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汉·红颜
2025-02-08  作者:于东楼  来源:于东楼作品集  点击:

(七)

  车子像坦克车般冲回林公馆,白朗宁像头野牛似的冲上二楼。
  “轰”地一声,林大小姐的房门被闯开了。
  电唱机亮着,里边正播放着软绵绵的情歌。
  白朗宁走上去,抓出正唱到一半的唱片,摔了个粉碎。
  “哗哗哗”的水声。从浴室里传出来、白朗宁冲到浴室门外,几次想破门而入,终于忍了下来。
  浴室里的林雅兰,似乎被突然中断的歌声迷惑住了,关掉蓬头,娇声问:“谁?”
  “白朗宁。”那声音活像野牛叫。
  浴室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,笑声一住,林雅兰娇滴滴呼唤说:“白朗宁,进来嘛,帮我擦擦背嘛。”
  白朗宁冷哼一笑,当真推门闯了进去。
  林雅兰正赤裸裸的站在依然滴水的莲蓬头下,羊脂白玉般的皮肤上,沾满了亮晶晶的水珠,修长的大腿,浑圆的丰臀,平坦的小肮以及纤细的蜂腰,几乎将女性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,尤其那对由于双臂高抬着整理云发而更加挺耸的酥胸,更是摄人心魂,纵然是铁汉,也一定被她溶化。
  可是气头上的白朗宁,根本没将这些优越的条件看在眼里,直冲上去,把林雅兰高抬的粉臂一拉,狠声说:“擦背没学过,我倒想替你松松骨。”
  “哎哟,哎哟,你……你怎么真进来了?”林雅兰一直斜着身子,根本没发觉,也没想到白朗宁真闯进来。惊得她花容失色,颤声喊叫。
  “你既然有胆子喊我进来,怎么又怕起来了?”白朗宁冷笑着。
  “人……人家跟你开玩笑嘛。”
  “林雅兰,你的玩笑开得太多了,”那声音好像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,又冷又硬。
  只吓得林雅兰身子拼命往后缩,剩下的一只手,顾得上面,顾不得下面,顾得下面又顾不得上面,弄得她又羞又怕又急,手臂慌乱的上下乱挡。
  “林雅兰,你的胆子真不小,居然敢戏弄起我白朗宁来了。”白朗宁大声怒吼。
  “开开玩笑有什么了不起,也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呀。”林雅兰羞愤之下,声音也大了起来。
  白朗宁一巴掌打了过去,声音又响又脆,打在什么地方连他也不知道。
  “哎哟,哎哟,你敢打人?”林雅兰尖叫着。
  “几十条人命都完蛋了,你还敢开玩笑,不打你打谁?”
  “我……我对你开开玩笑,跟几十条人命有什么关系?”
  白朗宁抓出那三个死鬼的名单、说:“你竟敢写三个死人名字骗我?”
  “人家只记得这么多嘛。”
  白朗宁越想越气。抡起巴掌又是两下,打得更响更脆。
  只打得林雅兰一阵乱跳,最后竟哭了起来,边哭边说:“你这人太不讲理,怎么动手就打人,打的人家痛死了。”
  “痛就快说,不说还要打。”
  “我偏不说,你乾脆打死我吧。”林雅兰大小姐脾气发了,跟白朗宁较上劲儿了。
  白朗宁也蛮不客气,当真打了起来,“拍拍”一阵狠打,打的林雅兰又喊又跳,最后实在吃不消了,急忙说:“别打了,我说,我说。”
  白朗宁停下手来,掏出纸笔,往林雅兰面前一送,大声说:“通通写下来,少一个还要打。”
  林雅兰哭哭啼啼接过纸笔,一会便写出十几个,正想还回去,白朗宁已大声说:
  “不够,再写。”
  林雅兰已经被他打怕了,慌慌张张又加了几个。
  “不够,再写。”
  林雅兰收住哭声,想了又想,又添了几个。
  “不够,不够,还要写。”白朗宁得理不饶人。
  “人家实在想不起来嘛,”林雅兰可怜兮兮说。
  白朗宁一把抓回名单,朝袋里一塞,狠狠说:“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全部想出来,否则打得更重。”
  说罢,打开通往自己卧室的房门,闪身退了出去。
  林雅兰又羞又气,摸索着被打的地方,哭得非常伤心。
  谁知退出不久的白朗宁,忽然又闯进来。
  “你……你还进来干吗?”林雅兰抽抽泣泣问。
  “林雅兰,我警告你,以后入浴只能锁你那边的门,如果你再敢扭住通往我房间门锁,我扯断你的胳臂。”
  白朗宁冷笑几声,又朝林雅兰赤条条的身子上下扫了一眼,满脸不屑说:“放心吧,我白朗宁要动脑筋也不会找你这种半生不熟的货色,比你好的见得多了。”
  话声未了,身子已经冲出门外,狠狠把门带上。
  “白朗宁,你太不讲道理。”林雅兰高声大喊。
  “不高兴尽管通知冯朝熙,教他解聘我。”
  “等一会我立刻通知他,马上教你滚蛋。”
  白朗宁理也不理她,急忙着手抄写那张潦潦草草的名单。
  过了不到三分钟,浴室门打开了,林雅兰红红的眼睛,披着件浴抱走出来。
  白朗宁看也不看她一眼,抓起电话,接通冯大律师事务所,把听筒递了过去。
  电话就在白朗宁身边,冯大律师焦急的声音虽然很小,白朗宁也能听得很清楚。
  “大小姐,有事吗?”
  “白朗宁找我要过去男朋友的名单。”林雅兰平静的说。
  “告诉他了吗?”
  “随便给了他几个,”林雅兰瞟了白朗宁一眼,得意洋洋说:“差不多三分之一吧。”
  “为什么不完全告诉他?”
  “急什么?慢慢来嘛。”
  “大小姐,事关紧要,不能耍孩子脾气啊。”
  “只要他客客气气,我自然会告诉你的。”说着,又膘了白朗宁一眼。
  “方才他对你……没什么吧?”
  “嗯……还不错!蛮客气的。”
  “那就好了,那就好了,还有事吗?”
  “白朗宁的月薪多少?”
  “咳咳,六万港币,是不是太高了?”
  “不高,不高,我看他这人眼睛虽然不亮,却蛮会打人的,下个月再加他一万。”
  “还……还要加?”冯大律师的声音好紧张。
  “钱是我的,你这么紧张干吗?”
  “好,好,下个月照加。”
  一声拜拜,林雅兰轻轻把电话一挂,望着白朗宁说:“方才真把我气死了,后来仔细想一想,你待我还算不错。”
  “打得不够重吗?”
  林雅兰鼻子里哼了一声,说:“现在还疼呢,还说不够重?”
  “那么一定是选对下手的地方了?”
  林雅兰啐了一口,扭扭身子,说:“都不对,都不对。”
  白朗宁头也不抬,只低头继续抄写名单。
  “告诉你吧,”林雅兰推了白朗宁一把,说:“你能在盛怒之下,不忘记我的安全,足证明待我还不坏。”
  “原来是房门的事。”
  “因此我的气便消去了一半。”
  “另外一半呢?”
  “当然还闷在肚子里。”
  “别气了,下次我保证打轻一点。”
  “打几下倒无所谓,只是你的话太气人了。”
  “什么话?”
  “当然是半生不熟那种气死人的话了。”
  白朗宁自己也觉得太过份了,笑了笑说:“那是故意气气你的,别认真,其实你已经熟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样。”
  “还有……你说比我好的见得多了,是真的么?”
  “逗你玩的,像你这种身段,香港也找不出几个来,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呢。”
  “嗯,这还差不多。”
  “气都消了吧?”
  林雅兰噗嗤一笑,说:“逗你玩的,其实气早就消了,不然怎会给你加薪,一加就是一万,钞票又不是拾来的!”
  “加不加薪倒无所谓,”白朗宁趁机游说:“倒那三分之二的名字,能不能告诉我?”
  “当然可以,不过……有条件。”
  “什么条件?”
  “白朗宁,”林雅兰突然弯下身,几乎咬住白朗宁的鼻子,说:“你吻过多少女人?”
  白朗宁楞了楞,说:“不多,也不算少。”
  “唉,”林雅兰悠悠叹息说:“我还没开过洋荤呢。”
  白朗宁发觉情形不对,急忙低下头,又开始抄起名单来。
  “喂,”林雅兰又推了白朗宁一把说:“你吻我一下,我告诉你一个名字,怎么样?”
  “这么大丫头,怎么一点不害燥。”白朗宁笑骂着。
  “不愿意算了!”林雅兰小嘴一嘟,回身就走。
  “等一下,等一下。”白朗宁想起那些人名的重要,急忙把她喊住。
  林雅兰俏生生贴了上来,比昨晚那场舞贴得还要紧些,嫣红的樱唇,一直送到白朗宁嘴边。
  白朗宁毫无选择余地,只有轻轻吻了下去。
  单子上多了一个名字,白朗宁意犹未足,又吻了下去,于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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