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回　祭楼会

2019-09-19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　　“一个和尚告诉我的，他说这是命运，也不必告诉掌门伯伯，所以本派没有其他人知道！”
　　周豪心知那和尚可能就是“五愚禅师”，当下问道：“你知道令尊大人因救我而死？”
　　于茜黯然落泪地点了点头。
　　周豪一阵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，他几乎也掉下了眼泪，他无语地望着她。
　　辛甫老泪纵横交流，道：“茜侄，这一次抽中你祭楼，你也不要怪伯伯！”
　　她宛然笑道：“掌门伯伯‘这是我的命运，我不怪您！”
　　“这就好了……”
　　辛甫话犹未落，周豪突然说道：“义妹，你不必去祭楼，我代你去。”
　　周豪这一句话说得于茜与辛甫掌门脸色一变，骇然的目光同时投在周豪脸上……
　　周豪苦笑道：“义父‘毒龙手’为我而死，我不能再看义妹再送入‘阴阳楼’去送命……”
　　于茜急道：“我也不能让你去死！”
　　周豪苦笑道：“我不一定会死，我要知道‘阴阳楼’的秘密，所以只好由我送入‘阴阳楼’！”
　　于茜道：“不，我不能让你为我而死，否则，我会痛苦一辈子！”
　　“义妹，义父为我而死，如果你不让我替你进‘阴阳楼’，我不是也会痛苦一辈子嘛？”
　　辛甫道：“周少侠武林奇才，身负绝世武功，如代你进‘阴阳楼’，可能会化险为夷也说不一定！”
　　周豪道：“义妹，你回去休息吧！”
　　于茜粉腮泪痕滚滚，望着周豪，半晌说不出话来，良久良久，才怆然道：“哥哥，我……不知如何感谢你！”
　　“不必说客气话了，回去休息！”
　　于茜别过了周豪与掌门人，回去不提，辛甫说道：“这办法好是好，可是，你不是本派弟子。”
　　“别人不知道我是不是贵派弟子，你骗骗他们何妨？反正我也不会否认！”
　　辛甫颔了一颔首，周豪问道：“我们谈‘阴阳楼’，谈到哪里？”“谈到‘长眉老人’背诵经文。”
　　周豪问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为什么与这祭楼大会拉上了关系？”
　　“这个是‘长眉老人’被迫而为。”
　　“被迫？”
　　“不错，他是被迫的！‘万岳之神’下书要他在每年祭楼之时监祭，如不监祭必将遭致杀害”
　　“那么，‘长眉老人’在江湖上的地位如何？”
　　“很高，与‘九域之尊’、‘八荒之主’、‘恨地人’、‘索魂人’、‘忌天客’、‘血书生’、‘北极仙翁’，同是数十年前武功极高之人。”
　　“他为人呢？”
　　“很正派。”
　　周豪沉思了半晌，又问道：“祭楼之时，是什么情况？”
　　“除各派掌门人必到之外，还有很多江湖高手齐集，把人推上祭台，由‘长眉老人’念过祭文之后，男的送入‘阴楼’，女的送入‘阳楼’。”
　　“两间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两间大楼连在一起，一间是整日灯亮，另一间则是漆黑无比。”
　　“‘阴阳楼’之名，就此而取？”
　　“或许是的，当人被送入楼中之后，所有与会之人必须伏身下跪，否则，大祸临身，三天之内必然离奇死亡！”
　　“这倒是一件怪事！”周豪冷冷一笑，道：“祭文怎么说？”


　　三月三曰。
　　天气阴霾，在黄山上集聚了七个门派的七位掌门，及无数与会之人。
　　祭品——周豪在辛甫掌门及于茜护送之下，进入广场，场面在严肃之间，充满了一种死亡的气氛！
　　其余六派掌门及护送掌门人而来的高手，伫立祭台两侧，面向“阴阳楼”。
　　“阴阳楼”跟辛甫所说情形完全一样，左侧一间漆黑无比，右侧一间里面光亮无比。
　　周豪目光一扫，所有与会之人不下五十人之多，每一个人的脸上同时露着严肃的神情！祭台上站着一个身着红衣，眉毛长约五寸的老人，他像一尊泥塑木人一般，动也不动。
　　周豪心想：“这个人大概就是‘长眉老人’了！”
　　当周豪随着辛甫及于茜进入广场之际，所有怜悯的目光同时扫向了他。
　　周豪心念一动，突然低声问道：“掌门人，如果我在这里所为，跟贵派有没有关系？”
　　“交到祭台‘长眉老人’手里就没有事了，你纵捣毁了‘阴阳楼’，也与本派风马牛不相干！”
　　“真的？”
　　“不错，现我要送你上祭台！”
　　周豪含笑不语，这时于茜到了祭台三丈之处，转向祭台旁侧行去……及所有与会之人并肩伫立。
　　祭台宽约两丈，高约一丈，周豪与辛甫步上石阶之后，辜甫向“长眉老人”朗声道：“本掌门代表终南一派献上本届祭品，恭请‘神使’接收！”话落，缓缓跪在石阶上。
　　周豪上了祭台，“长眉老人”双手一伸，要拉周豪上去，周豪霍然止步，道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接收祭礼！”
　　周豪咧嘴一笑，把双手伸上，“长眉老人”双手拉住了周豪的双腕，周豪心头一震，暗道：“果然不出我所料，你这一拉，正好扣在我的‘腕脉穴’上，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？”
　　他被拉上了祭台，“长眉老人”朗声道：“捜身！”
　　周豪心里明白，所谓捜身，无非是想再下手点中他的穴道而已！
　　果然，“长眉老人”并没有捜，只微微一摸，便点中了周豪“命门”穴！
　　“命门”一穴叫周豪无法用力或出手。
　　周豪暗道：“‘长眉老人’，‘阴阳楼’的怪事有你一份！”心念中，暗地运功解穴！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望了伏跪石阶的辛甫掌门，朗声道：“本‘神使’接受终南派祭品！”
　　“谢‘神使’隆恩！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又冷冷道：“本‘神使’祭品已正式收下，成为‘阴阳楼’之物，此后之事，不关终南派！”
　　“谢‘神使’厚赐！”
　　“本‘神使’代表‘万岳之神’赐福贵派，数年之后，贵派必将名噪江湖，门人辈出！”
　　“谢‘万岳之神’恩典！”
　　“请起……退下！”
　　终南派掌门人退到六位掌门人立身处站立，目光直视！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朗声道：“本年祭品何名？”
　　“周豪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这一声惊叫之声，不仅出自“长眉老人”之口，几乎在场之人全部惊叫岀声！
　　周豪之名，在数十日来已震撼了整个天下，试想莽莽江湖，哪一个不知周豪灭去了“天王寨”？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脸色一变，道：“你就是周豪？”
　　“名字能假么？”
　　“灭去‘天王寨’的，可是阁下所为？”
　　“这不在范围之内，恕不作答！”
　　与会之人脸上同时现岀了惊骇之色，想不到终南派竟拏周豪当祭品，聪明的人，便想象可能要发生事情。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也骇然于色，道：“据我所知，你并非终南派弟子！”
　　“我已加入！”
　　“什么时候？”
　　“数月之前，我义父‘毒龙手’死时。”
　　“长山老人”好像碰见一件辣手之事，当下长眉一皱，道：“你今年多大？”
　　“十八”
　　“令尊？”
　　周豪冷冷反问道：“这也在询问范围之内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这些都要写在祭文上，由本‘神使’朗诵之后，由你带入‘阴楼’！”
　　周豪一运气之后，但觉血脉畅通，被点中的穴道已经被解开了！他冷冷一笑，道：“我父亲是‘恨地人’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又是一阵惊呼之声，数十年前，“恨地人”名课一时，又有哪个人不知？周豪掌灭“天王寨”已震惊江湖，如今又听他是“恨地人”周旭的儿子，怎不令人吃惊？
　　站在祭台两侧之人无不同时一骇，目光又投在了周豪的脸上。
　　这连“长眉老人”也为之色变，栗声道：“令尊是周旭？”
　　周豪冷冷反问道：“难道你会认别人作父亲？”这反问之话占尽了“长眉老人”的便宜，使人忍不住要轻笑出口，但也为周豪揑了一把汗！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微愠道：“你答话应该客气些！”
　　“你问话何尝不应当客气些？”
　　“我有权问你。”
　　“我有权答你！”
　　这一来，“长眉老人”真拏周豪没有办法，当下怒道：“终南派为何由你做祭品？”
　　“因为我抽中祭楼！”
　　“你是否愿意？”
　　“愿意又怎么样？不愿意又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不愿意可以换！”
　　“怎么换法？”
　　“以贵派掌门人作抵！”
　　“这大可不必，我愿意祭楼。”
　　“在你进入‘阴阳楼’之际，还有什么遗言交代？”
　　“这个我已面告本派掌门，请不必烦心！”
　　“你有什么要求？”
　　周豪心头一震！脱口道：“我要求的事你能办得到么？”
　　“在范围之内，可以。”
　　“好，我现在要下祭台一次……”
　　“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这个你不用管，是我的私事。”
　　“长眉老人”心想：“你既被我点中了穴道，难道我还怕你玩什么花样出来不成？”
　　心念中，说道：“你下去吧！”
　　周豪冷冷笑了笑，缓缓步下了祭台，向七派掌门人立身之处走了过去。
　　七派掌门人同时一愕！“长眉老人”更是惘然不已。
　　周豪目光一扫，沉声道：“烦请少林、武当、点苍、峨眉四位掌门出来一下！”
　　随着周豪话落，走出四派掌门人道：“老衲少林掌门人白元禅师！”
　　“老衲峨眉掌门华通大师！”
　　“贫道武当掌门玄风真人！”
　　“贫道点苍掌门七指道长！”
　　四个人一字排开，站在周豪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