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野店遇险
2025-10-30  作者:辛弃疾  来源:辛弃疾作品集  点击:

  便在这时候,柴房外面扑进一条丽影,只听那女子尖声嚎啕痛哭的扑向木板上面的尸体,道:“爹,爹,老天开眼了,啊……”
  钢笛反手插回后腰,于思明道:“姑娘,你先别哭,快找三只麻袋来。”
  灯光下,那姑娘抹去面上泪痕,道:“客爷,你要麻袋?”
  指着地上三具尸体,于思明道:“总得先把这三具尸体埋了吧。”
  女子指着屋后山边,道:“这是三个强盗,他们杀了我爹,还要强占我,还是我苦苦哀求他们,答应我爹满了七七再说,再过几日便也是我的死期,客爷,我绝不会叫这三个畜牲污了我的,你想想,哪还有麻袋替他们装尸?拖到后山沟里吧。”于思明道:“人死如灯灭,冤仇一笔勾,就送给他们一人一个破麻袋,至于你爹的尸体,我替你定副棺木,如何?”
  那女子咬着牙,道:“他们要害你,你还替他们想,我真是不懂。”
  说着便去找了三个麻包袋子,于思明匆匆把刁六三人的尸体捆起来,立刻便抗到后山去掩埋掉。
  一切收拾完毕,已快三更天了,那女子已为于思明做了几样小菜,烫了壶烧酒,静静的坐在一边。
  于思明也觉得饿了,便拉开凳子坐下来,笑笑道:“姑娘你们这家客店我曾来过,除了你爹娘以外,还有个年轻伙计,难道都被他们三人害了?”
  那女子拭着泪,道:“去年冬天娘病死了,店里原是有个伙计,但一个月前来了他们三个强盗,那天夜里三个人便狠起心杀了我爹同伙计。他们还是要霸占我家客店的,可是他们没有杀我,我知道……”她咽哑的又哭起来……
  于思明喝着酒,道:“姑娘,你别伤心,天一亮我便替你爹做副棺材,埋到你娘的坟旁去,也算了结你一桩心事。”
  女子起身施礼,道:“今日之事,如同做梦,客爷受我一拜!”
  说着就要往地上跪,却被于思明伸手拉住,此刻四目相视,于思明发觉这女子除了有些憔悴之外,她面目姣好,气质如兰,澄目如秋水,梨涡若隐又现,细腻的皮肤柔嫩洁白,敢情是深山果然出俊马,幽谷毕竟多馨兰,美极了!”
  十分自然的拉着女子的纤手,于思明道:“快别这样,坐下来说话。”
  宛如一头驯良的小羊,那女子缓缓坐在于思明一侧,伸手取过桌上酒壶便替于思明斟上满怀,这才又低下头来,两只手捉弄着方巾……
  笑笑,于思明一千而尽,道:“姑娘,你贵姓?”
  女子头未抬,但双瞳上翻,梨涡一现的道:“姓丁。”
  她一顿,又道:“我叫丁香。”
  于思明点点头,道:“你名字真好听,像花。”
  丁香嘴角一牵,道:“客爷,你又笑了。客爷你贵姓大名?”
  于思明道:“我叫于思明。”边取出另一双筷子,笑道:“我们一起喝。”
  于香双手接过酒杯,道:“客爷,你说在此等人?”
  于思明道:“不错。”
  丁香眨着美眼,道:“多久?”
  于思明道:“可不一定,不过……总是这几日吧。”
  丁香低下头,道:“几日后你便又走了,而我……”
  于思明这才想到,如今这片客店也只有她一个女子,荒山野店,她如何能支撑下去?
  他一念及此,双眉紧皱的道:“如果你有亲戚,我办完事以后便送你去投靠。”
  丁香摇摇头,道:“当年老黄河发大水,亲戚们都被洪水冲走了,我爹便带着我们来到此地开一家小客店度日,哪里还有亲人?”
  于思明吃了一杯酒,思忖道:自己救了她,反倒无法安排她了。
  突然,丁香往于思明面前一跪,仰面乞求道:“客爷,你要收留我。”
  于思明忙伸手扶起来,道:“好,你放心,我不会丢下你一走了之,但要等我把事情办好才行。”
  丁香这才转忧为喜的为于思明夹菜斟酒,好不高兴……
  那丁香真是善解人意,不比江萍、崔灵芝或柳小红那些江湖儿女,粗枝大叶,不拘小节,只见她忙着为于思明烧了一大锅热水,又把他老父的衣裳取了几件干净的,后厢房有个大木桶,等于思明酒足饭饱,便立刻侍候着要于思明洗了个滚烫热浴,浴水里放着香草,加以水烫,洗得于思明龇牙咧嘴,满身香气。
  前面关上店门,于思明就睡在厢房的土炕上,但当他一觉醒来,发觉丁香驯猫似的靠在他身边睡的正酣,不由得大为怜惜起来……”
  轻轻的,于思明伸手抚摸着丁香的秀发,面颊……
  秀发是柔的,但面颊却是湿润的,不错,泪珠儿正自于思明的指缝中流下来……
  谁也没有动,于思明轻声道:“你哭了。”
  丁香抽噎了几下,低声道:“凄凉的身世,悲惨的命运,老天不开眼,造化作弄人,我的命……”
  于思明叹口气,道:“差不多,你同我的命一样,所不同的,我是个大男人,有泪往自己肚里流,而你……”
  缓缓仰起头来,丁香道:“你也是一个人?”
  她顿了一下,又道:“你没有妻子儿女?你没有家室?你……”
  于思明伸手滑向她的嘴唇,道:“苍天是被,大地为床,孤家寡人,就我一人。”
  丁香“啊”的一声,伸出嫩臂勾住于思明的脖子,道:“太好了,太好了,上天总算开眼了。于爷,留下来吧,这片小客店还可以使我们温饱,你答应我留下来吧。”
  于思明大为感动的道:“有一桩大事我得先办,等办妥了,我才能答应你。”
  丁香道:“于爷,我等你。”
  于思明想起自己干什么来的,他要对付的是黑龙会十三豹人中的三个大杀手,动手搏命,谁也不敢保证绝对能赢,万一有个闪失,丁香该怎么办?
  仰面躺在床上,于思明低声对身边温柔的丁香道:“我想送你去个地方暂住几日。”
  丁香道:“什么地方?”
  于思明生涩的道:“不得已,也是临时,希望你能去。”
  丁香道:“去哪里?”
  于思明搂搂丁香细腰,道:“大凉河,那儿有个撑船的,他叫风大雄,我想你去他那儿暂住几日,等我去接你。”
  丁香撑起身子,道:“于爷,你呢?”
  于思明苦兮兮的道:“我就在你这店里等人,只等事情办完,我便立刻去接你,如何?”
  轻摇摇头,丁香道:“于爷,自从你救了我以后,我便决心要跟你了,我们生在一起,死也在一起,我是不会离开你了。”
  于思明愣愣的道:“丁香,我是个江湖浪子,无家无业,到处浪荡,这种苦可不是你能吃的。你……”丁香伸手捂向于思明的嘴,笑道:“别说了,什么苦我都能吃,于爷,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事了。”
  于思明撑起身,道:“我得先替你爹弄上一副棺材去。”
  丁香点头,道:“我给你烫壶酒吃。”
  就在当天过午后,于思明已把丁老爹的尸体装殓,一根绳子拖上了对面山坡上,果真同丁香的娘埋在一起。
  那丁香虽然不会武功,但却善解人意,是个女人味十足的女人,’侍候得于思明好不舒坦。
  只是,在于思明心中却又惴惴不安起来,因为他想起了柳小红。
  虽柳小红是大刀会青月堂堂主,但她那份柔情蜜意,等于此生跟定我于思明了,万一她知道有个丁香姑娘,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杀了丁香,自己岂不成了罪人?
  还有,黑龙会的崔大小姐,老松坡草屋里,那夜她几乎献出她的身子,自己如果背叛她,别说是丁香,便自己也将吃不了兜着走。
  嗯。江家庄的那个丫头也曾说过,自己辜负了她家小姐,难道江萍她也……
  于思明真不敢往下想去,自己这副尊容,那张连自己看了也不顺眼的面皮怎会突然遇上四个女子,说来真是难以令人置信。
  风起了,起自屠龙谷的高处山峰,那一堆堆围绕着山峰上的白云,在阵风的呼啸中往谷中压下来,于是风起云涌,黄叶飞旋,一股子早来的寒意,便随着这阵阵风和云传送到整个屠龙谷里。
  便在这呼啸的风云里,隐隐似传来马蹄声雷动,山谷中,马蹄声特别清脆,距离谷口附近的野店尚有两三里远。
  于思明已经走出店外,他跃身一块巨石上手搭凉棚望过去,心中一阵狂跳,面色冷冷的跃下山石。
  店门口,丁香已笑问:“于爷,你等的人来了?”
  于思明点点头,道:“不错。”
  丁香走近于思明,轻声柔顺的问:“可是你的朋友?那我去准备炒几样菜,不能叫于爷失面子……”
  一把抓住丁香一臂,于思明道:“不,他们全是黑龙会杀手,我找上他们是为了替我的好兄弟报仇。丁香,你快找地方躲起来。”丁香惊异的道:“于爷,原来你等仇家呀。他们他们很厉害吗?”
  于思明点头一笑,道:“比那三个强盗厉害多了,所以我要你躲起来。万一我有不幸,你千万别出面,设法找上大凉河去,风大雄也是我的好兄弟,他自会照顾你的。”远处蹄声渐响,于思明推开丁香,道:“快躲起来。”
  丁香急出眼泪,道:“一定要拼命吗?”
  苦涩的一笑,于思明道:“箭已在弦,不得不发,人在江湖,但求一义。丁香,你若关心我,就别令我分神。”丁香缓缓往店中退,边低泣的道:“于爷,你要千万小心呀。”
  宁静的一笑,于思明双臂叉环掖双肋,威风凛凛的站在路中央,双目如电,直视着迎面拍马疾驰而来的三骑。
  山道上站个大男人,骑马的从很远便已看到。三骑剎时便到了客店前面的小广场,为首的矮小精悍,光景可不正是十三豹人的宫自豪。
  在宫自豪后面的正是面色光润的白鹰,王二邪正远处吼声叫起来:“这小子怎会在这儿出现?”
  骤然间看到于思明,宫自豪已嘿嘿笑起来,道:“攻龙,、你小子该现出原形了吧?”
  于思明摇摇头,道:“甭他娘的张冠李戴,我叫于思明。”
  三个人几乎同时跃下马,也几乎同时把坐骑拍离开,白鹰已桀桀怪笑道:“小子,你的师父叫乔鸣?”
  于思明点头一笑,道:“不错。”
  宫自豪猛的怒喝道:“放你妈的屁,乔鸣一生只收了一个对他有恩的徒弟,那个徒弟叫攻龙,清风镇上沙城酒馆的掌柜王胖子最是清楚,你还想赖?”
  王二邪露出一口黄板牙,嘿嘿骂道:“我的儿,你以为乔鸣死了,老子们便问不出,是吧?呸。你准是攻龙那小子。”于思明平淡的道:“三位,黑龙会不少人认识攻龙,而崔大小姐更对攻龙熟悉不过,还有冷护法也知道,难道三位……”
  白鹰怒哼一声,道:“小子,你若是敢叫老子们仔细扒开你的面皮看,那才算你是于思明,怎么样?”
  于思明想不到白鹰三人还真的找到清风镇,而且又顺利的找上“沙城酒馆”的王胖子,不妙,什么事王掌柜全知道,由他口中说出来,什么底细也全被他抖光了。
  突然,王二邪抖着满面粗胡茬子,走上前道:“小子,看样子你好像是专程在此地等我三人了?”
  于思明一笑,道:“恭候三位大驾已有数日之久了。”
  宫自豪沉声道:“你想怎样?”
  于思明淡淡的道:“各位不该揽下这趟差事的,我很痛苦的,没别的法子。”
  白鹰怒对另二人,道:“这小子在叨哝什么?”
  王二邪已尖声嘿嘿笑起来,道:“老白,你怎么装起糊涂来了,他拦住我们是干什么的?没听他说吗?已经候了我们几天了。”光溜溜的面上一阵红又白,白鹰冷沉的道:“黄口小儿,竟敢在爷们面前说大话,操,不怕闪了你那狗舌头。”
  宫自豪冷哼一声,道:“如此一来,他已承认是攻龙那小子。”
  于思明无奈的道:“不承认行吗?黑龙会刨根究底,三千里外打探我的底细,这要是不在此候着三位,一旦消息送上崔百龄那个恶霸耳朵里,成虎的大仇便休想报了。”
  戟指着于思明,白鹰尖声冷哼,道:“你们听听,他已承说自己是攻龙了,嘿……”
  王二邪道:“不虚此行呀。哈……”
  于思明面无表情的道:“是吗?黑龙会十三豹人原也同我那成虎老弟稍有交情,崔百龄向他下毒手的时候,你们却一旁看热闹,就江湖道义而言,说得过去吗?”
  “呸!”宫自豪怒叱一声,戟指于思明,道:“成虎什么东西,平日里没有利害关系,大家见面打声哈哈,那小子以为他成精了,竟敢同我黑龙会切地盘,割界限争起买卖来了,他这不是自不量力?”
  于思明冷吭道:“如此说来,黑龙会是要弱肉强食了?”
  白鹰嘿然,道:“我说儿,你才明白?”
  于思明摇摇头,道:“八年前走回中原便知道了,我是在替成虎抱屈,他应该明生死,辨利害,知彼己,只可惜……”
  那面,王二邪已嘿嘿笑道:“我说老宫老白,看来该是动手的时辰了吧。”
  白鹰道:“我在想,是弄个活的回去交差,还是宰了完事?”
  宫自豪道:“为防节外生枝,我们杀了这小子,只把个人头提回当家面前交差了事。”
  仰天一声哈哈,于思明道:“可他娘的好,于某这身皮囊已成你们的了,任你们取舍似的。”
  王二邪已缓缓往侧面移动,边龇着一口黄板牙,道:“小子,你还有活命的机会?”
  话声刚落,王二邪双刃尖刀挥洒出两束极光,交互削斩,直往于思明撞去。
  另一面,粗短精悍的宫自豪怪异的如辙地陀螺般,斜挥着锋利的板斧,自下三路砍来。
  只有正面,于思明不等白鹰的砍刀劈到,突的拔空三丈,一日气连三翻,就在他连串的翻滚中,但闻一缕铿锵笛音,似来自西天般慢慢在扩大。笛音短而急骤,宛如古战场上万马奔腾,更似涛天狂浪猛烈拍岸,是旱天焦雷,却又有着接连不断的撕裂耳膜声,此起彼落,声声不绝。十招未到,那种充满劲气的声音已在于思明的全身四周共鸣,宛似从他身上每个汗毛孔中进发出来般,令人心神悸荡不已。
  三声怒叱合为一声,白鹰、宫自豪、王二邪三人品字形的又向于思明包抄而来。
  钢笛怪异的撒出一片极光,极光中笛音回响激荡,于思明以一敌三,此时非但已发起凌厉的攻势,而且看来还轻松自如,挥洒流畅,宛似牛刀小试,游刃有余之味。
  就在一阵悍猛的扑击中,王二邪那张丑恶的面孔上,怪异的在扭曲着,他舞动双刃尖刀,疯子般的直砍而上,边大叫道:“认准了下重手,奶奶的,老子奉送你一条臂。”
  他这话说给白鹰与宫自豪二人听,他以为只要承受敌人一次重手,相等的机会便是自己方面也能换取等量代价,他出声要白、宫二人下重手,准备一击而中了。
  不料宫自豪立刻叫道:“王二邪,你毛躁个鸟,我们只用固紧这小子,彼此支持,相互呼应,他连咱们一根鸟毛也伤不了。”
  白鹰也附合的道:“老宫的话对,王二邪,你别他妈充好汉自我牺牲,须知天躁有雨,人躁有祸,何不心平气和的干?”
  三个人说的是一回事,但手上的家伙可绝未闪着,而且从连招上看,三个人早已经不耐烦的猝旋疾扑了。
  于思明这是初会黑龙会的十三豹人,而十三豹人上面还有黑龙会的三大护法。
  青松镇外,他已经同冷公度交过手,如果不是他有预谋,那晚上他就会先收拾姓冷的。
  但眼前是十三豹人,而且又是三人合击,情势上他有必要了解黑龙会的这些杀手武功,虽然,从他们的悍勇无伦,功力雄浑中足列一流高手,如果不为他们群体围杀,黑龙会的十三豹人又有何惧哉?
  钢笛一紧,笛音更响,于思明在一路飞扬翻舞中,渐渐的大半个身子又隐于银芒中,他高傲的一声狂笑,道:“白鹰,任你们以三对一,也只是中看不中用,原来黑龙会的十三豹人仅只另唬唬一般人的一批酒囊饭袋而已。”
  劲气连旋,三个兵刃几乎同时招呼上来。
  宫自豪已白冷厉的大骂,道:“你休得意的过早了,儿,现在才开始。宫大爷敢打包票,你小子的乐子在后头呢。”白鹰尖声吼道:“攻龙,你是如何改头换面的?”
  于思明笑起来,道:“你很想知道了?但那会对你有什么益处?只有增加你们的早死而已。白鹰嘿嘿怪叫道:“你错了,将死的是你攻龙,因为我们要在你死后找出那个为你改头换面的家伙,他该死。”于思明进退攻拒,笛音成歌,而歌声更见雄壮的道:“白鹰,我不知是先收拾你呢,还是他二人?”
  其实,于思明的这些挑逗,便也是一种战术的运用,他要先设法激怒三个敌人,只有如此,他才能觅得机会,一举搏杀此三头豹。
  现在——
  果然几乎就在于思明话声刚落的剎那间,侧面敌人王二邪倏旋疾进,口中厉烈的一声吼:“老子陪你去闯阴阳道。”
  吼喝之声粗犷而凶猛,白鹰已撕裂喉管般叫道:“王二邪。你……”
  便在这时候——王二邪的双刃尖刀疾撩如闪电,直往敌人胸前刺杀的瞬间,于思明已狂吼:“泣血音。”
  钢笛陡然尖鸣,大片光焰有若一蓬繁密的冰层雪花,夹着如厉鬼般的泣吃声,兜头盖脸罩向王二邪。
  空气中发出两声几乎不易听得的脆响,响声未落,王二邪已狂号着倒翻出三丈外。
  王二邪太不走运了,因为他倒翻的恁般巧合,打横竟一头撞上路旁的树干,“吭哧”一声仰面倒在地上,从上面望向王二邪,只见他双瞳已碎,血水滴滴淌落,把草胡子也染红了,胸口在起伏,显然他还未死。
  怒矢般笔直射空,却在腾飞一剎那倒折而回,白鹰的身法快如流光,比流光更快的是那一溜冷芒如电,暴斩于思明的头顶。
  钢笛回声仍在,于思明人向后仰,“当”的一声砍刀拨偏,他也及时越过地上躺的王二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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