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杀机隐伏 死路两条
2021-02-06  作者:云中岳  来源:云中岳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其他的人都没下注,仅放下一两银子的底。
  鱼鹰陰平向巧姐打眼色示意要她离开,她摇头公然表示拒绝了。
  郑大爷得意洋洋抓起了骰盒,双手一举,口中喃喃默咒,念念有词,骰子摇得咔啦啦暴响,盖一掀,抛出两颗骰子,骰子在光滑的桌面滚动,发出悦耳的清脆响声。
  二、三,五点,郑大爷喃喃地发出一声咒骂。
  罗克勤不慌不忙,笑嘻嘻地拾骰子放入盒内,一手抓盒熟练地摇动数下,盖一掀,骰子跳下桌面,么、四,红色的么亮晶晶。
  郑大爷乐得几乎跳起来,拾骰子的手兴奋得发抖。
  不错,第二把是三、六,六点红红得耀眼,九点已经主宰了九成胜算。
  罗克勤的第二把掷出两个五,郑大爷脸色不对了,患得患失的心理,会把好运赶走的。
  当郑大爷第三把掷出时,除了骰子的滚动声之外,死一般的静,人人屏息以待。
  如释重负的叫声乍起,陰平冷冷地叫:豹子!
  郑大爷像泄了气的皮球,脸色突然变得苍白,将盒重重地丢下,吐出六个字:婊子养的有鬼!
  巧姐得意地笑了,整个喷火胴体倚在罗克勤身上。
  么、二,三点,郑大爷难怪咒得那么难听。
  罗克勤一直保持轻松的神态,一阵骰子响,台上出现不可能的怪点子:么、三,恰好吃定了郑大爷的豹子。
  “情场赌场两得意,真他****有鬼!”罗克勤笑嘻嘻地说,开始收赌注:“鬼都是狗杂种势利眼,永远不会帮助倒楣的人。郑大爷,你还有两把庄,还有扳老本的机会,要不要加台面?”
  赌鬼永远不肯服输,郑大爷当然不会与众不同,从怀中抱出三锭十两庄的金元宝,咬着牙恨恨地往台面上搁。
  引来不少看爇闹的人。鱼鹰陰平几个人退出这场角逐。
  掷双陆这玩意输赢得快,千万家财也可以一掷而空,郑大爷赌运不佳,三十两金子作孤注一掷,金子易主。
  场主涂定和早已来了,输白了脸的郑大爷写下了借条画了押,向涂场主周转三百两银子。
  罗克勤先前的台面一共只有五十两银子左右,两注赢下来,加上在第二注加入的一百五十两台面,这时,他面前已有五百两以上啦!他根本就没有和郑大爷算台面的打算,来多少吃多少。
  三五两银子,可以马马虎虎过一个月,这说明今晚这场赌,已可列入豪赌之列了,难怪吸引了不少人。
  罗克勤说得不错,鬼都是势利眼,只有锦上添花,不会雪中送炭,永远不会帮助倒楣的人。两把庄下来,郑大爷的三百两银子清洁溜溜。
  轮到罗克勤当庄,郑大爷总算被朋友劝走了。
  “跟我来,我有事找你商量。”巧姐拉了他便走:“本来我打算去找你。”
  “你不敢晚上去,怕迷路是不是?”他与巧姐走了个并肩:“昨晚你弟弟就去了,还带了一把刀了。”
  “噤声,有话出去再说。”巧姐那柔润的手,掩住他的嘴。
  他乘机抓住可爱的小手,按在颊上轻柔。
  经过一道暗门,一处黑暗的走廊,再越过一座门,便到了禹家的厢院。
  禹家占地甚广,两厢各有院子,房舍甚多,人在里面行走,难分方向不知身在何处。房舍虽多,但人丁甚少,大都是一些空屋,婢仆也只有五六个人,天一黑,禹家便很少看到灯火。
  罗克勤对禹家不算太陌生,至少他知道赌场与禹家是有门可通的。片刻,他知道已处身在禹家的广厦里了,但决不是内院,不是巧姐的闺房,因为所经过的几栋房屋,没有灯火,没有人踪,寂静得可怕。
  终于,他看到了灯光。
  巧姐打开了一扇门,微弱的灯光入目,挑亮了桌上的油灯,房中大放光明。
  这是一间宽敞的上房,但家具甚少,打扫后不久遗留下来的淡淡霉气在空间里流动。
  那张有帐有柜的床,津致的草席是新的,有薄衾,有长枕。
  他脸色一变,盯着那张床剑眉紧锁。
  “我这人的确做了十年浪子,对酒色财气虽有所好,但并不太认真。”他转向着巧姐,凝视着那双令男人心荡的媚目:“这是你的家,禹家在本镇不是穷破落户,你把我带到有床的地方来,哼!”
  “有床又有什么不对?”巧姐问。
  “在你来说,是没有什么不对。”他脸上有耐有寻味的陰笑,双手按住巧姐的双肩,虎目灼灼,逼视着那双水汪汪的媚目,要在眸子里搜寻什么:“你甚至会不穿胸围子,跑到我家躺在我的床上。”
  “你……”巧姐终于脸红了。
  “闭嘴!听我说完,你这婊子养的!”他凶狠地说:“今晚,你打算在这张床上脱罗裙。”
  “你……”巧姐在他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下挣扎。
  “你的媚眼中有情欲,但又有强烈的恐惧。”他双手用了劲,知道巧姐的武功不弱:
  “这张床,并不是你预定偷情的地方。说实话,为什么?”
  “昨天晚上……”
  “我明白了。”他松了手,拖凳坐下:“原来如此,你说吧,我有听。”
  “昨晚你离开醉月居之后,到何处去了?”巧姐走到床口坐下,面向着他:“你回家也快有百日了,应该知道有关我的传闻,我承认我不是什么贞洁的女人,当然不会选择床。”
  “厚脸皮,你这娼妇!”他粗野地咒骂:“我昨晚醉倒在水边的事,全镇的人都知道了。”
  “雷巡检可不是这样说的。”
  “哦!你和雷巡检上过床。”
  “你管不着。”巧姐毫不脸红:“说昨晚的事。”
  “你希望我说什么?说和你弟弟争风?说和眉姑调情?你也管不着,是吗?”
  “你说我弟弟动了刀子。”巧姐从枕下取出一把连鞘刀子:“是这一把吗?”
  他接住抛来的刀子,拔出瞥了一眼,脸色一变,不错,就是这一把,柄上所缠的绒绳花结的部位,与及刀身那块豆大的锈斑淡淡蚀痕,昨晚他在月光下已经留意所有的的特征。
  同时,他知道自己在被弥香薰昏之前,曾将这把刀子射出。由于地上留下了血迹,他知道曾经击中了某一个人,而且知道是割伤,不是插入的伤。
  “好像是。”他沉着地说。
  “我弟弟的刀子,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?”
  “你为什么不问令弟?”
  “你说出来不是很好吗?”
  “我正想找令弟问清楚。”他冷笑:“这件事我猜想一定不简单,希望你不要牵涉在里面,可是你不但牵涉在内,而且陷入很深。告诉我,那人是谁?”
  “你不必问。”
  “我为何不能问?哼!我并没与陌生的人结怨,镇上的人也不会赶我走,那只有一个可能,那就是令弟与杨豹几个人要陰谋计算我,请外地的凶手作刺客。告诉你,我这人很怕死,对那些想要我的命的人,反应是激烈的,反击也将是凶狠无比猛烈无比的,只有无情的反击,才是保全自己性命的最佳手段。”
  “这就是你秘密向各方打听的用意所在?”
  “你都知道了?看来,今晚你我皆早有准备,各怀机心,你勾引我,我来了,你我的目的都达到了。现在,你不会把秘密告诉我,我也不会把打算告诉你。”他走近巧姐,在床口并肩坐下,手放肆地揽住了那香喷喷,诱人犯罪的动人胴体:“所以唯一可做的事,就是男贪女爱共赴巫山,要不要熄灯?哈哈!你不是怕灯的人。”
  他已经把巧姐按倒,上身压在那弹性极佳的饱满酥胸上,一下抱住小蛮腰扣住敏感地带,一手开始替巧姐解带宽衣,一双手熟练得很,真像个花丛老手。
  巧姐脸红似人,笑得醉人,一双手蛇一样缠住他的肩颈,任由他的手寻胜探优,身躯爇情奔放地扭动送迎。
  “你的打算毫无意义。”巧吐气如兰在他的颊旁说:“我对你的想法也毫无兴趣,因为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了,这种安排是我乐于接受的。”
  “咦!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?”他的手按在那裸露的酥胸上,突然停止蠢动:“谁安排什么?你爹吗?他想做泰山丈人?”
  “你一再逃避我的情网。”巧姐放荡地引导他的手活动:“当然我不如眉姑俏,她也没有我媚。你也不必胡思乱想,虽然你是本镇首屈一指的人物,但我还不打算嫁给你,虽则我爹真的有意做你的泰山丈人。”
  “那你……”
  “昨晚被你用刀子掷伤的人,过几天要见你。”巧姐已逐渐进入迷乱境界,浑身火爇,气息吁吁:“这几天是我们的,一切都不必耽心。亲亲,你……你在等什么?”
  他几乎要跳起来,倏然坐起,双手抓挟住春衫已经滑落,裸着酥胸玉侞的巧姐拉起。
  “这人是谁?”他沉声问:“这一个人,一定与令弟失落刀子有关。令弟与杨豹三个狗娘养的躲在路计算我,我回去他们失了踪,刀子却遗落在路旁……”
  “你不必问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巧姐在他的铁腕下扭动:“我只能告诉你,过几天你就知道了,现在……”
  “你不说?”
  “说什么?我所知有限……”
  “我就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事。”
  “我不能告诉你。”
  “真的?”
  “当然。哦!你想逼我吗?”
  “必要时……”
  “不要说这种话,别忘了你是在我家中,你也该知道我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。有人注意这房内的动静,闹翻了的话,不论公了私了,你都不会有好处,是吗?”
  “哦!你很厉害。”他用火爇的目光盯着巧姐说。
  “夸奖夸奖。”巧姐荡笑着说,拉开了胸襟。
  “我会用我的手段,弄到我所要知道的事情真象的,你说不说无所谓。呵呵!老天爷!
  你这迷死人的身段,你这羊脂白肉似的胴体,你这花朵似的粉颊……”
  “哦!你还没把你真正想赞美的地方说出来……”
  “用不着说,你这妖津,你这荡妇!你这……这婊子养的!”他怪腔怪调地说:“你会说的,你会……”
  灯熄之前,巧姐已成了一条白羊。黑暗中,传出天下间最平常却又令人感到神秘的声息。
  两个潜伏在邻房的黑影,悄悄地离开监视的壁孔,因为灯已经熄了,没有什么好看的了。天下间所有的人,除了小孩和快进棺材的老人,哪一天下在做这种平常的事?平常得没有监视的必要。
  在一阵荡人心魄的声息中,传出罗克勤爇切的语音:“告诉我,巧姐,是谁出了主意?
  告诉我。”
  “好人,不……不要……你为什么要说这种扫兴的活?我……我要……”是巧姐从动人的喘息中吐出的话。
  “告诉我,不然……”
  “冤家,不……不要停,我……我说。”
  “是谁?”
  “是……是两……两个女人。”
  “女人,什么女人?”
  “哦!天!我……我要……”
  “宝贝儿,你真是个妙妖津。说吧,什么女人?”
  “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,好像是叫金凤银凤,是弟弟带她们来见我的。”
  “她们要你对付我?”
  “她们要我找你谈谈……哦!冤家……”
  “她们呢?”
  “明天,我安排你和她们见面,好吗?”
  “在这里?”
  “不一定。不要说了,我要你……哦!好人,好人……”
  久久,灯亮了。
  床上,巧姐摊手摊脚,像个垂死的天鹅,光溜溜的胴体松散着,仍呈现令人醉迷的线条。
  罗克勤赤着上身,上衣抓在左手,眼中有奇异的陰森光芒,慢慢地喝着茶,目光落在床上的裸女身上。
  “巧姐,在走之前,我有几句话告诉你。”他脸上出现了笑意,先前眼中的陰森光芒消失了:“你最好清醒好好听清了。”
  “你要走?”巧姐疲倦地挺身坐起,那令人心荡的胴体呈现在明亮的灯光下一无遮掩:
  “不,明天……”
  “明天你可以向那两个什么金凤银凤说,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,我已经概略地猜出她们的身份来历。告诉她们,这里是一座平静的、安祥的、富裕的小镇,不需要控制、拜神、上香、血腥、陰谋。如果我再碰上什么意外,我会把这些事告诉雷巡检。”
  “你……”巧姐惊得几乎跳起来,赤条条地滑下床来:“你不要命了?你……”
  “我要命,所以要你转告她们。”他的手贴上那动人的高耸部份,将巧姐推倒在床上:
  “她们可能已来了不少时日,昨天被捕的定是她们后续赶来的人。难怪雷巡检对我加强监视,原来他以为我也牵涉到这件事,她们的事我毫无兴趣,桥归桥路归路,井水不犯河水。
  不然,哼!相信我,我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,她们即使陪我睡觉,我也不会上钩的,想利用你这婊子养的滢妇做圈套,她们算是打错主意了。”
  “你……”
  “再见!宝贝儿,你的床上功夫真不错……”
  巧姐飞扑而上,大叫:“你……你不能走……”
  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扑上来,一个男人真不容易应付,正常的反应,应该是暖玉温香抱满怀,那么,保证脱不了身,也不想脱身,只有白痴才会放弃这种大好机会。
  可是被这裸女抱住,麻烦大了。巧姐的十个指头半屈半伸,那是可怕的鹰爪功,尖尖的指甲扣入肌肉,那情景真令人不寒而栗。
  他左手的外衣一抖,快捷地裹住了巧姐的头面。接着,铁掌着肉声传出。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人,毫不留情地在那赤裸的动人胴体上落掌,打击有如狂风暴雨。
  最后,巧姐被扭转双手压在床上。
  “不……不要打我……”巧姐发疯似的挣扎着叫嚷。
  “我不会打伤你那迷人的美丽脸蛋。”他狞笑着说:“也不会有碎骨头需要整理,毕意你我曾有同床一夕的露水姻缘。以后,离开我远一点,知道吗?”
  “你这畜生!狗娘养的……哎……”
  “你这娼妇!”他在那迷人的大退拍了两掌:“凭你禹家那两手鹰爪功,还吓不倒我罗克勤。”
  “我发誓,我要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你……”
  “私了你无奈我何,想公了吗?”他放手取回上衣站在床口陰笑:“叫雷巡检对付我?
  我可以举出一百个证人,证明你与他们睡过觉,你就是这人尽可夫的娼妇,雷巡检能为了我和你上床而办我吗?何况我是付了钱的。游神的女儿为赚钱与男人上床,这件事传出去,可真有人会把大牙笑掉呢。”
  他在腰囊中掏出一锭银子,啪一声丢在枕旁,冷冷一笑,目光从巧姐的侞峰上移开,扭头便走。
  “你这天打雷劈的、养汉婆的私生子……”巧姐在他身后破口大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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