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镖头遭杀害 再访百花宫
2025-03-31  作者:西门丁  来源:西门丁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月夜掘尸

  到了门口,柳如眉立即收起笑容,引着杨晓风入门。后门是一个院子,里面放了一些刀枪剑戟及石锁石担的东西。
  院子的两旁各有几间厢房,正中对着大门的是一座大厅,苏振堂的灵堂就设在厅上。此刻厅上只有一个趟子手的模样的中年人坐在那里发呆。
  柳如眉轻声道:“你且坐一会儿。”说罢穿入内堂。
  那趟子手忙去倒茶,杨晓风点着了几柱香,然后插上香炉,又拜了几拜。
  恰在此时,柳如眉扶着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出来,道:“姐姐,这位便是杨大侠,天下最大之大侠!”说着朝杨晓风送了个含笑的眼色。
  杨晓风忙道:“不敢,在下杨晓风,这位大概便是柳夫人了!”
  柳如月向他还了一礼,道:“杨大侠不解千里前来吊祭,未亡人感激不尽。家内没有长者,礼数不周之处尚请见谅!”
  “夫人不必客气,在下一介浪子,四处为家,所到之处都是汚秽之所,所交也都是些三教九流之人,更加不懂礼数。”
  柳如月想不到杨晓风说得如此坦诚,反而一怔。“杨大侠言重了,像杨大侠这种人,许多所谓正人君都不如也。外子新丧,未便设盛宴,请杨大侠在此吃顿粗饭如何?”
  杨晓风尚未曾回答,柳如眉已抢先道:“他最喜欢吃粗饭,姐姐这句话可正对了他的胃口!”
  柳如月忙吩咐下人准备,杨晓风暗暗叫苦。他生性放荡,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未亡人,大感头痛,只得硬着头皮问道:“苏总缥头遇害之经过如何,未知苏夫人能否略吿一二否?”
  柳如月眼光低垂,喃喃地道:“外子惨遭人杀害,连凶手的样貌也不知道,只知是震天帮派来的。”
  杨晓风讶道:“这些事夫人怎地得知?莫非当时夫人在场?”
  “非也,外子惨遭不幸时,只有董总管一人在场,连尸体也是董总管请人运回来的。”
  “董总管可是董雄否?”
  “正是,杨大侠与他认识。”
  杨晓风点点头。“可否把他请来一见?在下想问他几句话,因为在下亦曾被震天帮追杀。”
  柳如月姐妹互望一眼。“有这回事?这震天帮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  “在下也是不知,所以才想问问董雄。”杨晓风道。
  柳如眉忙道:“待小妹去找他。”说罢翩翩出门,她甫转出巷口,迎面便碰着董雄。
  董雄见到杨晓风先是一怔,继而一喜道:“原来是杨小侠驾临,恕老朽失迎之罪。”
  杨晓风道:“董总管不必客气,杨某想向总管打探一点事情,希望总管能如实相吿。”
  “杨小侠乃老朽之救命恩人,有话但请问,老朽知无不言。”
  “杨某想请总管把苏缥头当时遇害的经过再详述一遍。”
  “那天老朽跟总镖头自开封南下回来准备结束的业务,到了舞阳附近,正要在入夜之前赶入城中,不料就在城外遇着一个嫁面的男子拦路。”董雄缓缓地讲述。“那幪面人毫不讲理,挥剑便杀,苏镖头只好拔刀应战,过了六七十招,老朽见对方武艺高强便上前相助,不料那人的武功的确十分强横,刚满一百招之后便把总嫖头杀了,又卸下了老朽一只左臂!”
  说到这里,董雄揭开外衣,果见左臂断了一大截,伤口尚扎住绷带,他喘了一口气,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。“那人临走时自言是震天帮的人,并谓一月之后登门造访,如果四方镖局尚未关门,则……”
  柳如月吃了一惊,急声问道:“则什么?”
  “则杀个鸡犬不留!”
  柳如眉道:“这几句话叔叔当日为什么不说?”
  董雄叹了一口气,道:“反正未至一月之期,老朽不想过早说出来,免得夫人及柳姑娘担忧!”
  杨晓风道:“此刻离一月之期尚有多久?”
  董雄屈指一数道:“尚有十二天。”
  “那还来得及。明天贵局大可依照原计划宣布解散镖局不就行了?”
  董雄叹息一声道:“老朽现在怕的是对方来个不认帐,把咱杀尽以绝后患,岂非……”
  柳如眉急道:“依董叔叔之见咱又该怎么办?”
  “老朽武功低微能有什么办法?只好请杨少侠襄助矣!”
  杨晓风道:“在下能有什么可以襄助的?”
  “请杨少侠长住于此保护柳姑娘及夫人。”
  杨晓风道:“这个……”
  柳如月截口道:“这样可不行,不要说杨大侠与咱非亲非故,即使是至亲好友也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咱们!”
  董雄道:“那只有请夫人及柳姑娘暂时避一避开!”
  柳如月急道:“振堂七七之期尚未过,未亡人岂能离矣!”
  “这样老朽便没办法了。”董雄苦笑道:“幸而尚有十二天时间可作安排。”
  说着下人已把饭菜送了上来。饭间杨晓风又问董雄:“总管可否看出杀害总镖头的幪面人使的是何家何派的剑法?”
  董雄赧然一笑。“老朽本事低微,看不出来,总之他的剑使得又快又诡异,老朽在此之前从未见过。”
  “这倒难了。”杨晓风一边吃一边想着心事,他决定回去跟魏高立等人商量一下,心念翻动间已想出了一个办法,但却没有说出来。
  饭后他便辞别柳如月,扬言上洛阳,并叫她们作好准备以防震天帮的人突然偷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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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到襄阳客栈,刚好魏高立及沈翠凤他们都在,一见杨晓风脸上都露出喜悦之色。“小风,黄老四来了!”
  “在那里?”
  “正在房里更衣,咱又多了一个伴儿了。”
  杨晓风道:“我正愁人手不足,他来得正好!”
  许三城讶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  柯展翅喜道:“必是有架可打,咱正好舒舒筋骨!”
  说着黄披霞已更好衣服走出厅里,他年纪很轻,只有二十岁左右,生得唇红齿白,颇有点脂粉味。
  杨晓风便把苏振堂也被震天帮所杀的事说了一遍,众人皆十分惊讶。“后天你们装作不知其事仍到四方镖局赴约,事后你们替我……”说到这里他的声浪突然降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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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八月廿日,到达四方镖局的宾客寥寥可数,而且大部份在吊祭了苏振堂的灵位之后便纷纷离开,毕竟苏振堂只是一个小镖局的总镖头。
  剩下来的也只够两席人数,杨晓风并没有出席,只魏高立及许三城二人赴约而已。
  酒席也匆匆而散,魏高立悄悄在柳如眉耳畔说了一番话,柳如眉频频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。
  入夜之后,杨晓风却悄悄过了汉水河,在城郊跟柳如眉见面。
  柳如眉笑脸如花,眼波如烟,神态有点忸怩。“你,你找我……”
  杨晓风笑道:“我是怕你被震天帮所害,所以……”
  柳如眉截口道:“所以要把伐带走是不是?”
  杨晓风摇摇头。
  柳如眉急道:“你来陪我?”
  杨晓风叹息道:“难道我陪你便没有危险么?而且还有你姐姐。我是来劝你找个地方躱一下,以免有不测之厄!”
  柳如眉跺脚嗔道:“要姑娘藏躱起来?躱多久?一辈子?躱到那里去?你家里?”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,像连珠弹般急骤。
  杨晓风又叹息道:“这些问题似乎应该由你自己解答!听我的话,明天立即离开!”
  “可是我姐姐说过不离开家,除非过了七七四十九天,让她尽了做妻子应做的事!”
  “你姐姐年纪还轻,怎地会有这种迂腐的想法?”
  柳如眉耸耸肩,低头不语。杨晓风道:“好啊,话我已说了,做不做由得你,咱后会有期!”
  柳如眉忙道:“等等,姑娘想起一个地方来啦,不过不知安全否?”
  “哦?那是什么地方?”
  “在我家的厨房底下有个密室,出口十分隐秘,但……”
  “这不是上佳的藏身之所么?而且令姐也无须因为未过七七便须离开而感到心中不安。”
  “但咱即使肯在密室里作较长时间的停留,也得有人供应食物及食水给姑娘啊,否则若要咱出去采购食物,岂非徒劳无功?你是天下最大的大侠,你肯为姑娘効劳,替咱送食物么?”
  杨晓风不禁犹疑起来,半晌才道:“你们可先储藏几天食物,这样……”
  “几天?这个天时东西能放多久?顶多不过三五天罢了,但过了三五天之后又怎样?”
  “这个你们大可以托董雄代办嘛,或是找个可靠的人代办!”
  “那么你呢?你要去那里?”
  杨晓风苦道:“我另有事要办,未便久留,就这样吧!五天后你们便开始躱在密室里!切记!”他怕柳如眉又缠住他,说罢便展开轻功驰去!
  柳如眉望着他的背影,跺脚怒道:“姑娘为什么要听你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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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杨晓风回到襄阳客栈,把经过说了一遍,便决定明早起程离开。
  次日一早他们一行六人便结伴而行,走了两天,又再折向东行,到了傍晚便又乘船过汉水,第二日却在岸边附近的一座农庄住了一天,然后再东行。
  日落之后已至襄樊城外,他们兵分两路,三个入城,另三个人却停在城外。
  月亮渐渐升高,只见柯展翅自城内出来,措了一大堆东西回来。
  四人便在郊野吃起干粮,又喝了不少的酒。
  深夜了,四人整装而发,专挑小路而行,一直到了一座坟场才停下来。
  四人分开两组在坟场内找寻起来,不一忽,便听柯翅展叫道:“找到了,在那里!”
  声音惊醒了宿在树上的夜枭,“呱”地叫了一声,令人毛发直竖。
  杨晓风轻叱道:“轻一点?”随即与许三城赶过去。
  柯展翅指一指面前的那座坟墓道:“这便是了!”
  杨晓风借着月光一望,墓碑上刻着苏振堂之墓五个字,杨晓风目光在四处一扫,道:“动手吧1”
  柯展翅立即自布袋中取出几把铲子来,他一言不发,一钟直揷而落,挖开了一个土洞,馀人亦纷纷动手。
  由于坟墓建立时日不久,沙土依然很松,不一会,地穴中已露出了一副棺材。
  柯展翅胆子大,首先跃了下去,用麻绳把它継扎起来。杨晓风,许三城及黄披霞三人立即便动把棺材舁了上来。
  秋夜凉风阵阵,风吹草劲,沙沙而响,坟场里时不时飞起一两盏鬼火,绿幽幽的令人心悸。
  柯展翅道:“把盖子揭开吧!”又自袋子里取出小锤子及凿子动起手来。
  锤子击在凿子上,棺材咚咚而响,这声音在这个时刻,又在这个环境下,传到众人耳中都不禁背后冒寒。
  “呱——”又是一声夜枭的怪叫声,声音惨厉恐怖,饶得柯展翅胆子大,此刻也忍不住一锤落空击在手腕上,痛得他怪叫一声。
  声音惊动了附近的宿鸟,一齐展翅高飞。翅膀拍风之声在深夜听来竟然是如此难听。
  黄披霞禁不住催促道:“老柯,快点吧!”
  柯展翅一气,索性抛下锤子道:“你来吧!老柯做事是比你慢一点!”
  杨晓风忙道:“噤声!提防附近有鬼呀。”
  “鬼?”黄披霞忽然跳了起来,“在那里?”
  杨晓风叹息道:“那里有鬼?我是指可能有人在暗中窥伺?”
  许三城嘘了一口气:“此时此地实在不可提及此一物!”
  柯展翅道:“钉子都弄松啦,来,小风你助我一臂之力,把它揭开来看看!”他站在棺材之头部,双手在盖子与棺材之间的缝子中插了入去。
  杨晓风立时站在他对面,同样双臂用力,轻喝道:“起!”
  棺盖一揭即开,可是自棺中冲出的一股尸臭之异味,立即充盈空间,这种味道使人作恶,许三城首先忍不住,“哇”地一声,把刚扌吃下的酒菜一股呕了出来。
  杨晓风及柯展翅首当其冲,更加忍受不住,连忙飘身退开!
  柯展翅三扒两拨在布袋中取出两三扎薰香出来,敲着刀石把香点燃,过了一盏茶功夫,那种异味才没有刚才那般难受!
  但杨晓风及柯展翅还是不敢鲁莽从事,他们跑到较远的地方,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再奔至棺材之旁!
  杨晓风恐怕月光尚不及光亮还点燃了火熠子,目光落在苏振堂脸上,只见那张脸庞有地方的肌肉已开始溃烂了,最难辨认的是脸上乱七八糟的布满了剑痕,有些皮肉自里向外翻了出来,十分难看,但看脸庞还有几分像苏振堂。
  杨晓风伸手翻动寿衣,检认了一下,身上只有胸口有道剑伤看来这是致命伤。
  杨晓风目光再落在苏振堂的脸上,眼中神采连闪,连忙示意柯展翅再把棺盖覆好。然后又把它舁下地穴内。
  弄好了一切,已是五更过外,四人拍拍手,拂去衣上的沙土便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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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月亮刚过墙外的树梢,魏高立及沈翠凤便已匿在厨房里的梁上及柴堆中。
  过了半晌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,听声音有三个人。
  沈翠凤轻轻推开一块柴木,使自己的视野能较广阔。
  脚步声渐近,接着投来一团灯光。走在前头的是柳如眉,次为柳如月,最后那个是董雄,他们三人的手上都捧着一包包的东西,料必是些干粮及日常必需品。
  三人直走至灶炉才停下,柳如月把东西放在地上,然后拿开灶上的一口大铁锅,接着又伸手入灶膛里翻动。
  沈翠凤不知她在弄什么,不禁十分纳闷,只听一声金属之声过后,柳如月突然跃入灶膛内,柳如眉立即把东西递给她,柳如月的身形立即消失在灶膛内。
  沈翠凤心中暗道:“这个密室的入口果然十分隐蔽。亏苏振堂想得出来。”
  心念未已,柳如月两姐妹都隐在灶膛内,董雄盖好入口的铁盖,然后又再把大铁锅放上去,一切恢复原状,若非知道内情人真的看不出丝毫破绽。
  董雄左看右看了一回,状甚得意,呵呵轻笑一阵,这才伸手捏熄灯盏上的灯蕊草。
  厨房里又恢复了黑暗,董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终至低不可闻。
  魏高立学猫儿叫了一声,沈翠凤立即轻轻推开了遮挡在身体四周的柴枝,站了起来。魏高立亦自梁上跃了下来,轻声道:“沈姑娘,咱走吧!”
  沈翠凤推开一扇宪子,纵身跃出,魏高立紧接其后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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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魏高立与沈翠凤刚离开不久,厨房外又闪入了一条黑影,此人脚步十分沉重,不久又听到一阵轻轻的金属碰触声音。
  足足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,那道人影才离开,他离开时,脚步却十分轻松,轻得像九泉之下的幽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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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魏高立及沈睾凤赶到城西三十里处,天刚麻麻亮,两人在一座树林中歇了好一阵才见杨晓风等人赶来。
  沈翠凤间道:“怎样?可有什么发现么?”
  杨晓风苦笑一声道:“看不出什么,咱先回襄阳吧1”
  此刻天已大亮,路上不时有行人经过,过了汉水河赶回襄阳客栈,刚好赶及午饭时分。
  甫一入客栈,只见魏记布庄的那个小厮急道:“少爷,开封那里有信来。”
  “到房间来!”魏高立急步入内院,那小厮随即把信交与魏高立,魏高立急不及待把信拆开,信上只写着几行字:“少爷:开封彭七爷的府邸被人购下,购买的人没人知其底细。又,近日有人见到南宫血衣及一干红衣剑客在城中出现过,不知所为何事,顺吿。”
  信末画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鸽子,寥寥数笔,颇具神韵。原来此乃魏家的暗记。
  魏高立看后把信递与杨晓风等人观看,杨晓风看后把信交与他,道:“你们准备去那里?”
  魏高立反问道:“你呢?我们正想间你的动向。”
  杨晓风叹息道:“小柳的事看来不是一天两夕便可以解决的,你们不如先回去吧!”
  许三城道:“你准备去那里?不如一齐到开封走一趟,说不得那个购下彭七爷的府邸的人与震天帮有关!”
  “我准备再去一趟百花宫,说不得赵小燕最近精神有点恢复,希望她能吿诉我多些关于邱子奇的事,说什么他也是我的师兄,虽说他已被家师逐出师门,但我对他却一无所知岂非可笑?”
  魏高立道:“你若去百花宫咱可就难以联络了,小弟家里的信鸽可飞不到那里去。”
  杨晓风目注沈翠凤,道:“小翠你暂且留在这里好么?”
  沈翠凤点头答允,杨晓风续道:“小魏,你若要找我,可把消息吿诉小翠,此地与百花宫相距并不远,她就算再转吿于我也不太耽搁时间,”
  “这样安排也好,南宫血衣那里……”
  杨晓风截口道:“不要与他为敌,小弟实在不想跟他反脸,其实此人除了比较凶悍一点之外,其他方面都不错,只是他事业心重,对名利看得较重,与咱这些吊儿郞当的朋友有点格格不入!”
  一宿无话,次日杨晓风独自一人骑马西行,魏高立等即北上。
  杨晓风心急赶路,一日已走了百五里。此刻离百花宫已不太远,但他仍然漏夜赶路。
  到了半夜,那马儿虽然神骏,也有点吃不消,杨晓风无奈只好跃下马鞍,自让马儿去吃草及歇宿,他见路旁有座小树林便选了一棵枝大叶茂的大树,作为调息之用。
  走了三个周天,精神已恢复了大半,夜风熠熠,四周静悄悄,杨晓风不想召唤马匹再度上路,突然听见两声夜枭叫声。
  杨晓风也没在意,飞身飘下大树,刹那,第三声叫声又再传来,这次杨晓风却听出一点蹊跷,这声音虽然颇似夜枭,但却是发自人的喉咙。
  杨晓风心头一跳,心想莫非有人在此约会?深更半夜尚有何人来此?必是武林中人!
  杨晓风想到这里,立即飞回树上,藏在一丛树叶之后。
  不久,又传来两声咕咕的鸟叫声,随即响起沙沙的脚步声,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道:“在天愿作比翼鸟!”
  一个女的随即答道:“在地愿为连理枝!”
  男的随即露出欢欣的语言:“珠妹果然守信诺,依时赶来。”
  女的道:“小妹的心至今你尚有怀疑么?”
  “愚兄岂敢不信珠妹,只是那个日子即将到来,未免会患得患失,心中顾虑良多而已!”
  女的叹息道:“小妹何尝不是如此!唉,时候不早,快拿来吧!”
  月亮刚被天上的乌云遮盖,杨晓风一直想看看这两人的庐山真面目,可惜都未能如愿。
  随之是一阵衣袂的悉悉声,男的道:“珠妹,你拿好,忽忘记了,事成后愚兄在老地方等你!”话音刚落,又闻“啜”地一声,料是男的在女的额上香了一下。
  那女人声音有点娇羞地道:“别这样,来日方长嘛,老是没正经!”
  男的笑嘻嘻地道:“这种事怎能说不正经,将来咱们还要生孩子哩!”
  女的轻啐一声,嗔道:“好啦别再乱缠,赶不及天亮回去让姐姐有了疑心,咱的一切好事可就成空啦!”说着便展开身法向林外掠去|
  女的去了之后,男的蓦地嘿嘿冷笑两声,也相继离开。
  杨晓风心潮起伏,猜测不出这两人是谁,也不知他们的约会是为什么而订,想着想着心头一片茫然。
  “呱!”一声凄厉的夜枭叫声传来,杨晓风倏地打了个寒噤,他由这个声音而想起苏振堂的尸体,又由尸体想起了一个问题。
  “苏振堂的脸上为什么有这么多道剑痕?依道理推测苏振堂未死之前绝对没有可能会被对方伤成这个样子!”
  他又想道:“一般人毁人之容都有其目的,但震天帮以杀苏振堂来震慑四方镖局的人,则没有理由把其容貌毁去,如此,这些伤痕岂不是在苏振堂中了那剑穿心剑之后被人加上去的?”
  “这是谁加上去的?为什么?”
  “那个把苏振堂的容貌毁了的人有何目的?”
  想到这里,杨晓风突然对董雄产生了疑心。
  “董雄为什么没有提及此事?他还隐瞒了些什么?”
  蓦地又有一个念头闯上心头:“一月之期即届,震天帮会否派人到四方镖局探听消息,如此,我若藏在四方镖局之内,岂非可以把那人捉下,从而把震天帮的底细揭发出来?哎,我怎地没有想到这一点,现在才醒起,不是白白走了一大段冤枉路!”
  他再也按捺不住,飞身下树,发啸召唤马匹,那马儿的确神骏,略为休息一阵已恢复了体力,听见主人的召唤,立即奔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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