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无恨也杀人
2021-05-18 作者：熊沐 来源：熊沐作品集 点击：
天天响霹雳，顿成泼雨。
朱玉和胡飞只好向林中跑。
林子里有一栋破房子，房子只剩下一片房盖可以避雨。两个人躲在这片房盖儿下。
雨哗哗下，嗒嗒地落在地上、树上，响成一片。
雨就抚平了仇，抚平了怨，只剩下绵绵软软的乏。
两个人就都打瞌睡。
胡飞看着朱玉。
他从没想到过，朱玉那睡态竟然象个孩子。歪着头，用两只手捧着下颏，象在出歪主意。
胡飞突然一叹道：“朱玉，朱玉，我求你爹，把你嫁给我，他能不能答应？”
睡熟了的朱玉身子不动，突然说话了：“胡飞，你别做美梦，你杀人成性，是什么好东西？也想……”
胡飞一叹道：“朱玉，真心话……”朱玉眼睛瞪圆了：“我也说的是实话。”
胡飞道：“朱玉，我头一回向女人说心里话，你给鼓点劲儿，下次好有点勇气。”
朱玉道：“没下次了。如果你下次再说，我把你宰了。”
胡飞叹气道：“这世上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宰人？”
有人冷冷答言：“这世上的男人更想宰人。”
胡飞一回头，是柳无恨。胡飞道：“天这么冷，又很晚了，你到这儿来干什么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上回没告诉你实话，这一次特地来告诉你的。”胡飞道：“什么实话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你是个自以为是、愚蠢透顶的王八蛋！”
谁想到胡飞竟笑了：“不假，我真就是这样一个王八蛋，你说得不错。”
柳无恨倒一时语塞。
胡飞道：“有人说我是王八蛋，一个人说，两个人说，许多人说。我就信了，尤其是你和朱玉这样的好人也说我是王八蛋，我对这个就没一点儿怀疑了。你来干什么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杀你！世界上的王八蛋太多了，只好杀一个少一个。”
胡飞突然问：“明铨算不算王蛋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王八蛋，但他和你不是同样的王八蛋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他那蛋比你大，也比你臭。”
胡飞道：“既然想杀，就只好由你了。”
他又转身对朱玉道：“你想不想杀我这个王八蛋？”
朱玉道：“我嫌你臭。”
胡飞叹气道：“好。柳无恨，你来杀吧。”
柳无恨悠悠道：“我等你，我从不在天黑杀人。”
胡飞笑道：“那好，就进来坐下。这地方太小，也只好咱们三个人坐着。柳无恨，你杀我不要紧，可我做鬼了也恨你。本来朱玉对我有点情意绵绵了，偏让你这小子给搅了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你们尽可以肉麻当有趣。柳无恨既然无恨，自然听不见这些屁话。”
胡飞叹道：“完了，没机会了，我这辈子算让你给毁了。”
天亮了，红日甫出。
柳无恨与胡飞站在山坡上。‘两人浑如山岳，峙立不动。胡飞道：“柳无恨，你杀了我不打紧，我要杀了你咋办？你是不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中未了之事？”
柳无恨一笑：“心中无恨，哪来那么多罗嗦？”
胡飞道：“我倒是有点事儿要交代。朱玉，我要死了，你从我兜里，掏出银票。那是欠段大勋的，你替我还他三十万两，然后拿我的头去找瘸丁儿，向他要四十万两银子，少一两也不给他这脑袋。”
朱玉瞪眼看他，不语。
胡飞道：“柳无恨，到底你们三个人谁杀死了明铨？”柳无恨道：“是我。”
胡飞道：“可量天尺说是他干的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死人愿揽债。”
胡飞道：“难道你们二人一齐喊一二杀死了他？”柳无恨道：“胡扯！明铨是我杀的。”
胡飞道：“柳无恨，我不想杀你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可我一定要杀你。”
胡飞突然道：“柳无恨，把你那兵刃给我看看。”
柳无恨双手一亮，两片角形钢板成了一片大角形，两手皆握角形铁板。
胡飞道：“好。”柳。
无恨道：“好什么？”
胡飞道：“不知道。反正你不用那一截什么剌五加的树枝，就好。我讨厌死在那一截树枝之下。”
两个人打在一处，没人知道胡飞武功，没人知道他会用什么招式。本来他那拳掌凌厉，叫人防不胜防。柳无恨的这钢板兵器占先机，谁能用拳掌之力透过这不薄的钢板？何况他手疾眼快，柳无恨也是天下的一流高手。你意一动，人家钢板便出，嘶嘶破风的指功与掌力全消弥环境无形之中。兵刃于胡飞不利。
可谁知胡飞竟然变招，他屈起三指，每一只手只用食指与中指，指形俨如剪刀，左右手成了两把剪刀。
柳无恨攻势愈厉，道：“你想用指功剪折我的钢板不成？”
胡飞不语。他只是以两手的剪刀分式向柳无恨摇摇点去。无论横竖、纵斜，都是斜斜二指折剪刀。双手分向前点，指指戳戳全点向柳无恨身上大穴。
朱玉嗤笑这剪刀，喊胡飞这是小脚女人剪。
柳无恨却吃不住了，他认出这是变指为笔，四笔点八脉的一流点穴功夫。
胡飞的指风嘶嘶破风，击去十分有力。柳无恨只好慢慢后退，终于住了手道：“我杀不了你。”
胡飞道：“我不愿被你杀了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我终于有一恨了，看来我不应该叫做柳无恨，我应该叫柳一恨。”
胡飞道：“你恨什么？”“恨我杀不死你。”
柳无恨走了。
胡飞坐在地上，让太阳晒头。头想事儿想得很疼，需要晒一晒。
他一抬头看见了朱玉深深的湖样的眼光，他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还不走？”
朱玉懒洋洋说道：“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“改什么主意？”
“既然柳无恨都杀不了你，你简直可以称为天下第一的大侠了。是不是？”
胡飞跳了起来：“你要嫁我了？”
朱玉在他耳朵边吹气，把他的耳朵眼吹得奇痒无比：“那只好让我来杀你了。我先嫁给你，然后乘你半夜睡着了，喀嚓——把你的头剁下来。嗨，这倒象西施似的，还得先讨好你，挺麻烦的。不过我决心这么干干试试。”
胡飞道：“可惜我不是夫差，你也不是西施……”朱玉斜眼看他，盯着他的脖子，好象在看从哪儿下刀比较合适。
胡飞道：“你一夜没睡，我得给你找一个地方睡觉去。”
他出手如风，点了朱玉的穴道。
朱玉无法动了，他把朱玉抱起来，飞步进城。朱玉身子不能动，只好再骂他是王八蛋。
临入城前，他又点了朱玉的哑穴，他陪笑，笑得很得意：“我带你去那地方，你绝对不能骂人是王八蛋。因为那里没一个人，除了王八蛋就是王八蛋……”
朱玉和胡飞只好向林中跑。
林子里有一栋破房子，房子只剩下一片房盖可以避雨。两个人躲在这片房盖儿下。
雨哗哗下，嗒嗒地落在地上、树上，响成一片。
雨就抚平了仇，抚平了怨，只剩下绵绵软软的乏。
两个人就都打瞌睡。
胡飞看着朱玉。
他从没想到过，朱玉那睡态竟然象个孩子。歪着头，用两只手捧着下颏，象在出歪主意。
胡飞突然一叹道：“朱玉，朱玉，我求你爹，把你嫁给我，他能不能答应？”
睡熟了的朱玉身子不动，突然说话了：“胡飞，你别做美梦，你杀人成性，是什么好东西？也想……”
胡飞一叹道：“朱玉，真心话……”朱玉眼睛瞪圆了：“我也说的是实话。”
胡飞道：“朱玉，我头一回向女人说心里话，你给鼓点劲儿，下次好有点勇气。”
朱玉道：“没下次了。如果你下次再说，我把你宰了。”
胡飞叹气道：“这世上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宰人？”
有人冷冷答言：“这世上的男人更想宰人。”
胡飞一回头，是柳无恨。胡飞道：“天这么冷，又很晚了，你到这儿来干什么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上回没告诉你实话，这一次特地来告诉你的。”胡飞道：“什么实话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你是个自以为是、愚蠢透顶的王八蛋！”
谁想到胡飞竟笑了：“不假，我真就是这样一个王八蛋，你说得不错。”
柳无恨倒一时语塞。
胡飞道：“有人说我是王八蛋，一个人说，两个人说，许多人说。我就信了，尤其是你和朱玉这样的好人也说我是王八蛋，我对这个就没一点儿怀疑了。你来干什么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杀你！世界上的王八蛋太多了，只好杀一个少一个。”
胡飞突然问：“明铨算不算王蛋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王八蛋，但他和你不是同样的王八蛋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柳无恨道：“他那蛋比你大，也比你臭。”
胡飞道：“既然想杀，就只好由你了。”
他又转身对朱玉道：“你想不想杀我这个王八蛋？”
朱玉道：“我嫌你臭。”
胡飞叹气道：“好。柳无恨，你来杀吧。”
柳无恨悠悠道：“我等你，我从不在天黑杀人。”
胡飞笑道：“那好，就进来坐下。这地方太小，也只好咱们三个人坐着。柳无恨，你杀我不要紧，可我做鬼了也恨你。本来朱玉对我有点情意绵绵了，偏让你这小子给搅了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你们尽可以肉麻当有趣。柳无恨既然无恨，自然听不见这些屁话。”
胡飞叹道：“完了，没机会了，我这辈子算让你给毁了。”
天亮了，红日甫出。
柳无恨与胡飞站在山坡上。‘两人浑如山岳，峙立不动。胡飞道：“柳无恨，你杀了我不打紧，我要杀了你咋办？你是不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中未了之事？”
柳无恨一笑：“心中无恨，哪来那么多罗嗦？”
胡飞道：“我倒是有点事儿要交代。朱玉，我要死了，你从我兜里，掏出银票。那是欠段大勋的，你替我还他三十万两，然后拿我的头去找瘸丁儿，向他要四十万两银子，少一两也不给他这脑袋。”
朱玉瞪眼看他，不语。
胡飞道：“柳无恨，到底你们三个人谁杀死了明铨？”柳无恨道：“是我。”
胡飞道：“可量天尺说是他干的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死人愿揽债。”
胡飞道：“难道你们二人一齐喊一二杀死了他？”柳无恨道：“胡扯！明铨是我杀的。”
胡飞道：“柳无恨，我不想杀你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可我一定要杀你。”
胡飞突然道：“柳无恨，把你那兵刃给我看看。”
柳无恨双手一亮，两片角形钢板成了一片大角形，两手皆握角形铁板。
胡飞道：“好。”柳。
无恨道：“好什么？”
胡飞道：“不知道。反正你不用那一截什么剌五加的树枝，就好。我讨厌死在那一截树枝之下。”
两个人打在一处，没人知道胡飞武功，没人知道他会用什么招式。本来他那拳掌凌厉，叫人防不胜防。柳无恨的这钢板兵器占先机，谁能用拳掌之力透过这不薄的钢板？何况他手疾眼快，柳无恨也是天下的一流高手。你意一动，人家钢板便出，嘶嘶破风的指功与掌力全消弥环境无形之中。兵刃于胡飞不利。
可谁知胡飞竟然变招，他屈起三指，每一只手只用食指与中指，指形俨如剪刀，左右手成了两把剪刀。
柳无恨攻势愈厉，道：“你想用指功剪折我的钢板不成？”
胡飞不语。他只是以两手的剪刀分式向柳无恨摇摇点去。无论横竖、纵斜，都是斜斜二指折剪刀。双手分向前点，指指戳戳全点向柳无恨身上大穴。
朱玉嗤笑这剪刀，喊胡飞这是小脚女人剪。
柳无恨却吃不住了，他认出这是变指为笔，四笔点八脉的一流点穴功夫。
胡飞的指风嘶嘶破风，击去十分有力。柳无恨只好慢慢后退，终于住了手道：“我杀不了你。”
胡飞道：“我不愿被你杀了。”
柳无恨道：“我终于有一恨了，看来我不应该叫做柳无恨，我应该叫柳一恨。”
胡飞道：“你恨什么？”“恨我杀不死你。”
柳无恨走了。
胡飞坐在地上，让太阳晒头。头想事儿想得很疼，需要晒一晒。
他一抬头看见了朱玉深深的湖样的眼光，他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还不走？”
朱玉懒洋洋说道：“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“改什么主意？”
“既然柳无恨都杀不了你，你简直可以称为天下第一的大侠了。是不是？”
胡飞跳了起来：“你要嫁我了？”
朱玉在他耳朵边吹气，把他的耳朵眼吹得奇痒无比：“那只好让我来杀你了。我先嫁给你，然后乘你半夜睡着了，喀嚓——把你的头剁下来。嗨，这倒象西施似的，还得先讨好你，挺麻烦的。不过我决心这么干干试试。”
胡飞道：“可惜我不是夫差，你也不是西施……”朱玉斜眼看他，盯着他的脖子，好象在看从哪儿下刀比较合适。
胡飞道：“你一夜没睡，我得给你找一个地方睡觉去。”
他出手如风，点了朱玉的穴道。
朱玉无法动了，他把朱玉抱起来，飞步进城。朱玉身子不能动，只好再骂他是王八蛋。
临入城前，他又点了朱玉的哑穴，他陪笑，笑得很得意：“我带你去那地方，你绝对不能骂人是王八蛋。因为那里没一个人，除了王八蛋就是王八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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