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回　天伦梦

2019-09-19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周豪一时之间也不知他母亲会突然提起这件事，其真正原因何在？
　　当下苦笑道：“娘，你不必担心，终身之事我自己会打算。”
　　“这就好了，娘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。”周豪蓦然一惊！道：“娘，这话怎么说？”
　　“我……要走了。”
　　“走？娘，你要去哪里？”
　　程玉玲的粉腮突然滚下了两行泪水，道：“我要回到吕菁的身边……”
　　“你……娘，你不跟我们在一起么？”
　　程玉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孩子，你会了解的，娘嫁给吕菁，那是名正言顺的夫妻，我已经太对不起他，所以，我应该回到他的身边，让他为我所受的不幸在老年得到补偿。”
　　周豪倏感心头一阵黯然，道：“娘，我爹肯让你走么？”
　　“他肯的，我们都已经老了，过去的不幸我们都会忘记的，他谅解我，因为他爱我。”
　　周豪心头一酸，几乎黯然欲泣，因为当他才得享受到慈母之爱时，他母亲又将离他而去了！
　　程玉玲怆然道：“孩子，娘对不起你，从小娘没有好好扶养你，现在又要……”说到这里，她已泣不成声了。
　　是的，虽然她深爱周旭及周豪，然而，诚如她所说，她已经有名正言顺的丈夫，她已经对不起他，应该在老年使他得到一点爱情创伤的补偿。
　　于是，她将离开她的恋人——周旭，以及她的爱子——周豪。
　　周豪见他母亲哭得伤心已极，也不由暗地垂泪，道：“娘，我不怪你，你别难过。”
　　“孩子，娘……”
　　“娘，我不怪你，这是命运，娘，你别哭了。”
　　“好好孝顺你爹，周旭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，你不能不娶，相信你总知道不孝有三，无后为大吧？”
　　“娘，我知道。”
　　“这就好了。”
　　“娘，你什么时候走？”
　　“马上就走。”
　　“妹妹也一道去么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你妹妹也一道去。”
　　周豪苦笑了一下，黯然道：“娘……”
　　他只叫了一声娘，一阵黯然神伤涌上了心头，他有千言万语而不知如何启齿似的。
　　程玉玲见周豪神伤欲泣，忍不住亲情即将离别之苦，拥着周豪放声痛哭……
　　这时——
　　门外轻轻闪进了“恨地人”，他目睹此情也不由黯然神伤，悲极泪下。
　　他干咳一声，把程玉玲的哭声压了回去，程玉玲轻轻推开了周豪，伸手拭去了眼泪，苦笑道：“孩子，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娘说么？”
　　周豪摇了摇头，道：“娘，我不说什么，只是我不能在你身边孝顺你，你要自己多加保重！”
　　程玉玲慰然地笑了一下，道：“我会的。”
　　她看了“恨地人”一眼，苦笑道：“周郎，我要走了。”
　　“恨地人”凝重地点了点头，他没有说什么，其实，他们要说的早已经说完。
　　她站了起来，向门外走去，周豪望了他父亲亠眼，周旭拍了一拍周豪的肩膀，说道：“不必难过，我们以后会常去看她的。”
　　周豪点了点头，这是显然的，他们以后会常去看她母亲。
　　程玉玲出了大厅，程小贞已把行囊打妥，她们母女向在场之人一一别过之后，同时向秘境之外走去。
　　出了秘境，程玉玲说道：“你们回去吧？不必远送了。”
　　送别的人在秘境之口停了下来，程玉玲突然似有所悟，道：“豪儿，当初‘沧海剑仙’替我疗伤之时，把这一本书托我交给你，现在我几乎忘了，拿去吧！”
　　周豪接书一看，原来是那本“医理大全”，他把它纳入怀中，向程小贞道：“小贞，好好照顾娘。”
　　“哥哥，你放心，我们去了。”
　　话落，与程玉玲双双弹身奔去，两条人影瞬已消失。
　　天伦梦碎，周旭与程玉玲终于分道扬镳，只留下了无数悲伤的往事回忆。
　　在场的宋韵泉、程雪、宋小泉，“九域之尊”、周旭与周豪，无不黯然欲泣。
　　当下宋韵泉向周豪道：“贤侄，‘血门’之事如何了？”
　　“‘血门’‘勾魂女’已被我所毙，现在你应该去看看。”
　　宋韵泉道：“那么，我们就去看看如何？”他望着程雪问道。
　　“好呀！”
　　当下，宋韵泉夫妇及宋小泉别过了周豪父子及“九域之尊”，弹身飞奔而去。
　　他们三个伫立良久，正待转身回去，突然——
　　遥遥一声长啸及叱喝之声破空传来，周豪循声望去，脸色为之一变！那长啸及叱喝之声正是他母亲消失之处，他暗道一声“不好”直朝发声之处扑了过去。
　　“恨地人”一怔！也预感到事情不对，身形一划，紧随着周豪背后追了过去。
　　周豪弹身一射，其势何等之快，只见几个起落已来到了发声之处。
　　周豪目光一扫，脸色为之一变，因为三个红衣喇嘛正与他的母亲程玉玲及妹妹程小贞打得难分难解。
　　周豪真是想不到，此时此地，红衣喇嘛会又突然出现，他们的来意，已不问可知了！
　　周豪大喝一声：“你们找死……”
　　挟着暴喝之声，他身子一弹，猛向围攻他母亲的两个红衣喇嘛扑了过去。
　　周豪甫自出手，那两个红衣喇嘛疾如闪电一般，其中一人攻向了周豪，另一人依旧狂扑程玉玲。
　　周豪一掌攻出，迫开了红衣喇嘛的攻势，“王剑”“呛”的一声出鞘，振腕打出一剑。
　　一声惨叫之声突然破空传至，那一个红衣喇嘛应声倒地，死于非命。
　　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之声破空传来，“恨地人”已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杀死了围攻程小贞的一个红衣喇嘛。
　　这只是在极快一瞬之间的事，就在周豪毙去了一个红衣喇嘛之际，一声闷“哼”之声骤然响起——
　　周豪目光一扫，为之色变，但见这刹那间，那一个红衣喇嘛已点中了程玉玲的穴道。
　　红衣喇嘛一探手，向程玉玲抓了过去——
　　这一抓之势，堪称电光石火，周豪大喝一声：“你敢……”
　　“王剑”一抖，向红衣喇嘛抓向程玉玲的右手劈了过去，可是，周豪慢了一步！
　　红影一闪，程玉玲已被那红衣喇嘛抓在手中，周豪大喝道：“把人放下！”
　　“王剑”疾出如电，连环劈出。
　　周旭及程小贞见状也为之失色，暴喝声起，掌力同时向红衣喇嘛围攻过来。
　　倏地——
　　红衣喇嘛大喝一声，道：“你们再出手，可别怪我心辣手黑了！”
　　这喝声果然把周豪等三个人的剑势与掌力收了回去，飘退数步。
　　周豪目露凶光，喝道：“你要怎么样？”
　　那红衣喇嘛年约五旬，长得骨瘦嶙峋，当下闻言得意一笑，道：“很简单，我要报仇！”
　　周豪冷冷喝道：“如你不把人放下，你走不出这里！”
　　红衣喇嘛冷冷一笑，道：“这一点，我不放在心上！”
　　周豪脸色大变，疾喝道：“你当真不把我母亲放下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”
　　周豪的脸上杀机更浓，抖着“王剑”，一步一步向红衣喇嘛立身之处走了过去。
　　也在同一时，周旭与程小贞不约而同地欺了过去，三个人成了品字型，把这红衣喇嘛围在当中。
　　红衣喇嘛有恃无恐地冷冷一笑，道：“周豪，你不会忘记本寺五百多名高手为你而死吧？”
　　“如果你不把人放下，死的人并不止这些。”
　　红衣喇嘛哈哈一阵狂笑，道：“周豪，你别卖狂，现在你母亲在我手里，我的手按在她的穴道上，你纵有翻天之能，此时也不能奈何于我！”
　　“你敢对她如何？”
　　“杀她！”
　　周豪全身起了一阵颤栗，切齿道：“你……”
　　“如你不出手，我不会杀她！”
　　“我相信你不敢！”
　　“不敢？周豪，你与本寺仇深似海，本寺当不会放过你，不管如何，本寺要与你周旋到底！”
　　“别神气，这一次算我栽在你手里！”他厉声喝道：“你到底要怎么样？”
　　红衣喇嘛冷冷道：“你要我开出条件来？”
　　“不错。”
　　“这倒好办，只有一个条件，很简单，要你交出‘王剑’，换你母亲……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周豪骇然色变！
　　“以‘王剑’交换你母亲。”
　　周豪闻言脑海如遭锤击，天啊！如果他把“王剑”交给这红衣喇嘛，后果岂堪设想？
　　倏然——
　　程玉玲尖叫道：“豪儿，不要把‘王剑’交给他，我死了……没有关系，你……不能做一个江湖罪人……”
　　红衣喇嘛脸色一变，喝道：“住口！”
　　他一用力，只听程玉玲一声闷“哼”，人已昏死过去。
　　周豪怒火塡膺，狂吼一声，“王剑”一抖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，“呼”的一剑，扫了过去。
　　周豪愤怒出手，挟以毕生功力施为，其速度之快岂同小可！
　　“王剑”攻出，那红衣喇嘛左手扫出，人已纵退数步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，周豪第二剑再度攻出。
　　红衣喇嘛喝道：“你不要她的命了？”
　　周旭见状也疾喝道：“豪儿，收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