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　断肠裂腹之毒

2023-07-30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汪少谷怒道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　　“笑你太天真，跟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娃娃动手，我用不着先出手，而且要让你先攻三剑！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汪少谷应着，他长剑挥处，已攻了一剑。
　　汪少谷这一次出手是用了八成功力，他认为这个中年节生太狂傲了，狂傲得叫人愤怒与憎恶。
　　想自杀不成，又逼着自己非动手不可，自己要动手，却要让自己先攻三剑，汪少谷怎么忍耐下来？
　　这当儿——
　　就汪少谷一剑攻出之势，快如闪电，中年书生已闪了开去，轻巧地避过了汪少谷的攻势……
　　汪少谷的第二剑，迅厉击了出去。
　　就在汪少谷击出第二剑之际，突然，一道灵光，闪过了汪少谷的脑际，他告诉自己，决不能胜了对方，否则，决定又不成了。
　　心念疾转，剑势一缓，又攻出了第三剑。
　　第二第三剑是同时出手的，虽然快速无比，中年书生就是不闪身，也不至于有伤到对方之虑。
　　汪少谷冷冷道：“可以出手了吧？”
　　“可以了。”
　　中年书生徐徐举起剑来，那位矮老人却突然开口道：“慢着慢着！”
　　汪少谷怒道：“你究竟还想说什么？”
　　“小娃儿，我问你，你说你进到这洞里是来寻死？”
　　“废话。”
　　“好好好……算我白问！”
　　“动手吧。”
　　“嗯！”
　　中年书生慢应着，他手中长剑一举，斜里一剑，朝汪少谷刺了过来。
　　中年书生这一剑出得迅疾无比，汪少谷随便封了一剑，中年书生第二剑已攻到。
　　“当”的一声，汪少谷的长剑被震落在地上，汪少谷冷冷地笑道：“可以杀我了吧？”
　　“不行！”
　　“怎么又不行了？
　　“你故意在装输！”
　　汪少谷愤怒了，他叫了起来，道：“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我不跟你们穷扯！”
　　说完，一个弹身，朝谷外射去。
　　冷不防中年书生身子一划，已截住了汪少谷的去路，身法之快速，真是出乎汪少谷的意料之外。
　　中年书生冷冷道：“小子，你不能走，也走不了。”
　　“你究竟要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好好动手？”
　　“我不！”
　　“不也不行，反正你输了我会杀你。”
　　“我就是不动手，看你能把我怎么样？”
　　说完，闭目不视。
　　“小子，你想耍赖？”
　　“我想死……”
　　“我不能这样杀你。”
　　“那我就要走了，我不一定要死在这个地方。”说着，转身就走。
　　“不能走！”
　　中年书生的剑锋，已指着汪少谷的胸口，汪少谷一无所惧。
　　“下手呀！”
　　“这……”
　　中年书生大感为难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矮老人，矮老人只是笑笑并看着中年书生。
　　汪少谷怒道：“不下手我要走了。”
　　说着，走去。
　　——这一下子中年书生真的对汪少谷没有办法了，他呆愣着，似乎生平还没有碰到过这样辣手的事。
　　汪少谷弹身欲去，矮老人突喝道：“站住！”
　　汪少谷下意识止步，狠狠骂道：“你还有什么屁快放！”
　　“小娃儿，找死！”
　　“不错，我就是找死才到这儿来的。”
　　“好，我成全你。”
　　说着，他扬手一招，掉在地上那把剑，竟然从地上飞向了矮老人的手中。
　　这种绝世武功“隔空吸物”的绝学，着实把汪少谷吓了一跳，若非他亲眼目睹，他真的不敢相信。r
　　矮老人用剑指着汪少谷的胸口，冷冷说：“小娃儿，还有什么遗言？”
　　“没有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想死？”
　　“不知道。”
　　“去你的，难道自己还会说不出要自杀的原因？”
　　“我并没有告诉你的必要。”
　　“你……”
　　“别罗嗦了，你怎么连杀一个人的勇气也没有？”
　　“谁说我没有杀人的勇气？”
　　“因为你就对我下不了手，告诉你，有种的你就给我一剑，要不然就让我走路。”
　　中年书生冷笑道：“对，给他一剑。”
　　矮老人也不再多说什么，一咬牙长剑朝汪少谷的胸膛徐徐刺下！
　　血，流了出来。
　　矮老人略微停手，道：“小娃儿，你看看血流出来了。”
　　汪少谷冷冷道：“命都不要了，还怕什么血？”
　　“有种，可是，你将要永远离开你的父母了。”
　　“这正是我所追求的！”
　　矮老人皱了下眉头，又道：“你忍心抛下你的妻子？情人？”
　　“两者我都没有。”
　　“你宁愿断送你的希望？前程？”
　　汪少谷心头一震，他微微心动了，因为一个人当他活着的时候，都有希望与憧憬，汪少谷岂能例外！
　　然而，当他想到他活着是一个可怜虫，死对于他倒是解脱的刹那，他愤怒地喝道：“不要多说了。”
　　“好，不说了，不过，难道你不想出人头地？”
　　“我什么也不想，我只想快点死。”
　　中年书生笑了起来，道：“老龙，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
　　矮老人狠狠盯了中年书生一眼，骂道：“你他妈的别说风凉话，我是在帮你！”
　　“你也下不了手？那算什么帮忙？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矮老人一咬牙，又用力刺下，汪少谷皱了一下眉头，突然闭上了眼睛。
　　矮老人突然将剑拔了起来，狠狠地在汪少谷的大腿上剌了一下！
　　汪少谷忍不住叫了一声，矮老人道：“疼吗？”
　　“你这老杂种——”
　　“你骂什么？”
　　“骂你老杂种，你这手段杀不了人，只是叫我痛苦，告诉你，你到底能不能下手？”
　　“能又怎么样？不能又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能就给我一剑，不能我就要走了。”
　　矮老人确实不能下手，这是一个很正当的道理，一个想杀人的人，碰到一个人要让他杀，他也必然下不了手的。
　　矮老人看了看中年书生，道：“小文，那个老和尚，说得真准。”
　　“嗯！”
　　“怎么办？”
　　“只好那样做了。”
　　“好吧。”
　　汪少谷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，他也不想知道他们说什么，他只是冷冷一笑，转身便走。
　　矮老人冷冷一笑，突然晃身，已欺到了汪少谷的面前，剑已点出，汪少谷闷哼一声，倒了下去，矮老人一探手，已将汪少谷抄挟在手中。
　　汪少谷穴道被点，全身瘫痪，但是他的理智甚为清醒，只见矮老人一掠身，朝林间的一座木屋，奔了过去。
　　汪少谷喝道：“你要干什么？
　　“带你去死。”
　　说话声中，已到了木屋门口，矮老人首先走了进去，中年书生紧随其后。
　　进入木屋，汪少谷被放了下来，中年书生看了看汪少谷，突然沉吟不语了一阵子，然后徐徐抬起头来。
　　汪少谷冷冷道：“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死？”
　　中年书生说道：“我们要你吃下毒药——”
　　“好。”
　　这当儿，那位矮老人已从一张抽屉中拿出一封信来，从信中，倒出了一颗金色的药丸来。
　　矮老人走到了汪少谷的面前，说道：“真想死？”
　　“废话何必多问。”
　　“很好，不过此药有穿肠裂腹之毒，你要是吞下去，一刻之内，就会惨死！”
　　“很好！”
　　汪少谷说着，他从矮老人的手中，接过了那颗金色的毒药，看也不看一下，便塞进口中，吞了下去。
　　矮老人看看中年书生，脸色有些沉重。
　　中年书生的神情，也有些惨然。
　　——他们两个人似乎有着无比沉痛的心事，是不是在惋惜着汪少谷即将死亡，或者为了别的事？
　　这时——
　　汪少谷服下了那颗药丸之后，突觉一股奇热攻心，而那股热能越来越强烈！
　　汪少谷全身在发汗……他的五脏六腑，因承受不住这种奇热而感到痛苦无比。
　　他神志迷糊了，在迷糊中，他支持不住倒了下去……倒在地上打滚，那样恐怖与残酷。
　　中年书生徐徐抬起头来，道：“老龙，看来这颗药丸很厉害。”
　　“当然，那老和尚生平才炼了三颗。”
　　“唉！”
　　“你叹什么气？”
　　“我们似乎多活了三年。”
　　“嗯！”
　　矮老人重重地应了一声，心情十分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