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　扑朔迷离

2023-11-08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汪少谷的惊叫，使白衣少女感到了极大的意外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汪少谷冷冷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汪少谷并没有从她的脸上收回视线，他还是盯着白衣少女瞧个不停，他看到白衣少女的左眼角上明显地浮着一颗红痣！
　　这使汪少谷想起了“阴司客”交给他一柄匕首的事，以及雕在匕首上的那一句话：“要你的血，偿还我的爱！”
　　汪少谷想到这里，冷冷笑道：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……”
　　“你在找我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”
　　白衣少女冷森森地凑了一下，道：“我们见过面吗？”
　　“没有！”
　　“那么，你怎么会认识我？”
　　“我当然不认识你……”
　　“可是刚才你说过你要找我……”
　　“我受人之托！”
　　“谁？”
　　“阴司客。”
　　“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……”
　　白衣少女话犹未落，突然一阵暴喝之声传来，转目望去，只见屠天峰与中年文士又双双分开，屠天峰的左臂上，已汩汩流下血来，而中年文士的右胸，也伤了寸长。
　　两个人徐徐举起剑来，准备再度搏杀，显然，两人的武功，不相上下，想一时分出胜负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！
　　中年文士低喝着，再度攻杀屠天峰！
　　冷不防，白衣少女一闪身，寒光闪处，剑已指在了汪少谷的胸口！
　　汪少谷骇然抬头，但见白衣少女的粉脸上，现出了阴森的杀机，白衣少女这一招，的确大大出乎汪少谷的意料之外。
　　白衣少女冷冷道：“汪大侠，你认命吧！”
　　“用这种手段，不嫌卑鄙吗？”
　　“我管不了这许多了……”
　　“你想杀我？”
　　“我会放你？”
　　“答得好，不过，我们的事还没有谈完……”
　　“我说过我不认识叫什么阴司客，的人！”
　　“不会啊，他托我将一样东西交给你……”
　　“什么东西？”
　　汪少谷探手入怀，从里面摸出了那把匕首，伸手递给了白衣少女！
　　白衣少女乍见匕首，脸色大变，及至接过一看：“啊！”
　　一声惊叫，接在她手中的匕首，“叭”的一声，掉落在地上，她的娇躯在抖动着，面色灰白，双目射出了骇人而又惊惧的光芒！
　　汪少谷对于白衣少女的举措，也感到了意外！
　　白衣少女用她那抖动的手，拣起那柄掉在地上的匕首，她看到了一行字，不由念着：“我要你的血，偿还我的她的爱！”
　　颤抖得更厉害了，她震惊的是什么？意外的又是什么？”
　　但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得到，如果不是这匕首，跟她有着极深的关系，她决不会有这种失措的表现。
　　白衣少女突然喃喃说道：“不……不可能的……他不可能还活着……”
　　白衣少女的语调，依旧充满着战栗。
　　汪少谷并没有去打扰她，他希望从她的言行中，知道：“阴司客”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物！
　　白衣少女迅疾回过头来，颤声问道:“是什么人交给你的？”
　　“‘阴司客’。”
　　“什么样子？”
　　“很难说……个子很像屠天峰……”
　　汪少谷伸手指向正在与中年文士动手的屠天峰，白衣少女却紧接着叫了起来：“他不是屠天峰！”
　　“我并没有说他是屠天峰……”
　　“脸孔跟他长得是不是一样？”
　　“不像！”
　　“你能肯定？”
　　“当然！”
　　“那是不可能的……”她在喃喃地念着，“那是不可能的……”
　　“什么事不可能？”
　　“交给你这把匕首的人，应该死了。”
　　“也许他又活了，否则，怎么会叫做阴司客？”
　　白衣少女喃喃地说道：“他会不会又经过了易容？”
　　“易容？这倒很有可能，我看见了他的脸色冰冷而没有—点表情！”
　　“这么说来，他真的还活着？”
　　“谁？”
　　“屠天峰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　　汪少谷失声地脱口叫了起来，这委实是一件太令他感到惊讶的事，那个人会是屠天峰？
　　白衣少女说道：“那个人就是屠天峰”
　　“你没有说错！”
　　“没有……”白衣少女激动扬起头来，她再次现出了本来的杀机与冷酷的神情，说道：“说，他住左什么地方？”
　　“不知道！”
　　“胡说！”
　　“真的，他交给我这把匕首后不久就离开了。”
　　“不会的，如果他跟你没有深厚的交情，他不会将匕首交给你的，说，我要知道他在哪儿！”
　　话落，她扬起剑来。
　　汪少谷的内心，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，但他还是应道：“我并没有欺骗你的必要！”
　　“可是我知道你在欺骗我！”　
　　白衣少女一扬手中的长剑，寒光一闪，已指在了汪少谷的胸口。
　　汪少谷并不感到意外。
　　而白衣少女却感到了极大的意外，因为她两次出手，汪少谷均未还手，第一次在汪少谷猝无防备之下，那倒也情有可原，可是这一次汪少谷又为什么不闪避呢？
　　倏然——
　　一阵暴喝之声，破空传来，汪少谷与白衣少女抬眼望去，但见屠天峰与中年文士双双扑身攻招，可是，他们双方均已负伤，招势也慢了下来。
　　这样下去，势必落得两败俱伤。
　　白衣少女见状，冷喝一声，身子一弹，直朝屠天峰射了过去，汪少谷见状，暗吃了一惊，口里大喝：“站住”
　　白衣少女猝然煞住了身子，喝道：“我先收拾了你也，好”　|
　　一语未落，人似闪电般地转了回来，一剑朝汪少谷刺了过来，汪少谷还是没有闪躲！
　　白衣少女更为惊愕，道，“怎么不拔剑？”
　　“你不配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一声哀叫破空传来举目望去，但见屠天峰踉跄后退，手抚小腹，不支倒了下去
　　汪少谷惊叫一声！
　　这当儿——
　　中年文士一挥剑，朝屠天峰砍下，冷不防屠天峰右手的剑朝中年文士掷了过去，中年文士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招，闪避不及，剑已穿胸而过，惨叫声中，人已倒了下去。
　　白衣少女见中年文士已死，怒叱一声，一剑向倒在地上的屠天峰攻了过去。
　　蓦然——
　　就在白衣少女出手一击之际，一条黑衣人影，如电而至，“当”的一声，封住了白衣少女的长剑。
　　这一封，使白衣少女连退了三四步，放眼一瞧，但见来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！
　　白衣少女刚才那一接触，已经知道这个蒙面女人的武功不可轻视，她冷喝一声：“你是谁？”
　　“这个你不用问了力！”
　　汪少谷一听声音很熟，猛然之间，却又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。
　　白衣少女一声娇叱，刷刷刷连击三剑。
　　蒙面女人在同一时间，也反攻三剑，双方动手过招，只是在刹那间的事，剑光闪处，白衣少女已被逼了回来。
　　白衣少女似乎没有估计到对方的武功剑法会如此出奇，她心念疾转间，认为必须赶快离开这儿，否则加上一个汪少谷，无论如何，她也讨不到好处。
　　冷叱声中，白衣少女凌厉的剑势，再度攻向了蒙面女人，但是在蒙面女人出手架剑还招之际，白衣少女娇躯一转，疾如电光石火一般，反身射向了汤平，探手抓出。
　　这一着似乎也叫蒙面女人大大出乎意料之外，当她发觉时，白衣少女已将汤平提了起来。
　　汪少谷也大感意外。　
　　这时，白衣少女已挟起汤平，如电而去，蒙面女人哪里容对方逃去，叱喝一声：“你往哪儿逃？”
　　飞身一跃，人似闪电般地追了过去，哪知在蒙面女人追出之际，数点寒星，朝她面门飞击而至。
　　蒙面女人似乎没料到会发出暗器，她一闪身，闪过了击来的暗器，转目望去，但见三片树叶，飞袭到树干上，入木三寸。
　　这种飞叶伤人的武功的确叫汪少谷与蒙面女人吃了一惊！
　　此时，林之中踪迹全无，那个白衣少女已挟走了汤平，走得无影无踪了……
　　蒙面女人恨得跺脚，默默伫立。
　　汪少谷对于汤平被劫走，倒不觉得有什么损失，遗憾的是他没有问出“消魂宫”究竟在什么地”
　　汪少谷忙走到蒙面女人的身旁，道：“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敝友一命之恩！”
　　蒙面女人徐徐回过头来，声音冷冷地道：“不必谢了！”
　　“可否请赐尊姓大名？”
　　“不必了！”
　　话落就要离去，汪少谷又大喝道：“慢走！”
　　汪少谷故意想留住这个蒙面女人，原因是他对这个蒙面女人的声音，越听越熟，他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。
　　蒙面女人回头喝道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可否一赐尊容，以便报答救友一命之恩！”
　　“我说过不用了。”
　　“可是，在下……”
　　“少罗嗦……”
　　终于汪少谷想起来了……他想起来这个蒙面女人是谁了，他“啊”的一声，叫了起来，倒退了一步。
　　“是你？”
　　蒙面女人冷冷道：“是谁？”
　　汪少谷的神情，再度陷入了激动之中，好久才叫了出来：“娘！”
　　蒙面女人全身一阵颤抖！
　　“娘是你吗？”
　　蒙面女人终于揭下了她的蒙面纱，呈现在汪少谷面前的正是他的母亲汪珊珊。
　　汪少谷缓缓垂下头去，他有着一股难言的悲哀。
　　汪珊珊注视着汪少谷，良久不语
　　——他们之间，失去了母与子的情爱，她不认汪少谷是她儿子，然而汪少谷毕竟是她的儿子呀！
　　良久，汪珊珊才说道：“少谷，我的事不用你管！”
　　汪少谷抬起头来，他的眼中闪着泪光，黯然道：“娘！我是你的儿子呀！”
　　“可是我的仇人是你的父亲！”
　　汪少谷默然着，在缄默中，他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与悲哀，他说：“娘，我要将他抓到你的面前，让你报仇！”
　　“我自己办得到的！”
　　汪少谷点点头，又道：“那个人不是汤平！”
　　“我知道了，当初我去找汤平的时候，他告诉了我当时的情况，那个人不是汤平！”
　　汪少谷鼓起了最大的勇气，说：“娘！你不应该恨我，我是无辜的，我是你生下来的儿子，我需要你给我温暖……”
　　“一时，我想是不可能的，我永远记住你是我的仇人之子，我知道我是一个没有理智而又自私的女人，可是，我的仇与恨太深了……也许有一天，我会喜欢你……”
　　“娘……”汪少谷潸然泪下。
　　“我理解你，不过你要好好活下去，有人告诉我你在未来的江湖浩劫中，将担当重大使命！”
　　汪少谷黯然点点头，他并不想在此多说什么，因为那只能增加他们彼此之间的痛苦。
　　“我走了！”　
　　汪少谷又点点头。
　　“这药给你朋友吃下。”
　　汪珊珊掏出一包药，交给汪少谷，汪少谷这时才突然记起了受伤的屠天峰，忙接药走了过去：“你的伤……”
　　屠天峰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不要紧，死不了！”
　　“把这药吃下！”
　　汪珊珊目睹此情，微微一叹，转身欲去，突然，她“啊”的一声，脱口叫了起来，她的面前站立着一个灰衣人！
　　灰衣人激声道：“珊珊！是你？真的是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