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　神秘蒙面汉

2019-11-22  作者：西门丁  来源：西门丁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好个柏长青听到背后之破空声，知道施袭者来势急劲，前面的伦文堂长剑又封住左右两角，他毫不犹疑，和身滚落地上，左手一抬，一缕指风射出，但闻哎唷一声怪叫！
　　伦文堂见来了援兵，精神大振，长剑一落，向地上之柏长青刺去！
　　他反应不可谓不快，但柏长青更快，双脚在地上一顿，猛提一口真气，身子向后斜窜而起，同时又射出一缕指风，袭向伦文堂之小腹！
　　他连消带打，登时脱离险境，站在丈余处，冷冷地道：“报上名来！”
　　来者年纪看来三十左右，五官清秀，但眉宇之间却现出一片阴鸷之色，他尚未答话，已听伦文堂道：“师弟！这臭小子是老鬼之关门弟子！”
　　原来此人却是傅青峰。只听他怔了一怔，随即冷笑一声，“老鬼要他来清理门户？嘿嘿，咱们索性送他上路，让他到九泉之下去陪他，也显咱们一片孝心！”
　　柏长青听后登时怒骂道：“好个不知廉耻忠孝逆徒，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！”
　　傅青峰向伦文堂打了个眼色，两人分开，一前一后夹住柏长青，柏长青迅速镇定下来，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，必须尽快收拾他俩，再想方设法放铁丹仁等人出阵，是故冷冷地道：“你来得正好，省得少爷到处找你俩，一起上吧！”
　　傅青峰恬不知耻地道：“当然，难道咱俩也会跟你讲究武林道义？”他首先发动攻势，长剑悄没声息地向柏长青刺去。
　　他总结经验，知道刚才自己轻视了对方，施袭那一剑使得太过躁猛，以致风声过大。为对方察觉，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，是故这次，完全收敛，长剑去势快而轻，当真如毒蛇出洞。
　　不料，这一着仍为柏长青所觉，只见他双肩不动，一个移形换位，身子已横移三尺，同时双臂翻起，分袭两个逆徒！
　　他知道这个傅青峰心比伦文堂更阴险、更狠毒，是以射向他之指风，内力比伦文堂重两分！适才那一缕指风射中傅青峰之小腿，使他一阵酸麻疼痛，落地之时，几乎站立不住，他知道厉害，忙不迭闪开，嘴里怒骂道：“师兄，那老鬼居然藏私，把这压箱本领，收藏得这般秘密！早知当日小弟不该听你之话，留他一条老命！”
　　柏长青怒道：“放屁！这‘大轮指法’是另一位恩师阳照天传授的！松恩师对你俩真心诚意，一身本领都传授给你俩！亏你还有脸说这种话，真是猪狗不如，禽兽见之尚要退避三舍！今日我若不杀你俩。真要愧对他老人家了！”
　　“小子先别吹牛！”傅青峰向伦文堂打了个手势，示意他只须困住柏长青，不可拼命。他俩相处已久，心意相通，伦文堂自然明白背后尚有援兵，当下立即采取游斗，不与柏长青力斗。
　　三人斗了三四十回合，柏长青见状，心头一动，亦知道原因，同时思索克敌对策。他放轻手脚，要诱使两人进攻。
　　又斗了四十多招，伦文堂及傅青峰觉得柏长青之武功不如想象中高，射出来之指风力道，越来越弱。傅青峰暗哼一声，忖道：“这小子年纪轻轻，内力有多深？看来也是程咬金的斧头！”
　　此念一生，便开始进攻，伦文堂见状，连忙配合。柏长青表现越来越不济，忽然轻啸一声。
　　傅青峰目光一亮，急道：“师兄，这小子不行了，去招同伴！”他长剑蓦地急刺而出，这一招“春云乍展”使得不可谓不妙，奈何他俩之武功，早已了然于柏长青胸中，但见他待长剑将临身，才倏地一个转身，一指戳在剑脊上！
　　这一指他蓄势待发，就像河堤崩溃一般，内力猛地涌出，傅青峰虞不及此，但觉一股灼热之气，沿着剑脊而下，既疾又劲，他虎口发麻，手臂微扬，五指张开，长剑应声落地！
　　与此同时，柏长青之左掌亦同时即出，一股暗劲猛地撞在其胸膛上，只听他怪叫一声，冲口喷出一股鲜血，双脚拿不住桩，不断后退！
　　说时迟那时快！伦文堂之长剑亦同时刺到！柏长青似已料到他，有此一着，双脚用力，身子移前，右手五指如钩，向傅青峰抓去！
　　若换作别人，这一招无论如何也闪避不了，但傅青峰心机奸诈，城府深沉，早知危机将到对方五指未到，他已斜倒落地，以肩头着地，间时拧腰滚开！伦文堂吃一惊，喝道：“看剑！”长剑疯狂进攻，柏长青顾不得擒傅青峰，只好拎起傅青峰的剑回身迎战。
　　“不知死活的逆徒，不识相！少爷便先收拾你！”柏长青回身一剑，将其长剑格开，同时左手五指一扬，几缕指风射出，只听伦文堂一声闷哼，身上中了两指，痛入心脾！
　　那傅青峰自地上一跃而上，未待他喘过气来，柏长青身子一掠，斜飞而到，长剑遥指其心窝！此刻，他哪敢撄其锋？忙不迭闪开。
　　柏长青正要他如此，身子一偏，两缕指风，又悄没声息射向其腰侧！这一次，傅青峰没能闪得开，只见他身子一挺，便不能动弹！
　　伦文堂在其身后，不曾看见，长剑直刺，欲救傅青峰，柏长青反手一剑，挡住其剑，转身道：“如今轮到你了！”
　　直至此刻，伦文堂才知道傅青峰已受其制，登时丧魂亡胆，嘶声叫道：“你们还不快来！”
　　柏长青冷笑一声：“无人能救你了！今日你们两个欺师灭祖的畜生，全得死在林内！”他没有后顾之忧，攻势更为凌厉！伦文堂此时已了无斗志，不断后退，寻思脱身之策，但柏长青早料到其心思，岂能让他得逞？
　　又斗了十多回合，眼看伦文堂即将受缚，忽然柏长青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风悄然袭至！令他吃惊的是：这股冷风临身才让他发现，说明施行者是位顶尖高手！此时，柏长青之武功，已非昔日吴下阿蒙，电光石火之间，一个“移位换位”，挪开三尺，那缕冷风，竟然直扑伦文堂胸膛。
　　来者既然是顶尖高手，一招不中，次招必在刹那之间发出，是以柏长青不敢大意，双脚一顿，斜飞丈余，耳际只听到伦文堂的惨叫声！
　　说时迟，那时快！背后风声飒然，柏长青来不及转身，双脚微错，反手一剑，可是却撩了个空，他一惊非同小可，双脚再一顿，又标前丈七！
　　但闻背后风声不绝于耳，对方之兵器如同附骨之疽，挥之不去！柏长青几次变换身法，均没法甩掉对方，情况之危急，可想而知！他心头大悸，忖道：“此人武功如此高超，莫非是宇文雄本人！”
　　心念电闪，手脚不敢稍停，身法一变再变，已标前七八丈，忽闻慕容飞一声娇叱：“看镖！”
　　他心头大喜，轻舒猿臂，抓住一根横生之树枝，身子一荡，凌空翻身，居高临下，却不见有人！诧异之余，估计对方必然匿在暗处，眼睛四处搜索。


　　忽然传来慕容飞的一声惊呼，柏长青心头一急，振臂射出！声音在丈七处，柏长青恐她受袭，故意大叫一声，挥剑护住前身。
　　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之蒙面人手持长剑，把慕容飞迫得绕着大树乱转，状甚狼狈。
　　柏长青手臂暴长，剑尖急刺蒙面人之后背。“吃我一剑！”这一剑他尽力而发，剑尖激得空气嘶嘶作响，声势吓人。
　　蒙面人不敢大意，回身挥剑挡格，柏长青为了救人，攻势源源不绝，一招紧过一招，不料对方之剑法不但辛辣，而且火候十足；柏长青连攻十二剑，被其从容接下。
　　柏长青见对方不是宇文雄，斗志陡增，轻啸一声，左掌自旁助攻，但对方似乎经验十分老道，左掌迎起，依然见招拆招，毫不逊色！
　　柏长青近来武功有长足进步之后，已罕遇这等高手，斗了数十招之后，觉得这厮武功犹在“七杀星”岑大德之上，一时之间，想不出对方之真正身份！
　　眨眼间又过了三十多招，柏长青忍不住道：“阁下这副身手，允属武林顶尖高手，不知为何要蒙面，莫非有苦衷？”
　　蒙面人一味哑斗，同时可能因摸清了柏长青剑法之变化，开始反攻。他剑法凌厉，一反攻，很快便占了上风。不过柏长青心头仍然十分镇定，因为他之武功，剑法并非其长处！
　　蒙面人之剑法，越来越凌厉，柏长青索性以守为攻，有心拿对方来练招，飘渺峰主人乾匡民之三十六招“飘渺掌法”，博大深奥，他虽然早已练熟，但许多精微之变化，一直未能透彻了解。因此索性收起长剑，空手应戟。
　　右掌是“飘渺掌法”，变幻莫测，奇玄诡异，左手则用阳照天的“大轮指法”，遇到招架不了，则使出“打不着”之小巧功夫闪避，不过三四十招。已跟对方斗个平手，难分轩轾！
　　蒙面人与柏长青斗了一阵，见对方收起长剑，施展空手入白刃之功夫，心头更不是滋味，是以拼命进攻，冀扳回颜面。不过，不管他如何进攻，柏长青都毫不畏惧，进退有据，有攻有守，直至此刻，他才知道柏长青之厉害！
　　此刻，那些统武盟的喽啰，已为高雅全部收拾；他跑了过来举起火把照耀，柏长青道：“你俩请小心提防对方偷袭！”一顿又问：“慕容姑娘，你没事吧？”
　　慕容飞道：“不碍事……”
　　高雅道：“慕容姑娘后肩受了伤，不过看来伤势不重！慕容姑娘，在下身上有伤药，且待我替你上药吧！”
　　柏长青边斗边道：“你俩最好退后一点！”他双臂挥舞，倏地射出一缕指风！
　　这一记，事先毫无预兆，蒙面人虽然有一身武功，差点闪避不开，吓出一身冷汗！
　　柏长青心中不断推敲，蒙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？武林中有此功力的人，寥寥可数，想来想去，实在想不出来。他忍不住又问：“阁下是统武盟的哪一路元帅？唔……一定是六路元帅！”
　　只见蒙面人身子震了一震，柏长青心头一动，道：“原来阁下果然是新加入统武盟不久的六路元帅，真是失敬了！宇文雄尚且以真脸目示人，阁下为何无此雅量？”
　　忽然一个念头掠过脑际：“他不敢让人知道其身份，莫非他另有一层身份？”他脑海里迅速将几名宇内有数高手之特征过滤了一次。
　　倏地那蒙面汉右掌推出一股凌厉之掌风，柏长青未能聚精会神，是故毫不思索地举起右掌迎了上去。
　　“砰”地一声闷响，两股掌风相触，罡风四溅，只见蒙面人身子如炮弹般向后急速倒飞！
　　柏长青先是一怔，继而立即料到对方是借力逃跑，轻啸一声，提气向前电射！
　　蒙面人倒飞力将尽时，倏地凌空打了个觔斗，双脚落在树上，双脚连点，踏枝而行，眨眼间已经去远。柏长青喝道：“阁下之身份已让在下猜着，你不留下来杀人灭口吗？”
　　可是蒙面人去势极快，好像完全不相信柏长青的话般，高雅叫道：“少侠，救人要紧！”柏长青赫然一醒，一个倒飞，又回原地。
　　“慕容姑娘没有大碍吧？刚才若非你射出蜂镖，只怕在下早已受伤了！”柏长青又问道：“那些汉子呢？”
　　高雅道：“大部分被封住穴道！少侠是否已看出这座奇门阵之玄虚？”
　　柏长青叹息道：“此阵既复杂又巧妙，不知那叛徒是如何研究出来的？”他忽然想起傅青峰及伦文堂来，连忙跑过去，高雅与慕容飞紧跟其后。
　　只见伦文堂躺在地上，四肢摊开，一看便知已经气绝，但傅青峰却已不知去向！柏长青心头一跳，暗道：“莫非刚才蒙面人已解开其穴道，而他已偷偷溜掉？”
　　心念及此，他转头过来，慕容飞同时叫道：“快找一下！”她粉脸忽然升起一团红晕，连忙低头向前跑去，幸好光线不足，不虞被人发现。
　　柏长青道：“小心一点，提防对方还有埋伏！高兄，你跟慕容姑娘由左向右搜索，在下则由右向左查！”当下分成两组搜查，匆匆跑了一匝，哪里还有傅青峰之踪影？
　　高雅道：“少侠，看来还是想办法先放铁堡主他们出来才是正理！”
　　柏长青道：“说不定对方尚有援兵，事不宜迟，只好冒险试一试，不如强迫那些喽啰，一齐搬动木石破阵……”
　　高雅问道：“如何强迫？”
　　慕容飞则问：“你相信他们吗？万一他们之中有人知道玄妙，故意藉此发动阵势，不是作法自毙？”
　　柏长青问道：“你们如今怎样处置他们？”
　　“都被封住穴道，或麻穴或晕穴。”
　　柏长青轻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，然后三人便去到那些被制的喽啰处，先解晕穴，再封麻穴，随后柏长青又在他们身上连点十多指，道：“在下如今在你们身上下了禁制，未得在下之独门解穴手法，一个时辰之后，全身血液倒流、经脉寸断、七孔流血而亡！”他故意顿了一顿，续道：“不过如果你们肯依在下之命全施为，在下不但全替你们解开禁制，还放你们一条生路！”
　　有人问道：“不知大侠要咱们替你做什么事？”
　　“问得好！其实很简单，只要你们听命令，一齐把那座怪阵之木石搬开，破了阵，事情便完结了！”柏长青道：“在下做事颇有原则，不愿意勉强别人，有谁不愿意者，如今可提出反对！”
　　正所谓肉在刀俎上，谁敢反对？
　　高雅道：“没有人反对，等于全部赞成，谁敢暗中抗命，嘿嘿，可要吃足苦头！”他逐个解开他们之麻穴，那些喽啰信以为真乖乖站着，无人敢逃跑！于是柏长青带他们站好方位，道：“你们听我之命令，我喊一、二、三，便将面前之木、石迅速搬开！若有人不听命令者，你们当不会有好结果！大家准备！”


　　柏长青轻吸一口气，他心里实在也很紧张，既怕自己之决定未必正确；也担心那些喽啰有人有心破坏！连高雅及慕容飞也侧耳听其命令。
　　“一、二、三！”
　　那些人同时将面前之木石抓起，向身后抛去！
　　柏长青紧张得一颗心快要跳出口腔，三字一脱腔，他人已窜了出去！若破不了阵，他宁愿自己也入阵，再慢慢想办法破阵！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：“咦，那不是三弟吗？”边远居然能看到自己，柏长青心头狂喜，忍不住发出一道长啸！
　　那座怪阵终于破了，铁丹仁带着众人走出来见到柏长青，问道：“你便是归少侠？谢谢你！”柏长青擦掉脸上的易容药，众人立即涌上前，充满脱困后之喜悦。
　　铁丹仁问道：“归少侠，你们那一队路上平安吗，如今在哪里？”
　　柏长青将情况介绍了一下，道：“如今他们大概已至安全地方！铁堡主，这件事晚辈还得向你致歉！排阵的那两个人，竟是敝门之逆徒，幸好家师早已将其逐出师门了！”
　　铁丹仁微微一怔，柏长青这才将自己跟“西松”松高耸学艺之经过说了一下。铁丹仁听后怒道：“这种欺师灭祖的畜牲，下次见到他们，老夫第一个便饶不了他！”
　　柏长青道：“统武盟的人可能还在附近环伺，咱们还是早点起程吧，离开此处再说。”
　　铁丹仁沉吟起来，司马千羽却道：“不，咱们在阵内，为幻象困扰，许多人已弄得筋疲力倦，若再遇到强敌，未必能应付，老夫建议，咱们先在此歇一会，吃点干粮，天亮之后再上路！”
　　铁丹仁道：“老夫亦赞成！其实这个地方反而利于防守，不过在林外可得布人手巡逻，避免重蹈覆辙！”
　　当下安排了两组人，轮流当值及休息。“归少侠，防守的事便多由你负责。”
　　柏长青当然义不容辞。带着高雅及慕容飞到处巡逻。途中，柏长青问慕容飞：“姑娘伤势如何？不如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　　慕容飞吸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小妹不碍事……伤不重，这是我第一次受伤，人说在江湖上闯过几天的人，不可能不受伤，小妹便当作是一种感受。少侠以后都要在江湖上闯？”
　　柏长青又道：“以后的日子，谁会知道？待消灭了统武盟之后再打算不迟。”
　　“那你准备如何处置我三师妹？你那位未婚妻好像舍不得离开你！”
　　这正是柏长青最烦恼的事，他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目前我只能专心对付统武盟，儿女私情，尚未有功夫去处理……姑娘莫非有以教我？”
　　慕容飞芳心无端端一阵慌乱，低声道：“小妹也替你焦急……三师妹固然对你一往情深，而杜姑娘对你也是诸般满意……不过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平常事，大不了你就兼收并蓄吧！”
　　柏长青又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这个姑娘你不懂了……我如今心里只有一个老六，再也容不下多一个人……我对杜细香只有一份歉仄，那不是爱，即使她们目前都同意我兼收并蓄，但日后成亲之后，我的心必然向着老六，对细香又不公平……嗯，那种日子不好过。我曾听人说过，真正享齐人之福者，寥寥无几，大多数是两头受罪，两头不讨好，最后成为老婆奴……其实那是在还债！还有什么闺房乐趣？”
　　这席话，只听得慕容飞芳心震动，对柏长青更加佩服，半晌才道：“这只能由你自己解决了，旁人是决计帮不了忙的！老六对你一往情深，希望你好好待她。”
　　“我跟她是脾性相投，两个人在一起时，便有一种说不出来之舒服劲，这是别人不能替代的！”柏长青望着夜空，喃喃地道：“说得俗一点，我跟她是天生一对佳偶。若果我今生不能与她单独相处，只怕再也没有幸福了！”
　　他边说边走，慕容飞不知不觉落后了，望着他的背影，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之距离越来越远，也后悔自己终日对他的那种冷漠及不满！
　　天色终于亮了，铁丹仁长啸一声，决定起程。他把人手布置了一下，自己压阵，由柏长青带头，边远与司马千羽等人居中，一行人浩浩荡荡，往北前进。
　　一路平安，很快便与前面留下来接应的叶知秋联络上了，这天到了襄阳，柏长青把叶知秋、边远以及铁丹仁三人请到房内。
　　铁丹仁心里十分诧异，但脸上仍露出笑容，问道：“少侠把咱们请来，必然有大事要商量了！”
　　柏长青神色沉重，道：“晚辈这几天正为一件重要的事困扰，今夜把堡主请来，正想请教一二了。”
　　铁丹仁见他说得郑重，诧声问道：“不知是什么严重的事，为何在路上不见你提及？”
　　柏长青才将自己在树林里，巧遇两位逆徒之事说起，一直说到那位来救傅青峰的蒙面神秘客为止。“老实说，此人之一身功力，不在拓拔徒之下，堡主见多识广。可否猜出其身份？”
　　铁丹仁微微一怔，脱口道：“竟有这种事？”拓拔徒之功力，他是十分了解的，能与他相呼应者，必定是武林中之顶尖高手，照所知自己必然认识，但一时之间，的确想不出是什么人，是以沉吟了一阵，才道：“老夫退隐数十年，说不定近来，武林中又出现了不少能人也未定，就像是三位，年纪轻轻，便有此成就，谁想象得到？”
　　边远道：“莫非还有什么不出世之高手，最近才出来？嗯，对啦，‘天上五颗星’不是还有一颗星天枢星未现身吗？莫非是他？”
　　叶知秋道：“若是天枢星者，他又怎会甘心充当天权星宇文雄的手下？”他转头问道：“堡主，你以前见过天枢星吗？”
　　铁丹仁摇摇头，道：“此人神出鬼没，如神龙见首不见尾，铁某闻名已久，始终与他缘悭一面。”他沉吟道：“若依情况推测，其武功必在宇文雄之上，少侠是见过宇文雄之武功者，你认为两者孰强孰弱？”
　　柏长青想了一下，道：“两人在伯仲之间，但若以内力论，天权星宇文雄似乎还稍胜一筹。”
　　边远道：“照你所说，此人又不是天枢星了，那又会是什么人？”
　　叶知秋道：“三弟若果知道，又怎会提出来研究？想不到宇文雄竟有此本领，搜罗这许多顶尖高手，说不定还有一些未曾露面，咱们可大意不得！”
　　柏长青道：“小弟担心的还不在此，大哥难道没有想过，此事透着好几分蹊跷？”
　　叶知秋想了一下，道：“你是指他蒙着面，可能是咱们认识的人？”
　　“不错，不单如此，他一直不吭一声，说不定此人咱们是认识的！”柏长青心情沉重地道：“若已是壁垒分明，他又何须蒙面？又为什么不敢开腔？因此，小弟认为此人表面上是咱们这一方的人，其实他根本已暗中加入统武盟！”
　　叶知秋怪叫一声：“愚兄一时大意，竟然虞不及此！若此人是铁堡主认为的，是近年来崛起武林之高手，他大可以光明正大，跟三弟斗个你死我活，而最后，他在未败之前溜掉，正是怕露出破绽，让你猜出其身份！嗯，你不是问他是否统武盟的六路元帅吗？他不知道你对六路元帅了解有多深，因此才会打退堂鼓！”
　　边远吸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此人表里不一，咱们一定要先将他搜出来，否则日后正邪大战之时，咱们腹背受敌。”
　　铁丹仁道：“该担心的还不止是腹背受敌，他可暗中做出很多不利咱们的事，甚至可以在咱们食物中下迷药。安置炸药，后果之严重，不堪想象！嘿嘿，幸好上天有眼，让他在少侠面前露了相，否则吃肉及铁冠还懵然不知哩！”
　　叶知秋已冷静下来了，道：“若此人已是咱们这方的人，其实并不难猜，因为他之武功太高，反而变成一个致命的破绽！”
　　铁丹仁问道：“武当山上，武功高的还有什么人？吃肉之为人，不用怀疑。”
　　叶知秋道：“再扣掉宇文瑶光及练彩石，因为是女子；堡主、庄主等人尚困在阵中，亦不可能，剩下来的已不多矣！”
　　柏长青点点头，道：“拓拔徒之身材矮壮，而且我跟他恶斗过一场，其武功路数已十分熟悉，因此亦不可能是他！剩下来的是南海孤神、居竹居士、无名叟、北荒三仙之冷老大及冷老三……”
　　叶知秋道：“冷老大、冷老三因老二已死，早已心灰意冷，应该不会再来，何况他们从来都不使长剑，无名叟亦很容易查，虽然愚兄叫他押后，但估计他偷偷溜掉，跑去那么远救傅青峰之可能性也不高。”
　　铁丹仁道：“老聂之脾性我最清楚，他在大神农架已归隐了二十多年，不可能跟傅青峰有交情，而且他也不用剑！”
　　“剩下来的便只有居竹居士及南海孤神了，此两人一向不合群，而且都用剑……”叶知秋问：“三弟，你认为谁的可能性较大？”
　　“这两人之武功，小弟均不大了解，而且他俩身材都差不多，小弟分辨不出。”
　　铁丹仁道：“只要是他俩其中一个，这便好办了，上山之后，想个办法试一下，而且悄悄告诉和尚，重要的事不可让他们知道，小心防范，相信很快便能查出来！”
　　叶知秋道：“不错，咱们大家仔细暗中观察，当能查出谁是奸细！”当下四人又商量下行程，便各自回房安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