水花溅起？只是一个接一个圆形水纹，逐渐往远方散去！
　　焦老三全身入水以后，张目一看，看见“玉面天魔”孙秀，正自满面喜色地，在水中相待！
　　原来孙秀手持“沉香寒铁斧”，沉入水中，约莫过了片刻，便发现无数大小鱼虾，从四面八方游来！
　　但这些鱼虾虽来，却均不敢接近孙秀，只在丈许以外，黑压压地，围作一圈！
　　孙秀见林不凋所言不差，宝斧果具水辟蛟龙灵效，自然心中狂喜，颇为得意！
　　等到焦老三随后下水，孙秀便把“沉香寒铁斧”微扬，乌光闪处，吓得那些鱼虾，纷纷逃窜！
　　孙秀与焦老三，均极精水性，互相略比手势，便宛若两条大鱼般地，游向“鄱阳湖”岸！
　　这样一来，却把这位“无斧樵夫”林不凋，弄了个莫明奇妙？
　　林不凋起初颇代“玉面天魔”孙秀所扮的“金手书生”司空奇担心，不知他在“鄱阳湖”水之下，有何困厄？
　　但等焦老三下水之后，情势便立有变化！
　　因为孙秀与焦老三，虽是倚仗精深水性，在水下潜行，避免船上有何发现？但孙秀适才挥动“沉香寒铁斧”开路之际，却把身外大群鱼虾，吓得腾跳乱窜！
　　鱼虾为数甚多，这一纷纷乱窜之下，水面上自然便大起波澜！
　　林不凋忽见水中腾跃起大量鱼虾，便知自己的“沉香寒铁斧”业已发挥灵效！
　　但这些鱼虾，略一慌乱翻腾以后，竟又向着“翻阳湖”岸游去！
　　鱼虾游行，虽并无一定方向，但如此品类甚杂地，成群不散，却必有异常原因！
　　这原因显而易见，便是孙秀与焦老三在水中，向湖岸潜行，成群鱼虾，遂跟随“沉香寒铁斧”气味，追随不散！
　　林不凋独立画舫船头，见了这种情形，以为孙秀所扮冒牌货色的“金手书生”，是想略为游远，以试探宝斧灵效，故而仍未在意！
　　直等遥望那些集群不散的大批鱼虾，并未回环转折，而是迳行游向湖岸方向，林不凋方略感奇诧！
　　这种现象，虽已显示水下人有意远去，但林不凋仍是只感奇诧，并不惊急！
　　因为，他想不出任何理由，可以怀疑堂堂“金手书生”司空奇，会不恤身份地，来骗走自己这柄“沉香寒铁斧”！
　　林不凋正在猜不透其中玄妙之际，蓦然十七八丈以外，浪花一翻，“玉面天魔”孙秀及焦老三，双双出水换气。
　　这位“无斧樵夫”，真气微提，高声叫道：“司空老弟，你为何去得这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