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　无颜见故人

2023-11-08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评论：0  点击：

　　灰衣人的惊叫声，激劫而又充满了喜悦。而汪珊珊全身战栗着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两三步。
　　汪少谷意外地呆愣着。
　　灰衣人又激声道：“珊珊真的是你……”
　　一语未落，人已迅疾地走了过来，汪珊珊像是有点恐惧地叫了起来。
　　“不要走过来！”　　
　　激喝的声调，有点可怖，灰衣人果然把脚步停了下来。
　　汪少谷目光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灰衣人，他当然不知道这个灰衣人与他母亲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，唯一他能推测的是，这个灰衣人与他母亲过去如果不是一对情人，就是很好的朋友。　
　　灰衣人愣在那儿，但他的神情依旧是那么激昂，他似有千言万语，而一时不知如何启齿一般。
　　而汪珊珊也似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——她心里明白，她不能跟这个人相见，因为……
　　“珊珊，我找你找得好苦呀：“　
　　“不，我不认识你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说我不认识你！”　
　　说着，她忍不住转过头去。
　　灰衣人激情地说：“珊珊，我是徐雷呀！”
　　——这个灰衣人原来就是汪珊珊初恋的情人徐雷，难怪他们见了面，会如此激动。
　　二十年了，一对相别了二十年的恋人，在出乎意料地重逢时，怎能不激动啊！
　　徐雷抓住了汪珊珊的手：“珊珊，你忘了？我是徐雷呀！”
　　“忘了，忘了！”
　　“不，你不会忘，你也不该忘！”
　　“二十年了怎能不忘？……”说着，她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　　汪少谷目睹此情，他真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，他好奇地问了一句：“娘！他是谁？”　
　　“什么？”汪少谷这一声“娘”，惊得徐雷叫了起来，他的双目射出了诧异的光芒，逼视在汪珊珊的脸上。
　　“珊珊，你结婚了？”　
　　“没有……？”
　　“那……那他……”
　　汪珊珊咆哮着：“不要问我为什么。”
　　“珊珊！”
　　“雷哥，忘了二十年前的事吧，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汪珊珊了……”
　　话犹未落，汪珊珊已断肠泪下，一掠身，飞射而去！
　　汪珊珊这突然一走，使徐雷与汪少谷均感到惊愕，徐雷张口大叫：“珊珊……珊珊……”
　　可是，珊珊走了！
　　——她心里多么希望与这个她深深爱着的人，一叙别后之情，可是她又不敢与他见面——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汪珊珊了。
　　徐雷愕然着。
　　这当儿——
　　屠天峰疗伤已毕，他站了起来，眼中射出了一股奇异的光芒，落在了徐雷的脸上！
　　徐雷的目光，落在了汪少谷的脸上。
　　“她是你母亲？”
　　“不错，不过，她一向把我当作仇人！”
　　“仇人？把儿子当仇人？”
　　“是的！”
　　徐雷茫然了，他真的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天下会有把儿子当成仇人看待的？
　　汪少谷凄然一笑，问道：“你是她朋友？”
　　“情人！”
　　“情人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二十年前，我们是一对很要好的情人，有一天我去找她的时候，发现她全家被人杀死，我以为她也遭到了毒手。”
　　“她全家遭到毒手之后，仇人把她奸污了！”
　　“啊！”
　　“我就是仇人留下来的儿子，所以，她讨厌我，恨我，甚至想杀死我！”
　　汪少谷说到这里，忍不住又哀伤起来，徐雷与屠天峰这时才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　　屠天峰不由问道：“那个人不是汤平？”
　　“你不是说汤平的背后还有指使人吗？”
　　“嗯！”
　　“那个指使人也许就是我母亲的仇人，也就是我的父亲。”
　　屠天峰长长地应了一声，他的目光，忽然落在了那个怔怔出神，似在想着什么的徐雷脸上！
　　徐雷还在发愣。
　　屠天峰就在徐雷发愣之际，身影一闪，疾如电光石火，扑射过去，出手一招，猛朝徐雷“期门穴”点去。
　　屠天峰这猝然一击，真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，徐雷似乎也料不到屠天峰会猝然发动这么凌厉的攻势，他身影一划，左手已推出了一掌。
　　屠天峰猝然发动攻势与徐雷的闪身封招，几乎是同一瞬间的事，徐雷的掌势甫自封出，屠天峰的掌力已如怒浪卷沙之势，击了过来。
　　徐雷并不避招，只是在他的掌力中加了三成功力，硬生生接了屠天峰这凌空的一击。
　　砰！
　　一声巨爆，两股巨大无比的内家掌力，夹着尘土飞扬，把站在一旁的汪少谷也震出了一丈之外。
　　但见徐雷与屠天峰两人的脸色，均骤然苍白，显然刚才那硬接的一掌，两人均用了毕生功力。
　　徐雷似乎想不到屠天峰会猝然向他突袭，当下脸色骤变，暴喝道：“你这算那门子的好汉？”
　　一语未落，人已朝屠天峰欺了过来。
　　汪少谷似乎也弄不清屠天峰为什么会猝然攻击徐雷，他一时不由得愣在当地，这当儿——
　　徐雷大喝一声：“阁下也接我一掌试试——”
　　“试”字出唇，人似闪电般射了过来，掌力如浪涛般狂击。
　　屠天峰似已料到这一招，身子一飘，喝道：“慢着——”
　　徐雷在屠天峰喝话声中，人已闪了开去，冷冷喝道：“你还宥什么话说？”
　　屠天峰反而微微一笑，神色极为轻松地说道：“阁下，你怎生那么大的气，我不过在试试你的武功。”
　　徐雷脸色一变，喝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说我在试试阁下的功夫！”
　　“我不懂你的意思！”
　　“没有什么不懂的，看看你是不是帮白衣少女劫走汤平的人。”
　　汪少谷经屠天峰这么三说，才恍然大悟，原来刚才向他母亲打了三片树叶的，原来是徐雷，当时若非有人出手，汤平当然不可能被白衣少女劫走！
　　凭临场经验，更可以看出这个屠天峰并非泛泛之辈了。
　　徐雷被屠天峰这么一说，不由问道：“你说是不是？”
　　屠天峰淡淡一笑，并不作答。
　　汪少谷不由问道：“他是‘消魂宫’的人？”
　　屠天峰冷冷地应了一句：“不错！”
　　汪少谷脸色一变，怒视徐雷道：“你真的是‘消魂宫’的人？”
　　“不是！”
　　“没种！”屠天峰骂了一句。
　　“你说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说你没种！”
　　“找死——”
　　徐雷再也忍受不了屠天峰的侮辱，飞身跃起，疾似闪电，只见灰衣人影一闪，已到下屠天峰的面前，凌厉攻出了一掌。
　　徐雷身法之快，大大出乎汪少谷的意料之外，他万万也想不到，徐雷的武功，会如此出奇。
　　徐雷在欺身攻招，掌力已出，这几乎是同时的，屠天峰不得不硬接徐雷这一击之势。
　　砰然巨响，屠天峰被徐雷这一掌震退了五六步，他的功力与徐雷比起来，委实还差了一段。
　　就在屠天峰身子还没有站稳之际，徐雷以其锐利的攻势，再度攻了过来。
　　冷不防汪少谷一声大喝：“住手——”
　　汪少谷喝话声中，徐雷已将身子收了回去，炯炯的目光，盯视在汪少谷的脸上！
　　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有话问你。”
　　“快说。”
　　“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话。”
　　徐雷冷冷道：“我不是‘消魂宫’的人。”
　　“人格保证？”
　　“不错。”
　　屠天峰冷冷道：“‘消魂宫’的人还有什么人格可言！”
　　“放肆！”
　　徐雷再度咆哮起来。
　　汪少谷冷冷道：“既然不是‘消魂宫’的人那就不必斗个你死我活，如果你是‘消魂宫’的人，我朋友骂你没种，也没有什么错。”
　　徐雷一怔，哑然无语。
　　汪少谷说道：“您清吧！”
　　徐雷冷冷道：“可是我还有话跟你谈谈。”
　　“关于江彩虹？”
　　徐雷一惊，道：“不错。”
　　“这么说来，你真的也是消魂宫的人了。”
　　“那还会错得了吗？”屠天峰冷笑道。
　　徐雷哂然道：“不管我是不是‘消魂宫’的人，我要跟你谈谈。”
　　汪少谷哂笑道：“你说吧。”
　　“这儿不方便。”
　　“没什么不方便。”
　　“你跟我走一趟。”
　　“上哪儿去？”
　　“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。”
　　汪少谷笑了一笑，道：“改天吧，我今天没空。”
　　“要不了你太多时间。”
　　“一刻时辰也抽不出来，抱歉！”
　　“假如我非要你跟我走呢？”
　　“你办不到——”
　　汪少谷“到”字未出口，徐雷猝然发动攻势，出手抓向了汪少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