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回　祭文

2019-09-19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白元禅师合掌一礼，道：“不知周檀越何事吩咐？”
　　周豪目光一扫，祭台上的“长眉老人”目光烂熠，直朝他瞪视，他冷冷一笑，问道：“请问四位掌门人，贵派是否曾失去一部经典？”
　　周豪这一句话问得四位掌门人脸色微变，四大门派失落四部武学经典，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之事，原不足为奇，但此话在周豪口中问来就有些不同了。
　　少林派掌门白元禅师应道：“不错！”
　　周豪道：“现在我把这四部经典交还给各位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四部经典在你身上？”在场四位掌门异口同声惊道。
　　周豪也不答腔，把四部经典取出，交还给四位掌门人，这一来，反令四位掌门人吃惊不已！
　　白元禅师问道：“老衲是否可以请教周檀越，不知是何人取去了这四部经典？”
　　“宋韵泉！”
　　周豪这一句话又说得四大门派掌门人吓了一跳，任何一个人作梦也想不到，盗取四大门派四部经典的赫然是“八荒之主”！
　　这在四大门派来说，简直认为是一件不可能的事！
　　周豪冷冷一笑，道：“信不信由各位，这其中情形等我出了‘阴阳楼’之后再告诉各位！”
　　四位掌门人想不到这失去了数十年的经典，由周豪交回来，在惊喜之中，带着茫然的神情。
　　周豪目光一转，返身退回祭台。
　　四大门派掌门人也退回原地站立。
　　场面恢复了原有的死寂，周豪上了祭台之后，“长眉老人”左手拿着一张纸简，朗声道：“宣读祭文！”
　　随着声音过后，所有与会之人全部跪了下来，“长眉老人”目光一扫，低喝道：“周豪，跪下！”
　　周豪脸色一变，道：“这个恕我办不到，我周豪一跪天地，二跪父母，三跪师尊，除此三者，我什么也不跪！”
　　这话说得冰冷至极，“长眉老人”脸色一变，低喝道：“你敢……”
　　“这又有什么不敢，大不了一死呀！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脸色大变，愤怒之色溢于言表，当下右手急拍而出，拏向了周豪“肩井穴”，想用力把周豪按跪在台上。
　　周豪冷冷喝道：“你客气点！”
　　右手在低喝声中已然拂出，一圈一点，“长眉老人”的右手竟然被周豪扣住！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吓了一跳！
　　周豪脸上骤现杀机，低喝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你不要认为我像其他人一样好欺负，告诉你，如果你再不分好歹，我即刻先杀你！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，他想不到周豪在被他点中了“命门穴”之后还能出手！
　　而且出手之奇，变化之奥妙，竟非自己武功所能比拟，这怎不令他为之震惊与胆栗？
　　周豪不出手杀去“长眉老人”，只是认为他只是爪牙而已，杀一个他，并不能将真正“阴阳楼”的秘密找出来。
　　他冷冷一笑，松开了右手，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如果我刚才用上三成功力，你的腕骨怕不早已粉碎，还是好好念你的祭文吧！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余悸犹存地打了一个冷颤，朗声道：
　　“‘万岳之神’！
　　你用你伟大的力，赐给了天下及武林平静的恩泽，我们感激您的隆恩，也深深佩服您的力！
　　我们虔诚地献给您我们的礼物，他带给您我们感恩之意，神呀！请你收下我们的祭品，并继续赐福武林！
　　周豪，年十八，父周旭，隶属终南派，‘万岳之神’呀！我们希望您会喜爱这一份礼物！”
　　周豪心里:“鬼话连篇！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宣读完了祭文之后，将祭文交给周豪道：“请将祭文交给‘万岳之神’！”
　　周豪冷笑了笑，将祭文揣入怀中，“长眉老人”道：“随我进楼！”话落，当先步入祭台，周豪紧随其后。
　　“下了祭台之后二长眉老人”目光一扫，道：“各与会之人，祭礼已毕，可以走了！”
　　七个门派高手及数十位武林与会之人全部缓缓行去，唯只于茜不动！
　　她眸子蕴含泪光，注视着周豪的背影，终南派掌门人沉痛地说道：“茜侄，我们走吧！”
　　于茜怆然地颔了一颔首，随着终南派掌门人行去，瞬已下了牛角峰。
　　广场上，两条人影缓慢地走向“阴阳楼”，除了他们两人脚步划岀来的沙吵声响之外，再也听不见什么了！
　　周豪侧目一望，但见“长眉老人”脸上罩起了惊恐之色，周豪心翼道：“这一次你大约吃惊了！”
　　心念中，冷冷说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　　“八十八。”
　　“人生七十古来稀，你已活了八十八岁，死也不可惜了！”
　　这一句话说得“长眉老人”脸色大变，目光骤射惊惧光彩，但他终不愧是一个老江湖，当下冷冷一笑，道：“不错，并不可惜！”
　　“你已知道我已经解开了穴道？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吃惊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知道！”
　　“你是否也知道，如我想杀你，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？”
　　“那你为什么不下手？”
　　“留你暂活数日！‘长眉老人’，你不要以为你变的戏法我不知道，什么是‘万岳之神’……”周豪话犹未落。“长眉老人”猝然探手，疾若电光石火一般向周豪扣来。
　　这一扣之势，挟以“长眉老人”毕生功力所发，变化难测，右手扣出，左手“呼”的击去一掌。
　　猝然之变，使周豪也暗吃一惊！他身子微晃，喝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你代死！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猝然出手，激起了周豪的杀机，他右手探出，扣向了“长眉老人”的右手。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受过一次的教训，这一次见状之下猛然撒手，左手掌力已告劈到。
　　周豪大喝一声，身子突然弹起，转身一晃，避过了“长眉老人”一掌，挟势出手一击，口里喝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这一次你死定了！”
　　掌力如涛，化作数种不同的变化，击向了“长眉老人”。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成名在数十年前，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受制，当下疾攻两掌，身形猛然暴退。
　　周豪此时杀心已炽，喝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你今天逃不了！”身形一紧，右手一扬之下已连续攻出了四掌。
　　这四掌是“达摩易筋经”所载绝学，变化难测，出手奇快，“长眉老人”被迫得向后退了数十步。
　　乍闻周豪低喝一声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躺下！”
　　“砰”的一声，“长眉老人”一口血箭射出，人已栽了下来！
　　周豪一手提起了“长眉老人”，厉声喝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如果你不说出‘阴阳楼’的始末来，我即刻要你的命！”
　　蚕充满了无穷的杀机，“长眉老人”双目微微一睁，注视了周豪一眼，闭口不言。
　　周豪冷笑道：“你说不说？”
　　“不……说！”
　　“‘长眉老人’，你也别怪我心黑手辣！”
　　掌起掌落，一声惨叫，“长眉老人”脑血飞溅满地，死于非命。
　　周豪一掌毙了“长眉老人”之后，身形一划，向“阴楼”扑了过去。周豪心知这“阴阳楼”内必然大有文章，“阴阳楼”为何人所建？它的背景是什么？
　　凭“长眉老人”个人之力，自然无法做出那心黑手辣，让江湖各派聂之事。
　　“阴阳楼”必然是一个庞大组织，谁是这组织中的恐怖头号人物？这些，周豪必须弄清楚，然后一手戮灭。
　　他弹身进了“阴楼”，目光一扫，但见室中一片漆黑，一点声息也没有。
　　死寂！
　　恐怖！
　　一股阴影突然掠过了周豪的心头，他纵是再艺高胆大，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！
　　突然——
　　这阴沉的室内传来了一阵冰冷冷的声音，道：“你杀死了‘神使’‘长眉老人’？”
　　那声音不知传自何方？嗡嗡回音不绝于耳，周豪不由打了几个冷颤！他镇定了一下情绪，沉声应道：“不错！”
　　对方没有说话，只是发出了一连串咯咯的阴笑，那笑声听来恐怖至极！笑声逝去，回声音韵依旧在嗡嗡而响。
　　周豪功循一周之后，全身功力运于掌间，右手一抬，踢开了后门，“砰”的一声过后，依旧毫无动静。
　　他举目一望，但见地上现出了一道石阶，不知通往何处？
　　周豪伫立良久，那冰冷的声音喝道：“下去！”
　　周豪此时已挚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”的心情而来，对于生死已不放在心上了！
　　当下闻声，举步向石阶走了下去！
　　沙！沙……
　　除了周豪踏在石阶发出这沙沙声响之外，再也听不出任何声音了……
　　周豪每下一个石阶，便算一下，这时，他已经走下了十八个石阶，十九……二十。
　　这像一个地下室中，周豪目光一扫，这地下室内，宽约两丈，设备精致。周豪目光一转，除了前面隔起了一间卧室之外，再也看不出有什么惊人之处。那冰冷的声音传来道：“进来！”
　　这声音传自那卧室之内，周豪暗道：“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一个人物……”
　　他心意打定，目中精光骤射，向那扇卧室之门走了过去。
　　门是半掩着，周豪微一用力，推开房门，一阵芳香扑鼻，周豪不由退了一步！周豪目光一扫，不由暗吃一惊！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，房门之口伫立了四个头罩红纱的红衣人。
　　象牙床上，罗帐轻垂，透过纱帐，他看到了那床上坐着一个人影。
　　那头罩红纱的四个红衣人像泥塑木人一般，动也不动，这气氛与室中的装饰确实极不相衬！
　　周豪步入房内，一个红衣人欺步上前，逬出冷冷的三个字：“交祭文！”
　　周豪把祭文交给他，他是一个应变极快之人，非到万不得已他不出手！
　　那人接下了祭文之后，走到了床前，掀开了罗帐，把祭文交给那坐在床上的人。　
　　周豪本来对红衣人掀开罗帐之下，可以看清对方的面目，可是，那红衣人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　　那红衣人交下了祭文之后，又退回到原先站立之处，室内空气，死寂得怕人！
　　良久，那床上的人才冷冷喝道：“退下！”
　　四个红衣人恭应了一声“是”，缓缓退出了门外，随手关上了房门！
　　“卡”的一声，门锁了！
　　现在，室内剩下了周豪与那所谓“万岳之神”的人，良久，对方才冷冷问道：“你就是周豪？”
　　这问话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，周豪淡淡一笑，道：“祭文上写的不会假！”
　　对方阴冷冷笑了笑，道：“你知道进了‘阴阳楼’，后果会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大不了一死！”
　　“不错，进了‘阴阳楼’的是死，可是在你死前，你竟敢杀死‘神使’‘长眉老人’，你的死法又不同了！”
　　周豪冷冷道：“又有什么不同？”
　　“粉身碎骨！”
　　周豪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，这笑声冷屑与愤怒！
　　“你笑什么？”
　　周豪一敛笑容，道：“我笑你太过狂大，周豪进了这里未必就会死！”
　　他一个箭步欺到了床前，一掌劈了过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