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回　太上老君

2020-10-14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于飞虹怔了一怔！他暗忖道：“这一件事我可以答应么？当然不……是的，我一生从没有做过一件我不愿意的事……”
　　心念一转，道：“不管如何，在下难于照办。”
　　灰衣女子冷冷笑道：“不答应也得答应，否则，你出不了这里！‘阴魂塔’传到我已有四载，曾祖母选了‘天仙子’做丈夫，祖母选‘四海一仙’做丈夫，我娘爱上了‘艺圣王’，现在我选你，因为你的智慧可与他们一较长短。”
　　这一番经过说得于飞虹暗吃一惊！原来当年三个智慧绝代的奇人——“天仙子”、“四海一仙”及“艺圣王”均做了这“阴魂塔”主人的丈夫。
　　现在，这灰衣女子选了自己，因为他的智慧不在他们之下。
　　他笑了一笑，问道：“妳娘呢？”
　　“干甚么？”
　　“或许找她报仇，因为她与‘艺圣王’害死了一个女人！”
　　“我娘死了！”
　　“那这一笔账就在‘艺圣王’的身上算。”
　　灰衣女子冷冷一笑，问道：“于少侠，怎么样？答应么？”
　　于飞虹冷冷一笑，道：“难道姑娘不知道我有很多女朋友？”
　　“知道。”
　　于飞虹炯炯的目光突然迫视在灰衣女子的脸上，冷冷说道：“跟妳结婚可以，不过，在很多位少女之中，妳教我如何安排？”
　　“你永不出‘阴魂塔’，她们也找不到你，这不就完了！”
　　“弃她们不顾？”
　　“对了。”
　　“办不到，除非妳答应也娶她们。”
　　“爱是自私的，我不容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。”
　　“那么，我们一切免谈，除了动手！”
　　灰衣女子冷冷一笑，道：“于飞虹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，我再问你，你答应不答应？”
　　“不答应！”
　　灰衣女子冷冷笑了起来，道：“那么，你这个人将永远在江湖消失了。”
　　话落，退身向神殿走去。
　　于飞虹一个箭步欺了过去，口里喝道：“妳要干甚么？
　　“让你永远住在这里。”
　　于飞虹大喝一声，“断冰剑”已经拔出，寒光闪处，疾如电光石火一般，扫向了灰衣女子的背上。
　　于飞虹这一剑出得奇快绝伦，寒芒一闪之下，剑锋已经攻到，灰衣女子冷冷笑道：“你差远了！”
　　灰衣女子冷笑声中，身子一闪，已飘开数丈，于飞虹这一剑竟告落空。
　　于飞虹何尝不明白他纵是有把“断冰剑”，也无法把灰衣女子制下，他这一着是另有用心。
　　于飞虹就在灰衣女子一闪之下，身子一划，如闪电一般飘向了出口处，他想走出这里。
　　于飞虹这一着甚快，可是灰衣人影一闪，灰衣女子竟挡在了出口处，掌风起处，于飞虹的身子便迫了回来。
　　于飞虹吓了一跳！他知道这灰衣女子武功甚高，但也想不到她会高到这一种地步，心头一寒，不由怔怔出神。
　　灰衣女子冷冷笑道：“怎么样？想走？”
　　于飞虹这一来真拿她没有办法，走也走不了，打也打不过人家，想到这里，他几乎咬碎刚牙，他一生之中，几曾栽得如此之惨？
　　他想：“好吧！就任她来吧！”心念一转，他的情绪整个泰然下来，反正大不了一死。
　　他还剑入鞘，木然站立。
　　灰衣女子冷冷问道：“怎么样？”
　　于飞虹不答腔。
　　灰衣女子愕了一愕！道：“于少侠，也罢，我就让你考虑几天。”
　　于飞虹依旧闭口不语。
　　灰衣女子闪身向后殿而去，接着，他听见了轰轰之声，他知道这处室中的通路全部被关闭了。
　　于飞虹的心头突然冷了下来。
　　像他的生命中倏然感到一阵空白，没有希望，没有苛求，更没有幻想。
　　石室之中，一片死寂，他像泥塑木人一般，站立在这死气沉沉的巨室之中……那雕塑的女神……那熊熊的炉火之光呈现出恐怖的气氛，于飞虹没有目的地走向了神殿……
　　脚步声，回声嗡嗡……凄凉、可怖、而又悠长。
　　望着那雕塑精巧，栩栩如生的女神，于飞虹下意识地笑了笑，然后，他颓然地坐在了石椅上。
　　他下意识地茫然地笑了起来，笑得极为凄酸。
　　——他在思索，他在沉思，如果他答应与这个女子结婚，他可以消除武林一场浩劫。
　　她不会去接管“武林城”，也会将毕仁交给他，他与“艺圣王”之间也可以公平决斗。
　　这些对于他一无所损，他乐得答应，可是，这中间有“骷髅美人”施娇娇，也有连小玉，再加上朱玉兰。
　　她们疯狂地爱着自己，他不能辜负她们——尤其是朱玉兰，他岂可让她痛苦一生？
　　当然，他不是一个残酷的人，他有丰富的感情与道义，他宁愿死在这里，也不愿意留下薄幸之名，想到这里，他不由安心不少，意念使他坚强，他必须这样做。
　　时间，在死寂中消失。
　　倏然——
　　一阵步履之声传来，原先领着他进来的那个灰衣少女，端着食物走了进来，她看了于飞虹一眼，将食物放在石案上，道：“阁下请用晚餐。”
　　于飞虹淡淡一笑，道：“谢了。”
　　灰衣少女欲言又止，娇躯轻转，向室外走去。
　　于飞虹心念一动，道：“姑娘慢着！”
　　灰衣少女停下了脚步，问道：“甚么事？”
　　“妳家主人到底要把我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我不知道，只要你答应她条件，一切都可以解决。”
　　于飞虹轻轻点了一下头，道：“姑娘去吧！”
　　灰衣少女转身行去，那一道石门又徐徐关上。
　　于飞虹轻轻一叹，向神殿走来，倏然——
　　于飞虹几乎惊叫出口，灰衣少女刚才放在石案上的食物全部不翼而飞，只剩下了一只银盘？于飞虹下意识退了一步。
　　没有一个人进来，他看得清清楚楚，那灰衣少女是把食物放在这石案上，怎么一下子又不见了？
　　有人？是的，有人，有人进入这里。
　　他目光一扫每一个角落，却又看不到一个人影。
　　于飞虹傻了，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，纵有人进入这里，也没有这么快，何况这石室通路全被关闭，有谁能进来？
　　就在于飞虹怔怔出神之际，石案下突传来一个声音，道：“发甚么呆？”这突然的声音把于飞虹吓了一跳，他走到神案后面一看，但见石案下蹲着一个面貌清奇的老人，正在狼呑虎咽地吃着那灰衣少女原先送来的食物。
　　于飞虹目光一扫之后，脱口叫道：“是你？老前辈？”
　　这老人不正是他上次在摩天峰下，所见的那个自称一百五十七岁的人么？他怎么会进入这里？
　　那老人右手拿着一根鸡腿放在口里咬着，左手轻摇羽扇，他看了于飞虹一眼，一声不响。
　　于飞虹一愕！又叫道：“老前辈！”
　　那老人说道：“小子，让我吃饱了再说行不行？”
　　话落，顺手递给于飞虹两只馒头：“拿去。”
　　于飞虹也委实有些肚饿，当下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……
　　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　　片刻，两人已吃完了东西，于飞虹忍不住问道：“老前辈，你怎么进来的？”
　　“摇身一变，就进来了。”
　　于飞虹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口，道：“怎么变法？”
　　“你想知道？”
　　“不错！”
　　“现在你想知道还不是时候，小子，你可知道我为甚么进来？”
　　“为甚么？”
　　“看你。”
　　“看我？做甚么？”
　　“因为……因为我们有过一面之缘，我怎么忍心看你死在这‘阴魂塔’之内？你说是不是？”
　　于飞虹心头一喜，道：“老前辈，你是来救我？”
　　“不一定。”
　　“那……”
　　“这要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救。”
　　“怎么样才值得？”
　　“听不听话。”
　　于飞虹笑了笑，道：“我当然听老前辈的话。”
　　“真的？”
　　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　　“你真的如此相信我？”
　　“自然。”
　　“你知道我是谁？”
　　于飞虹一愕！道：“‘太上老君’！”
　　“老？我老么？”
　　“您自己说过您一百五十七岁。”
　　话落，两人不由笑了起来。
　　笑容一敛，那老人说道：“对了，我是‘太上老君’。小子，你刚才不是说过你要听话么？”
　　“对了。”
　　“太上老君”说道：“那么，你就她跟结婚……”
　　“甚么？您说甚么？”
　　于飞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太上老君”竟会要他跟这女子结婚，岂不是太过出他意料之外？
　　“太上老君”再说道：“要你跟她结婚。”
　　“老前辈，您莫非说错？”
　　“一点也没有说错。”
　　“不干！”
　　“为甚么不干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