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突兀之变
2025-03-12  作者:田歌  来源: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:

  谷解和尚说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,二十年前,老僧当时是本派元志掌门人的俗家弟子,尚未递身空门,那时,正是雪美人出现江湖之时,老僧是俗家弟子,但仍然无法逃过雪美人美色所惑,但我知道要占有雪美人芳心,决非易事,何况我又是佛门弟子不该沉迷美色,是以,在失望之余,返回少林寺正式递身佛门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轻叹一声,又道:“几年后,有一天一件怪事突然发生,先师元志掌门人突然命令我率领门下九个弟子,赶到地狱门的绝顶,会一会魔鬼使者与雪美人。
  这件事来得突兀,我诧异不解,后来才知道在前天晚上,有人进入达摩院留下一信怪信,这怪信上面写着:“限三日内,派遣贵派门下十个门徒到地狱门绝崖上领死。
  魔鬼使者、雪美人具”
  这封怪信使本派为之震惊,后来得悉在同一时间,江湖上其他四大门派也都收到这样一封信……”
  谷解和尚话未落,一声破锣般的轻微洪笑之声,从竹林阵中传出,转脸望去,笑声出自黑毛老鬼——他的身前已站立着钟振文。
  黑衣老鬼看看“地狱魔姬”对钟振文说道:“你们姊弟的事就由我来告诉她,奇门阵里有人进来了,必然是为你而来,就交给你去打发。”
  钟哲文应是,返身朝黑毛老鬼所指方向而去。
  黄衣少女等三个人已在奇门阵内寻找钟振文……
  天山游子从黑毛老鬼身上收回视线,问谷解和尚:“接到怪信后来呢?”
  谷解和尚略为沉思后,说道:“当时我与本派九个门徒赶到地狱门绝崖上,发现大江南北,黑白两道数百个高手已聚集在那里,原来他们也接到了那封怪信。
  几个时辰之后,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终于到来了……”
  “那张怪信是不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所留?”天山游子问。
  “不知道,但事情发生得突兀也奇怪,当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出现时,就对各派人物冷言相激,说我们约江湖各派数百名高手,难道就能把他们置于死地……”
  “难道没有谈起那张怪信的事?”
  “没有,当时因为大家被魔鬼使者与雪美人冷言热讽,已是怒火难忍,立即就动上手了。
  一经动手,在短短时间内,已有十数人伤亡在他们夫妻手中,这一来,迫得在场的各派高手不得不联合出手围杀。”
  天山游子讶然道:“当时不问明原因就不分青红皂白动起手来?”
  “对。”
  “后来他们夫妻两个人又怎么被打落在地狱门之内。”
  “当时动手慌乱,老衲记不太清楚。”
  天山游子颔首,一阵沉思,半晌又道:“那张怪信必定大有文章,不过据我所知,魔鬼使者与雪美人事前必是受人暗算,否则他们想脱出重围,并非困难之事。”
  杨启方忍不住插口道:“老前辈,你是说留下那张怪信的人不是魔鬼使者与雪美人?”
  “对,留下那怪信的人,决非魔鬼使者与雪美人,而是另有其人,只要找到这个人,就可以知道谁是幕后真正的指使者。”
  “那么当初为什么不杀钟振文而又派人跟踪他?”杨放方问。
  谷解低宣佛号,说道:“当时是有人提出斩草除根,但我觉得五大门派与雪美人和魔鬼使者并无深仇大恨,执意要留他活命,告于在场江湖各派人物,只要不收他为徒,他就永远报不了仇,这总比杀他要好些。”
  “五大门派既然参与这场围杀,届时钟振文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  天山游子叹口气,说道:“此事暂且不提,留待以后解决,现在各位暂时不能离开,这黄衣少女志在那支银箫,‘北海一雕’有天下武林一‘霸’之称,如果这支银箫落入黄衣少女之手,未来对中原武林可能产生难于预料的可怕后果。”
  五位掌门人及各派人物颔首同意天山游子观点,杨启方突有所悟,开口问道:“老前辈是否知悉‘半面魔尼’与‘魔鬼使者’之间的关系?”
  “唉!这正是所谓情海春梦恨爱长,你要问的是“毒琵琶”为什么要杀钟振文?”
  “对。”
  “‘半面魔尼’与‘魔鬼使者’两人的事,说来很长,倒是你的身世也有令人费解之处,你不妨先说说令尊大人‘北扇’是怎么死的。”
  杨启方正待回答,奇门阵内冷笑之声传来,举目看去,但见黄衣少女与蒙面人、虬髯大汉已经挡在钟振文的前面。
  黄衣少女粉腮冷若冰霜,但却展现迷人笑容,注视钟振文。
  杨启方见状,霍然一惊,折扇一张,准备进入奇门阵内,天山游子忙说道:“小娃儿,别担心,钟振文死不了。”
  天山游子虽这么说,但杨启方还是不安地把目光投向钟振文。
  奇门阵内,钟振文一见黄衣少女挡主去路,略感诧讶,问道:“不知姑娘挡住在下去路,意在何为?”
  “我们保护你进入奇门阵来,难道你不应该付个代价吗?”
  这话听得钟振文一愣,再看这黄衣少女与原先神色判若两人,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寒意,当下冷冷问道:“姑娘这话是何所指?”
  “简单呀,只要你交出那支银箫就算付代价了。”
  钟振文意外、诧讶道:“姑娘保护我进入奇门阵中,为的是要我这一支青龙银箫?”
  “对了,幸亏我略懂阵法,进来动手就没人干扰。”
  钟振文想不到这个貎美如花,一笑倾城的绝色美女,竟是心存奸诈的阴狠女子,心念及此,怒火乍起,道:“我先前对妳心生感激,原来妳用心狡诈,好!我先教训妳。”
  钟振文话落拐起,拐杖挟着一片拐影,其势如电,凌厉攻向黄衣少女。
  黄衣少女似乎也料不到钟振文会猝然出手,内心一颤,也在这瞬间,蒙面人身影弹起,大喝声中,一掌击向钟振文。
  钟振文悚然色变,他见过这蒙面人的惊人武功,现在对方一出手,一道奇猛绝伦的掌力,如狂涛般袭卷而至,他不得不收拐杖,滑身飘开。
  黄衣少女凝视了钟振文一眼,然后侧过头,仰望蓝天,脸上忽现感伤之色,似有所思也似有所忆……
  蒙面人攻出一掌之后,说道:“钟振文,为了银箫,我不得不得罪你了。”
  “妳抢得了?那就出手。”
  钟振文愤然活落,拐杖地在地土叩了两下,准备再度出手了。
  蒙面人也趋前三步,蓄势待发。
  钟振文倏然一声大喝,拐仗一挥,猛攻而上,蒙面人身影嫚妙一划,避过钟振文一拐之击,右手一探,抓向钟振文腰间的银箫。
  疾如电光石火
  这蒙面人的身手确实快得令人咋舌、钟振文心骇之下,飘起、旋身,左手猛击一掌。
  钟振文这一掌挟着张谷晨囤积在他“七星静脉”的内力,全力施出,威力惊人。
  蒙面人估不到钟振文的武功内力,会如此雄浑,飘身闪退数步,钟振文一击得势,正要再度出招,但见黄影一闪,黄衣少女已跃身挡在他的前面。
  钟振文此刻怒火正炽,当下不分青红皂白,拐杖一挥,一招“风雷交加”挟带“风云变色”,猛然击出两招。
  黄衣少女见钟振文猛然出拐攻招,心生怒意,当下冷声一笑,身体嫚妙飘闪,钟振文的两拐全部击空。
  这种神奇奥妙的身法,不但令钟振文大为震惊,即是在竹林阵之外的各派武林人物以及杨启方,也怵然心惊。
  黄衣少女避过两拐,一声娇叱道:“钟振文,你也接我几招。”
  招字未落,黄影闪处,击出三掌。
  黄衣少女这三掌看去平凡无奇,但钟振文一接之下,才知不妙,黄衣少女的掌力,刚柔兼之,变幻莫测,不由被逼退四五步。
  这极快的瞬间,黄衣少女在钟振文闪退之际,黄衣人影一闪,只听“叭”的一声,钟振文腰际的银箫,已经在黄衣少女手里。
  黄衣少女身法之快,钟振文不只吃惊,是吓呆了,一时瞠目结舌,呆立当场。
  黄衣少女看了看钟振文惊愕发呆的神情,然后回头对着蒙面人和虬髯大汉说道:“你们两个先退到阵外去。”
  蒙面人及虬髯大汉,由原先黄衣少女告诉他们的退阵之法,相继退去。
  阵外的杨启方一见钟振文的银箫被黄衣少女所夺取,怒形于色,天山游子却含笑道:“你先别动怒,好戏还在后头呢。
  杨启方回头一看天山游子,正待答话,倏然一声冷笑之声响起,紧跟着红影一闪,一个人影,猛向竹阵中泻落。
  在场各派武林人物举目望去,飘落在竹林中的赫然是一别数日的毒琵琶。
  毒琵琶突然会出现,不由令杨启方大感意外与不安,她与钟振文有仇,现在现身竹林奇阵内,当然是冲着他而来。
  毒琵琶飘身进入这竹林奇阵后,手里提着一个黑色铁琵琶,但见她腾空飞起,举目下望看清钟振文立身位置后,再度飞射而下,落在钟振文的面前。
  钟振文一见毒琵琶乍然出现,大为诧异,目光所及,但见毒琵琶脸如冰霜,令人望之生畏。
  毒琵琶明眸一转,看了看钟振文,说道:“钟振文,人家抢了你的东西,要不要我替你抢回来?”
  毒琵琶的这活说得大出钟振文的意料之外,更不知如何回答,黄衣少女不由涌起一股嫉意,问道:“你是钟振文什么人?”
  “我是钟振文什么人你也配问?”
  黄衣少女心想:“难道她会是他的情人?”想到这里,心里一酸,醋意油然而生。
  黄衣少女凝视着钟振文,感情的、也是感伤的,这种情愫的产生,她不解、也疑惑第一次看见钟振文时就喜欢他?爱上他?她告诉自己:“这是不可能的……”
  但,这是事实,黄衣少女心里清楚,一见钟情,喜欢上他了。
  本来,黄衣少女打发蒙面人与虬髯大汉先离开竹林奇阵,就是想跟钟振文诉诉思慕之情,也把这支银箫还给钟振文,想不到半路杀出程咬金——来了个毒琵琶,以至于她由爱生嫉,当下她强颜一笑,反问道:“那你跟钟振文是有不寻常的关系啰?”
  钟振文闻言,怒道:“胡说,我怎么会跟她有不寻常关系。”
  这话说的黄衣少女心嫉全消,不屑瞄了毒琵琶一眼,冷讽道:“人家不卖妳的帐,妳又何必自作多情?”
  这话简直令毒琵琶无地自容,羞愧化做杀机,一声怒叱,红影闪起,疾如星火朝向黄衣少女扑去。
  毒琵琶猝然出手,只见黄衣少女娇躯一晃一旋,几个转折飞奔,已经朝着向阵外飞泻而去。
  黄衣少女突然退出奇门阵,又大出钟振文与毒琵琶意料之外。
  旋即,钟振文的耳朵传入细微声音:“钟振文,你若想取回银箫,明晚三更,往西方向半里处有一座古庙,我在那里恭候大驾。
  钟振文这一惊是非同小可,这黄衣少女不过二十岁左右,竟身负“传音入密”的绝世武功。
  钟振文真的吓着了,一时也愣在当场,毒琵琶也为之心颤,两个人面面相觑——他们两人也将展开一场为情拼斗……
  这时竹林阵外高手,一见黄衣少女退出奇阵,大喝声中,突然朝向黄衣少女出口处截去。
  杨启方一马当先,蓄势待发,如果这黄衣少女一出竹林奇阵,他就要抢先下手。
  黄衣少女对这奇门阵法,似了若指掌,只见她拐了几拐,已经走出阵外。
  突然一声暴喝,一道匝地狂飚,击卷而出,杨启方在黄衣少女一出奇门阵刹那,折扇猛然拂出。
  杨启方发动攻势,其快无比,折扇拂出,左手一掌又告击到。
  黄衣少女估不到杨启方会猝下狠手,发觉时,两道狂飚已犹如江河倒泻一般,滚滚迫至。
  黄衣少女身陷危机,猛听一声大喝道:“你趁人不备出手,未免太卑鄙狠毒了。”
  挟着喝声,眼前人影闪处,杨启方猛觉一道如涛的掌力当胸涌至,惊骇之下,不得不闪身收掌退后。
  举目望去,发掌之人,竟然是虬髯大汉。
  这时,黄衣少女已经站立在那虬髯大汉与蒙面人的身侧,瞪着杨启方愠声说道:“如果不是看在钟振文的份上,我就好好教训你。”
  话落,看也不看杨启方一眼,转脸向蒙面人道:“我们走吧……”
  “走?可以,但把银箫留下。”杨启方斥阻。
  黄衣少女猛地一转身,脸露寒霜,道:“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?”
  在场武林高手在杨启方趋步逼前之际,也迅速上前,将黄衣少女、蒙面人、虬髯大汉围在当中。
  场面骤现紧张,血战一触即发。
  黄衣少女眼睛一转,一扫在场各派人物,傲然笑道:“别以为你们这些人就能置我于死地,我卢玉莲可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。”
  这话说得在场各派高手愤然于色,杨启方折扇一张,怒道:“姓卢的姑娘,妳就接我几招试试。”
  试字出口,一招“撼山栗岳”,挟着全身内力振腕击出。
  黄衣少女见杨启方出手绝杀之招,杀机乍起,但倏然——她想到了钟振文,如果向杨启方下重手,钟振文必然不会谅解于她,于是,她念头一转后,立即收掌飘身后退。
  黄衣少女——卢玉莲也在退身同时,回头向蒙面人低喝一声:“我们快走。”
  喝话声中,她人影飞跃而起,蒙面人与虬髯大汉闻言也疾如闪电,朝着挡住去路的排骨教出招击掌。
  这两个人出手攻击,快速凌厉,排骨教连同教主一共十一个人,一见对方猝然发掌,措手不及,数人应声倒地,天胖帮帮主及其门下九个高手见状,猛地发动攻势,同时合力发掌围杀。
  在场的均是中原武林道上顶尖人物,这二十几道掌力同时涌到,势如排山倒海,威力确实吓人。
  蒙面人与虬髯大汉在排骨教与天胖帮合力发动攻势之际,人影飘然而起,避招、出手,连续各撃五掌。
  娇叱声中,卢玉连人如花絮,瓢起、旋身、凌空下击,刹那击出五掌。
  这真是一场搏命之斗,只见人影翻飞,卢玉连等三人在刹那之间,连攻十几掌,身手之凌厉,真是武林罕见。
  在场各派武林人物,一时之间,竟被卢玉连等三个人的武功所震慑,也迫得闪身后退。
  卢玉连一声低喝:“快走——”,人如星泻而去,蒙面人与虬髯大汉,身体跃起,也飞射脱出重围。
  瞬眼之间,卢玉连三人已走得无影无踪。
  各派武林人物,全愣在当场。
  杨启方更是气的脸色铁青,卢玉连来得快,去得也迅速,在场数十个武林高手,竟无法阻挡她,怎不令人既羞且怒?
  倏然,声音传来:“小娃儿,人家既然走了,也就算了,何必站在那里发儍?”
  循声一看,发话的人竟是“天山游子”,杨启方心里一震,看着他,欲言又止。
  天山游子朗声说道:“各位道上朋友,该了的事暂时了啦,你们多留无益,可以离开回归各派,至于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死因,我会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  在场各派武林人物,也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,在天山游子说完话后,说了一些场面话,相继告辞离去。
  杨启方本待阻止,但回心一想,此事与自己无关,钟振文以后会找他们算帐,自己又何必急在一时呢?
  笼罩在这里的杀戮气氛烟消云散了,竹林阵外,除了天山游子、杨启方和“地狱魔姬”四个女婢外,再也看不到其他人。
  “天山游子”看着了杨启方,说道:“老叫你小娃儿,怕你听得不舒服,以后我就叫你杨少侠好了,”略为一顿,问道:“我问你,令尊大人是如何亡故的?”
  “天山游子”突然一问,杨启方心头一震,反问道:“老前辈的尊称是……”说到这里突有所悟,急问道:“老前辈莫非就是‘天山游子’?”
  “对,我就是。”
  杨启方心里一喜,但脸上随即涌现哀伤之色,说道:“家父在半年前,突然不治身亡……”
  “这个我知道,我只要你告诉我,他是怎么个死法。”
  我记得在他死亡的前三天,突然咳的非常厉害……”
  “以前有没有这个情况?”
  “没有,直到第三天,我发现他胸口浮起一记掌形血印,然后咳血、哀号、死亡……”
  杨启方言至于此,眼眶一红,几乎怆然泪下。
  天山游子说道:“以此症状,他必是遭人暗算。”
  “我也有此揣测,问及家父,他说在江湖上向来没有与人结仇,再说凭他的武功,也不致于神不知鬼不觉就遭人暗算。”
  “是没错,令尊‘北扇’武功名震武林,纵然是遭人暗算,也不可能毫无所觉,……对了,他死前有交代过你什么事吗?”
  “没有,唯一叫我到中原找魔鬼使者和雪美人。”
  “那么你不清楚令尊与魔鬼使者和雪美人的关系?”
  “不清楚,他还告诉我,如果找不到魔鬼使者与雪美人,就到燕山泣血崖找‘天地一绝’公孙明老前辈。”
  “除此之外,其余一无谈及?”
  “对,什么也没说。”
  天山游子眉锋一皱,忧声说道:“令尊之死,遭人暗算无庸置疑,但所中血掌之伤,江湖上未曾听闻过,若能找到‘天地一绝’这个老怪物,疑云可迎刃而解。”
  “公孙明老前辈是否已经到此?”
  “是呀,不过这个老怪物躲在那里,这就很难找了。”
  杨启方心知他父亲之死,疑云重重,也许只有“天地一绝”能解真相,这当儿,天山游子忽然说道:“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,令尊大人的死因与魔鬼使者、雪美人之死可能有连带关系。”
  “哦?!”杨启方一阵惊讶。
  “好了,无谓揣测于事无补,真相总会水落石出,我有事先走一步,有什么事下次见面再说吧。”
  杨启方应是,恭送天山游子离去。
  杨启方回头一望竹林阵内,但见“地狱魔姬”站在钟振文的面前,哀伤、哽咽泪下……
  钟振文泪眼相望,无语。
  “地狱魔姬”从黑毛老鬼的口中,知道了她与钟振文的姊弟关系后,她感到羞愧、心痛——羞愧行为心黑手辣,心痛骨肉相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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