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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相约杏园会 送义妹回家
2025-08-06  作者:西门丁  来源:西门丁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夏云鹤这一掌乃蓄势而发,既疾而猛,掌未至,便已压得梅北山喘不过气来!
  梅北山背后是两柄刀,退无可退,只得翻腕也拍出一掌,同时抬头撑腰,将身子尽量向旁一挪!
  这些事说来虽慢,但实际上疾如白驹过隙,一纵即逝,群豪尚未喘过气来,梅北山的肩膊已挨了一掌,但他咬牙不退,是故他那一掌亦印在夏云鹤的小腹上!
  夏云鹤急退以卸掌力,但一退丈三,双脚一软,仍然因受伤不浅而跌坐地上,也在此刻,梅北山才跌倒地上!
  与此同时,梅北山的三个儿子也飞扑出去,阻止夏黄鹤与夏白鹤的攻击柳舞风长身大叫”声:“停!”
  夏黄鹤道:“这算是什么?你们要违背协定?”
  柳舞风说道:“令兄与梅园主两败倶伤!”
  夏白鹤道:“但在下兄弟尚有再战之力,绝不能说两败倶伤!”
  夏黄鹤接道:“不错,咱们仍可以再战,除非梅北山认输!”
  柳舞风虽然有心维护梅北山的声名,但夏黄鹤与夏白鹤所述极具道理,因为一早已说明梅北山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三个人!
  同时去年在崂山临战之前,夏云鹤也曾建议梅北山让他儿子与他合战他们崂山三鹤,却被梅北山拒绝,所以柳舞风也没话可说!
  “阴阳扇”陆海生“刷”地一声把扇子打开,轻握两下,道:“梅园王受伤虽重,但料仍能开口,此事如何,最好由他亲口决定!”
  梅北山忽然长长吸了一口气,道:“梅某也尚有再战之力!”言毕艰辛地推开儿子。
  陆海生与柳舞风都是一怔,因为刚才夏云鹤那一掌,力量的确不轻,看来梅北山左肩骨根本已经碎了,甚至内腑亦受了震荡,他怎还能抗拒完整无缺的夏黄鹤和夏白鹤?
  梅松坚忙道:“爹,君子报仇,十年未晩,你,你何必急在一时!”
  “胡说,这不是报仇的问题,而是,而是……”
  陆海生冷冷地道:“而是声誉的问题!梅北山,不论你心中如何想法,在场之人都认为已输了!柳兄,你看如何?”
  柳舞风忖道:“难得这姓陆的也不忍见梅北山被杀,提出这个看法!只是老梅性子硬,不知他肯不肯认输!”当下道:“请夏氏昆仲看看令兄的伤势!”
  夏云鹤跌坐在地上后,一直在盘膝运功,叫了这句话后,眼也不睁!看来伤势也不轻,但夏白鹤却道:“家,兄料无大问题,梅北山若不肯认输的,也没问题,再战一场就是!”
  梅北山道:“梅某早已准备好了!”
  忽闻人丛中有人道:“此乃匹夫之勇!梅园主既然懂得梅花,能够品出其高尚之处,又怎可做出这种无赖地痞惯用的伎俩!”此话十分锋利刻薄,不但梅家父子脸色大变,连旁人亦都耸然!梅北山的次子梅柏坚高声问道:“那位高人赐教,请现身!”
  人群骚动,走出一个一芽白衣的青年来,拱手道:“在下齐云飞,年少识浅,若有说错之处,尚请原谅一二!”
  梅北山沉着脸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,敢来教训老夫!”
  “晚辈不是东西!虽然与园主非亲非故,却也不想园主在天下英雄之前自堕身份!”
  梅北山脸色比云还白,喉头一阵移动,半晌才道:“你最对老夫说这种话,胆子可不小!”
  夏黄鹤不耐烦地道:“梅北山,要降要战快作决定,在下兄弟无暇再等!”
  语音刚落,夏云鹤忽然站了起来,叫道:“梅北山,你那一掌好厉害,若是再提高三四寸,只怕我的心房便要被你撃碎了!”
  他说此话时,并无中气不足之象,在场之人均认为如果梅北山尚有再战之力,则夏云鹤更无疑问!
  柳舞风呵呵笑道:“夏老大好深湛的内功!”此话无非在提醒梅北山,再战只会败得更惨!
  陆海生道:“形势之优劣,胜负之机已十分明显,不管梅北山认不认输,本席都判其败,不知柳兄反对否?”
  柳舞风向梅北山瞥了一眼,含糊地道:“好像是这样……”
  夏白鹤叫道:“陆兄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  陆海生走出座位,淡淡地道:“在场有数百只眼睛,谁胜谁败,人人心中清楚,何须当事人亲口承认?三位夏兄来此只为声誉而战,可非因为与梅北山结下深仇大恨!陆某当日答应作为公证,也只是基于此点,现在胜负已分,你们若要再打的,谁也无法阻止,不过陆某却无兴趣再观看了,更加不会做什么公证!”
  他抱拳略一作势,道:“诸位,后会有期?梅园主请保重!柳兄,咱们亦后会有期!”言毕转身而去!
  梅北山面色一变再变,忽然叫道:“陆兄且住!”
  陆海生站住了步,却不转身,亦不言语。梅北山吸了一口气,道:“夏氏三兄弟武功高超,风度过人,我梅北山自承技不如人,甘拜下风!”
  陆海生大笑转身,道:“这才像梅园的王人,陆海生最怕俗务缠身,若非是你,陆某也不会来做什么公证人!”言罢转身提气飞前,两个起落之后,身子拔了起来,射出围墙之外。
  梅北山道:“多谢诸位捧场,梅某虽败,但仍不能不尽地王之谊,请诸位都留下吃顿便饭吧,夏兄,你们三位更要请留下来。”
  夏白鹤拇指一竖,赞道:“梅北山,大丈夫拿得起,放得下,俺总算服你啦,咱们三个打你一个,你虽败犹荣,请勿放在心上,日后见面仍是朋友。”
  夏云鹤也道:“梅兄盛意在下心领了,只因咱们尚有事情待办,异日经过再来叨扰梅兄几杯水酒了。”
  梅北山道:“梅某可是诚心请三位的,难道三位怀疑梅某之为人?”
  夏云鹤道:“梅兄误会,在下兄弟确是有事得办,梅兄他日若到鲁东,亦请到寒舍盘桓几天,我三兄弟朋友虽不多,但却佩服英雄好汉,自今日起,咱们都把你当作朋友!”
  梅北山心头一暖,豪气顿生,道:“英雄两字实在不敢当,梅某伤愈之后,必定携了到府上拜访。”
  夏黄鹤与夏白鹤扶着夏云鹤飞出围墙,梅松坚扶看乃父转身入内,刚走了两步,一个踉跄,几乎栽倒,柳舞风与他是亲家,但两人素以兄弟相称,柳舞风见状连忙走前,问道:“梅兄,你伤得如何?”
  梅北山苦笑一声,摇头不语,群豪都觉得梅北山最初坚持要再战有点难以理解,但此刻一场大战刚过,值得回味的地方正多,他们很快便讨论起来。
  梅柏坚及梅竹坚两兄弟引群豪到前院的大厅去,其实到此观战的人只有四十余个,其他的都是梅园的奴仆。
  也许梅北山一早便已吩咐下人们准备,群豪刚坐下不久,丫头们便送上酒菜来了,众人在酒酣饭饱之下,对刚才那一战更加高声谈论。
  忽然一丫头匆匆走了出来,向梅柏坚及梅竹坚轻声说了几句,梅氏兄弟脸色一变,梅柏坚道:“老三,你在这里招呼一下,我进去看看。”话音一落便快步走进内堂。
  梅竹坚道:“家父有令,请齐云飞少侠与韩铁衣少侠留步。”
  关笛见他没提到目己,不由怒道:“咱们为何要留下来?”
  梅竹坚双眼注视齐云飞,道:“齐兄认为如何?有胆量留下否?”
  关笛又道:“这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,为何不敢留下来。”
  梅竹坚冷哼一声:“姑娘若要留下的,寒舍亦欢迎之至!”其他人见梅园没留自己的意思,便纷纷离座告辞,梅竹坚一一答礼,吩咐管家送他们出大门。
  半晌,偌大的一座厅堂,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,关笛道:“梅老爷子留人,是不是生齐大哥的气?”
  梅竹坚脸有忧色,道:“这是家父吩咐下来,是什么原因小弟亦不知道!他老人家刚才还吐了一次血,唉,刚才齐兄以言相激,用心艮苦,在下兄弟心中都感激得很。”
  齐云飞忙道:“小弟一派胡言,得罪令尊,尚请梅兄向令尊开解几句,”
  韩铁衣道:“不知令尊伤势到底军不重?”
  梅竹坚叹了一口气,道:“小弟也正想去探视一下。”话音刚落,忽见一个家丁匆匆忙忙跑了进来,他沉声问道:“什歴事慌慌张张的?”
  那家丁道:“三公子,外面来了一位老和尚,声称要找老爷,小的不敢作主,又不敢去问老爷,所以……”
  梅竹坚微微一怔,心想这时候怎还有和尚上门,当下问道:“他是来化缘的,还是另有目的,可有说明否?”
  “他只说是来目少林寺的。”
  梅竹坚哦了一声,转头道:“齐少侠跟少林和尚可有渊源或来往否?”
  齐云飞笑而摇头,梅竹坚道:“请两位少侠跟小弟出去迎接如何?”
  齐云飞与韩铁衣自然不加反对,梅竹坚叫道:“来人,带这位关姑娘到客房去休息。”
  关笛不大愿意,但亦无可奈何,只得跟一个丫环走进内堂,梅竹坚率着齐云飞与韩铁衣走下石阶,家丁们立即举看风灯在前引路。
  大门打开,只见门外立看一个宝相庄严的和尚,那和尚方面大耳,眉毛已白,看来年纪已不小,他合什道:“阿弥陀佛,深夜打扰施王,贫僧深感不安!”
  “大师客气,晩号梅竹坚,在家内排行第三,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?”
  “原来是三公子,贫僧慧光。”
  梅竹坚、齐云飞和韩铁衣都吃了一惊,都齐声道:“原来是大师,请恕晩辈不知,有失迎迓。”
  慧光合什连喧佛号,梅竹坚忙让身道:“大师请进,家父因为身子不便,所以没来迎接,尚请大师原谅。”
  原来少林寺如今最高辈份的是智字辈,硕果仅存三五个长老,之下便是慧字辈,慧字辈现有的人也不超过十人,当今少林寺主持,便是慧空老禅师,闻说已临八十,多番要让位,都找不到适合的人选,才拖拉下来。
  现在新制度的少林弟子,是澄字辈。智,慧,圆,法,玄,澄,已是第六代,由此可见慧光的地位,难怪他贪夜来访,使得梅竹坚大感受宠若惊。
  只听慧光道:“令尊的事,贫僧已知悉,正因此而来,请带贫僧去见他。”
  梅竹坚又哦了一声,慧光又道:“适才贫僧遇到夏云鹤三位施主,知道梅施王受了伤,特来赠药。”
  梅竹坚大喜,一边示意家丁入内通报,一边恭声道:“大师慈悲为怀,令人感动,请跟晩辈入内。”
  四人穿过不少房舍,穿堂和庭院,终于来至一座小院前,只见门外挂看几盏风灯,梅竹坚和梅柏坚分左右掺看梅北山出来,背后还跟看柳舞风和大女儿柳采月,么女柳撷江。
  “不知大师莲驾光临,请恕梅某失迎之罪。”梅北山忍痛行礼,却被慧光伸手扶住,梅北山喝道:“小畜生们还不代我行礼。”
  慧光忙喧佛号:“阿弥陀佛,梅施壬如此多礼,可要折杀贫僧矣,出家人与人方便,乃应为之事,施主如此,反令贫僧心中难安。”
  梅北山叹了一声。“如此梅某也不客气,大师请进!”
  众人走进偏厅坐下,丫环立即送上清茶,韩铁衣与齐云飞偷偷看了柳撷红一眼,只见她正襟危坐,目不斜视,她大姐则傍看丈夫。
  慧光伸手过去,轻轻搭在梅北山的腕脉上,众人知道慧光为梅北山验伤,都不敢作声,忽然里面传来一个轻微的环珮声响,慧光头一抬,脸色微变。
  梅柏坚紧张地问:“大师,家父伤势是否很严重。”
  齐云飞与韩铁衣听闻环珮之声,心头微觉奇怪,忽然偏厅内多了一个人,不由抬眼望去。
  只见来了一个杏脸桃腮,仪态万千,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,梅氏兄弟轻声叫道:“二娘!”原来这女人是梅北山的如天人温七娘!
  慧光大师只看了她一眼,便把双眼闭起,只听温七娘道:“大师,外子伤势到底如何?”
  慧光面上神情木然,搭住梅北山的手指莞然微微发抖。
  温七娘声音一变,道:“你,你为何不开腔?”
  梅北山哈哈一笑。“七娘,生死由天,你莫打扰大师!”
  慧光放下手,合什道:“阿弥陀佛,梅施王受伤之后,一定是再不顾后果地运功提气!”
  构北山想起自己确曾因为下不了台,而运功目地上站起来,便佩服地道:“大师佛眼犀利,虽不在场,却如同目撃,梅某佩服之至!”
  慈光叹了一口气。“施主受伤匪浅,但尚不致于有生命之忧……”
  温七娘急道:“恳请大师赠药……谁不知少林的疗伤药品,天下驰名!”
  齐云飞与韩铁衣心中均想。“这女人话真多,不知梅北山平日如何忍受!”
  慧光又喧了一声佛号。“阿弥陀佛,出家人慈悲为怀,况梅施主平素嫉恶如仇,乃武林之柱石,贫僧更加不敢藏私,除了赠药之外,更想以本身的内家真力助其打通经脉,以利伤药发挥效果!”
  梅北山忙道:“大师如此厚爱,梅某真乃感激之至,请受梅某一拜!”
  慧光忙把他按住,道:“施王要拜,贫僧便立即离开!”
  梅北山一怔,随即哈哈一笑,道:“好!如此梅某也不客套矣!”他支持至此,精神颇为萎靡。冷汗簌簌而流。
  慧光道:“事不宜迟,现在便立即疗伤!”
  温七娘道:“请慈光大师跟贱妾进来!”她把梅北山扶了起来。
  梅松坚连忙走前要去扶另一边,但却被慧光快一步托看梅北山的臂弯,道:“疗伤时,人不宜多,请莫让人骚扰,公子们最好在静室之外布防!”
  梅北山道:“小畜生听到没有?”
  梅氏兄弟唯唯诺诺,温七娘便道;“请亲家翁替咱们招呼朋友!”
  柳舞风道:“这个不用吩咐!”
  梅北山在温七娘与慧光大师离开后,梅氏兄弟也去分派人手布防。厅内只剩下柳氏三父女和齐云飞、韩铁衣。柳舞风曾见过齐云飞,因而问道:“少依如何知道消息而来此?”
  齐云飞指一指韩铁衣,说道:“晩辈亦不知道,只因在城外巧逢韩兄,才得悉梅园主与崂山三鹤兄弟决斗之事,所以联袂赶来!”
  韩铁衣不敢看柳撷红,道:“晚辈是听丐帮的一位堂主说的!”
  “丐帮人多消息灵,滩怪!”柳舞风看了韩铁衣一眼,道:“老夫风闻韩少侠武功过人,而且武德甚佳,又悉少侠几番到寒舍,可惜老天却恰好不在,缘悭一见,至感可惜,今日得睹风采,果然是人中龙凤!”
  韩铁衣脸上发热,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。他目从三年前,在扬州痩西湖见过柳撷红一面之下,虽然営时柳颛红才十六岁,但已长得如同一株出水芙蓉,使韩铁衣惊为天人,心生爱慕。
  后来韩铁衣更因此患上单思病,忍不住偷偷跑去杏园看望柳颛红,但柳撷红对他淡如清水,只视他如兄,当韩鐡衣忍不住向她示意时,却被柳撷红以言语婉拒。
  韩铁衣伤心地离开苏州,但过了几个月,熬不住相思之苦,再到杏园,这次柳撷红态度更淡,韩铁衣黯然离开,决意再不想念她。但说来奇怪,他越下决心忘记柳撷红,越是惦挂着她。
  他在江湖上浑浑沌沌呆了几个月,终于三度去杏园求见,是次柳撷红更绝,以诗词歌赋相试。韩铁衣十六岁便闯荡江湖,童年又家贫,七岁为天心老人收为徒弟,带到关外授艺时,自是目不识丁。其时天心老人旧伤复发,只知寿命不长,因此强迫韩鐡衣习武,只在空暇时间才教他认字,因此韩铁衣武功虽好,文之一途却极差,在柳撷红面前,恍如学生之对老师,是以知难而退!临走时,柳撷红并以言相讥,使韩铁衣大为沮丧,目此之后便自暴自弃,化名换姓,与酒为伍!
  他三次到杏园都恰好柳舞风不在。韩铁衣已决心把这件事忘掉,却又料不到去岁木巧遇柳撷红,情况似乎有点改变,使他重燃希望之火!此刻柳舞风问及,韩铁衣不由目王又偷偷瞥了柳撷红一眼,却见她低看头,一对手正在玩弄自己的衣角,好一副羞人答答的闺女神态,韩铁衣心头一乱,一时间竟忘记答复柳舞风的话!
  柳舞风见他双眼直勾勾地瞪看目己女儿,不由大怒,心中暗道:“江湖上传说韩铁衣武功高,人品好,哼!但老天看他倒像是个登徒子!”当下拂袖而起,道:“两位少侠,如今夜已深,况且梅园主又没法陪伴两位,唔,老天先送两位回房休息吧,有事明日再说!”
  他长身立起,两个女儿也跟看站了起来。韩铁衣仍在神游太虚,幸而齐云飞拉一拉其衣袖,才瞿然一醒,立了起来。
  柳采月道;“两位少伙慢走,请恕贱妾不送了!”她向他俩行了一礼。柳撷红则垂看头,一声不出。
  齐云飞与韩铁衣都有点失望,但柳舞风已走了出去,只得跟在后面。
  柳采月走出内堂,见到一个丫环,便索性叫丫环送他俩到客房去,齐云飞临进房时笑道:“韩兄,刚才好一副多情的神态,只是在柳世伯面前似乎有点失态!”
  韩铁衣脸红如血,涩声道:“齐兄莫胡说!”
  齐云飞大笑。“小弟胡说?韩兄大可以去问一问柳世伯!”
  韩铁衣更加尴尬,正想找话下台,不料齐云飞道:“韩兄请早休息!”说罢,把房门“砰”的一声关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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