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　白发垂地的老人

2024-11-06  作者：雪雁  来源：雪雁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此时的气氛正当紧张万分的时候，他们之中，谁也没有发现对面崖上，突然飘落的那四个紫衣小婢。
　　同样的，断魂谷中的人，也没有一人发现，因为，天凤帮主与岳雁翎的同时出现，已使他们无暇他顾了。
　　岳雁翎幼年困居于卧龙堡中，除了南邪、北怪之外，没有任何人陪伴他，而南邪、北怪却受了某些限制，除了服侍他以外，不能与他谈论江湖上任何的事情，所以，血魔王的名字，虽然响亮而恐怖，但此人的来龙去脉，他却一点也不知道。
　　岳雁翎眨眨两排黑而长的睫毛，回眸凝视着天凤帮主问道：“帮主认得此人？”态度十分坦然，丝毫没有一点惧怕之意。
　　天凤帮主激动的心情此时已慢慢平复下来，闻言点点头道：“此时大敌当前，恕我已无法谈论他的历史！”话落轻移莲步，走上数尺，冷声道：“血魔王，你可记得当年的誓言吗？”
　　血魔王飘身飞出石洞，动作敏捷轻快，看不出一点用力之处，此人功力，仅由此处可见一斑。
　　血魔王精光闪闪的双目，深深盯视了天凤帮主良久，才猖狂地道：“老夫不痴不傻，怎会健忘至此？”
　　天凤帮主冷笑道：“那你怎么离开康藏了？”
　　血魔王仰天狂笑道：“哈哈……残缺二叟早已退出江湖多年，生死未卜，不知所终，老夫此时才进中原，还觉得晚了几年呢！”
　　天凤帮主美眸中杀机一闪，冷笑道：“但现今中原武林之中，还有本帮主在此。”
　　血魔王轻蔑地笑道：“老夫未进中原之前，已听说过，今日中原武林，已为两个女子的天下，但是……”
　　“但是什么？”
　　血魔王扫了周围一眼，笑道：“老夫既然敢来，你就该知道老夫话中未了之意。”
　　天凤帮主粉脸上杀机大炽，冷声道：“那你就试试本帮主有无能力来驱除你。”
　　话落猛然跨步上前，玉掌一翻，就要出手——
　　恰在此时，突听岳雁翎朗声道：“帮主，此人就由弟子来收拾他好了。”
　　岳雁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，可真把血魔王弄糊涂了，他瞪着两只神光闪烁的眼睛，怔怔地望着岳雁翎，心中暗忖道：“看他们刚才争吵的情形，两人明明是处在相对的立场，现在这小子又怎么自称是天凤帮的弟子呢？”
　　然而，尽管血魔王疑惑重重，但却又不能不信，因为，江湖上哪有人愿意自降身份，受人驱使的呢？何况，岳雁翎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，更不可能甘愿自贬身价！
　　九纹龙是个浑人，血魔王那等老奸巨滑之人，一时间都猜不透个中原委，试想，他又怎么能洞悉实情？只见他喃喃自语道：“原来你这小子是受那娘儿们管的，真是没出息。”自语间，一双环眼不由自主地向天凤帮主望了过去。
　　此时，天凤帮主面露诧异茫然之色，愈令九纹龙惑然不解，心里纳闷地忖道：“怪了，看样子，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
　　这个年少的弟子呢，他妈的，这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　　不错，天凤帮主确实被岳雁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，她一双美目凝注在岳雁翎脸上，忍不住脱口道：“岳雁翎……”
　　岳雁翎未等她把话说出，立即截住道：“帮主应以中原武林为重，大可不必与这等二三流的人物交手，万一弟子不敌，再请帮主出手不迟。”
　　天凤帮主本是心思灵敏之人，凡事一点即透，偏偏此时，她心乱如麻，未听出岳雁翎话中含意，却暗自思量道：“岳雁翎也许有事要求我，所以如此藉机大献殷勤。”她美目一转，又忖道，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！他的个性决非那种人，那么……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？”
　　血魔王一再被岳雁翎侮称二三流角色，怒火上升，狠声怒吼道：“乳臭未干的小子！老夫是二三流角色，你又该是几流？”
　　岳雁翎阴森森地道：“难道在下说错了？”血魔王怒哼道：“你还以为对了不成？”
　　岳雁翎冷嗤一声，道：“断魂谷中，已有十多人死于在下手中，我想，他们所作所为都是奉了阁下之命，而阁下却是执行你主子的谕令？”
　　岳雁翎侃侃而言，虽然这只是他的揣测，但其语气甚是肯定。
　　血魔王虽然奸诈，一时间，却也无法确定岳雁翎是否真的已知个中详情，但心中却暗自警惕，坚决地自语道：“这小子留他不得，应速即剪除！”
　　岳雁翎见血魔王久久没有回答，自认适才的揣测必是正确，冷然一笑，道：“阁下可要岳某解释得更清楚一点吗？”
　　血魔王脱口问道：“解释什么？”
　　岳雁翎冷笑道：“在下于岳家堡所见之事，也就是你主子的阴谋。”
　　血魔王闻言突然色变，大喝一声道：“无知小子，一派胡言，找死！”
　　声落，突施一招“魔掌平山”，向岳雁翎胸口推到。
　　掌出风生，隐含雷鸣之声，迅捷如光闪急电，威猛如天崩地裂，实是惊人之极。
　　岳雁翎早就看出血魔王的功力远在吴氏兄弟与古佛之上，早已聚精敛力，集于双掌，如张弓之箭，一触即发。
　　血魔王攻势一动，岳雁翎哪敢大意，连忙冷喝一声，道：“来得好！”
　　一式“跨海平魔”，闪电跃出八尺，双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，闪电攻向血魔王左臂，变掌之快，出招之狠，好像他事先就已洞彻血魔王欲施出的招式。
　　血魔王万没料想到岳雁翎年纪轻轻，竟会有这等出人意料之外的功力，一出招便见岳雁翎侧步出身，而不后退，就知不好，所以，一招“魔掌平山”只使出一半，旋即撤回，易攻为守，接挡岳雁翎攻向左肋下的双掌……
　　他二人刚一交手，瞬霎之间，双方变化神速勇猛！
　　血魔王撤招换式，以守制攻，同时心忖岳雁翎年幼，应变虽快，其内功修行必不如己。
　　哪知，事出意料之外，岳雁翎毫不在意，亦未撤招。
　　电光石火，双掌一经接触，只听——
　　“轰”一声大震过处，沙土弥空，石碎地裂，威猛骇人。
　　泥土弥漫中，血魔王连退了三步，只觉胸腔滞闷，双臂酸麻，心中暗自骇然不已，一双精眸，不由自主地向岳雁翎扫去，触目不胜惊讶，登时愣住了，因为，岳雁翎此时竟然气定神闲地站立当场。
　　血魔王木然地忖道：“可能吗？世间真个会有这等奇迹吗？”他想举手拭目，看个真切，但是，双手麻痹、酸疼难举。
　　天凤帮主再度骇然忖道：“此人到底武功有多深呢？水涨船高，我从没见他败过。”
　　九纹龙忍不住拍着大手，闷雷似地叫道：“哇哇！小子，要得，要得！”
　　全凭直觉，欢声称赞，对周围的危机，他竟浑如未觉。
　　九纹龙一声大吼，惊醒了目瞪口呆的血魔王，只见他阴沉的眸子一转，突然喝道：“今日断魂谷中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，上！”
　　一声令下，天凤帮主身后，七个长发披肩的怪人，突然一声不响地发动了攻势，向九纹龙与天凤帮主攻了过去。
　　别看九纹龙人浑，但却是个嫉恶如仇的侠义中人，一见七个怪人攻了上来，登时一挥齐眉铁棍，大喝一声，迎了上去。
　　天凤帮主早已有备，她起身虽然比九纹龙慢些，但她攻出的招式，却比九纹龙早到。
　　刹那间，九人已战成一团，但见人影纷飞，狂风如飙，周围数丈之外，沙飞石裂，寒风刺骨。
　　七个长发怪人，似乎全都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，天凤帮主与九纹龙的功力，虽然都是江湖少有的高手，但一旦以二敌七，却也显得有些吃力。
　　他们似乎在攻敌前便已有了默契，一动身，七人之中，便有六人拥向天凤帮主，仅用一人去对付那九纹龙，使天凤帮主无法达到个个击破的目的。
　　血魔王阴森地盯着岳雁翎道：“不用几招，你那帮主就要丧命当场了。”
　　岳雁翎按住心头不安，却冷冷地一笑道：“就凭这几个牛鬼蛇神？”
　　血魔王抬眼向七个打斗中的谷中弟子扫了一眼，只见，他们虽然个个勇猛直前，舍死忘生，但却没有半点胜利的迹象，甚至有时还被逼得团团乱转。心中不由暗自惊忖道：“想不到天凤帮主仅只是一个年轻的弱女子，竟然有这等出神入化的功力，那么那瑶池玉女岂不更……”
　　他思忖间，突然发出一声长啸——
　　岳雁翎被这突如其来的长啸之声，吓了一跳，方想开口，突见四面石洞中又涌出六个同样的怪人来，这些石洞大都隐蔽于巨石之后，若非有人从其中出来，还真看不出哪里有石洞呢！
　　六个怪人一出石洞，便毫不思索地涌身径向天凤帮主扑去，像是血魔王事前便已指定了他们攻击的目标。
　　岳雁翎见状心中大惊，他知道断魂谷中一兵一卒，都具有高深莫测的功力，以一敌六，他自信天凤帮主虽不致落败，但要致胜，却也非易事，如今以一敌十二，他实在不敢妄想天凤帮主能够取胜。
　　血魔王似已看出岳雁翎心中的不安，当即冷笑道：“岳雁翎，你看今日大局如何？”
　　血魔王话声方落，突听崖上一声娇叱道：“江湖规矩，岂容尔等破坏？”
　　声音方落，谷中已响起两声惨号，六个扑向天凤帮主的怪人中，已躺下了两个，谷中出现了四个手持玉令，身着紫衣的小婢，中间岸然端立着一个紫巾蒙面，紫衣紫裙的女子。
　　九纹龙与天凤帮主正在打斗中，倒未觉得异样，岳雁翎与血魔王心中却都同时暗暗震惊，因为此人来势之快，出手之狠，使人难以相信。
　　岳雁翎扭头向后一看，心中恍然大悟，忖道：“可能是瑶池玉女到了，难怪。”心念一转，冷笑道，“以在下看今日之局，断魂谷将冰消瓦解！”
　　这时，那紫巾蒙面女子已加入战斗，只见她出手翻飞，快捷无比，威猛迅捷之处，不在那天凤帮主之下。
　　刹那间战局已扭转了过来，岳雁翎心情为之振奋，突然跨步向前，冷森森地注视血魔王道：“血魔王，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　　血魔王精目四周一转，状似又欲动用心计，岳雁翎蓦然抬起双掌，冷沉地喝道：“血魔王，你认得此掌吗？”
　　血魔王闻言抬眼一看，骇得连退两步，脱口惊道：“血掌！”
　　岳雁翎星目中杀机隐隐，冷笑道：“你荼毒中原武林同道，血债血还，今日岳雁翎就是那索债追魂之人，你认命吧！”话落一步一步向血魔王逼了过去。
　　血魔王只觉岳雁翎身上透出一种慑人魂魄的煞气，心寒胆颤地连步后退。
　　那边不断传来惨号之声，显然，又有数人丧命了。蓦地——
　　岳雁翎大喝一声，一招“血雨腥风”飞身向血魔王扑了过去，只见血光满天，惊心动魄，使人胆寒。
　　血魔王一见血掌，斗志顿消，此时，岳雁翎血掌一出，哪敢还击？当下顾不得丢人现眼，一式“懒驴打滚”，滚出三四丈外，一跃而起，长啸声中，头也不回地奔入石洞。
　　那些怪人，一闻啸声，全着了慌，一个个四散奔逃，刹那间，惨号连天，倒下去四个之多，其余的惶恐奔向石洞，死里逃生而去。
　　对这些，岳雁翎似乎浑然无觉，他只怔怔地望着血魔王消失的洞口，喃喃自语道：“我的功力在走下坡了，天啊！天，你待我岳家太不公平了。”
　　他长长的睫毛，轻轻地眨了两眨，两行清泪，顺着他俊美的面颊滚了下来。
　　尽管，在人前，他表现得是那么坚强，尽管，在人前，他把生死看得是那么淡漠，但是，他终究是人，而且，是个年仅弱冠的少年，一旦想到在有限的生命中，不能一一实现那许多需要完成的大事，怎不令他黯然神伤？
　　世间还有什么事，比预先知道自己的死期更痛苦的呢？
　　恰在这时，突听九纹龙大叫道：“喂喂！你这个蒙面女子，刚才不是还帮她忙吗？怎么现在又跟她吵起来了？”
　　岳雁翎闻言心中一动，急忙挥袖拭去脸上泪痕，转身向天凤帮主与那紫巾女子站身处走去。
　　岳雁翎停身于九纹龙身侧，只听紫衣女子冷冷地道：“你帮中弟子，一再越界杀害我令下弟子，如今倒反咬一口，我真不知你这帮主是凭的什么信誉来统治人群？”
　　天凤帮主冷笑道：“你可要我举出事实来？”
　　“当然要举出事实根据！”
　　岳雁翎急忙插口劝道：“两位可能是彼此误会了。”
　　紫衣蒙面女子看也没看岳雁翎一眼，冷叱道：“你是谁？胆敢在此多嘴！”完全是一派叱责属下的口气。
　　九纹龙心中敬爱岳雁翎，一见那女子竟对岳雁翎如此无理，不由环眼一瞪，举步就要上前……
　　岳雁翎伸手拉住他，淡淡地道：“在下仅是一个江湖末流，无名小辈！”
　　“据本人推断，你该是天凤帮中弟子。”
　　天凤帮主冷笑道：“本帮中没有他这号人物。”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闻言一怔，突然耻笑道：“自称天凤帮中弟子，而人家却不承认你这号人物，世间无耻之人，莫过于此！语气尖酸刻薄，令人难以忍受。
　　九纹龙忍不住大吼道：“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，你自信比得上他吗？”
　　岳雁翎忙道：“兄台请住口！”
　　话落目注杏眼圆睁的紫衣女子，淡然地道：“在下也许是江湖上最无耻之人，但在下所言却句句属实，帮主与令主乃当今江湖武林的两大重心，只要两位能携手合作，不难查出个中真相。在下现在虽有十足把握断定两位属下弟子，非死于对方之手，只可惜证据不足，难以使人相信，但仍希望两位慎思明察！”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冷哼道：“你是谁？报上名来！”更是一派命令语气。
　　岳雁翎星目中掠过一丝怒意，但却又忍了下来，当下淡淡地道：“在下岳雁翎。”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一怔，突然道：“你就是岳雁翎？”
　　随着话声，一双杏眼不由自主地向岳雁翎扫视过去，不由一怔，心说：“好俊呀！”
　　岳雁翎淡然道：“令主可是要找在下？”
　　紫衣女子急忙把目光移开，冷然道：“你倒有自知之明！”
　　岳雁翎笑道：“令主如要杀我，何不让我一闯断魂谷，死于洞中呢？”
　　紫衣蒙面女子冷笑道：“在我们令主旗下，还用不到这等凶犯去打头阵，你还是自裁了吧！”
　　岳雁翎平静的俊脸上突然掠过重重杀机，别说个性冷傲的他，就是换成了泥人，只怕也要冒火了。
　　岳雁翎想不到为了今后江湖武林大计，一再低声下气地容忍，却换来这等不近人情的冷嘲热讽，而无后退余地。
　　岳雁翎霍然转过身来，冷森森地道：“原来瑶池令主竟是这等不知好歹之人，显然我岳雁翎不该轻信江湖传言。”冷傲中充满了无限恨意。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冷叱一声道：“我们令主是何等身份，岂是你这种江湖宵小所能见得到的。”
　　岳雁翎星目中杀机突闪，冷冰冰地道：“也许我岳雁翎对你们容忍得太多了，以致……”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未等岳雁翎把话说完，抢口道：“不是容忍，而是你怕死。”
　　“哈哈……岳雁翎虽非英雄好汉，但生死二字，早已置身度外，阁下既然口口声声要置岳某于死地，现在就请出手！”
　　九纹龙心中叫道：“好好，英雄好汉岂可向女子低头？”紫巾蒙面女子冷笑道：“你莫不是想做困兽之斗？”
　　岳雁翎此时对瑶池令下的人，已产生反感，当即冷声道：“只怕在岳某掌下，你难走出十招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不错，这话确实令她难信，就是一旁的天凤帮主，心中也不由暗忖道：“岳雁翎你也太狂了。”
　　岳雁翎冷森而平静地道：“在下是说，不出十招岳某就叫你横尸断魂谷中。”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天性高傲，如今当着天凤帮主，受人奚落，实难容忍，她杏眼一瞪，透出骇人杀气，娇叱一声道：“口说无凭，接招！”一式“寒鸦戏水”，飞身向岳雁翎扑了过去。
　　此女虽非瑶池令主，但她既有护身四婢，各持威镇武林之玉令，可见其在瑶池令下身居首要地位，且其武功当属高手无疑。
　　招出风生，气如贯日长虹，玉掌飘忽，形如紫燕双飞，来去如电，行动如风，使人眼花撩乱。
　　岳雁翎见招心头不由一沉，忖道：“瑶池令下，果然没有弱者，难怪她敢夸口。”
　　心念转动，只不过如电光石火之一闪，当下哪敢大意，忙使出一式“脱袍换位”，疾急向后闪射丈余。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，满以为岳雁翎既便能侥幸躲过，这迅捷的招式，也必将是狼狈不堪，未料岳雁翎闪避竟然如此轻松潇洒，若无其事，不由惊咦了一声。
　　于是她在惊讶之中，急忙撤招换式，就在岳雁翎双脚刚着地面之际，反身扑上，连攻了七掌。
　　出手辛辣无比，掌风指影，所击之处，都是岳雁翎全身的各大死穴。
　　岳雁翎纵身穿插于掌影之中，虽然动作仍是那么迅捷轻松，但似乎失去还手能力。
　　在旁观战的四个紫衣持令小婢，个个目瞪口呆，粉脸上显出同情、怜悯、惊惶、不安之色，显然她们不由己地在为这英俊的少年担忧。
　　九纹龙更是焦急万分，只听他喃喃自语道：“小子，加油呀！打，打她。”
　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上滚滚而下，似乎他也使了不少力气。
　　紧张惊险的气氛令人窒息，岳雁翎与紫衣女子已厮杀了七招，但始终未见岳雁翎还手。
　　紫衣女子攻出了第八招，冷笑道：“岳雁翎，你知道这是第几招了？”
　　岳雁翎飘身右闪而过，道：“第八招了，姑娘，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，为了今后武林，在下…”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冷叱道：“废话少说，你不死，本人决不住手。”岳雁翎星目中杀机突然一闪，仅只这短短一刹那，他英眉
　　紧皱，立下了可怕决定，就在紫巾蒙面女子第八招将完，第九招未出之际，突听岳雁翎清叱一声道：“你是自寻死路。”
　　突见红光一闪，数不清的掌影，漫天血雨般地向紫巾蒙面女子当头罩了下来，掌影绵密如麻，使人难辨虚实。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，一见红光，登时大惊，娇呼一声道：“啊！血掌！”
　　她闪电侧飞而出，用的竞是瑶池玉女的绝活，“仙子凌云”，如电光一闪，纵出三丈之远。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，满以为自己如此快速的身法，也必能脱出岳雁翎血掌范围之外，哪知，岳雁翎却比她更快，就在紫巾蒙面女子双足尚未着地之际，突听头上岳雁翎一声冷叱道：“哪里走！”声落血光已紧紧向她头顶压下。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闻声惶惊已极，已知难逃死神掌握，脑海中只觉一片混乱，人类反抗求生的本能，使她不由自主地顺声击出了一掌——
　　眼看，岳雁翎血红的双掌行将逼近紫巾蒙面女子的头顶，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，突听天凤帮主一声娇呼道：“岳雁翎，不可伤她！”声落一阵罡猛无比的掌风，已攻到岳雁翎胸口。
　　岳雁翎原本不愿杀害此女，因此前八招始终未有还手，如今被天凤帮主一声娇呼，登时唤起他心底潜在的意识，已出的双掌，迅即撤回，但却未顾及个人的生死安危。
　　“轰”一声大震中，挟着岳雁翎一声闷哼。
　　激烈的厮拚，就在这一声大震中，无形消失了，顷刻，全场呈现一片可怕的沉寂。
　　同时，所有人的目光，全都凝结于一点之上，那一点，就是跌身于五丈之外的岳雁翎。
　　岳雁翎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，鲜血，由他刚强的嘴角上，汨汨地向外流着，与他那苍白的俊脸相映，显得分外的怕人。
　　他失神的星目，缓缓地扫过在场所有的人，那冷漠、孤傲的眸子中，没有半点恨意，只透露一丝令人迷茫的淡淡忧抑。
　　四个小婢持令的双手，微微地颤抖着，八只秀目中，全都滚出莹莹泪光，她们无法判断得出，岳雁翎是不是一个好人，但凭直觉，她们小姐已伤害了一个不该伤害的人。
　　紫巾蒙面女子双眸中透出后悔的光芒，衣袖覆盖下的一双玉手，不停地抖动着。
　　九纹龙环眼圆睁，大嘴惊张，这突如其来的剧变，使他简单的头脑亦受震荡，有些混乱、迷茫。
　　他与岳雁翎相处虽然仅只短短的不足一天，但这忧抑孤独的少年，一言一行，都在他心坎上刻划下无法磨灭的痕迹，而且使他由衷地产生了敬重、爱护之意。
　　此时，突闻天凤帮主一声娇呼道：“啊！你受伤了？”娇躯一闪，就向岳雁翎扑去。
　　哪知九纹龙一声厉吼道：“俺跟你们拚了。”
　　手持齐眉铁棍一式“横扫千军”，挟着一股锐风，向天凤帮主与紫巾蒙面女子扫了过去，单由那啸声判断，他这一棍，应有万斤之力。
　　天凤帮主与紫巾蒙面女子见状大惊，慌忙飞身向后退出丈余，天凤帮主惊叫道：“你别误会，我不是要伤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