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2024-10-03  作者:忆文  来源:忆文作品集  点击:

  话未说完、邢大胡子已迫不及待的一指走向场中的“铁罗汉”,郑重的问:“江盟主可是自信你能胜得了第一场交手?”
  江玉帆自然的一笑道:“他是我们中年岁最小,武功最低的小弟弟!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“铁罗汉”已到了“喜古拉马”面前,用锤一指,憨声憨气的沉声道:“大小子你听着,俺是梵净山‘金狒盲尼’无忧老师太的徒孙子,中原大侠张石头的堂侄子,‘游侠同盟’江盟主座前的大仔子,你把俺打败了你就是龟孙子,俺胜了你俺就是你老子……”
  “喜古拉马”一听,顿时大怒,震耳一声大喝道:“满口胡说!看夺!”
  大喝声中,急抡金钩万字夺,照准“铁罗汉”的大头,呼的一声砸下去,又狠又准,威猛至极。
  “铁罗汉”咧嘴上看,不闪不避,一俟对方招式用老,右手锤突然上举,同时沉声道:“你真以为俺的头是铁的?”
  说话之间,铁锤已闪电向金夺格去!
  只听“铮”的一声金铁交鸣,溅起无数细小火星,“喜古拉马”的金钩万字夺,由于换招不及,着实击在“铁罗汉”的铁锤上。
  “喜古拉马”身形一晃,闷哼一声,只觉肩臂麻木,虎口酸痛。第二招已无法迅即攻出,为了阻止“铁罗汉”进击,只得飞起右腿,猛踢“铁罗汉”的小腹!
  只听“蓬”的一声,“喜古拉马”脱口痛呼,他的一腿虽然踢个正着,但他也被“铁罗汉”的肚皮弹震得滚出一丈有余。
  手持丁字拐的彪形大汉一见,深怕“铁罗汉”趁势进击,身形一闪,立即挡在“喜古拉马”的身前,手横丁字拐,蓄势准备。
  “铁罗汉”没有进击,依然立在原地上,只是望着两手抱腿,倒在雪地打滚的“喜古拉马”,嘿嘿一笑,裂着大嘴得意的说:“大小子,知道了吧,俺的肚子才是铁的呢!”
  江玉帆一见,立即沉声道:“大聪弟回来!”
  “铁罗汉”一听,只得望着手横丁字拐的彪形大汉,耸耸肩,无可奈何的说:“盟主的命令,不听话没饭吃,只好下次再揍你了!”
  说罢,急步跑了回去。
  手横丁字拐的彪形大汉,似乎知道“铁罗汉”是个憨傻小子,因而也懒得开口,一俟身后跑过来的壮汉将“喜古拉马”抬向帐蓬处,这才望着江玉帆等人垂拐抱拳道:“在下‘吉萨里察安’,那位愿意赐教?”
  江玉帆看出“吉萨里察安”目光闪烁,遇事沉着,拐上的功夫必然已臻火候,为了速战速决,而且胜算在握,不敢随便派“黑煞神”和“独臂虎”,虽然看到“鬼刀母夜叉”望着他,神情也跃跃欲试,只得转首望着韩筱莉,和声道:“莉表姐,你去和‘吉萨里察安’走几招!”
  韩筱莉神色自若,颔首绽笑,翻身下马,风帽大氅都没脱,迳向场中走去。
  邢大胡子看在眼里暗暗生气,手横多孔丁字拐的“吉萨里察安”更是看得两眼冒火,不由望着韩筱莉冷冷一笑道:“姑娘如此自恃,未免欺人大甚,在下少不得要拼命一搏了!”
  说话之间,韩筱莉已停身在他身前一丈五尺之处。
  只见韩筱莉淡然一笑道:“你有什么本事尽量施展出来,正好让‘游侠同盟’的堂主坛主一开眼界!”
  说话之间,手按哑簧,“卡噔”一声轻响,寒光如电,缠在腰间皮套内的腾龙软剑已撤了出来。
  邢大胡子和“吉萨里察安”一见,但都面色一变,不由同时震惊的说:“姑娘是西提五位老前辈……”
  话刚开口,韩筱莉已剔眉怒声说:“谈交情拉关系,都于事无济,还是交手三场之后,你们有了交代,我们也好赶路!”
  话声甫落,面有羞惭之色的“吉萨里察安”已大唱一声,飞身前扑,手中丁字拐,挟着一阵尖锐啸声,迳向韩筱莉当头打来。
  韩筱莉哂然一笑,斜退半步,手中薄剑以软索手法,震腕一抖,由下斜挥,“嗖”的一声,迳向“吉萨里察安”的右腕缠去!
  “吉萨里察安”的功力果然不俗,他早已看出韩筱莉的这招“玉索缠腕”厉害,他如不及时换招,即使牺牲了右腕,了拐也擦不到韩筱莉的衣边!
  是以,扭身滑步,向右一闪,丁字拐也疾演“横断巫山”,这时才大喝一声:“来得好!”
  好字出口,呼的一声,丁字拐己扫向韩筱莉的纤腰,其快无比,形如奔电!
  但是,韩筱莉抖向空中的腾龙剑,原式不变,竟以软鞭的手法,“唰”的一声直抽下来!
  就在她手中软剑如电光打闪,剑尖在“吉萨里察安”胸襟前划过的一刹那,韩筱莉的娇躯已飞身飘退,飞扬的鲜红风帽和大氅,宛如一团红云般凌空而起,直落她自己的马鞍上。
  站在七八女外观看的数十皮帽黑袄短皮靴的高大壮汉,俱都不自觉的喝了声采!
  但是,一拐扫空的“吉萨里察安”,却收势横拐,瞠目望着韩筱莉,厉声问:“不分出胜负就走吗?”
  但是,飘落马上的韩筱莉,却对他理也不理,竟望着俊面含笑的江王帆,甜甜的一笑道:“大盟主,表姊幸未辱命!”
  “吉萨里察安”并非傻子,一听韩筱莉的话,恍然似有所悟,神色一惊,急忙低头,左手一摸皮袄前襟,赫然竟有一道一尺多长的裂缝。
  于是,面色一銮,接着满脸通红,立即望着韩筱莉垂拐抱拳,正色道:“多谢姑娘手下留情!”
  说罢,转身走了回去。
  七八大外喝采的数十大汉,只是看了韩筱莉干净俐落的身法和凌空倒飞的美妙身法,而不自觉的唱出采来。
  这时一看“吉萨里察安”的举措和转身走回来,才知道美丽的红衣少女在一招两式之间,已把武功不俗的“吉萨里察安”打败了。
  邢大胡子默默的站立在场边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一俟“吉萨里察安”走回来,立即一个箭步纵进场内,向着江玉帆一抱拳,沉声道:“江盟主,现在该在下向阁下讨教了!”
  江玉帆一听,立即回头望着秃子和哑巴两人,含笑镇定的说:“你们两人是否能继承邓老庄主的衣钵,现在正是你们两人表现的时候了,您两人谁下场?”
  原来在来西域的途中,江玉帆已按着“多臂瘟神”邓天愚的小册子,把上面记载的各种暗器秘诀,依序讲授给大家听,有的只愿学其中一种,有的学两三项就不能再增多了,只有秃子和哑巴,两人身手矫健,头脑灵活,把邓天愚浑身上下的暗器学了十一种之多。
  秃子一听江玉帆要他下场,大喜过望,精神不由一振,恭声应个是,并向哑巴指了指他为江玉帆背着的战国“金斗”皮囊,又比划了两个手势,显然是指哑巴不使出场。
  哑巴方守义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,不能背着“金斗”出场,立即向秃子点了点头。
  秃子一见哑巴答应了,一扯襟带,甩掉大氅,滚鞍下马,飞身纵进场内。
  邢大胡子一见,顿时大怒,不由望着江玉帆,怒声问:“江盟主,你敢莫是自恃身份,不屑与在下交手?”
 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:“邢帮主误会了,在下派王坛主下场,也正是要本同盟诸位兄弟姊妹们,一观邢帮主的天山绝学——旋回掌!”
  邢大胡子一听,再度怒声解释说:“在下已经说过,在下虽具有天山派的绝学,但绝非天山派的弟子……”
  江玉帆立即正色说:“在下也未指明邢帮主是天山门人呀?”
  如此一说,邢大胡子顿时语塞,只得沉声问:“如果这位王坛主胜不了在下呢?”
 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:“虽不能胜但也不致于输!”
  邢大胡子虽然听得心中有气,但他也知道必须提高警惕,因为他早已看出江玉帆派人出场都曾经过考虑,而且都有致胜的把握。
  是以,毅然颔首,望着秃子王永青,沉声道:“好吧,请王坛主亮兵器吧!”
  岂知,秃子竟淡然一笑,傲然沉声道:“在下学的是水功,除非在水中交手,在下鲜少使用兵器!”
  邢大胡子一听,不由气得傲然哈哈一笑道:“游侠同盟中,个个是身怀绝技的赫赫人物,难怪不到一年,便已崛起武林,震惊江湖,字内海外无人不晓,无人不知的新兴组织呢!”
  说此一顿,忽然一整脸色,双臂略微上提,个个目光注定秃子,沉声问:“这么说,也是在下先行发掌了?”
  秃子毫不迟疑的傲然沉声道:“那是当然,不过在下随时可能打出暗器,希望阁下随时防备……”
  备字方自出口,邢大胡子已大喝一声:“有本事你就尽量施展吧!”
  说话之间,双掌交错,猛的遥空一旋,嘴巴尚未闭拢的秃子,一声闷哼,“咚”的一声跌在雪地上。
  秃子觉得话尚未完,对方已经出手,心中顿时大怒,右手一撑地面,挺身跃了起来。
  但是,就在他挺身跃起的同时,邢大胡子再度一声大喝,双掌交错,连番迥旋,秃子跃起的身形,恰在空中,一连翻了三四个筋斗,再度一头跌在雪地上。
  邢大胡子一招得手,双掌不停,大喝连声,秃子的身形也就像风车似的在雪地上不停的滚动,只溅得雪屑旋飞,白雾蒙蒙!
  “黑煞神”、“独臂虎”,以及“鬼刀母夜叉”和“铜人判官”四人看在眼里,个个火冒三丈,俱都咬牙切齿,尤其“黑鹰帮”的数十喽罗,不停的高声叫好,四人气得不停的暗骂“狗娘养的”。
  但是,盟主江玉帆没有命令,骂都不敢出声,那个敢有所行动。
  只儿邢大胡子一连迥旋了二十余掌,把一个秃子王永青,由起点翻滚了一周,再回到了起点,才将双掌放下来,但他的双颊已有些许红晕,显然需要停掌凝气。
  旋迥劲力一减,秃子立即撑臂站了起来,虽然摇摇晃晃,但仍强自站稳了身形,也学着“吉萨里察安”,向着邢大胡子一抱拳,沉声道:“多谢邢帮主手下留情,小心了!”
  “小心了”三字说得特别响亮,同时,抱拳的两肘向后一挫,“卡噔”两响,嗖嗖连声,两枝袖箭应声射出,直向邢大胡子的两只眼睛射去——
  邢大胡子早已有备,一见两枝袖箭射来,哈哈一笑,疾举两手,分别向两枝袖箭接去。
  但是,就在他疾举双手的同时,秃子的两手向前一送,同时退步躬身,机簧声响,嗖嗖连声,两袖和颈后,三枝小箭,应声而出,直射邢大胡子的双肩和天灵。
  邢大胡子没想到秃子身上竟有这么多机簧弩,而且速度较之肘发的两箭尤为劲疾,惊急间,无暇用两手去接射向双睛的两枝袖箭,只得大喝一声,仰面后倒,疾演“铁板桥”。
  但是,就在他仰面后倒的同时,后发的三箭,已射在他的双肩皮袄上,而低头由颈后发出的一箭,已将他的皮帽射掉,而先发的两枝肘箭,则擦面飞过,真是毫厘之差,没有射瞎他的双眼。
  邢大胡子惊急问,大喝一声,双足疾蹬,身形暴退三丈——
  但在他飞身疾退的同时,秃子双手连甩,轻捻手指,无数金银光芒,纷纷射向邢大胡子的全身。
  邢大胡子力竭劲尽,只得剌势停身,低头一看,只见皮袄前襟和两腿裤管上,钉满了金梭银钉柳叶刀,深入一分,摇摇欲坠,用劲之匀,着实惊人!
  看了这情形,邢大胡子神色一变,一脸的赞服,匆匆将袖箭梭钉柳叶刀摘下,向着秃子一抱拳,真诚正色道:“说多谢手下留情的该轮到在下了!”
  说罢,转身将所有暗器交给“吉萨里察安”,吩咐道:“请将暗器交还给王坛主!”
  一俟“吉萨里察安”将陪器接过,立即望着江玉帆,肃手一指正西,真诚的说:“现在大雪已停,江盟主正好赶路了!”
  江玉帆剑届一蹙,也谦和的说:“邢帮主的旋迥掌力惊人,本场只能算是和局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邢大胡子已坦诚的说:“此地距‘伦马布’尚有三十余里路,如不急急钻赶,天黑前恐难赶抵,尤其贵同盟前途坎坷,因难重重,邢某不便邀诸位进帐稍歇,愿咱们后会有期,恕邢某不恭送了!”
  说罢抱拳,竟转身大步向帐篷前走去。
  江玉帆不便再说什么,一俟秃子上马,立即催马前进,直向正西驰去。
  由于大雪已停,寒风早息,天光反较方才明亮多了,马速也较前大增。
  江玉帆一人在前,默默疾驰,心里仍想着方才发生的事,但为了天黑前赶到“伦马布”,虽然满腹的疑点,也只有等到了客栈再谈了。
  一阵飞驰,天空再度昏暗下来,虽然有雪光反映,景物隐约可辨,但相信已是傍晚时分了。
  江玉帆觉得出,气温愈来愈寒冷起来,人马必须尽快宿店,凝目一看,脱口欢声道:“好了,前面就是‘伦马布’了!”
  众人一听,精神俱都一振,凝目一看,果见前面一片银色中,现出一线屋形树影,看来最多二三里地。
  “黑煞神”、“铁罗汉”,以及“独臂虎”几人早已发出欢呼,默默疾驰了个把时辰的座马,这时也纷纷昂首发出一阵地头到达的欢嘶!
  随着距离的接近,渐渐看清了“伦马布”的轮廓,看来占地极广,至少千户人家,但仅看到三点灯光。
  一阵疾驰,已到镇口。
  只见街道宽大,房顶上地面上积满了冰雪,两街商店,俱都垂着绵帘,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,街上也看不到有人走动,但却传出阵阵的欢笑声,方才看到的数点灯光,即是行商客栈的门前高杆上悬“气死风灯”。
  大家虽然对青藏一带的习俗民风有了一些认识,但“伦马布”是西藏拉帕西土司管辖,设有涅巴,是有治事,有组织的大镇甸,居有汉藏回苗各种族人,在“阿干台”的金掌柜虽然没说明这个镇甸有什么不同,但他却说,一切照风俗行事,绝无差池!
  由于群马欢嘶,蹄声急剧,巳有客栈酒馆的店伙在绵帘内探出头来察看情形口江玉帆等人马多,必须找一家规模较大的车马大客栈,是以,沿着大街,控马向西街走去。
  两街酒馆客栈虽然有不少人探首察看,却无一怒他们含笑招徕。
  江玉帆等人在一家车马大门紧闭,但酒馆内人声喧哗的大客栈门前纷纷勒缰下马。
  早已喊饿的“黑煞神”和“铁罗汉”,两人各提马鞭,急步走至紧闭的大门前,举起铁拳在门上“咚咚”的槌了几下。
  稍顷之后,大门傍的酒馆绵帘一掀,随着射出的灯光钻出一个头戴圆皮帽的头来。先冷淡的打量了拉马等在街心的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眼,才慢慢的掀帘走了出来。
  只见走出来的这人,身穿蓝缎薄袍,外罩茶色厚呢毛背心,下穿叉裤,足登高统皮靴,腰系一道宽约三寸的铜钉皮带,满面红光,双目有神,一脸的傲气。
  韩筱莉一见、立即拉着马向江玉帆身前走去,显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要提醒江玉帆注意。
  但是,饥肠辘辘的“黑煞神”,却早已气冲冲的急步迎了过去,同时,强耐着性子催促道:“大掌柜的,你快一点好不好?俺的肚子早饿了!”
  只见那人傲然举手把头上的皮帽向上推了推,望着“黑煞神”,命令似的沉声问: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  “黑煞神”一听,顿时大怒,不由怒吼道:“干啥?老子是住店的。那有店伙盘问客人的道理?老子俺揍死你个狗娘养的!”
  说话之间,举起大拳就要捣去!
  江玉帆已听了韩筱莉的建议,这时一见,立即沉声大喝道:“芮坛主不得无礼!”
  “黑煞神”一听,今忙放下拳头,还望着江玉帆,理直气壮的解释说:“这还成啥体统?客人住店还要问清楚姓啥干啥是啥来历?”
  话声甫落,那人依然神态傲慢上毫无惧色,冷冷一笑道:“你们不说明来意,不但不准住店,还会被逐出镇去……”
  “黑煞神”一听,那里还能容忍,瞠目大骂道:“放你娘的屁,老子宰了你!”
  大骂声中,“沙”的一声把腰间的匕首抽出来!
  但是,他的匕首尚未举起来,“铁罗汉”已超越他的身前,同时憨声道:“杀鸡何必用刀,把头扭下来就好了!”
  说话之间,已至那人身前,伸高着两手就要扭那人的头。
  那人哼了一声,一脸不屑之色、沉声道:“我看你是找死!”
  死字出口,呼的一掌,迳向“铁罗汉”的面门拍来。
  “铁罗汉”遇到轻小兵器和拳脚,向来是不闪不避,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,两只手依然去扭那人的头颅。
  啪的一声,一掌打个正着,“铁罗汉”的脸仅偏了一偏,既不青肿也不红,但是他的两手已握紧了那人的两只耳朵。
  那人大吃一惊,右掌按在“铁罗汉”的脸上,奋力去推“铁罗汉”的大嘴和鼻头。
  这一招想必比打在脸上一掌还难受,气得“铁罗汉”怒吼一声,张嘴咬了那人的手掌一口。
  那人痛澈心肝,“哎哟”一声,赶紧把手掌撤了回去。
  “铁罗汉”趁势一扭,“咚”的一声把那人摔在地上。
  恰在这时,门帘内风涌般奔出十多人来,只见其中一个戴皮帽,穿皮衣,鼻子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的老者,一望而知是个汉人。
  只见他一见被摔在地上的那人,面色一变,脱口慌急的嚷着说:“你们怎敢打涅巴府的大人,这还得了?”
  “黑煞神”立即沉声道:“人是俺打的要你多嘴?你是干啥的?”
  老者赶紧说:“我是这里的掌柜,你们怎可以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“黑煞神”一个箭步已纵了过去,伸手握住老者的前襟高举着手中匕首,怒喝道:“老子找的就是你!”
  老掌柜的大惊失色,魂飞天外,两手扑天,惶声哀求道:“大英维饶命,大英雄饶命!”
  “黑煞神”一瞪眼,厉声道:“快开门,老子们住店一样的给银子!”
  老掌柜的连连颔首,惶急大声道:“好好好,马上开门,马上开门!”
  话声甫落,车马大门内已有了开闩拉门声。
  “黑煞神”一听,立即松开了老掌柜!
  方才被“铁罗汉”摔在雪地上的那人,满面怒容,挺身站起,向着掌柜的“吉西么巴”的说了几句藏语,悻悻的急步走去。
  大门已经打开,六七个穿皮衣的店伙已开始强自展笑的招呼请进,并走过来接应马匹。
  江玉帆一面将马缰交给店伙,一面望着韩筱莉,问:“方才那人说些什么?”
  韩筱莉凝重的说:“他去涅巴府报告去了,可能会找一些打手来,并警告老掌柜的不准我们进店内去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那位老掌柜的已神情惶急的走了过来,望着江玉帆愁眉苦脸的道:“这位少爷,你们的马匹可以先拉进去,诸位爷最好先在店外等一会儿!”
  江玉帆剑眉一蹙,立即不解的问:“为什么?”
  老掌柜忧急的解释道:“稍时涅巴大人来了!”
  韩筱莉立即不高兴的说:“他来与我们住店有何干系?”
  老掌柜满面焦急的正色道:“姑娘,这是你们的不对呀,住店前你们应该先去涅巳府报告呀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韩筱莉已剔眉嗔声说:“胡说,这是谁规定的?我从小在西域长大,就没有听说过客商住店,还要去涅已府报告的规矩!”
  老掌柜愁眉苦睑的解释说:“姑娘你是不知道哇,这是最近一个多月的事……”
 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,顿时想起那大胡子临分手时的两句警语——贵同盟前途坎坷,困难重重,很可能与这件事有关连。
  是以,未待老掌柜话完,立即和声道:“掌柜的不必怕,一切由我们担起来,稍时涅巳到了,可领他迳去见我!”
  说罢,即和陆贞娘等人向店内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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