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为武学群雄争斗
2025-09-13  作者:宇文瑶玑  来源:宇文瑶玑作品集  点击:

  阮玉陵三个响叮当的名字一经报出,应是如轰雷般震耳欲聋,可是中年儒士似乎毫不在乎,冷笑道:“上勾栏院谁不是冲着红粉佳人而来,冲着你来?难道你……”
  语气中,含有挑逗意味,阮玉陵不待语毕,断然喝道:“住口!咱们上院子中去!”
  中年儒士仍是纹风不动,淡然道:“朋友!何苦呢?”
  阮玉陵暴叱道:“老虎不发威,尔等竟将我当猫,识时务者,快快给我滚,否则立刻教你血溅五步!”
  中年儒士内涵极深,呵呵笑道:“朋友!一个对一个,杀人没有那样简单吧!”
  阮玉陵沉叱道:“试试看!”
  蓦然,窗外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,阮玉陵骇然回头……
  中年儒士笑呼道:“李兄!布置好了没有?”
  被称为“李兄”在窗外答道:“布置好了,嘿嘿……”
  阮玉陵始知又落入了陷井,骇然道:“尊驾意欲何为?”
  此时,中年儒士也变得极为客气,欠身道:“此来并无恶意,只是想与朋友交换一样东西!”
  阮玉陵忿然道:“那也不必设陷井诱人!”
  中年儒士淡然笑道:“素闻朋友是个弄奸使巧,反复无常之人,不得不防耳!”
  阮玉陵道:“也许尔等设下陷井,未必困得住阮某吧!”
  中年儒士颇有自信道:“暗中最少有一万支毒箭,针对朋友要害,只要朋友中上一支,恐怕难行五步!”
  阮玉陵心中疑信参半,为了认清对方来路,于是发语问道:“尊驾高姓大名?”
  中年儒士道:“姓何名子清!”
  阮玉陵淡淡一笑道:“原来是名满江湖的‘医卜双绝’,外面那位想是人称‘铁口神算’的李少风了!”
  中年儒士笑道:“虚名!虚名!”
  阮玉陵心忖:难怪此人有些面善!但他也知道,何、李二人在武林中一向行踪飘忽,看来此行并无多大恶意!
  于是,心头一宽问道:“尊驾方才所言,不知所图为何?”
  “雪山医隐”何子清直言说道:“高天弘的去向?”
  阮玉陵微微一怔,星目流转道:“尊驾必欲知道吗?”
  何子清答道:“千里迢迢,为的是打探高天弘的下落!”
  阮玉陵又问道:“尊驾与高天弘是朋友?”
  何子清默摇头!
  阮玉陵再问道:“莫非你与高天弘有什么仇怨待解?”
  何子清正容道:“这些你都不必问,是否肯以予交换?”
  阮玉陵笑道:“尊驾又何以知道阮某一定知晓呢?”
  何子清冷冷道:“何某有可靠消息,否则也不会找你了!”
  阮玉陵一笑颔首,道:“好!尊驾拿什么东西交换?”
  何子清自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瓶,虚空一扬道:“医者不离药,拿这瓶药交换如何?”
  阮玉陵愕然张目道:“药!我要来何用?”
  何子清神秘一笑道:“少岛主喜涉花丛,这药对你大有裨益!”
  阮玉陵闻言心中一动,疾声问道:“这是真的吗?”
  何子清微笑道:“每取一丸含酒服下,久战不疲!”
  阮玉陵颔首笑道:“好!高天弘现在恒山断魂崖。”
  何子清挥手一抛,将药瓶朝阮玉陵投去,呼道:“拿去!”
  复扬声向窗外呼道:“李兄!咱们走吧!”
  何子清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,往案上一放,算是给院中的茶资,正待抖衣而起……。
  蓦然,一声干咳,自门外闪身进来一人,此人就是那“大公神剑”高寒!
  高寒一进门,即沉喝道:“二位慢行一步!”
  阮玉陵与高寒见过一面,微微一怔!
  高寒对阮玉陵掠眼一瞥,缓步走到何子清的面前,沉声问道:“请问朋友,因何探听高天弘的下落?”
  何子清并不知道来人是高天弘的父亲,见问颇不快意,沉脸答道:“何劳动问?”
  高寒棱目一翻,冷哼道:“难道有不可告人之处!”
  何子清虽知高寒不是泛泛之徒,却也了无畏意,不甘示弱的回道:“朋友你管不着!”
  阮玉陵虽明知高寒的用意,是为了关怀爱子的安危,但却故意不予说穿,拿着药瓶,跪到嫣红面前,调笑道:“嫣红!咱们今晚试试何大夫这瓶药的功效任何?”
  高寒复又朝阮玉陵一声暴喝道:“阮少岛主,你怎知高天弘在恒山断魂崖?”
  阮玉陵对着嫣红,漫不经心的答道:“听娄飞鹏说的!”
  高寒微微颔首,复朝何子清沉声道:“朋友既不愿直告原委,在下也不愿相强,不过,在下可要相随而行!”
  何子清冷笑道:“阳关大道,任人可行,与我何干?”
  高寒似乎已在言语中听出对方并非魔道中人,是以语气稍为缓和地道:“在下与高天弘有点亲属关系,所以,不得不问!”
  何子清蓦然心中一动,张目问道:“你莫非是‘大公神剑’高寒吗?”
  高寒黯然颔首,默默不语。
  何子清也和颜自介道:“在下何子清,卖药为生,方才言语多有顶撞,请高大侠海涵!”
  高寒也还礼道:“何大夫医术高明,侠名远播,久仰得很!”
  何子清双目微蹙道:“方才高大侠问起,因何打探令郎下落,此事说来话长!”
  高寒肃声道:“在下愿闻其详!”
  何子清扬首问道:“高大侠可曾听说过令郎得到一部武林秘藉‘幻象四绝’一书之事吗?”
  高寒点一点头,道:“江湖传言甚炽,但不知确否?”
  何子清沉静地道:“此书确已为令郎所得,所以……”
  高寒疾声道:“大夫直言无妨!”
  何子清道:“当初,何某曾与令郎约定,该书如由何某得到,何某则将剑法部份赠与令郎,如果是由令郎得到,要将书内药方部份,赠与何某,所以……”
  高寒插口说道:“小儿当会守信不渝,恐怕目前……”
  何子清也不待高寒说完,遂打断话头道:“何某并无此意,只是目前有一重伤之人待教,而何某又束手无方,所以只得求助于‘幻象四绝’的疗伤秘方了!”
  高寒疾声道:“如此甚好。你我一同往断魂崖一行如何?”
  何子清喟叹道:“只怕甚难如愿,那断魂姥姥为人乖张已极,而且剑术过人,恐怕你我上不了断魂崖啊!”
  高寒略一沉思,蹙眉道:“以断魂姥姥的脾气,似不应收容高天弘,既然答应高天弘留居断魂崖,我等前去,想必不会受阻!”
  何子清道:“高大侠何以见得呢?”
  高寒道:“拙荆童玉萍是断魂姥姥的徒儿!”
  何子清呼声道:“啊!那似乎应该……”
  高寒喟然道:“但是拙荆为了洗清魔名,毅然叛离师门,是以断魂姥姥对之痛恨入骨!”
  何子清相慰道:“事过境迁,断魂姥姥对此事谅解了也不一定!”
  高寒喟叹道:“果真如此,那就好了!”
  何子清道:“高大侠,你我前往一试吧!”
  阮玉陵久静思动,同时“幻象四绝”四个字的诱惑,是以,一旁暗暗盘算,此时,插口道:“阮某随二位同行如何?”
  高寒蓦地一怔,沉声问道:“你去为何?”
  阮玉陵煞有介事地一声浩叹,喟然道:“阮某与高兄有许多误会之处,深盼有机会当面解释!”
  高寒拒绝道:“阮少岛主,我看不必多此一举了!”
  阮玉陵楞然张目道:“莫非高大侠信不过阮某人?”
  高寒冷然道:“目下阮少岛主虽尚安份,但过去一段时期,劣迹无算,使人委实信任不过。”
  阮玉陵装着废然神色道:“咦!‘忘我’圣僧说过,‘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’,但是,阮某人既已不再过问武林中事,仍不能取信于人,真所谓‘一日为贼,终身污名’,了!”
  语罢,又是沉声一叹!
  何子清看看微感过意不去,好言慰道:“事在人为,只要阮少岛主蓄意向善,日久见人心,必能见谅于武林,至于高天弘处,何子清若有幸见到,当代致意!”
  阮玉陵一见自己装模作样,已然有了效用,复叉道:“断魂崖路径,阮某甚熟,阮某也可权充向道!”
  这一句进言,算是打动了何、高二人的心意!
  二人相顾一瞥,交换了一下眼色,高寒微微颔首道:“好吧!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你若暗起不良之意,那断魂姥姥可不是好惹的人物。”
  阮玉陵心忖:管他好不好惹,混上了断魂崖再说!而口中却连连说道:“高大侠尽可放心!”
  三人联袂出了厢房,与外面把守的李少风会合,阮玉陵不禁哑然失笑,那里有什么万支毒弩相对,不过是何子清故弄玄虚吧了!
  四人俱是一流名手,神功尽展,千里路程,一夜之间,业已赶到北岳恒山!
  天刚蒙蒙亮,一行已然来到了断魂崖下!
  无路可通崖上,四人只有曳藤荡过。
  按照预料,高天弘在此勤练“幻象四绝”书中所载武学,断魂姥姥为了安全计,必然设下重重关卡,但目下崖下风平浪静,空无人声!
  一种意外的沉寂,反而使四人感到一种空泛的压力,沉重地压着心弦!
  四人相顾一瞥,亦步亦趋地向断魂姥姥居住的石洞走去。
  行至洞口,仍未受阻,四人再不敢贸然进内。
  高寒居先,向洞内扬声喝道:“晚辈高寒特来亲见前辈!”
  宏亮的声音传入洞内,并无一人作答,只是传来几声“翁翁”回响!
  高寒稍停片刻,复又扬声道:“晚辈此来只想与爱子相见一面,别无他图!”
  可是,洞内仍无回话!
  高寒深知断魂姥姥虽然脾气古怪,但绝不是藏头收尾之人,情知有异,回首向身后三人一瞥,纵身跃入洞内!
  其余三人自是举步相随!
  洞内寒气侵人,地上泥泞不堪,加之天光隔绝,伸手难见五指!
  四人摸索而行,转弯抹角,渐行渐宽,地上也渐渐干燥!
  蓦然,四人眼前一亮……
  一间宽敞的石室展现眼前,石桌上一盏油灯,发出莹莹火光!
  四人眼睛久处黑暗,遂见灯光,颇觉刺眼。
  待四人视线恢复正常,抬头一看,不觉大骇!
  原来油灯后面坐著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婆子。
  这人正是魔名远播,以一把青萍剑威震八方的断魂姥姥!
  高寒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恭声道:“晚辈等不知前柴在此静坐,冒失闯进,尚祈前辈宽恕!”
  座上的断魂姥姥虽然双目圆睁,却对四人视若无睹,不理不睬。
  “医卜双绝”虽未下跪,也在一旁垂手而立。
  只有阮玉陵,星目流转,眼光在断魂姥姥面上不住打量。
  良久,阮玉陵忽然“扑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  高寒闻笑遂惊疾速回首叱喝道:“少岛主不得无礼!”
  阮玉陵嘿嘿笑道:“我笑你们三个人都是呆子,座上的断魂姥姥根本是个死人!”
  “咦!”三人同时一怔,举首望去,只见断魂姥姥双目直视,一不稍瞬,略一细察,果然鼻息全无!
  高寒振衣而起,探手在断魂姥姥额际一触,霍然触手一片冰凉!
  何子清是个行家,仔细察看了一下断魂姥姥无疾而终,已气绝多日了!
  高寒疾声道:“想必小儿业已离去了,但是为何不为断魂姥姥收殓哩!”
  何子清猜疑地道:“也许别有缘故!”
  语声甫落,游目四顾,果然在案桌上发现几个字,“死后,不必收殓,我将与此洞长相厮守!”
  显然是“大力金刚指”所书,字迹入石寸许!
  何子清沉思片刻,微微颔首道:“令郎在断魂姥姥坐化后,业已离去了!”
  高寒蹙眉问道:“何大夫何以见得小儿确曾在此居留?”
  何子清敲敲桌面上的字道:“这几句话若是向门人交代的,似乎对门人的去留也应该有一番吩咐,而断魂姥姥却只字未提,显然,断魂姥姥属下并无门,那么又是谁可以在这洞内作客?”
  高寒以手托头,默默沉思,半晌,高寒举起石桌上的油灯,四下搜寻,看看是否能找出一些高天弘曾居住在此洞的痕迹!
  “看!”蓦然,何子清惊呼出声!
  众人随何子清手指方向看去,只见石壁上四行整整齐齐的字迹!
  高寒将灯举近,四大一见,心头无不一惊!
  因为那字迹也是以“大力金刚指”所书,但却入石数寸,形成一些弯弯曲曲的石沟,此人的指力显然还超过断魂姥姥数倍!
  石壁上之字是一首诗,何子清朗朗读道:“寄身尘寰已念年,一事无成愧对天,他日一旦重涉世,誓除妖孽整大千。”南海高天弘题于丙壬四月。
  “豪语!豪语!”何子清连连夸赞,复对高寒笑道:“看来令郎苦练有成了,单凭这一手指力,恐怕当今武林没有第二人堪与比拟了!”
  高寒窥喜,喟然道:“若真有所成就,那将是武林中之大幸了!”
  阮玉陵此时心头猛震!暗忖:“誓除妖孽整大千!”谁是妖孽?那不是自己父子二人还有谁?掌劈天一禅师,震伤方元忠和凌五姑!自己父亲手刃六大门户掌门!将千仙子林竹君击落悬崖!这许多血债,高天弘会善罢甘休吗?
  一瞬间,阮玉陵心头恶念顿起,一声沉喝道:“你们不要得意!”
  何子清咦了一声道:“高天弘为一坦荡君子,一旦艺冠群伦,对维护武林正义,主持公道,必定不遗余力,少岛主难道不引以为快?”
  阮玉陵冷哼道:“何谓公道?正义?强者就是公道正义!”
  何子清喟然叹道:“少岛玉一向行事偏激,故有此看法!”
  阮玉陵狞笑道:“高天弘如今功力可能已举世难敌,但是,对阮某人可没有好处!”
  何子清这才知道阮玉陵不快的原因,和气道:“少岛主,为人不要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,所谓既往不究,高天弘绝不会对过去不快之事加以计较!”
  阮玉陵嘿嘿狂笑道:“姓何的,你休要巧使缓兵之计了,先下手为强!阮某人可不是束手待毙之辈!”
  高寒已听出阮玉陵的话因,沉声喝道:“你想怎样?”
  阮玉陵翻身后退,堵住石洞之门,厉声道:“留下你们三人,以为抵制高天弘之用!”
  何子清喝道:“少岛玉,三月来的安份守己,看来白费了!”
  阮玉陵冷哼道:“阮某人从未想到安份守己,只是不愿违拗我妻小娟之意罢了!”
  何子清又道:“难道你目前就不亏周姑娘的心意了吗?”
  阮玉陵声冷如冰地道:“为求自保,已然顾不了许多了!”
  李少风忍受不了阮玉陵的狂傲态度,暴叱道:“阮玉陵,休要口出狂言,你留得下我们吗?”
  阮玉陵呵呵狂笑,傲然道:“阮某人要想留你们三人,实在如探囊取物!”
  何子清居中而出,游目左右一扫,沉声道:“少岛玉,凡事都要三思而行,你知道我三人联手,你未必能够讨得便宜!”
  阮玉陵狂声道:“就凭你们三人吗?不信试试看!”
  何子清沉叱道:“何某就不信你那‘大罗摄心掌’有如何厉害!”
  话声一落,双掌交错挥出!
  左右而立的李少风和高寒,迫于情势,也各自奋力一击!
  立时,三股劲风,自三个不同方向朝阮玉陵卷去!
  阮玉陵猛然转身,翻掌,随势一挥。
  一挥之间,劲力顿生!
  “砰!砰······”巨震后,三人身形各退后数步。
  阮玉陵狞笑道:“阮某人并不想教你们死,所以下手只用了五成功力,不然,你们早就心脉震断咯血而亡了!”
  这并不是阮玉陵夸口,若方才一掌倾十成功力发出,高寒等三人性命绝对难保!
  三人自知顽抗徒劳无功,一个个闭目垂首!
  阮玉陵一再试用“大罗摄心掌”的催心罡劲,但对人心智的绵力,从未一试!
  此时,一阵狞笑之后,扬掌向三人一一虚空一按。
  三人身体微颤,立时昏厥了过去!
  阮玉陵狂笑不已!
  高寒手中的油灯也因而掉落地面,洞穴顿成一片漆黑!
  在黑暗中,阮玉陵声如狼嗥的狞笑在激荡着,飘扬着···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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