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皓首狮王 头断惨死
2020-02-09  作者:西门丁  来源:西门丁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扬州城一向是富贾盐枭集中之地,尽管繁华热闹,但却吸引不少武林大豪到此安家落户,只有一个人例外,这便是“皓首狮王”司徒明。
  不过话说回来,司徒明纵横湖海时虽然声名显赫,但搬至扬州城之后,已几乎过着半隐居的生活。有人说他是因年事渐长,不再留恋武林的风风雨雨,也有人说是受一个女人的影响。
  这女人不是别人,便是司徒明的继室杨映红!
  当年杨映红是武林中的美人,拜倒其石榴裙下之人,也不知凡几多,几许人都认为自己最有条件能得到美人之垂青,但最后杨映红却嫁给一个比她年长近二十岁的司徒明,而且甘于当其继室!这当然大出众人之意料,当年司徒明娶杨映红十分哄动武林,不过两人的婚事只在静悄悄之下举行,但也请了几位至爱亲朋却不惊动武林中的朋友。司徒明娶了杨映红之后,便迁往扬州居住,之后司徒明便甚少涉足武林,故此很多人都比较同意后一种说法。
  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杨映红下嫁司徒明为因贪慕其威名和钱财,但又恐惹来闲言,故此司徒明半隐在家。
  到底杨映红因何会舍弃其他风度翩翩兼年少的俊侠,而嫁给司徒明,司徒明又因何由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,转变成一个半隐士?这是个谜!
  这个谜当然无人扬穿,而武林中议论了一阵,也逐渐淡忘了;年青一辈的,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有“皓首狮王”这个名号!
  司徒明脾气异常霹雳,出手狠辣,又自小便白了头发,故此有“皓首狮王”的外貌,他前妻为他生了一子一女,当他娶杨映红时,大子已八岁,幼女则只有两岁。十八年过去了,司徒明的长子司徒宝玉亦已成家立室,且已是两子之父,而其前妻所生的女儿司徒爱玉今年亦已二十岁。
  可是近日来,武林中又开始议论司徒明俩夫妻了,因为司徒爱玉下月初便要出阁。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乃不易之理何况司徒爱玉亦已二十岁,出阁嫁人乃属平常之事,有何值得议论?司徒宝玉娶妻生子,武林中知道者鲜之极,但司徒爱玉出阁,却大力铺张,广发请帖,许多在武林中有点头面的人都收到其请帖!
  收到前帖的人,注意的不是柬上的附言:谢绝一切贺仪,而是司徒明女婿的身份背景,最是奇怪的是帖上居然一字不提男家之底细!
  司徒明本身已充满了谜,这一次女儿出阁又添了几个谜,武林中还有不沸腾之理?于是众人又开始细细再打听,同一日究竟是什么有头面的人物娶媳妇,这又是一怪!
  娶媳妇的不铺张,反而嫁女儿的广发请帖,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外人不知的谜?
  武林中好事之徒,多如恒河沙数,于是人人均翘首等待那一个日子:下月初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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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。司徒明倒真会替他女儿挑日子,把出阁之期订在三月初九。
  暮春三月,莺飞草长,处于长江畔之扬州城,春意更浓,春日多雾,扬州城在薄雾笼罩之下,更具风姿。一层薄雾增加了美感,也添多了几许神秘感。
  腰缠十万金,骑鹤下扬州。
  自各地涌来扬州的武林人,绝不是人人骑马,但骑鹤的绝无仅有,而到此之贺客,虽有一心想瞧热闹的或者其他目的的,腰缠十万金者,亦如乐毛麟角,怀着解谜心情的人,却十居其九。
  自三月初开始,司徒家的贺客已将扬州大小数十家客栈挤满,而贺客仍络绎不绝。根据司徒明发出的请帖所写,司徒家要在三月初八日才开始款待贺客,贺客提早到达,大都是好奇心使然,人人均想早点知道司徒明的亲家是谁,东床快婿又是那位名门佳少,可惜连扬州城的人亦不知道。
  司徒明与杨映红本身已充满了谜,女儿出阁又增多了几个谜团,使贺客们在客栈内个个都如热锅上的蚂蚁,坐立不安,只盼三月初八日早一点到!
  三月初九才是大日子,但人人只盼三月初八,盖来此之贺客,根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多于道贺!
  司徒明有女长成,小名爱玉,众人亦是至今才知道,司徒明又几乎已归隐,谁管他女儿嫁不嫁人!
  难耐的日子中,在初七日傍晚,扬州城迎宾客栈门外,忽然出现了一位瞩目的大人物。此人一出,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叫声:“安大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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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于道今年才四十出头,但他自出道至今已有三个外号,出道不久便得了“玉面飞鹰”之外号,五年之后,又得到第二个称号:“铁剑柔肠”,三十五岁之后,人人均改称“铁剑大侠”。
  安于道看来风尘仆仆,脸上神色颇为沉重,满脸胡须,但仍难掩其英气。安于道向柜台走去尚未开口,掌柜已说:“对不起客官,小店早已客满了!”
  一个唤牛长志的壮汉说:“安大侠,扬州城所有的客栈都全住满了,连这几座庙宇也挤满了人,大侠若不嫌弃者,可与在下同住一室!”
  安于道急忙问道:“请恕安某眼拙,未知阁下大名,可否见告?”
  “在下牛长志,乃千帆帮的副帮主!”
  安于道立即换上一副面孔,道:“原来阁下便是千帆帮的副帮主,久仰久仰,失敬失敬!打扰副帮主怎好意思?”
  牛长志说道:“安大侠这样说便见外了,请进!”他在前引路,带安于道到一间上房,这房有两张床,本来是他和手下居住,既然要招呼安于道,便吩咐手下,空出一张床让与安于道。
  安于道问道:“牛副帮主来扬州已久?”
  牛长志道:“来了五六天了,安大侠由远处赶来?”.
  “是的,由京师赶来,幸而路上平安及时赶到。”
  “闻说瓦刺也先又领兵来犯,京师一带必然十分紧张了!”
  “正是,朝内有人主张天子御驾亲征以振国威,不过反对的人也很多,贵帮主近几年发展甚速,更难得的是能做到锄强扶弱,纪律分明,安某佩服之至!有机会当到贵帮拜访任帮主!”
  牛长志连忙谦虚一番,道:“大侠侠骨仁风,更令人佩服,在下心仪已久,今日有幸一见,请让牛某做个小东,今晚到鸿宾酒楼共谋一醉如何?”
  安于道哈哈一笑,道:“安某在路上酒不沾唇,早想喝个痛快,只是如今一身风尘,实不能不洗个澡!”
  牛长志道:“如此在下当先到鸿宾酒楼等候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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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安于道到达鸿宾酒楼时,大半的食客都长身与他打招呼,安于道一一回报,甚至停了几次步,与好友攀谈,足足过了顿饭工夫,才到牛长志那一席。
  “副帮主,请恕安某来迟!”
  牛长志忙说无妨,他这次代帮主任浩流来扬州观礼,只带了一名小头目小朱,当下二人立即点了些酒菜。
  牛长志本想与安于道闲谈武林大事,不料不断有人来与安于道攀谈,他忽然发觉安于道虽然脸带笑容,但眉宇间却有不耐烦之色,估计他在路上太累,便打消原意。
  酒菜上来了,那些来找安于道的才纷纷离开,牛长志亲自替他斟酒,举杯说:“在下敬安大侠一杯,祝大侠一切心想事成!”
  安于道忽然失笑道:“一切心想事成?哈哈,天下间那有这等如意的事?”虽语出如此,但他仍将酒喝下,道:“多谢副帮主。”
  牛长志微微一愕,低声道:“大侠似乎有心事?”
  安于道脸色微微一变,忽尔轻叹一声,道: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如今瓦刺大军压境,能不令人担心乎?”
  牛长志敛容道:“安大侠你倒不愧大侠之称,忧国忧民,襟怀广阔,不似吾等只看到自身之得失利益,佩服佩服,在下再敬你一杯!”
  安于道酒到杯干,自己又斟了一杯,回敬牛长志,之后三人才吃菜。安于道似乎不大想留在酒楼,吃得甚快,只喝了一壶酒便道:“今日到此为止,改天安某回请副帮主。”
  牛长志愕然道:“安大侠不是欲与在下共谋一醉么?怎地几杯酒下肚便够了?”
  “此处吵杂,大大影响喝酒的雅兴,不如咱们回客栈再喝?”
  牛长志自无反对之理,当下招手会账,安于道首先下楼回店,小朱低声道:“副帮主,属下也看安大侠的确有点心事。”
  牛长志望了他一眼,道:“不可胡说!安大侠是什么人?他心内只装着别人的事,自己有什么心事?”
  安于道真的没有心事么?他可以骗别人,却骗不了自己!
  十八年前他亦是众多追求杨映红的少年英侠之一,谁知杨映红嫁给司徒明,佳人既已为人妇,安于道只好收拾情心,专心做他抱打不平“事业”,直至十年之后才成亲。
  他娶妻不是为了自己,纯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,妻子高氏不是武林中人,甚至连一点武功也不会。不懂武功也不稀奇,高氏不识字又不识女红,这才叫人难受,亦是一件令人难解的谜。
  凭他安于道当年“铁剑柔肠”的名头,潇洒俊秀的外貌,要讨个面貌美丽的女子为妻,绝不困难,偏偏讨个样貌才华平庸的女子,难怪许多人都不能理解,只有安于道自己知道。
  妻子既非所爱,安于道成亲之后,更不在家里,于是“好心的人”反而认为安于道是个真英雄,他们替他解释:安于道故意不娶个美丽的妻子,乃是恐步司徒明的后尘,而空负自己一身武艺不能为弱小出头!
  自此之后,安于道的名气便越来越响了,他不在家里的日子也就更长了,尤其是在父母去世之后,除了过年那一段日子,他几乎半步不进家门。
  安于道追求杨映红以来,只有极少数人知道,但知情者却认为他是个提得起,放得下的大丈夫,只有他自己知道实在忘不了杨映红!
  杨映红从未对安于道说过一句相爱的话,但安于道始终认为只有他才配娶她!
  十八年来,两人从未再见过面,但十八年来,安于道却没有一天忘记杨映红。今日司徒明发帖请他,在情在理,他没有一不来的理由,况且他也想见见杨映红!有情还似无情,相见争如不见。安于道不知道再见杨映红会使自己的感情发生什么变化,他再三考虑,还是来了,不过他此行是别有怀抱。
 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之矛盾,现希望杨映红幸福;但又不想她满足于目前的一切!
  一醉解千愁,在没有办法之中,也只有用酒来麻醉自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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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于道果然醉倒,而且大醉。牛长志只买了一小坛酒,外加一些送酒物,安于道只喝了三杯便不醒人事。酒入愁肠愁更愁,唯有沉醉不知愁。
  安于道睡至第二天才醒来,已是日上三竿,他一骨碌跳下床来,牛长志和小朱已经换好衣服,正在奕棋,似乎在等他。
  安子道立即敛容问道:“早,如今是什么时候?”
  小朱道;“刚交辰牌,很多人都已去司徒家了!”
  安于道哈哈笑道:“司徒明家大业大,去迟一点也不会没地方安顿咱们!”一顿又道:“安某几夜未眠,加上醉酒,倒累了两位枯候,恕罪恕罪”
  牛长志忙道;“安大侠不用客气,正如您所说去迟一点亦无影响,何况他千金出阁之期是在明天!小朱,快吩咐小二拿水给安大侠洗脸。”
  安于道道:“副帮主,安某有一事求你,盼你以后莫称在下为大侠,盖安某受之有愧,彼此既是朋友,何须客气!”
  牛长志哈哈笑道:“说得是,但你以后亦莫再称在下为副帮主!”安于道亦哈哈大笑,笑声却十分空洞。
  小二捧着洗脸水送来,安于道边洗脸边想道:“不知映红会否怪我去迟了?他见到我这副模样,一定十分失望……”想到此,忽然叫道:“小二,借把剃刀用一用!”
  小朱道:“小二已走了,待小朱去问他要!”
  安于道又道:“不必了,算了!”心中又道:“我何必修边幅,让映红看了心酸,岂不是更好?”当下又改口道:“小朱,请你吩咐小二送点东西裹腹!”
  小朱见他不断改变主意,甚觉奇怪,当下应了一声出去,这时候,连牛长志也觉得安于道有点神不守舍。
  三人吃了早点才施施然结账离店,那司徒家小朱早已观察过,老马识途,很快便已见到一座巍然雄伟的大院,门外挤满多人,好不热闹,小朱用赞叹的语气道:“这司徒明当真不简单,一个女儿出阁,居然吸引了这许多人来!”
  大门外一对座地石狮子,七级石阶宽约一丈二三,两旁放了八位健壮又衣着整齐的家丁查看贺客手中之请柬。
  牛长志忽然低声问道:“安大侠,你可知道司徒明的东床快婿是谁么?”
  安于道道:“进去之后问一问当会知道。”进了大门是一座大庭院,数十盆花分旁而列,出入的人虽多,但因庭院宽敞。只觉热闹而无挤迫之感。
  贺客们住在中院,中院还分两进,外进已住满,故此家丁引他们三个到内进,推开一扇门道:“大爷,因为到贺的人多,敝府房子不够,所以委屈三人同住一室。”
  “没问题,安某问你一件事,你们姑爷是谁?”
  家丁道:“咱们也不太清楚,老爷又交代过,不许泄漏一字,明天是小姐出阁之期,大爷们必然会知道!三位若有任何需要,只须往外面喊一声,便有人听候吩咐!”
  家丁离开之后,刚走了几步,安于道忽然又问道:“你们夫人……和老爷好么?”
  家丁怔了一怔,正去揣摸其语中之意,安于道又道:“难道你不知道你们老爷和夫人的健康?”
  家丁“唧”了一声,忙道:“多谢大爷垂询,老爷和夫人身子都健壮得很;就是少爷和少夫人也好!大爷还有什么吩咐?”
  安于道挥挥手,回身进房,小朱道:“这司徒明好生奇怪,连这种事也不让下人说出去!哼哼!明天娶亲的花轿一到,还不是要让人知道!”
  安于道喃喃道:“是有点奇怪,不知司徒明葫芦内卖什么药!”
  牛长志又低声问道:“安大侠,司徒明的女婿是否个见不得光的人物?”
  安于道失笑道“不会吧,司徒明爱惜羽毛,怎会让女儿嫁给一个见不得光的人?”
  就在此刻,外面忽有人叫道:“大爷们吃饭了!”
  安于道道:“走,出去看看!”三人开门出去,其他贺客亦纷纷开门出来,那些人一见到安于道都与他打招呼,只有一个青年低首走过,牛长志忽然伸手拉一拉安于道的袖手。安于道转头问道:“牛兄有何事?”
  牛长志指指那位青年,低声道:“大侠认识他否?”
  安于道摇头反问:“他是谁?”
  “一位杀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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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于道一愕,回头道:“你没看错?司徒明怎会请杀手?”也难怪他愕然,因为进门时须查看请柬。
  牛长志道:“在下以前见过他几面,应无认错之理!此人本是崆峒派的弟子,后来当了杀手,改名为凌云。”
  “你又怎会认识他?”
  “两年前他代表崆峒派向‘五虎断魂刀’彭铨方祝寿见过,去年在洞庭湖又见过,后来有人告诉在下,说他便是近年来颇负盛名的杀手:血梅花凌云!”
  “他原名叫什么?”
  “好像是俞永玉。”
  安于道见旁人都由通道走去,默默然抬步随人潮而去,原来司徒明府内大小厅堂有五六座之多,中院的饭厅,本是府内下人们吃饭之所,这时候自然用来款待贺客,由于地方不敷应用,遂分两批进膳,内进的第一批,外进的则第二批。
  安于道与牛长志刚坐下不久,酒菜尚未捧上来,忽然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,抱拳问道:“请问安于道安大侠在否?”
  安于道心头一跳,长身道:“在下便是,未知管家有何指教?”
  那管家道:“适才不知大侠驾到,有失迎接,恕罪恕罪!家主人特令在下请大侠到前厅共膳。”
  安于道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,脱口道:“此处颇为舒适,何况在下与主人并无交情,请告诉贵主人就说安某不敢当!”
  那管家微微一怔,按说任何贺客得主人视为上宾,乃荣幸之至,绝无推却之理,偏偏安于道拒绝!他沉吟了一下道:“安大侠不去,在下恐难向敝上交代。”
  安于道道:“这有何难?他不知安某来此,故不迎接,如今既然已知道,若有诚意者,为何不亲自来请?”
  众人闻之都微一愕,论贤者地位,司徒明亲自迎接安于道绝不是降尊纡贵,但自己开腔要主人亲自邀请,却不合安于道的性格。不过那管家并无反感之色。抱拳道:“有安大侠这句话,在下便可交代了!”言毕转身快步而去。
  安于道话说出口之后,也有点后悔,不过既然收不回来,便装作若无其事。牛长志心中暗道:“安大侠与司徒明必有过节!”
  俄顷,下人们将酒菜端上来,菜色丰富而精美,连酒亦是陈年佳酿。安于道替座上诸人斟酒,众人忙举杯道:“安大侠劳苦功高,咱们齐敬一杯!”
  “安某愧不敢当!在下也敬诸位多杀些大奸大恶之辈,来。”安于道举杯虚敬一下,仰头一饮而尽:“好酒,再来一杯!”
  话音刚落,便听见一个宏亮的声音:“安大侠要喝,请到前厅!”
  安于道转头,只见一个身材魁梧,满脸红赤,一头白发,年近花甲的男人,龙行虎步而至,不用问亦知是主人“皓首狮王”司徒明。
  安于道见司徒明亲自来邀请,反而有点尴尬,长身道:“安某一句戏言,竟劳动主人大驾,实在愧不敢当!”
  司徒明大笑道:“小女出阁,能得安大侠光临助兴,司徒明才真的不敢当!”一顿又道:“安大侠近年来行侠仗义,不甘后人,不愧有大侠之称号,前厅有许多武林前辈,都欲一睹风采,敬请移步!”
  安于道抱拳道:“安某一向浪荡惯了,上不得大场面,反觉在此较随意。可否……”
  司徒明截口道:“安大侠若还不肯移步,司徒某只好请武当的白云道长和崆峒的掌门来恳请了!”
  安于道架子再大,也不敢劳动那两位辈份极高的武林前辈,只好道:“司徒老爷既然出到这一招,安某只好随大爷去了!请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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