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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庐山三义
2019-11-10  作者:雪雁  来源:雪雁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庐山三义脸色不停的变幻着,泰山一役,武林中人尽知,他们明知道不是白剑铃马之敌,同样的,他们也知道,泰山一役,除了云逸龙放走的两个人之外,无人脱劫。
  三人有些僵硬的右手,缓慢的向背上剑柄上伸去,空气冷静如同冻结了似的,令人窒息。
  金龙真人冷冷的向前跨了一步,阴笑道:“云逸龙,你人在马背之上,难道铃马也会避刀剑会武功不成?”
  弦外之音,显然是提示庐山三义怎么攻法。
  庐山三义正苦于不知道怎么攻法,闻言心头同时一喜,金龙真人话声才落,庐山三义同时爆叱一声,贴地直窜向前,三道剑芒随声同出,闪电般向铃马腿上斩来,快捷无伦。
  云逸龙剑眉一剔,握缰的右手突然一松,沉喝道:“虹影,起!”喝声中,人已倒向马下。
  曦聿聿一声长嘶,铃马四蹄一跺地面,腾空跃起八尺多高,在马蹄声中,地面上传来三声凄厉惨哼。
  铃马腾起的身子又重落回原地,他身侧冷漠的站着云逸龙,一旁伏卧着三个还在抽搐着的身体,正是少了半个脑袋的庐山三义。
  滴血剑剑身两侧依然如出鞘时一样的透射出寒森森的光芒,剑端的心形血尖上,却在滴着艳红夺目的鲜血。
  由铃马腾空,到三义丧命,时间不过是眨眼的一瞬而已,几乎没有一个人看清云逸龙的剑是怎么斩下来的。
  三义的惨状震动了周围堡众的心弦,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三具尸体上,脸色刻板麻木。
  云逸龙拍拍马颈,意示嘉许,冷漠的转过目光,凝住在金龙真人惊骇的脸上,阴沉的道:“阁下不是要见见白剑吗?不知现在看清楚了没有?”
  金龙真人闻言一震,暗自吸了口真气,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,冷冷一笑道:“贫道此来收获不少,不仅看清了白剑,也看清了他主人的心性,哈哈……武林中从此又多了一个大侠客了。”
  云逸龙冷漠的一笑道:“阁下错了,只有识时务,忘友谊的人,就像各位,才算得上侠,不是吗?武林中谁人不知金龙真人万里萍是扶弱济危的侠义中人呢?云逸龙这点萤火之光,怎能与各位皓月之光抗衡呢?”
 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一变,冷冷的道:“云逸龙,不知你是万柳堡的什么人?”
  寒水玉狸季世芳心头一震,未待云逸龙开声,突然抢口道:“云逸龙,你少得意。”声落反手拔下一柄鹅眉刺,举手向云逸龙走来。
  云逸龙滴血剑斜指地上,转脸冷冰冰的道:“季世芳,过来,云逸龙方才对你容忍的太多了。”
  知子莫若父,寒水玉狸季世芳的武功,万里萍季梦雄了如指掌,连庐山三义在云逸龙剑下都未走出一招,季世芳如何能是云逸龙之敌,见状紧张的跨上两步,沉声喝道:“芳儿不得造次,你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  寒水玉狸季世芳心恋楚梦萍多年,原先,他只当云逸龙是个文弱书生,而非武林中人,还以为自己除了人品不如他以外,武功仍可胜他多多,还有争得楚梦萍芳心的机会,及知云逸龙就是令整个武林震荡的白剑铃马之主,自知再也没有胜过云逸龙之处了,万念俱灰之下,拚死之心油然而生,闻言理也不理,急上两步,右刺指着云逸龙的咽喉,切齿道:“姓云的,有种你就上。”
  云逸龙冷漠的笑了笑道:“季世芳,八尺之内确实是动手的距离了,不过,你还不配云逸龙攻。”
  寒水玉狸季世芳星目圆睁,厉声道:“姓云的,小爷看你有多大能耐。”话落猛上两步,突然飞身向云逸龙扑来,身手矫捷,犹如猛虎出柙。
  万里萍见状大骇,惊喝一声道:“芳儿速退。”声落人已扑了上来,只是距离太远,追不上寒水玉狸季世芳。
  云逸龙自从知道众人来意之后,心中已生杀机,再见到寒水玉狸季世芳掌握重伤断臂的杨秋枫,心中杀机更浓。
  他一双如电的星目,凝视着寒水玉狸季世芳左右飞舞如旋风般卷下的双刺,阴冷的一笑道:“季世芳,你报应到了。”
  了字才落,季世芳双刺恰好近身,这时急奔而上的万里萍季梦雄也扑到了五尺左右处了。
  一声震人心弦的冷笑声中,云逸龙斜指地面的滴血剑突然向上一圈,幻出一个蒙蒙的红圈,快得令人目眩。
  突然,杨秋枫的声音惊呼道:“云公子,手下……”
  云逸龙闻声一震,滴血剑不由自主的一偏,由寒水玉狸季世芳颈上斜移到左臂,血光一闪突没,接着传来一声痛哼,与云逸龙冷冷的声音道:“阁下还差得远!”
  寒水玉狸季世芳的身子,在云逸龙冷喝声中,倒射而出,正迎面撞向急扑而至的万里萍季梦雄。
  万里萍季梦雄老脸一变,吐气迈步,探臂一把搂住爱子,目光到处,老脸上突然激动的抽搐起来,沉声喝道:“芳儿快运功止血。”
  寒水玉狸季世芳呆视地上断臂良久,苍白的脸上充满狠毒的色彩,切齿叫道:“爹爹你,你放开我。”
 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一变,突然伸手点了季世芳几处穴道,覆身把他放在地上,起身逼向云逸龙,阴森的道:“云逸龙你的剑削偏了。”
  云逸龙冷淡的道:“要不是杨秋枫一句话,你相信云某的剑会用偏了吗?”
 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更冷,阴沉的道:“这么说,老夫倒是该感谢你手下留情之恩了?”说话之际,双掌之上已凝聚了十成功力。
  金龙真人双目微眯,凝住在铃马头上,万里萍季梦雄带来的四个壮汉,此时一齐纵落季梦雄身后,相随逼向云逸龙,他们手中,却握有刀剑。
  云逸龙回视铃马一眼,阴冷地道:“凭你万里萍对待朋友知交的心肠,季家确实不该有后。”
  万里萍季梦雄五十岁时得子妻亡,一向视寒水玉狸季世芳珍如己命,季世芳一伤,他已存下杀云逸龙之心,此时一闻言,怒火更炽,猛然冷喝一声道:“可惜你不是主宰世间万物的主人。”声落人已飞扑而上,纵跃之间,连劈五掌,封住云逸龙左右闪避之路。
  掌出狂飙如刃,轰隆雷鸣,势如万马奔腾,凌厉凶猛,威势袭人。
  万里萍季梦雄一出手,他身后四个壮汉,也在纷纷怒叱声中,左右平分而出,刀剑并举齐下,攻击云逸龙左右两侧。
  金龙真人长目阴光一闪,双掌一举,闷声不响地向铃马扑到,举掌电击铃马头顶,攻势几乎与众人同时发动。
  云逸龙人虽然在对万里萍季梦雄说话,眼角余光却始终未放过金龙真人,一见他趁机攻击铃马,心中大怒,右掌闪电一圈,突然展出一轮炎红如火的大日轮,一旋封住万里萍季梦雄等人的攻势,左脚猛然一跺,扑向金龙真人。
  万里萍季梦雄一见日轮,不由惊呼一声道:“炎阳七幻掌!”
  呼声中,人已撤掌退下五尺,四个壮汉一见季梦雄退下,谁也不敢逞能再进,相继收回兵刃,跟着侧纵回去。
  云逸龙心急要救铃马,此招原无杀敌之意,就在万里萍季梦雄惊呼声中,滴血剑已随着他侧飘的身影,卷起一道长虹,刺向金龙真人速度迅猛得怕人。
  铃马一见攻击,长嘶声中,突然人立而起,此时云逸龙也恰好赶到,而金龙真人拍出的右掌,已距铃马头顶不满三寸了。
  此时,金龙真人如不收掌,必可把铃马劈毙当场,同样的,他也躲不过云逸龙挟着雷霆万均之势削到的滴血剑。
  以人命,换畜命,金龙真人当然不会这么做,猛吸一口真气,金龙真人劈向铃马的右掌突然一偏,改扫云逸龙,人却在出掌之际,倒翻出两丈多远。
  云逸龙杀机已动,长笑一声道:“朋友,天底下已没有你能走脱的路了。"随着语声人已飞扑追出,飞身之际,星目一转,心头不由一震。
  原来,四个壮汉已在金龙真人飘身后退之际,齐向铃马扑来,也许,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报复的好方法。
  云逸龙扑出去的身子,突然凌空旋了一转,滴血剑带起一道血线,凌空飞射而至,剑出不再后顾,凌空飞掠到金龙真人头上。
  四个汉子此时刚捕到铃马身侧,才举起刀剑欲劈,突然铃马身子一调,霍然转身人立而起,一双前蹄朝正面两人扑击下来,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万里萍季梦雄一声沉喝道:“小心颈项!”
  四个汉子闻声一怔,突听最右侧两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,左侧两人闻声一震,猛一回头,恰见两个同伴双双仰跌地上,两人颈项都被滴血剑刺穿,不由同时一呆,铃马的双蹄就在这个时候踏了下来。
  又是两声惨叫,两个壮汉同时伏倒马蹄下,脑袋进流而亡。
  万里萍季梦雄气极冷喝一声,才想扑击铃马,耳中突然传来金龙真人的一声惊叫道:“炎阳七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传来一声惨哼。
  不用看万里萍季梦雄也知道今天到万柳堡来的人,除了他父三二人以外,已没有活的了,但是,他仍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。
  金龙真人仰天平躺在地上,他颈上印着一只缩小了的黄色掌印由此可见,云逸龙的炎阳七幻掌曾幻了三幻。
  云逸龙冷漠平静的扫了地上金龙真人的尸体一眼,转身向万里萍季梦雄走来,冷冷道:“现在就只剩下你父子二人了。”
  万里萍季梦雄散去掌上功力,阴冷地沉声道:“云逸龙,这些人与你何仇何恨?”
  云逸龙冷冷的道:“无仇无恨,你父子也不例外。”
  “老夫奇怪你怎么下得了手?”
  云逸龙冷漠的道:“云某却奇怪你们自称是万柳堡之友,更想与万柳堡之女联姻,何以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万柳堡被人瓦解,畏强忘友,你们就不该再踏进万柳堡,更不该来得这么早。”
  万里萍季梦雄老脸一红,强词道:“这是你唯一的借口么?”
  云逸龙冷冷的道:“云某觉得这不是借口,而是各位应得的代价,季梦雄,你还有拚命的勇气,出手吧!”
  四周的堡众,全部麻木的怔然着,他们目眩于云逸龙的武功,也震骇于他杀人的平静。
  万里萍季梦雄毅然俯身搭起爱子遗落的一柄鹅眉剑刺,凝视着云逸龙,冷冷地说道:“云逸龙,老夫相信不久的将来会在九泉之下会见你。”话落缓缓举起鹅眉刺,指向自己的咽喉。
  突然杨秋枫沉声叫道:“云公子……”
  云逸龙闻声一震,缓缓转过头来,万里萍季梦雄散去了手上的劲,人,谁不珍惜自己的命呢?
  杨秋枫没有说什么,但云逸龙领会得出他双目中乞求的冷芒,冷冷的笑了笑道:“杨秋枫,你救了两个。”话落转对万里萍季梦雄道:“你又沾了同一个人的光。”
  万里萍季梦雄慢慢的放下右手,冷声道:“云逸龙,你要老夫留下什么?”
  云逸龙俯身拔出滴血剑还入鞘中,飞身上马,冷声道:“阁下知道留下什么最恰当。”
  万里萍季梦雄冷冷地道:“老夫留下什么,就要讨回什么,还有芳儿的一条左臂。”话落左手一伸,举刺猛斩两下,喳的一声,一只左手已落地上,脸色却阴冷如旧。
  止住断处的血,俯身抱起寒水玉狸季世芳急奔而去。
  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冷漠,但众人却能体会得出,他那深藏心记的隆情厚谊。
  群山万峰耸立,满山黄叶凋零,在此一望无际的山脉之内,使人油然生出茫凉寂寞之感,这里是雁荡山的东南面了。
  高耸人云的雁荡南山峰,虽是遥遥在目,但由此刻起,翻山越岭究竟有多少距离却无法估计。
  一匹洁如雪的带铃白马,此时正向一座如坦的高山上走着,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脸色冷漠,俊逸盖世的白衣少年,此时正默默地仰望着一面天上浮云,似在想着什么心事。
  云逸龙冷漠的环顾四周怔然而立的堡众一眼,淡淡地对杨秋枫道:“记住你自己说的话,家破无寄,主失人欺,为万柳堡的生存,你们需要多忍点气才行。”话落纵马而去。
  清脆的铃声,划破了寂静的荒山上的空间,带来不少生气,不大功夫,白马已蹬上了那块石台。
  白衣少年一勒马级,带住白马,仰空的目光,突然平射到遥远的雁荡南峰上,伸手拍拍汗出如浆的马颈,柔和的道:“虹影,歇歇吧,至多我们再有一天一夜的时间,便可赶到冷云观了。”话落飘身下马席地坐在石上。
  深秋的炎阳已被浮云遮住,置身在这高峰之上,不但觉察不出秋阳的热力,反而觉得有些许凉意。
  白衣少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,回头注视着正在迎风摔尾的白马,嘴上浮出一丝亲切的笑意,突然……
  一个粗扩残暴的笑声从正面山崖下响起,道:“哈哈……小子,你年纪轻轻的嘴倒蛮硬的。”接着另一个较低沉的声音道:“老三,更值得我惊奇的是这小子他妈的手无缚鸡之力呢?”
  先前那声音道:“老四,你先别捧他,等他走过了这两丈钉地再说。”
  此人话声一落,接着传来一阵残暴的狂笑声。
  云逸龙剑眉皱了皱,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,拉过马级,淡淡地道:“虹影,这里又有一场即将上演的戏了。”话落缓步向山崖上走去。
  二十余丈的距离,转眼即到,白衣少年牵着白马,斜依在一棵柏树杆上,星目缓缓向下望去。
  但见崖下并非陡壁,斜度却比一般山坡陡得多,是以二十丈外平视而过,很像绝崖,坡上遍生矮松,—片翠青,与此荒山四周的景色,截然不同,坡下是一块平坦的盆地,广有四十亩,清河斜横如带,四周陡坡上遍生矮松,盆地南面,是一间简单的石壁大茅屋,柴门之前,青石铺地,直达河边,幽牙清新,大有遗世独居的气概,并不使人觉得简陋。
  此时,室前一声平坦的荒草地上,东西对立着五个人,五人距离有两丈,在这两丈距离之间,铺着一条宽有两尺的白木钉布成的窄路,都是松枝削成的,长有一寸。
  东面的两个满脸横肉,横眉竖眼的大汉,左手挟持着一个青年有二十七八岁,眉目清秀的青年书生,书生头上的斜帽已被脱去,似乎这条钉路就是为他而铺的。
  南面五人,傲然一副武生装扮的汉子,此人生得倒还俊拨,只是脸色白中带灰,双目闪烁不定,不像正派之人,武生右手扣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美丽文雅的少妇,左手扣住一个年约四岁小男孩,神色之间十分得意。
  白衣少年的目光,突然停留在那逗人喜爱的小男孩脸上,喃喃自语道:“看来你比我云逸龙幸运得好多了。”
  这时,那武生突然高声道:“陆松青,两丈钉路可不是短距离,你决定好了没有?”
  书生突然抬头道:“只要诸位好汉言而有信,陆松青自信走得过这两丈钉路。”
  武生的脸一变,突然大声道:“哈哈……好勇气,不过为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秀美姑娘,少爷我自信也走得过,因此……”
  陆松青闻言一怔,惶恐不安的道:“你要食言?”
  武生白脸冷冷阴笑道:“笑话,你把少爷我当何许人?”
  陆松青右侧的大汉喝道:“酸丁,你听过四大天门的东天门吗?”
  陡松青茫然的摇摇头道:“在下从未听过,但是,诸位好汉既是有名望的英雄,还不至于言而无信吧?”
  武生冷笑道:“少爷我一向言出如山,不过,有个附带条件,这两丈钉路,你走的时候,不许稍皱眉头和有痛苦的神情,否则、嘿嘿!休怪大爷心黑手毒。”
  陆松青俊脸悲愤的抽搐了一下,突然长笑道:“哈哈……表情无凭证,全凭诸位好汉决定了,我陆松青避世携妻来此,夫妻同命相依,原想永伴青山绿水,却不料天降此祸,看起来是老天爷有意为难,陆松青命该如此,怨不得别人,两位好汉松手吧。”
  武生控制下的文雅少妇,闻言不由悲从中来,哭着道:“青哥,你……你是读书人,怎受得了这等苦地?像各位也都有妻有子,你!你忍心来迫害我们这对贫寒的夫妻吗?”
  武生淫笑一声道:“嘿嘿,美人儿,我哪里忍心伤害你呢?现在,假使你答应我的条件的话,马上就是高贵夫人,享不尽荣华富贵,相反的,如果陆松青一失败,你也将身败此山之中,难保清白,还要搭上一夫一子二人之命,你可要好好的想想,嘿嘿!”
  那少妇缓缓仰起挂满泪痕苍白的粉脸,凝视着青天,泛声道:“天啊天,你让我文兰君怎么办呢?”
  小童一见母亲哭泣出声,也惊骇得哭了起来,益发增加了凄惨的气氛。
  四个汉子得意的狞笑着,武生却冷酷的催逼道:“把陆松青放开,美人儿,你得快决定了。”
  那少妇心头狂震,猛一咬牙,坚决道:“我夫妻生死同命,文兰君此心如铁万难变更。”
  陆松青闻言得意的大笑一声,道:“君妹,松青之地,你我共耕,石壁茅屋夫妻共建,尸暴青山翠绿,黄泉路上,将再无人能阻止我们,所不幸的是小松儿!”话落忽然迈步向钉路上踏去。
  一片清脆的铃声,就在这时响了起来,但却无人察觉,因为,陆松青脚上流出的鲜血,与那浑如未觉的精神镇住了他们。
  艳红夺目的鲜血,在草地上染出一只只模糊的脚印,脚印与脚印之间,由滴滴鲜血连贯着,犹如一条血路。
  陆松青俊脸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,脸色却苍白如纸,汗珠滚动如雨。
  美艳少妇身躯颤抖着,明亮的美目中,血丝密布,她,粉脸上的汗珠似乎比陆松青更多,小男孩惊呆了。
  铃声更近了,四个大汉先骇呆了脸色,又蒙上狰狞之色。
  两丈钉路,终于走完了,陆松青转头注定武生道:“公子怎么评判?”
  武生一怔,突然阴沉的问道:“你们说他神色有没有变?”
  正面两个大汉齐声道:“脸色如果没变,他脸上怎么有汗?”
  武生冷然一笑道:“陆松青,他两人就在你正面,看得比本少爷更清楚得多,也许,你自己以为脸色没有改变过?”
  陆松青闻言一呆,凄凉的摇头愤然道:“欲杀斯人,何患无罪,陆松青认命了。”
  突然,一个冷漠的声音笑道:“东天门的各位朋友也真是画蛇添足,自我麻烦,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值得各位花这许多时间吗?”
 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荒山之中,还会有第三者存在,话声惊醒了众人,也使他们听到铃声。
  几乎是同时,所有的目光,都向发声处扫了过来,目光所到之处,四个大汉首先骇然暴退了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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