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　唯天不偷

2019-08-05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罗志海突然想起了‘玩血人’手中的白姬，问道：“这个人是不是‘蒙面神女’？”
　　“你认为是不是？”
　　罗志海道：“我……我从贞操方面，想到她可能不是。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道：“是的，这一点对于你，是非常重要的，不过，有一点，我想问你！”
　　“请说。”
　　“纵然她是蒙面神女呢？”
　　罗志海打了一个冷战，悚然色变，道：“她真的是……她？……”
　　“我只是假设这么说而已，为了你心中的疑案，我用掌力把她推残，她不是处女么？”
　　“是的！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道：“爱一个人必须相信一个人，爱里有了怀疑成份，这是卑鄙的，你的手段，令人发指，你想你的手段，与禽兽何别？”
　　这一句话骂得罗志海缓慢垂下头去。
　　“玩血人”道：“不过，这一点是出于爱，我原谅你，然而，假如她真的是‘蒙面神女’，她对你这样，你不应该感到心满意足吗？”
　　罗志海点了点头！
　　“玩血人”又道：“至于她是不是‘蒙面神女’，我不想说，不过，我想告诉你，‘蒙面神女’也救了你一命。”
　　罗志海冷冷地道：“如非她，我岂会被擒？让‘冷面亡魂’在我的胸膛开花？她会救我？这话怎么谈起？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道：“在你被擒时，‘蒙面神女’就把你带走，假如不是‘蒙面神女’，你必然丧命在‘南精’的怪鹰爪下。
　　“‘蒙面神女’淫窟奇阵困不住我，当时，我偷听她与‘冷面亡魂’谈话，如果不是她出主意，把你丢在海里，你想‘冷面亡魂’会这么便宜你？”
　　罗志海一想有道理，自己被擒，“冷面亡魂”对自己恨之入骨，岂会只在自己胸膛开花？然后丢在海里？
　　“玩血人”又道：“‘蒙面神女’知道你精通水性，伤口一浸海水，虽伤痛如割，但对伤口肌肉，甚有帮助，所以，她知道你被丢进大海，加上你精通水性，必然不会丧命。”
　　罗志海冷冷道：“这么说来，‘蒙面神女’是好人？”
　　“人好人坏，很难确定，一个好人，不能肯定说他没有做过坏事，一个坏人，也不能断定他没有做过好事，这道理你懂么？”
　　罗志海点了点头！
　　“玩血人”微一颌首，又道：“我所说之事，对你关系甚大，所以不能不说。”他语锋略为一停，又道：“不管白姬是不是‘蒙面神女’，这在爱的领域里，均是无关重要，不要在爱里存下怀疑之心，再说，她贞操为你所取，你岂能不爱她？”
　　罗志海道：“此后，我定爱她不渝，不管她是谁。”
　　“对了！”“玩血人”轻轻笑了一声，望了手中的白姬，说道：“让我替她疗完了伤，我告诉你七个铜字被谁偷了。”
　　“你知道谁偷我七个字？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点了点头，当下把白姬放于地上，功运双掌推拿了白姬几处大穴……
　　“北妖”站在一侧不发一语，在“玩血人”给白姬疗伤之时，莲步轻移，走到罗志身侧，问道：“罗弟弟，你认为此人是你父亲？”
　　罗志海坚决说道：“我不会认错，童年的记忆对我太深，可是，他为什么不认我这个儿子？”
　　其中原委，令罗志海与“北妖”，猜不出所以然！
　　这时，罗志海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，说道：“姊姊，关于七个铜钱，我想到了一个简单办法，就是，我们何不另找七枚与这十四枚一样的铜钱，不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。”
　　“北妖”脸色一变，道：“这话亏你说得出口。”
　　罗志海一怔，脱口道：“这句话有什么不对？”
　　“北妖”道：“须知武林人物‘名’重于‘利’，你丢了七个铜字事小，对名誉事大，如果你连七个铜钱都找不回来还想成名武林？”
　　罗志海闻言，恍然大悟，暗道：“不错，我怎么能不把那七个铜钱找回，而遗笑武林？”
　　罗志海心念未落，一声轻哼之声，突然传来，转脸望去，白姬经“玩血人”一阵疗伤之后，已悠悠转醒……
　　她睁了一下眼皮，目光一扫，粉腮一变，栗声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苦笑道：“姑娘大伤初愈，不宜开口，请先把血液运循三十六周天后，有话再谈不迟。”
　　白姬缓坐于地，闭目运气！
　　功运三十六周天之后，她的伤势全愈，当下一窜而起，明眸一扫“北妖”与罗志海，脸色一变，杀机倏起，她冷冷一笑，喝道：“罗志海，你不叫我死，我就要杀你——”
　　“你”字出口，娇躯一弹，势如闪电，疾扑罗志海，一掌击去。
　　罗志海估不到白姬会猝然出手，当下一经发觉，白姬的掌力，已如涛般地涌到。
　　他大吃一惊，右手硬出一掌，封挡来势，身影一纵，飞身而退！
　　也在白姬出手攻向罗志海之际，“北妖”粉腮一变，猝然扣了五把柳叶飞刀，蓄势待发。
　　玩血人”向“北妖”低喝道：“北妖，你不得击出飞刀，否则，白姬一命，无法挽救。”
　　“北妖”被血人”这一喝，心里一愣，望了“玩血人”一眼，茫然不知所悟！
　　这当儿——
　　白姬在罗志海身影甫自退出之际，叱喝声起，呼呼发出两掌。
　　罗志海的武功，委实不是白姬之敌，当下在白姬攻出第三掌之际，他闪避不及白姬的掌力，从他背上扫过。
　　砰的一声，他的身子飞泻而出，一口鲜血，从他口里涌了出来，身子幌了十几幌，倒了下去。
　　“北妖”啊的惊叫出口。
　　白姬也为之一怔！
　　就在“北妖”惊叫出口，白姬一怔的刹那，“玩血人”像幽灵般，欺到了白姬身侧，右手一探，扣住了白姬的玉腕。
　　这二扣，正扣在白姬的“胸胀穴”上，白姬发觉，用力一甩，没有甩脱，她杏目含着杀机；喝道：“你放手！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淡淡笑道：“我会放手，只是并非现在，罗志海虽侮辱你的身子，可是你已还他一掌，仇恨情爱相抵……”
　　“这么便宜？”
　　“玩血人”笑了笑，突然伏在白姬的耳旁，轻谈起来。
　　他与白姬谈些什么“北妖”无法得悉，不过，从白姬脸上的变化，不难猜出是极为重要之事。
　　“北妖”望着口角溢血的罗志海，惊然一瞬，走到了他的身侧，问道：“伤得很重吧？”
　　罗志海苦笑道：“我还承受得起。”
　　“北妖”冷冷道：“这是活该，如非‘玩血人’这后果岂堪设想？”
　　罗志海正待答话，乍闻白姬冷笑一声，望着罗志海道：“罗志海，看在这位老前辈的份上，我饶你一次。”话落，娇影一纵，飘然而去！
　　白姬会凭“玩血人”几句话，放过罗志海，不难想像到“玩血人”与她所谈，必是有关罗志海之事，否则，白姬不会轻易一走。
　　“玩血人”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罗志海，暂时把她打发了，以后的事，看你自己而为。”他语锋一停，又说道：“偷你七个铜字的醉汉，偷术名撼江湖，此人就是‘天不偷’。”
　　“天不偷”三字道出，使“北妖”暗吃一骇，惊道：“那七个字被此人所偷？”
　　“正是，”“玩血人”眼光望罗志海，说道：“罗志海谨记我所说之语，切忌‘骄傲’过人，报仇之事，以后再行商量不迟，我所救出的那二十几个怪人，已在死谷之外等你，我救他们时，说是你差我救他们，如想报仇，这些人可助你一臂之力，以后他们会听你指示，立你为主，现在我事先走一步。”
　　话毕，也不待罗志海回答，纵身一跃，飘然而去！
　　真是一个神秘的人！
　　“北妖”与罗志海两眼发愣地望着此人远去背影，不由怔怔停立。
　　罗志海叹了一口气，喃喃道：“他为什么不与我相认？……”
　　“北妖”道：“说不一定他真的不是你父亲！”
　　罗志海目光扫了“北妖”一眼，道：“姐姐，我决不会认错……只怕他另有所向。”
　　“北妖”一颌首，道：“他已经替你上过九华山，也为你救出那二十几个人。”
　　罗志海道：“姐姐，我们去死谷吧。”
　　“北妖”点头称好，当下两个人一弹身，直向死谷方向飞奔而来。
　　罗志海奔了一阵，突觉心头血气翻涌，忙把脚步停下，他原先被白姬扫中一掌，既未及时疗伤，岂可提气奔跑？
　　“北妖”见状，问道：“弟弟，你怎么了？”
　　罗志海道：“我内伤末愈，经一阵长跑，内府不适。”
　　“北妖”掏出一颗丹药，纳入他的口中，然后替他疗伤—阵，罗志海才算好了过来，然后直向死谷奔去。
　　顾盼之间，两个人已经来到谷口，举目望去，果见那二十几个怪人，停立当地。
　　那二十几个怪人一罗志海，慌忙下跪，朗声道：“叩谢恩公救命之恩。”
　　罗志海目睹此情，弄得瞠目结舌，久久答不上话来。
　　“北妖”目光一扫这二十个衣袖破烂不堪，头发散乱的怪人，不由皱了一皱黛眉！
　　半响，罗志海才说：“各位请起，罗志海担当不起这大驾。”
　　为首那怪人站了起来，其余之人感激地望着罗志海说：“恩公真乃信人，帮助兄弟等人脱险，使兄弟等人，得报仇有望，救命之恩，不敢言谢，从今以后，如不嫌我们骨瘦如柴，力不从心，我们二十几个兄弟愿听恩公指示！”
　　罗志海惊道：“这恩公两字，我当不起，请不要这样叫……”
　　为首怪人道：“那么，我们就立你为主，改恩谷为恩兄。”
　　话落，缓缓又伏跪在地上！
　　罗志海忙又道：“罗志海何德何能岂可当你们之主？”
　　那怪人道：“如恩兄不答应，我们二十四位兄弟便长跪在不起！”
　　“北妖”见状，道：“弟弟，人家诚心可感，你就答应吧！”
　　罗志海无奈，只得说道：“我答应你们，起来吧！”
　　二十几个人应声“听命”之后，缓慢立起，为首怪人又道：“禀告恩兄，你已成为我们之主，应立即立下帮规！”
　　“我乃‘人间’之主，以后当会重整人间声威，现在因为你们既立我为主共举报仇，我只好先立下几个戒条！”
　　那怪人道：“令主请宣布。”
　　“请问兄台大名！”
　　罗志海道两字兄台，问得那怪人脸色一变道：“令主岂可称我兄台，以后叫我‘李燕’！”
　　罗志海笑了笑，肃然道：“李燕听令！”
　　此语一出，大有一派之主威风，李燕闻言，打了一个冷战，慌忙下跪，道：“弟子在此！”
　　“李燕，不令主让你做的事你敢违抗么？”
　　“弟子不敢！”
　　“好，即日起，你便是副令主，专管这二十三位弟兄，不得违抗！”
　　李燕怔了怔，望着罗志海，半晌无法回答！
　　罗志海脸色一变，喝道：“李燕，你敢不听命令？”
　　“不敢！”
　　“为何不接令！”
　　李燕无奈，忙道：“弟子接令！”
　　“那么，请起！”
　　李燕立起之后，忙道：“请令主宣布戒条！”
　　罗志海沉思半响，说道：“不过，我应当告诉你们，你们并非我所救！”
　　李燕道：“令主既是出奇阵第一人，我们便推你为主，这是誓言！”
　　罗志海点了点头，脸色—沉，朗声道：“命令所立戒条，各位弟兄定能遵照不犯？”
　　李燕及二十几个怪人应道：“弟子当铭记不犯！”
　　罗志海朗声道：“一、不得仗势欺人！
　　二、不得枉杀无辜！
　　三、不得奸淫妇女！
　　四、不得擅自杀人！
　　五，不得违抗命令！
　　六、不得见死不救！
　　七、不得为非作歹！
　　以上七条，各位兄弟如有无法遵守者，请提出。”
　　罗志海话落，响起了一片:“我们共守戒条，如有犯冒，以死为誓，响彻云宵。”
　　罗志海望了李燕，说道：“副令主，我有事必须他往，这二十三位弟兄，就交给你，离此不远，有个山洞，可住那里，你设法到城里贪官污吏的家，偷些金银，做些衣服，弄些吃的，跟他们养精调气，恢复原来面目，知道么？”
　　“弟子听令！”
　　“切忌与人冲突，让他们有足够的睡眠与饮食，这是目前至为重要之事，没有我命令不得离开，我最慢十天，必然回来！”
　　李燕称是，当下罗志海叮嘱一些事之后，与“北妖”取通奔向南昌城，找“天不偷”！
　　数日后——
　　一件震撼江湖的事，突然传开江湖——传说，死了十几年的“粉面铁人”罗平，突然出现了江湖，杀了“地堡”数十个门人。
　　这件事一传开，江湖为之哗然，罗平已经死了十数年，怎么会突然复活？
　　而且罗平委托“四鬼”的“鼠眼鬼”带字“今面亡魂”，说他有一天要给他结一笔总帐及每天杀他三个高手。
　　可是，据说，“冷面亡魂”接信及“音煞女”之告后，重新揭开那口古井，井中却有罗平的骨头。
　　于是，这件事江湖上纷纷推测，有人说罗平没有死，井中的人骨不是他，有的人说罗平真的死了，现在出现的罗平，是假的！又有人说，罗平当时被丢进井中之后，被异人所救，那异人移花接木，另外弄一个人放在井中……推测纷纷，无一而是。
　　罗志海三天后到达南昌城，便听到了在三天之内，“地堡”又有九个高手死在那个罗平之手！
　　此事不但闹得江湖震惊，也令“地堡”鸡犬不安，而肺“冷面亡魂”就始终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罗平。
　　罗志海与“北妖”在南昌这三天，除了听到了这震动的消息之外，就查不出“天不偷”这个人住于何处！
　　这日，“北妖”又出外探访，独留罗志海在“四海”酒楼，他叫了一些酒菜，吃到一半，但见“北妖”慌慌张张上了楼！
　　罗志海见“北妖”神色紧张，忙问道：“姐姐，你查到了没有？”
　　“没有，我却见到了一件奇怪的事！”
　　“什么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