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回　黑美人

2019-09-19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“你好像有很多心事？”
　　“不然，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？”
　　她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我也有很多心事，你想看看，人是不是很奇怪？争名夺利，刀上染血，掌上丧命……”说到这里，她轻轻一叹。
　　周豪闻言心头一震，骇然道：“这倒是一个怪论！”
　　“说实在的，我杀过人，当我杀他们之后，我会痛哭一阵子，可是，当我想到另一件事之后，我觉得很多人是该杀的。”
　　这种怪论，使周豪突然发现对方的神秘之感，刚才自己悄无声息，又在大雨滂沱之下，这少女会知道有人在窗外，这武功之高，推测可能不在自之下。
　　心忖中，问道：“人杀人不一定是为争名夺利……”
　　“不错，有的是为了报仇。”她停了一停，突然问道：“你说中原武大道上，什么人武功与名望最高？”
　　“不知道，据推测可是能宋韵泉……”
　　“他失踪了，不算！我说现在的。”
　　“这就不知道了。”
　　“难道你没有听说，江湖上最近崛起一个年轻好手？”
　　周豪心头一震，问道：“谁？”
　　“周豪！”，
　　周豪心头又是大大一震，当下淡淡一笑，道：“你怎么知道他武功很高？”
　　“他杀了‘天王寨’一百二十二个人，炸了他们总堂，杀了总寨主及另一位“四海帮’帮主，震惊天下！”
　　“哦？”
　　“可是，还令人不解的他突然失踪了！”
　　“失踪？”
　　“嗯！据说他年纪很轻，长得一表人才，以他出手的武功看来，比宋韵泉高出数倍！”
　　周豪笑了笑，他感觉到这个女子突然谈到自己，其中必定大有文章！
　　当下含笑问道：“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？”
　　“我来找他！”
　　“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这…………恕我不说了，因为我有事找他，看看他是什么样子一个人？而且叫他不要多管闲事！”
　　周豪心头一跳，道：“他多管闲事？”
　　“嗯！情形我不说啦！假如我以后再碰到你，我会告诉你情形！”
　　周豪也不便多问，以免对方生疑，可是对这个“黑美人”的身世，他开始怀疑！
　　她是为找自己而来的，这其中道理焉在？尤其“多管闲事”一语，更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？
　　天亮了，雨也停了！
　　她缓缓站了起来，向周豪道：“周公子，我们再见了！我记得你这个朋友，有空的时候我会到叫化帮去找你！”
　　话犹未落，人已出了数十丈之外，对方轻功之高，使周豪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。
　　“黑美人”走了，但留下了一道谜团。
　　周豪站起身子，想到“黑美人”所说之语，使他不由笑了起来，他一敛笑容，自语道：“我应该去找我父亲，我要把他救出来！”
　　心念打妥，他奔出了古刹，取道奔往吕梁山。
　　连绵数百里，奇峰挺秀，绝壁千寻的山谷之间周豪想找到那“无情的神秘”之门的确极不容易。
　　他找了数日，竟没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！他伫立在高峰上，举目四望，暗道：“真正是个神秘之门……”
　　他心念未落，突然瞥见两条黑衣人影飞泻一处谷中，奔了过去！
　　周豪脱口叫道：“这是‘无情门’之人！”
　　他心中大喜，身子一纵，直向朋两条人影飞追过去，几个起落，那两个人已失去了所在。
　　周豪怔了一怔！他目光一扫，但见数十丈之外有两片狭山，两侧削岩高达云霄！周豪心道：“大概就是这里了！”
　　思忖中，向两片狭山飞跃而入。
　　周豪甫自进入狭山，乍觉眼前景物一变，但见巨木参天，高岩如笋，一望无际！
　　他暗吃一惊！霍然止步，他突然记起了这里被称神秘之门，排有阵势，自己不谙阵法如何脱身？
　　想到这里，他暗暗吃惊，当下不敢再贸然动手，闭上眼睛，身子一个“鲤鱼倒穿波”式，向后跃了回来。
　　周豪这闭目弹身后退，挟以毕生功力所为，人影一晃，已站在地上。
　　举目一望，他缓缓吁了一口气，果然被他退出了神秘之门。他暗道一声“好险”，可是，一个念头又在他脑海里涌了上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？
　　“无情门”不容他们母子活着，一再要把他们擒回，他父亲及宋韵泉也被困了数十年之久，此仇岂能不报！
　　何况，那里还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少女——程小丹，她是否叛门而被困？自己也应该找到她！
　　想到这里，他的脸上倏然呈现了一种喜悦之色，喃喃道：“小丹，你待我太好了！”
　　因为，他想到了程小丹当初离去时，告诉周豪她住的地方，她说：“我住的地方是一个谜，我就把这个谜告诉你吧！我住的地方是二横四右六进八转。”她不愿周豪被困阵中，她在事先把这个进门的秘密之法告诉了他。就凭这一点，已令周豪大为感动了！
　　周豪再度弹身进入这神秘的无情之门，向左横走两步，再转右走了四步，向前走六步，向右行去，果然被他走出了这神秘的无情之门。
　　举目望去，削岩如笔，绝壁千仞的羊肠小道蜿蜒而入。
　　周豪对于“无情门”的确恨之入骨，如果他父亲“恨地人”有三长两短，他可能一手毁去“无情门”！
　　他举步如飞，朝这削岩中间的羊肠小为飞驰而进，顾盼之间，已深入了三十丈之远！
　　倏地——
　　半空中传来一声断喝：“谁？”
　　周豪闻声心里暗吃一惊！他霍然停下了脚步，他知道自己行踪已经暴露，当下冷冷一笑，道：“是我！”
　　周豪声音甫落，一阵轻风过后，面前已飘落了两个黑衣老人。这两个黑衣老人一脸冷漠之色，目光如电，迫视在周豪的脸上，其中一个较胖的冷冷问道：“阁下何方人物？到‘无情门’何为？”
　　周豪目光一转，心里暗道：“我要出手收拾你们两位老匹夫易如反掌，只是目前我似不应该用这手段……”心念中，说道：“找人！”
　　“找谁？”
　　周豪被问得一怔！当下计上心来，道：“找一位程姑娘！”
　　“哪一家的姑娘？叫什么？”
　　周豪被问得暗暗吃惊，他功运双掌，准备猝然出手，口里说道：“找程丽！”
　　“程妮？你是来找程妮？”
　　周豪闻言，想不到自己胡说一个“程丽”，对方却说听为“程妮”？看来，“无情门”中倒真有这个女人呢！
　　心念一转，应道：“正是。”
　　“请问你这叫化子与她有什么关系？”
　　“儿女私情，老丈还用问么？”
　　“哦！哦！那么，我就替你找来。”
　　“不必了，我自己去找她好了。”
　　“你知道她住哪里么？你怎么找得到她？”
　　周豪闻言，一想也好，可是这个程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？就令他眈心了。
　　通往“无情门”的道上，十步一卡，百步一关，如果自己一经动武，打草惊蛇，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。
　　当下只好听天由命，硬咬牙关，在那里等这个程妮的女人，也在苦思应付之策……
　　两个时辰后——
　　羊肠小道的前处飞也似的奔来了一条女人的影子，周豪见状，心里怦怦不已！
　　这当儿，那两个黑衣老人已退回暗卡去了。
　　那女人顾盼之间已来到了周豪面前，周豪不敢举目望去，他怕这女子的惊恐眼光。
　　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飘过了他的耳际：“你找我？”
　　周豪闻言，霍然抬头，但见一个貌赛嫦娥的绝色少女伫立当前。
　　那少女乍见周豪这副尊容，不由吓了一跳，周豪一见觉得这个戏不能冉演下去了。
　　他微一晃身，已与那少女并肩而立，右手一抄，正好扶在了她的“腰穴”上，口中冷冷说道：“姑娘，难道你不认识我了？”
　　程妮估不到对方会有这一着，当下想用力摔开，可是全身无力。
　　她粉腮为之惨变！，
　　周豪冷冷道：“姑娘还是乖乖送我进入‘无情门’，否则只要我稍用力，你一条命就登进黄泉之路……”
　　“你……”
　　“你不必大惊小怪，我的右手扶着你的腰，也按在你的穴道上，如果妳一叫，先死的恐怕是你！”
　　程妮闻言，粉腮惊恐之色一扫而空，淡淡一笑，道：“你要我送你进‘无情门’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走吧！”
　　他用力一推，两个人缓缓行去，像一对恩爱的情侣，他扶着她，在无可奈何之下，她只好也倚偎在他的肩膀上。
　　可是，周豪按在她穴道上的手却始终没有移开！程妮突然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叫程妮？”
　　“我说程丽，他们以为你程妮？”
　　“为了这个谐音，我做了替死鬼？”
　　“我并不要你死！”
　　程妮冷冷笑了起来，道：“我不死在你的手里，可是也难逃本门门规：‘带人闯山进门，施于断头之刑！’”
　　周豪闻言打了一个寒噤，如为自己这少女死于断头，自己于心何忍！
　　他不能再增加心灵上的负担，他为自己，不能使这个少女也为自己而死呀！
　　想到这里，他霍然停下了脚步，口中说道：“是的，我不能为自己报仇之事连累你受断头之刑，姑娘，我要自己闯了！”
　　话落，他真的放开了按在她穴道上的手，程妮问道：“你是来报仇的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”
　　“难道你不知道本门明关暗卡不下百处……”
　　“我知道！”
　　“那么，你……”
　　“我要试试‘无情门’是不是铜墙铁壁！”
　　程妮似被周豪傲气所慑，她下意识退了一步，问道：“你从未进入‘无情门’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这是第一次。”
　　程妮粉腮一变，脱口叫道：“是你……”
　　周豪也不由被她这惊叫之声吓了一跳，举目望去，但见程妮一脸惊恐之色，骇然道：“我是谁？”
　　程妮镇定了一下情绪，道：“周……豪！”
　　周豪闻声又吓了一大跳，他真万万也想不到，这个少女竟会认出自己是周豪！他吃惊地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　　程妮道：“因为你是丹姊的朋友，丹姊与我极为要好，她回到‘无情门’之后吿诉我，她告诉了你进门之法，否则，据我所知，外人如无人领路怎能进来？你不是周豪是谁？”
　　周豪闻言恍然大悟，说道：“不错，我是周豪，小丹好吗？”
　　“她自回来之后便被关进‘水火塔’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说她被关进‘水火塔’，因为她为你叛教，生活在水火之中，唉！可怜丹姊，一代红颜，竟会落得如此下场……”
　　周豪急道：“我害了她……我要毁去‘水火塔’……”
　　一语甫落，他突然弹身，像一只疯狂的狮子弹身狂奔而去。
　　他的怒火大起！
　　他不能让程小丹为自己而活在痛苦的‘水火塔，之中，他要救她！
　　程妮一声惊叫：“周相公，你听我说呀！”
　　然而，周豪带着满腔怒火，挟着如电的身法，一道人影直朝前狂奔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