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回　失踪

2019-09-19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闻言，“哦”了一声，道：“这就怪了。”
　　“沧海剑仙”眉锋深皱，“阴阳羽士”冷冷说道：“有什么奇怪的？”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苦笑了一下，道：“没有什么，兄弟就此告辞了！”话落，就待纵身离去。
　　“阴阳羽士”突然喝道：“二位烦请带信给周豪说总有一天，有人会找他结这一笔总账！”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与“沧海剑仙”也不说话，身形一纵，已出了数十丈之违远。
　　当下“武林玉子”向“沧海剑仙”说道：“他失踪了！”
　　“不错，可是他会到什么地方呢？”
　　“是呀！他既然走出了‘天王寨’，表示他还健在，你说他会不会……”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骇然道：“会什么？”
　　“会不会到吕梁山找他父亲去了？”
　　“大约不会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这等重大之事，他自会跟他母亲商量！”
　　“那么，他为什么会失踪？”
　　“这的确令人不解！”
　　周豪杀了“天王寨”高手，令江湖震惊，但是从那一现之后，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影子！
　　他在突然间失踪了！为什么呢？没有人知道。
　　这急煞了程玉玲等诸人，派出了“沧海剑仙”及“武林玉子”去寻访，但毫无结果！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与“沧海剑仙”回到了那秘密之境后，程玉玲便问道：“找到了没有？”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与“沧海剑仙”同时摇了摇头，程玉玲一急，滚下了两串慈母眼泪，道：“这孩子……唉！”
　　“沧海剑仙”忙道：“夫人不必伤心了，他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　　“你们说他会上哪儿？”
　　在场诸人没有人答腔。室内空气一阵沉寂，“九域之尊”、“武林玉子”、“沧海剑仙”、程雪、程玉玲、宋小泉、仇白莲、程小贞及柯玲玲，无不睑上罩着焦急之色！周豪到底去哪儿？为什么会突然失踪？
　　突然——
　　程玉玲说道：“雪姊，他会不会去了‘无情门’？”
　　程雪吁了一口气，道：“看来不会，这等重大之事，他纵然要去，应该跟你商量商量……”
　　“这孩子生来任性，说不一定……”
　　除了这个假设之外，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证明周豪可走之处。
　　程雪慈眉一皱，沉声说道：“也有这个可能，我可以给你问问看。”
　　“怎么问？难道你要去‘无情门’？”
　　“不，玲妹，我备有一只通信鸽子，可以飞往‘无情门’。”
　　“那么，问谁呢？”
　　“问我妹妹程花，凡我想知道‘无情门’之事都用鸽子联络。”
　　“雪姊，那你就替我问问！”当下程雪命宋小泉取来一只鸽子，取过纸笔，写道：
　　花妹：
　　久未致信问候，你近来如何？小刘妹夫待你好否？念念！今有事相询，烦妳查探，无情门中是否有周豪一年轻人来过？祈覆！
　　姊程雪具


　　雪姊：
　　我们正在想念你的时候，正接到你的飞书，一切拜悉，小刘人已苍老，他说你以后应该叫他老刘了！
　　所询问之事，连日探访，并无周豪之人到“无情门”，这个周豪是不是那玲姊的儿子？据说上次他杀了本门数位门人，那老顽固大为震怒呢！派出了数十个高手找他们母子呢！
　　我也数次想到“水火塔”去看看姊夫，均被所阻，此中情形，你谅已清楚，我不多说了！
　　妹程花具
　　在场诸人看完之后又是一惊！周豪既未上“无情门”，他的行踪更加神秘了。
　　突然——
　　一阵轻泣之声响起，在场诸人举目望去，但见这哭声出自柯玲玲之口，在场诸人均大感不解，“沧海剑仙”问道：“柯姑娘，你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都是……我害他！”
　　“害他？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如果我当初在‘龙堡’不用那怨恨的目光看他，他……不会不回来的！”
　　在场诸人一阵茫然，柯玲玲站了起来，道：“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妻子，我要去找他，把他找回来！”话落，身形严纵，掠身向室外奔去！程玉玲想阻止她，但她已经去远了。
　　仇白莲也站了起来，珠泪盈眶说道：“我也要去找他。”
　　“武林玉子”说道：“我是非找他不可，这样吧！要找周豪的人，不管有没有找到，半个月之内必须回到这里！”


　　夜静了，寒风萧索，枯叶纷飞……这里是荒山绝岭的一座古刹庙，这里不为人注意，也没有人会走到这里！然而，十多天前，这里来了一个人，他——就是周豪。
　　人们推论他为何失踪？而他只是要冀求一些日子的安静！他要回忆一些往事，也要好好计划未来……十多天来，他像与世隔绝，他想到了柯玲玲的怨恨目光，使他抖悸与颤栗！
　　“龙堡”七十四口为他而死了！
　　他痛苦，他悲恸，他在这破陋的古刹住了十多天，然而一无所觉！他忘了白天或夜晚！终日，他躺在神殿上，想到“龙堡”为他而死的人，他沉吟在痛苦的思潮中。
　　他会自语地说：“柯玲玲，你原谅我……”
　　他也会默默地说：“死在‘盖世霸君’手下的七十四位冤魂，你们不要怪我……”
　　他像备受了人间一件最惨酷的事，而使自己对生命毫无乐趣。
　　他苍老了，胡子长出来，脸上也沾满了污垢……他失去了本来的面目，变成了一个叫化子！
　　一阵暴风雨使他醒了过来，他望了一眼门外，大雨滂沱，狂风怒啸！古刹之内无一处不漏水，他从神殿上坐了起来，望着夜中风雨，他不由
　　笑了笑！
　　良久良久！
　　突然——，
　　他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惊醒过来，周豪发觉那声音传自后殿！
　　他霍然站了起来，紧接着又是“叭”的一声传来，像是什么东西被折断之声。
　　好奇之心一起，他蹑足向后殿走了过去…………后殿与大院相撞，那声音像从后厢之内俸来。
　　周豪身影一纵，疾如星火，向后厢掠了过去，人未到后厢，他已发现有火光的样子。
　　他探首向窗内望去，顿使他脸色一变，赶紧把头缩了回来。
　　一个女人在火堆之侧，正待把湿衣服脱下，周豪只一瞥之下，根本没有看清对方面目，这不难推测这女人必是要把湿衣服脱下烘干，如果自己看到对方裸体，必然又要闹出麻烦来。
　　他不希望再惹岀麻烦，多日来，他已经够痛苦了，是以，他望了一眼之后即刻缩头，一个弹身，向走廊奔去。
　　周豪身子甫自弹起，冷喝之声倏起：“站住！”
　　周豪闻声吓了一跳，自己来去无声，这女人竟会发现自己，怎不令他吃惊？
　　他停下了脚步，那女子的声音又起，喝道：“什么人鬼鬼祟祟？”周豪闻言几乎轻笑出口，他转脸望去，但见一个皮肤黝黑，衣着花衣，眼睛大大的少女伫立背后。
　　她有一种健壮之美，属于另外一种类型，也像一个放荡不羁的野女人！她望着周豪像个叫化样子，浓眉颦了一颦，道：“你到这里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你到这里又干什么？”
　　那黑少女冷冷一笑，道：“想不到这荒山古刹，还有你这个叫化子！”
　　“也多了一个野女人！”
　　“我野？”
　　“我是叫化子？”
　　说到这里，两个人不由同时笑了起来，那黑女子一敛笑容，脸上罩起了一层寒霜，道：“看你像是武林人物，哪一个帮派的？叫化帮？”
　　“你呢？”
　　黑少女怒道：“我问你话，你怎么老是顶嘴？”
　　“我又怎么不能反问？”
　　黑少女脸色一变，就待发作，但她又把那一股怒火压了回去，苦笑道：“好吧！我就先自我介绍吧！别人称我‘黑美人’，今年十九岁，住在关外……”说到这里，她突然止口，问道：“你呢？”
　　“周……周辉，今年十八岁，住在关内！”
　　她笑了，笑得有点野，笑容一敛，道：“你到这里多久？”
　　“也许十天，或已经一个月了！”
　　“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睡觉！”
　　“在这里睡觉？吃什么？”，
　　“山鸡、野兔……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你们帮中的人欺负你？”
　　“我自己欺负自己。”
　　“我不解。”
　　周豪笑道：“这还想不出来？我心中有事，所以跑到这个地方，想与世隔绝，这不是很简单么？”
　　“原来这样，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，何不一起进来烤火取暖？”
　　“不，你还是烘干你的衣服吧！否则，会着凉。”
　　“那么你到前面去等我，衣服烘干了之后我找你谈谈，反正外面下着大雨，你要走也走不了！”


　　外面，依旧大雨倾盆！
　　她又折了九根木枝，放在火堆上，火光映起了一男一女的微笑面孔，把他们脸色变红了。
　　他们坐在火堆旁边，像一对恋人似的，她拂了拂长发，道：“好大的一场雨……也好，如非这场雨，我不会认识你。”8
　　“认识我这个叫化子有什么好？”
　　“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一个人，反正在中原的武林道上我有了朋友！”
　　周豪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是一个坏人，你不怕？”
　　“怕？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，道：“我才不怕呢！”
　　周豪闻言之下不由轻轻一叹，他在为自己警惕：“周豪呀周豪！你不能再掉进爱的烦恼漩涡……”
　　“你叹什么气？”
　　周豪霍然惊醒过来，他淡淡道：“没有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