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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剧毒融丹因祸得福
2025-08-08  作者:晓风  来源:晓风作品集  点击:

  觉民和符小娟离开赵氏废园后,立即返回旅店。此刻天空已露曙光,许多赶路的旅客已经起身,店内乱哄哄的,推开房门入内一看,赫然里面坐着一个人,符小娟骇然一惊之下娇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  觉民却是神色自若,仰面笑道:“银刀摩勒,看你这神气活现的样子,必定是有为而来,你找陈某究有何事,不妨直截了当说出,否则我可要得罪了!”
  来人果是银刀摩勒吴伦,仍然大刺刺的坐在椅上,神秘地一笑道:“阁下猜得不错,吴某确有一桩小事与你商量。”
  “说吧!陈某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噜嗦。”
  “吴某所谈的问题,乃是关于莫宫主的事情。”
  “哼!果然是你们搅的鬼。”
  声到人到,觉民和符小娟同时趋身往前冲去。但,银刀摩勒奸狡如狐,早在说完那话之时,穿窗而出,二人扑了一个空。
  银刀摩勒隔窗大笑道:“阁下少安勿燥,兄弟话还没有说完呢。”
  “你们究竟把她弄到那里去了?快说!”
  “兄弟此来乃是奉金蜈宫主人之命,向阁下交换一个条件。”
  觉民怒道:“你又要施展那要挟惯技是不是?陈某仍然不吃这一套。”
  银刀摩勒奸狡的一笑道:“阁下不必那么气愤,金蜈宫主人的要求极其简单,只须你自现在起,不再过问金蜈宫之事,她保证莫宫主安然无事,否则事情就难说啦!”
  “包括争取天下第一剑手?”
  “金蜈宫主人无意争取天下第一剑手,只须你不干预她的行事便行。”
  觉民屡受要挟,心里气愤异常,但他仍然隐忍着没有做声,白衣罗刹大眼眨了眨,突然接口道:“如果光哥哥答应你们的条件,你们是不是马上可以释放莫宫主?”
  “当然可以,不过要等到八月十五日黄山论剑之后。”
  “好!我代表他答应你。”
  银刀摩勒哈哈大笑道:“这是他的事情,你怎么能作主?吴某必须陈兄亲口一句话,便立刻回去向金蜈宫主人交差。”
  觉民倏然双目迸射精芒,逼视着银刀摩勒道:“吴伦,你记着,陈某这是第二次接受你的要挟,不过话得说明,哪一天我得到莫宫主的正式消息,这诺言便随时推翻,那时第一个开刀的便是你。”
  银刀摩勒不甘示弱,也把脸色一沉,冷笑道:“吴某随时等着你的报复。”
  话落倏然纵身跃去,觉民这时就和一只脱兔一般,飕的射出房门,幌眼人已到房脊,但究竟晚了一步,银刀摩勒的人影早杳,只得又颓然返回房中。
  只见白衣罗刹侧卧在床,仰着脸对他只是发笑,觉民没好气的道:“你怎么轻轻易易就替我答应他们的条件。”
  白衣罗刹一跃而起,格格笑道:“兵不厌诈,有什么不可以的?姑不论事情真假,先使她得到安全再说嘛!”
  随又悄声笑道:“你不是曾经化装过小叫化么?如今正好用着啦。”
  “难道你叫我自食前言?”
  “你没有正式承诺呀!况且我还另有办法补救呢。”
  “不妨把你的办法说出来我听听。”
  “你立刻化装成小叫化,去做你该做的事情,而把你的衣服给我穿,让我来冒充你,依我猜想,这四周必已布满了金蜈宫的耳目,我有办法使他们相信你真的遵守诺言,呆在这店内。”
  觉民略一细想,觉得这办法确实妙极,只有一件事使他不放心,那就是万一金蜈宫乘机向她发动攻击岂不危险?是以暗中只是沉吟,不敢作决定。
  白衣罗刹见他久不出声,不禁惊异道:“你怎么不说话,难道这办法不好?”
  “并非不好,而是怕你要在这儿发生危险。”
  符小娟格格笑道:“我一个人在江湖上闯了这么多年,也没有发生过危险呀?届时即令打不过人家,难道我不会走么?”
  觉民觉得这话也对,以符小娟现在的武功,不见得轻易便吃人家的亏,于是决定晚问照她的办法离开宣城,到黄山附近察看动静。
  二人闲着无事,又谈了一会去漠北的情形,觉民突然想起他爸爸在百骨幽魂洞中,和铁木道长、凌霄剑客三人共创的那套剑法,逐对符小娟笑道:“喂!我传你一套剑法好不好?”
  “当然好罗,但不知是什么剑法?”
  “百骨幽魂剑法。”
  这名词倒深合符小娟的胃口,格格一阵娇笑道:“那真是太好了,我已有一个白衣罗刹的外号,再加上这套百骨幽魂剑法,以后人家听了,真不知我是一个怎样的狰狞可怕的人物呢。”
  经这一说觉民也忍不住笑了,当下以手代剑,就在房中演练了一遍,又把口诀细细向她解说了许久。
  符小娟自幼随着父母习武,耳濡目染尽是武功妙谛,是以见闻十分广博,不多时便已领会神髓,立时演练起来,觉民晚间尚要行动,便藉着这机会盘坐床上,自行调息养神,恢复夜来奔波的疲劳。
  一天的时间转瞬过去,觉民从包袱里把怪叫化送他的那套破衣穿起,又将半颗易容丹用茶水溶化,满脸涂抹了一阵,立刻变成了一个面色黄肿的憔悴小叫化。
  符小娟也于这时把觉民脱下的衣服穿着起来,她原有过男装的经验,乍看起来,倒真有点象陈觉民呢。二人装扮妥当,不禁相视一笑,觉民又轻声对她叮咛了几句,立时一缕清烟似的飞出窗去。
  自此,符小娟便对店家诡称有病,白天整天关在房中,闭门不出,晚上则恢复本来面目,满处乱跑。
  再说觉民越出窗口后,立即展开脚程,向黄山飞奔,不料,刚出宣城,走到三五里,蓦然——
  远远传来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嚎,细察那声音,似由前面一处高岗后传来,当下身法骤然加快,疾逾奔电的向前射去,越过高岗闪目一看,不禁骇然大吃一惊,只见大道之上,一排横陈了四具尸体,个个胸口洞穿,鲜血五脏流溢得遍地都是,真是惨不忍睹。
  用手一摸尸体仍温,知道刚死不久,细看死者服色,竟都是鹑衣百结的中年叫化,立时百脉贲张,热血沸腾,气愤愤的恨声道:“这必定是金蜈宫的人所为,好毒辣的心肠啊!有天碰到小爷手里,我必变本加利奉还。”
  他这种愤激之态,一半是激于义愤,一半是因为和丐帮有交情的关系,激动了一会,正待将尸体抱入路旁林中掩埋,突然,背后一人沉声喝道:“杀了人还要灭迹,阁下的手段未免太狠毒了吧?”
  霍地扭转身形一看,却见一老一少二个叫化,正睁着两眼狠狠的瞪着他呢。他已隐然把丐帮看成自己人,故一见老叫化立即拱手招呼道:“尊驾切勿误会,这些弟兄们并非在下所杀,我只是好意替他们收尸而已。”
  “哼!这话谁信?就凭你假冒丐帮子弟之事,本座便不能饶你,还不赶快把你的姓名门派从实招来。”
  这老叫化乃是丐帮刑堂的执法长老,名铁面丐朱英,平常执法已惯,故开口便是问罪口吻,试想这种语气,觉民如何能忍受?
  立时冷笑一声道:“破衣人人能穿,岂是你丐帮所专有?你用这种问罪似的口气对小爷说话,不怕折你阳寿么?哼……”
  铁面丐朱英眼看门下弟子被人惨杀,已是一腔怒火,再经觉民用言语一激,直气得须眉倒竖,怒吼一声,纵身向前扑来,巨灵掌一挥,劈脑就是一掌,他数十年精修,功力绝不在怪叫化之下,这一掌之力端的不容忽视。
  觉民见他不由分说,出手就打,不禁长笑一声道:“若丐帮个个象你这般强横,早该灭帮啦!”
  举手轻轻一挥,身前倏起一股无形气劲,掌风立被化解得无影无踪。
  铁面丐不禁骇然大惊,暗中一咬牙,运掌如飞,倏忽之间攻出七掌,掌掌都凝聚了十分功劲。
  直气得觉民剑眉掀动,厉声喝道:“看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,怎的如此糊涂。”
  脚下轻轻—滑步,早已脱出掌风范围,他既不能表露身份,铁面丐又不由分说,心念一转,倏然想起怪叫化曾送他一枚古铜钱,立即从怀中取出,悬空一幌道:“要知小爷身份,可去问这铜钱主人,我懒得和你说话。”
  说完轻轻把手掌往路畔一挥,轰然一声大震,竟被他硬生生劈开了一个大坑,冷笑道:“坑已经有了,快把他们埋了吧,小爷要事在身,没工夫和你们这般瞎缠。”
  话音未落,人已到了十丈外。
  铁面丐连攻了对方几掌,没有伤得人家分毫,心里已觉气馁,忽见觉民掏出一枚宝光隐现的古铜钱来,心里不禁又是一惊,他认得这古铜钱乃是丐帮是高层信物,一共只有三枚,一枚在帮主岭南蛇神身上,另二枚由怪叫化和银杖叟保管,这小叫化他既然身应此物,必定与这三人中的一人有交情,一时倒怔在那里,半晌做声不得。
  这时又见觉民显露的这一手功夫,更惊得他冷汗直流,凭人家这份功力,刚才如果还手,恐怕自己一招都难接下,正待前倨后恭向他陪话时,觉民早巳走得不见了影子,只得长叹一声,将那四具鲜血淋离的尸体,丢入坑内掩埋。
  再说觉民愤而前奔了一程,突然把脚步放稳,暗忖道:“照这情形看来,显然金蜈宫的属下,已和丐帮的子弟们暗中展开了序幕战,但不知中原七派的高手们是否已经赶到,如果单凭丐帮之力,和金蜈宫周旋,那就非吃大亏不可。”
  宣城到黄山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,觉民脚程快捷,走不到一个更次,便已进入了丐帮警戒范围,但却见不到一个丐帮人物,心中不觉奇怪道:“难道他们把我当作了自己人?”
  遂又推翻假设道:“不!这是不可能的,我并不知他们的暗号呀?”
  心里正自狐疑之际,倏闻暗中一人高喝道:“站住!你是那一舵的弟子?”
  “风尘三友的兄弟。”
  “尊姓大名。”
  “恕不便奉告。”
  “那就对不起啦,请你回去吧!”
  “为什么?难道这条路你们买下了?”
  “叫你回去就回去,不要自讨没趣。”
  觉民连碰了二个钉子,不由心头火起,仰天狂笑道:“我倒要问问岭南蛇神,他是怎样领导丐帮的,怎么尽教出些不可理喻的人?”
  蓦然一个冷冷口音接口道:“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,干脆打发算啦,何须与他生闲气。”
  跟着一阵惨嚎声起,一具黑忽忽的尸体,突由林中抛了出来,觉民一急之下,大喝一声,纵身疾扑而上,但这地方灌木丛生,哪有人影?翻身回来再着那尸体时,赫然胸前又是五个鲜血淋淋的黑洞。
  黑夜深山,目睹这种惨状,任他一身绝技,仍觉汗毛直竖,怔了一回,脑际突然灵光一现,心道:“是了,这必是金蜈宫存心和丐帮作对,才对这些哨卡暗下毒手,我何不也假冒一个暗卡守在这里呢?”
  脑际想着,耳畔已隐隐传来衣袂飘风之声,立刻将身形一闪,隐身在一丛灌木之后,果然,一条人影风飘电闪的由来路驰来,他目光锐利,一瞥之下,已发现来人是个蒙面黑袍老者,于是,故意弄出一些声响。
  那人倏然把脚步一停,阴森森的一阵冷笑道:“暗中藏的是否又是丐帮人物?”
  “不错,小爷正是丐帮子弟,你是什么人?”
  觉民立时由树后飘身而出,屹立于小径之上。
  “爷爷追命阎罗,特来取你的小命。”
  呼的一声,一股阴风隐夹无数条指影当头罩下。
  觉民冷笑道:“原来屡次行凶的竟是你啊!”
  暗中猛的一提气,真力布满全身,忽的一掌迎去。
  砰!那人身体悬空,掌力已经接实,轰然一声震响,悬空连翻了几个跟斗,咚的一声脚落实地,摇幌着又退了二步。
  觉民存心要把这人拾夺下,他的身形才落地,便又快若飘风的向前冲去,猛的一伸手,疾向脉门扣去。
  蒙面老人绝非庸手,只因不曾料到丐帮竟有这等人物,是以大意负伤,这时见觉民出招迅速凌厉,不敢再行接招,厉啸一声,霍地转身飞跃而去,眨眨眼已没入一片黑沉沉的丛林中。
  觉民料不到老者竟是如此狡猾,等到发觉已追不到。不禁重重哼了一声道:“今晚便宜你了,但丐帮这五条人命,小爷定必加倍向你们索回。”
  话犹未了,倏又一条人影,飞矢一般射来,一见觉民立即沉声道:“小叫化,可曾见一个黑袍老者过去?”
  “看是看见了,可惜被他逃走了。”
  “小娃儿大言不惭,自己不曾送命便算万幸啦。”
  觉民大笑道:“不见得吧!象你这种老偷儿,十个八个我还不在乎呢。”
  来人乃是四海神偷,见一个毫不起眼的丐帮门下,居然敢于当面损他,不禁大怒道:“好狂的东西,胆敢小视我老偷儿,先教训了你再找岭南蛇神算帐!”
  张开五指纵身劈胸抓来,老偷儿自经觉民替他攻通玄关之窍后,功力大进,这一抓之势又疾又急,方圆一丈之内,简直无路可逃。
  觉民哈哈一笑,呼的一声人已脱出,同时出声喊道:“三哥,你怎么不认识大哥了?”
  四海神愉一怔之下也大笑道:“好啦!你为大不尊,竟然对兄弟开起玩笑来了。”
  觉民突然笑容一敛,趋身走到他身旁悄声问道:“近日情势如何?”
  四海神偷微叹一声道:“严重极啦!”
  “二哥呢?他到那里去了?”
  “我和老毒虫分开行事,他专门侦查黄山内圈,我负责搜查外围。”
  旋又慨叹一声道:“岭南蛇神真个不自量力,硬把些丐帮弟子领来送死,这种场合之下,岂有那些三四流角色用武之地呢?”
  “这般说来,金蜈宫已展开行动了?”
  “岂只是展开行动,简直疯狂啦!二三日内丐帮子弟已死伤了数十人,老偷儿实在看不过去了,才建议岭南蛇神把本领低下的人全部撤走,免得无辜伤亡,唉!这场浩劫不知后果如何。”
  “难道武林七派的人一个都没来?”
  “据老偷儿的看法,黄山四周已布满了金蜈宫的高手,外围则是丐帮的人,其他门派的人,却一个都没有发现。”
  觉民点头道:“照此看来,金蜈宫的阴谋已昭然若揭,我们如何应付?”
  四海神偷倏然面现凝重之色道:“金蜈宫的实力确实不容忽视,老偷儿所遇见的人,竟然无一庸手,依我看来,咱们还是静以待变好啦!”
  觉民不赞成道:“那不是办法,我要设法先会会那位神秘的金蜈宫主人,看看究竟是怎样人物。”
  四海神偷深悉这位‘大哥’的脾气,不便勉强,逐道:“大哥既执意那样,那就一切务望小心,老偷儿还得去那面看看,如有急事可用记号通知我和老毒虫。”
  话落纵身跃去,四海神偷走后,觉民也不急着去始信峰了,竟又向西南面转去。
  因为有了四海神偷的警告,是以行动特别掩蔽起来,经这一来,果然隐隐发现暗中时有夜行人来往。为免打草惊蛇,也不去惊动他们。
  如此奔波了一夜,已把四下的情势摸着了一个大概,看着天色已经亮了,便一径向一处山边的小慎驰去,这座小镇四处交通要道,倒不显得太荒僻,此时居民已大部分起身,茶馆也有人做生意了。
  逐信步走进了一家茶店,招呼茶博士泡了一杯茶,又要了点心茶点,独自慢慢吃着。
  不一会工夫,客人已慢慢多了起来,三五成群,刹时便把十几张桌子占满,细看这批人,均非本地土著,而竟是江湖中人,心里不禁恍然道:“原来这批人都集中在这里了。”
  这时耳畔突然听到二人在低低说话,一个操湖南口音的人道:“老二你听说么,进入黄山看热闹的人,还得经过考验呢,武功低的人压根儿就不准进去,你看怪不怪?”
  又一个川康口音的人接口道:“胡闹!这是什么人立的规矩?黄山又不是他的私产。”
  “据说是绿林圣者和少林元元大师传出的令谕。”
  也许是这二人的声望关系,那人竟没有再说话。
  半响,复又听那湖南口音的人道:“不论如何,这场热闹我是非看不可,咱们不妨闯闯看,凭你我兄弟的武功,虽说不上江湖绝顶高手,但也绝不含糊,为什么不能进呢?”
  “大哥说得是,咱们这就动身吧!”
  觉民立即抬头向四座一看,果见东面座上站起来子二个人,一个白净脸,身材颀长,一个五短身材,一脸精悍之色。唤茶博士结过帐,便匆匆下楼面去。
  当时心里一动,暗道:“我何不也跟着去看看呢?”
  也立时结帐动身,尾随着那二人,一径向山区走去,当他走出市区,步上大路之时,才发现由这条路往山区走的人,竟是络绎不绝,知道都是去参观黄山论剑的人,心里不禁暗叹道:“这批人真是不知死活,如今风云紧急,处处布满杀机,这不等于前去送死吗?”
  他一路寻思,脚下却是愈走愈快,刹那间已来都一处山口,果然发现出口站了二个僧人,一个道长和一个老者,正指手划脚在和一群人说话,逐悄悄挤入人群,听他究竟说些什么。
  只听内中—个中年僧人,合什当胸口宣佛号道:“贫僧确无权阻止诸位不让进入,只是此举实是好意,诸位可知黄山近日所发生的事么?”
  人群中倏发一阵吼道:“大不了寻仇凶杀,我们是看热闹的人,干我们屁事。”
  中年僧人仍然心平气和的道:“事情绝非如此简单,凡属进山的人。都已先后遭人杀害,据贫僧所知,三天之内至少死了一二百人,是以贫僧等乃来百里以外劝阻。”
  人群中又狂吼道:“真是见鬼啦,世间竟会有这等的事情,那你们为何没被人杀死?”
  “我们生死之事你管不着,还不快与我让开。”
  “这秃驴可能存心不良,揍他!”
  一片吼叫之声震撼山岳,群情激昂之下,立有数人纵身向前冲去。
  山口老者倏然仰面哈哈狂笑道:“真是狗咬吕洞宾,竟把好朋友当作了冤家,禅师,你我心意已尽,话也说到,他们一定要去,就让他们去吧。”
  于是侧身一让,先冲来的几人已一掠而过。中年僧人低低宣了一声佛号,也把身形后撤,任由这群看热闹的江湖豪客一齐向山口冲进。
  觉民深知僧人确实是好意,但这些人不领情也就只有让他去了。容得大家都走了,方才缓步上前对那僧人拱手施礼道:“禅师可是少林派的高僧?”
  “不敢当,贫僧智真。”
  “禅师刚才所说之事,可知是什么人所为?”
  智真禅师并不即时答他的话,睁眼对他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,方才徐徐的问道:“尊驾是丐帮那位高人门下?”
  “怪叫化的兄弟。”
  “尊号如何称呼?来此何事?”
  “在下从不用姓名,人家都叫我小叫化,来到目的也和他们一样,看看热闹。”
  先前狂笑的老者倏地趋身上前冷笑道:“只怕另有目的吧?你这身装束,能瞒过别人,却无法逃过我胶东渔叟的法眼。”
  觉民冷冷瞥了他一眼,仰面傲然道:‘就算我是乔装改扮又干你什么事?”
  “哼,那我得看看你是什么变的。”
  倏地往前一趋身,伸手向下手腕扣来,出手突兀之极。
  但觉微风一阵,觉民人已到了山口,向着胶东渔叟长笑一声道:“若不是看到绿林圣者份上,象你这宗老不死的,我先叫你丢个大人。”
  胶东渔叟气极,纵身又待扑上,却被智真拦住道:“前辈且请息怒,待贫僧问他。”
  双手合什趋近觉民身前道:“施主究是哪派高人门下,务盼实说免招误会。”
  觉民哈哈一笑道:“反正不是金蜈宫门下就行啦,何必多问?”
  旋把笑容一敛道:“在下急欲获知近日黄山情况,万望禅师不吝赐告。”
  智真见他言词清越,举止沉静,而且似有一身难于想象的功夫,料想是一位隐侠的门下,逐轻轻一叹道:“近日黄山时常发现不明来历的蒙面人,武功高绝,凡属进入黄山的人,十九遭逢毒手,三日来死伤的人数以百计。”
  “可曾发现是什么样人?”
  “据侥幸逃出的人谈,是一个蒙面黑袍老者与一个蒙面书生。”
  觉民心里一动,冲口道:“蒙面书生?”
  “是的,此人行踪飘忽,武功莫测高深,下手狠毒已极,凡遇上他的人,无一能幸免于死。”
  觉民突然想起那个名叫金雪痕的书生,不由一腔怒火直冲脑门,重重哼了一声道:“哼,我知道他是谁了,我倒要斗斗这阴毒的畜生。”
  说完把手一拱,人已悬空拔起十余丈高,疾如箭矢的向山口射去。
  倒把智真掸师怔在那里,搅不清这武功高绝的小叫化是何来路?那胶东渔叟更是暗叫惭愧不已,若果刚才冒昧和人动手,恐怕真要如他所说,丢个大人呢。
  再说觉民一怒之下,纵身而起,不料一纵就是十余丈高,比平时至少超出了五丈,心里不禁暗惊自己进境之速,殊不知他此刻已因剧毒所刺激,面使大蟒内丹融会,平添了数十年功力。
  他一路风飘电闪的冲进山口后,走不到百余丈,蓦然——
 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极其惨厉的狂嚎,跟着又是一阵怒吼叱喝之声,细听那声音,似是由山口外传来,不禁暗叫道:“糟啦!可能智真等已遇强敌。”
  立即身躯一转,又疾逾一缕清烟般向山口外射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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