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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情海断肠人
2025-03-15  作者:田歌  来源: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:

  俏叫化接过“元生丹”给纪石生服用的同时,杨世川已攻出三掌,逼得吕碧琦险象环生,她真料想不到短短数日不见,杨世川身手竟高到如此境地,当下只有存心拼命,一声叱喝,银萧连续击出——
  吕碧琦出手虽快,杨世川的身手更是疾如闪电,在吕碧琦银箫攻出之际,杨世川第二道掌力已经攻到。
  杨世川身手之快速诡异,连站在一侧的一代奇人追风侠也为之赞叹,心想:“当年宋青山的身手,也不过如此。”
  杨世川这一掌击出,眼看吕碧琦闪避不了要丧命掌下,千钧一发,杨世川竟把击出的掌势收了回来,这突兀的举止,的确令人诧异——如果杨世川不收掌,吕碧琦势必伤亡。
  杨世川右掌收回后,跃身而退,喝道:“吕碧琦,妳滚——”
  杨世川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收手,是因为他的脑海里突然掠过吕碧琦告诉他那句话:“当一个女人献给你她的童贞时,你不应该感到珍惜可贵吗?……”于是,他收掌了。
  吕碧琦终究把少女的童贞献给他,就凭这一点,他能狠心下手杀她?不能,他不能狠下毒手,所以饶了她。
  吕碧琦还不知杨世川手下留情,还冷语道:“杨世川,你怎么不下手呀?”
  杨世川见吕碧琦轻摇柳腰,含媚轻笑走来,大怒喝道:“吕碧琦,妳真不走吗?”
  “除非你死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
  “好,既然如此,妳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。”,
  “唉哟,谁要你手下留情呀。”
  “妳再走近一步试试。”
  “不要说一步,就是十步百步,你也吓不了我。”
  一语甫落,她抬起右脚,向前迈了一步——
  吕碧琦脚步一起,杨世川喝声“妳找死”身弹起,掌攻出。
  吕碧琦已知杨世川武力高不可测,当下一错身,闪开了杨世川掌势,一招“附风随影”,欺身而上,银萧反手击出。
  两个人发动攻势,几乎同在瞬间,可是杨世川在吕碧琦银箫几乎尚未出手,他第三掌已经攻到,出手不但快,而掌式奥妙,诡异难测。
  眼看吕碧椅又要再度丧命在杨世川之手,蓦然——
  一个声音冷冷喝道:“住手——”
  骤然一喝,声如焦雷,杨世川下意识把掌势急收回来,退后数步,目光一扫,眼前人影晃处,十三条黑影,站立当前。
  ——来人,是雪峰山新任十二洞总洞主周绿水及属下十二新洞主。
  周绿水的出现,令杨世川感到意外、诧讶,而吕碧琦见周绿水一到,心胆为之一壮,看着杨世川,依旧冷讽道:“杨世川,数日不见,你武功果然令人刮目相看,不过,我吕碧琦可没有把你那点能耐放在眼里。”
  吕碧琦说话声中,那十二个年轻新洞主已经一字排开,站立在周绿水的身后,蓄势以待。
  杨世川再度把功力运至双手,准备出手。
  但突然间,一股莫名思潮涌上心头,他暗忖道:“我们不是可以成为很好的一对情人、甚至夫妻吗?……是的,如果她能不杀人,改过向善,我可以爱她……可以结合呀……”
  想到这里,杨世川不由哑然失笑,吕碧椅脱口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
  杨世川从梦幻的思潮中回到现实,他脸上抹上杀机,怒道:“我笑妳活得不耐烦。”
  这当儿,周绿水突然冷然说道:“朋友,你好不要脸——”
  杨世川闻言,怒视着周绿水,道:“我有什么不要脸?”
  “有道好男不与女斗,你是哪种男人?”这话里之意,是暗讽杨世川是下三流的人。
  “假如我不计较这些,不但斗她,还非要杀她呢?”杨世川怒道。
  “你办得到吗?”
  “那你就看看我是不是办得到。”
  杨世川说罢,身形如闪电般地逼到了周绿水的面前,一招“阎王登堂”,已经迅厉出手。
  周绿水喝声“来得好——”一晃身,躲过了杨世川出手的一击。
  杨世川使用这招“阎王登堂”不但含有无穷妙用,而且一招之内,暗藏七式不同变化,招招杀手,式式致命。
  周绿水武功得自阴魔所授,学自“阴魔经”奇书,其身手之快,自是有惊人之处,试想宋青山当初在三十招过后,才打中周绿水一掌,杨世川想在一时之间制伏周绿水,并非易事。
  这时,纪石生服过追风侠的“元生丹”经俏叫化一阵疗伤之后,精神已恢复过来,他从地上站起,看了场中正在与周绿水交手的杨世川,黯然一叹。
  当下纪石生收回来视线,向俏叫化谢道:“多谢张兄救命之恩……”
  “不是俺救你,是这位老前辈给你服用一颗救命丹药。”
  纪石生忙向追风侠施礼,道:“感谢老前辈救命之恩,晚辈永生不忘……”
  “免了,区区之事,何谢之有……”
  纪石生仰首一沉思,半晌,才向俏叫化说道:“张兄,我有件事拜托你。”
  “不必拜托,什么事你说?”
  “告诉杨兄不必恨我……我有事先走一步了……”
  “叫他不要恨你?你说啥呀?”俏叫化讶然而问。
  “他会听懂的,我走了。”
  纪石生话落,挪动脚步,向前走去……
  ——冷不防一条人影,挟着叱喝之声,道:“除非你把命留下,否则你走不了。”
  吕碧琦喝话声中,绿影一闪,截住纪石生去路,银箫准备出手。
  追风侠见状,脸色为之一变,怒道:“妳这个女娃儿真的无可救药。”
  “我的事干你屁事?”吕碧琦不屑骂着。
  “如非看在妳母亲的份上,我不毙了妳才怪。”
  “毙了我?哼哼,你办得到吗?”
  追风侠趋步上前,喝问道:“我问你,你为什么妄杀无辜的人?”
  “你管不着。”
  “是不是因为杨世川不爱你?”
  吕碧琦被说是脸上一红,也恼羞成怒,道:“你怎么知道杨世川不爱我?你这个老杂毛如再出言不逊,我就撕烂你的嘴。”
  这三字“老杂毛”听得追风侠脸色为之剧变,自他出道江湖以来,何曾被人如此骂过?
  俏叫化冷笑道:“老前辈,您不必发怒,也用不到您动手,俺来教训她。”
  “好!叫化子,就算毙了她,她母亲天仙魔女若追究责任,我替你顶着”
  俏叫化嘻嘻一笑,道:“打死她俺不忍心,当初她说要嫁俺呢,如非俺说了一句吃软饭,她可能在我的怀抱里了。”
  俏叫化这话说得吕碧琦既怒又骇,怒的是被他吃了豆腐,骇的是俏叫化不知练就了那门子邪功夫,当初在“天星谷”曾被她打中一箫,竟然毫无所伤。
  俏叫化边逼近边嘻嘻笑道:“吕姑娘,妳当初不是说要嫁俺吗?后来,俺想一想靠女人吃软饭,的确不应该,所以……”
  吕碧琦气得脸色铁青,厉声道:“住口,再说甚么吃软饭……”
  俏叫化故意接道:“吃软饭就是妳去窰子了、青楼了赚钱养我……”
  俏叫化话犹未落,吕碧琦再也忍不住,叱喝一声,银箫疾出如电,扫向俏叫化张志纯的中盘,俏叫化嚷道:“啊!嘻嘻……妳真杀人啦……俺死了……妳怎么办?啊呀呀,慢点慢点,俺舍不得打妳呀,俺爱妳……”
  俏叫化故意嘻皮笑脸穷嚷嚷,直气得吕碧琦几乎咬碎银牙,刷刷刷三招,银箫疾攻而出。
  这时,一声暴喝,挟着闷哼之声破空传来,举目看去,但见周绿水身子,被杨世川掌击飞泻而出。
  追风侠为之一愣。
  杨世川身影再度弹起,疾如星火,扑向了周绿水,一掌劈出——
  杨世川掌力击出,站在周绿水周围的十二洞主,几乎不约而同地,暴喝声中,出掌击向杨世川。
  这十二个洞主出手虽快,但杨世川的身子,比他们更快,在他们掌力还未击出之前,掌力已经袭击向周绿水。
  危机一瞬——
  一道灵光,倏然掠过了杨世川的脑际,他慌忙收身后退——因为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,他想到了周绿水是宋美珍所爱的人。
  杨世川答应宋美珍带周绿水去见她,杀了周绿水不只失信,也等于毁了宋美珍一生,宋美珍岂会原谅他?所以他急忙收掌后退。
  就在杨世川收掌后退之际,一个声音传自背后,说道:“杨世川,你既然回来了,三天诺言,应该兑现了。”
  杨世川转身看去,但见那个紫衣少妇王芳黛已站在对面不远处。
  紫衣少妇媚然一笑,道:“杨世川,我们走吧。”
  “走?去那里?”
  “实现你对我的诺言,当然是去抢七彩铁券。”
  杨世川狠狠瞪了紫衣少妇王芳黛一眼,愤然道:“你放心,我会在三天之内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你,不过,三天之后,我饶不了妳。”
  “哈哈……这个,我不放在心上,现在你立刻去抢七彩铁券吧。”
  追风侠闻言骇然色变,趋前向杨世川问道:“你答应在三天之内把七彩铁券取到交给她?”
  杨世川被问得一怔,无语点点头。
  “为什么?”
  紫衣少妇接道:“因为他赌招输了,在这三天内任由我指使、差遣。”
  追风侠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寒颤,自己此来目的,是要为那长发披肩的神秘女人取到七彩铁券,他的期限,还只有两天。
  杨世川在三天内,要受这个紫衣少妇控制指使,那他届时岂不要与杨世川拚个你死我活?追风侠心念后,骇然问道:“杨世川在这三天内,等于要听妳命令,受妳控制?”
  “对了。”紫衣少妇得意一笑,向杨世川道:“你快走吧。”
  杨世川怒极道:“三天后我会跟妳算这笔账。”
  话落,弹身朝向发声之处奔去,突然——
  杨世川似有所悟,倏然把脚步停了下来,转身看去,不见纪石生踪影,脱口“啊!”的一声惊呼,转身奔回寻找,冷不防紫衣少妇突然挡住去路,道:“你干什么?”
  杨世川几乎忘了要告诉纪石生去找颜玉琴,如果他这么一走,岂不是叫颜玉琴在陋庙空等待?
  杨世川见紫衣少妇王芳黛突然挡住去路,急着道:“妳让开,我还有重要的事差点忘了。”
  “杨世川,别忘了这三天要受我控制、差遣,岂容你爱走就走?”
  杨世川气得混身发抖,怒道:“妳不要欺人太甚。”
  “你这么说就不对了,条件这是你允诺的。”
  “难道容不得我办一点私事?”
  “先前我已通融一次,再要办私事三天之后再说。”
  杨世川愤然道:“妳放明白些,我杨世川不愿意做出违言背信之事,否则,我就违背诺言妳又能把我怎么样?”
  杨世川这番话软硬兼施,紫衣少妇王芳黛心念一转,说道:“也罢,我也不愿强人所难,最后再通融一次,但限你半个时辰回来。”
  王芳黛话说完,飘身而去,瞬时消失不见。
  杨世川看着她的背影,愤恨、心忖:“三天过后,看我怎么对付妳。”心念后,他弹身朝向俏叫化奔来。
  此时,俏叫化与吕碧府正打得难分难解,杨世川大喝一道:“住手——”身影飘落,一招平分秋色,把他们挡开来。
  杨世川怒视着吕碧椅,道:“如果妳再不分好歹,我真的要毙了妳。”
  追风侠走到杨世川的身侧,杨世川忙问道:“老前辈,我师父……”
  “你师父的事待会儿再说,”语略顿,附在杨世川的耳际,低声说道:“好好教训这位姑娘,打她个口吐鲜血,但不要打死她就行了。”
  杨世川点了点头,吕碧琦娇声一笑,道:“杨世川,你啰嗦什么,我说过除非你死,否则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
  吕碧琦话犹未落,杨世川大喝一声“我就毙了妳——”扑身而上,“阎王三思”攻出第一招。
  ——五掌过后,吕碧琦再也难挡杨世川的攻势,她心计乍生,弹身而退——倏然,三声惊魂夺魄的箫声,破空响起。
  这三声箫声一起,使在场之人脸色一白,杨世川心血一荡,功力全散。
  吕碧琦三声箫声稍顿,杨世川骤然大喝:“吕碧琦,你敢——”
  喝声中,弹身扑击,“阎王展旗”一招猛然攻出。
  杨世川身手之快,犹如闪电,吕碧琦还来不及吹奏“惊涛一曲”,杨世川的掌力,卷起匝地狂飙,迅猛袭到——
  砰的一声——
  吕碧琦的娇躯,在杨世川的掌力过后,樱桃小口一张,鲜血如箭喷出,娇躯被震出一丈之外,砰一声,栽倒于地。
  杨世川心头为之一痛,刹时愣住,追风侠喝道:“杨世川,过去教训她两记耳光。”
  杨世川略为诧讶看了追风侠一眼,一咬牙,一个跃身到了吕碧琦的身侧,探手把吕碧琦的身子,像提小鸡般地提了起来,怒道:“吕碧琦,妳是自找死路。”
  吕碧琦睁着微而无力的眼皮,恨视着杨世川,断断续续说道:“记住,……你已打了我……三掌……”
  “再加上两记耳光。”
  右手一挥,啪啪声响起,两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吕碧琦娇艳如花的脸上。
  杨世川这两记耳光出手甚重,掌掴后,粉腮骤现红肿指印,几乎把吕碧琦的牙齿给打落。
  打过吕碧琦耳光后,杨世川把她掷在地上,连看也不看她一眼,忙走到俏叫化面前,问道:“张兄台,纪石生呢?”
  “走了。”
  “走了?……上那儿?”
  “他没有说,要我转告你说不要恨他。”
  “不能让他走……他朝哪个方向走?”
  “好像往那个方向……”俏叫化指右前方。
  “快,快帮我找到他。”
  杨世川急着说完,当先弹身跃去寻找。
  俏叫化愣了一愣,道:“搞啥名堂……把俺都搞糊涂了。”话落,飞身追去。
  杨世川弹身飞奔追寻,他明白必须把纪石生找去见颜玉琴,否则,她的末来一生幸福就毁在他手里。
  杨世川心里焦急,脚步更急,顾盼间,已经奔跑寻找约百丈之遥,蓦地,他看见远处的林间,一个孤独的人影踯躅而行,他就是纪石生。
  杨世川心中怒气乍起,心里骂道:“颜玉琴等待你两年,现在又想一走了之,你还称什么男子汉?”
  杨世川心里骂着,一个弹身,疾如风,猝然截住纪石生的去路。
  冷不防平空泻落一个人影,使踯躅而行的纪石生吃了一惊,举目一看,脸上掠过了惊讶之色,叫声:“杨兄台……”
  “你不告而别,要上那儿?”杨世川怒问。
  纪石生被杨世川这一问,愕然,半晌才道:“茫茫天涯,何愁无栖身之所?”语顿、苦笑,又道:“杨兄台口气不对,不知所为何事?……”
  “所为何事?哼,你说,要我去陋旧寺庙见的是一个男人”
  “这……请你原谅,如不这么说,恐怕你不会答应替我去赴约。”
  “你让她等了两年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你的心够残忍。”
  “我不能不这么做,她是你的妻子,也是你唯一所爱的人。”
  “你叫我去赴约用意何在?”
  “破镜重圆。”
  “你想我不会杀她吗?”
  “你不会的,我知道你爱她。”
  “对,我爱她,可是,她爱的是你纪石生。”
  “但她是你的妻子,应受婚姻束缚,我们虽然曾经相爱,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,我们不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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