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八回　梦醒悔迟

2022-08-04  作者：田歌  来源：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“玉罗刹”与徐娟娟两个人同样带着一份痛苦的心情，奔向成都。
　　这日，她们两个经过成都，商议结果，决定先上邛崃山，找邛崃派报震落万丈深壑之仇。
　　就在两个飞身急奔之间，前面两条人影，倏然迎面飞来。
　　这两条人影来势奇快，眨眼之间，已经来到“玉罗刹”与徐娟娟面前。
　　眼光过处“玉罗刹”心里微微一怔！来人正是“骷髅客”与于珊。
　　“骷髅客”一见“玉罗刹”也不由一怔！哈哈一笑说道：“女娃儿，你们怎么会没有死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说道：“老前辈，我们没有死，有人救了我们。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说道：“吉人天相，可喜可贺，你们被邛崃派用毒辣的手段，打落万丈深壑之下，能捡回生命，确实可喜，你们现在要上何处？我先给你们介绍，这位就是……”
　　接着把于珊与“玉罗刹”介绍相识“玉罗刹”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，便向“骷髅客”道：“老前辈，邛崃派用那毒辣手段对付我们，几乎使我们死得不明不白，此仇自然不能不报！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一听“玉罗刹”旧事重提，一想到“玉罗刹”与徐娟娟被打落危崖之下情形，不觉咬了咬牙，说道：“不错，有仇不报枉为人，邛崃派这种不顾江湖道义的手段，如非常剑海有事他往，否则，我们早把雪岭峰炸了！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说出“常剑海”三个字，使“玉罗刹”芳心一震！脱口问道：“常剑海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说道：“不错，我与常剑海都以为你们死了，所以非替你们报仇不可，去向这位于老前辈拿了一些火药，准备把雪岭峰炸了，可是常剑海有事他往，不得不把此事延搁几天再说。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说道：“常剑海死了！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此语一出，使“骷髅客”心里一骇！脱口问道：“常剑海死了？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说道：“有一个人告诉我！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乍闻此言，脸色突变，常剑海与他分别，只不过数日之久，怎么会倏然传来这种恶耗？
　　“骷髅客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，只见他脸上一片激动之色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，说道：“被甚么人害死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我们也未亲眼目睹，只是一个过路人告诉我们！”
　　“谁告诉你们？”
　　“一个长得非常非常之丑的人！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一想，事情似是没有这个可能，常剑海与他们分别，只是在三天时间，怎么会一下传来死讯？
　　“骷髅客”一听常剑海死讯，已是大感震惊，他并没有把这句：“非常非常之丑的人”的话听到。
　　当下“骷髅客”又问道：“他甚么时候死的？”
　　“我也不知道？”“玉罗刹”又道：“老前辈，常剑海与您分别几天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道：“前后不过三天！”
　　“三天？”“玉罗刹”奇怪道：“三天似是不大可能！”
　　这当儿，只听于珊哈哈一笑，说道：“你们别紧张，常剑海并没有死！”
　　于珊这话说得“骷髅客”与“玉罗刹”霍然一愕！“骷髅客”说道：“于老兄，你怎么知道常剑海没有死？”
　　于珊说道：“丁姑娘，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个非常非常之丑的人，告诉你常剑海死了么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点了点头，于珊又问道：“那人是否身着灰色劲装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点了点头“骷髅客”也似倏有所悟，哈哈笑道：“丁姑娘，你听清楚了那人声音没有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芳心一震，脱口问道：“老前辈，那人会是常剑海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哈哈笑道：“你们受骗了！那个丑怪之人，正是常剑海呀！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话声甫落，只听“啊”的一声，出自“玉罗刹”之口！只见“玉罗刹”粉腮一白，娇躯摇摇欲坠！
　　兀突之变，使在场之人同时一愕！只见“玉罗刹”惨呼一声，吐出一口鲜血，身子仰后栽倒！
　　“玉罗刹”并非超人，她怎么忍受这精神上的打击？因她知道那丑怪之人就是常剑海之后，怎不令她想到她骂常剑海的情形？
　　“玉罗刹”这一躺下，使“骷髅客”与徐娟娟大吃一惊！徐娟娟陡然扑向倒在地上的“玉罗刹”哀声叫道：“丁姊姊……丁姊姊……你……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与于珊，站在一侧，眼看这突然发生之事，不由束手无策，呆望着地上的“玉罗刹”！
　　“骷髅客”是一个非常聪明之人，当下他一见“玉罗刹”的情形，也似体会到这中间发生了甚么……
　　当下愕了良久之后，才叹声说道：“徐姑娘，起来吧！如果你不救她，她便死了！”
　　徐娟娟失神地仰起头，望望“骷髅客”一眼，终于咬牙忍住了眼泪，伸手拍向“玉罗刹”几处大穴！
　　手指过后“玉罗刹”终又幽幽醒转过来，凝望了眼前一切之后，珠泪不由夺眶而出！
　　她的唇口，是凄惋的笑容，这笑容见之令人酸鼻“骷髅客”也不由感到一阵黯然，热泪欲滴！
　　徐娟娟粉腮挂泪，幽幽说道：“丁姊姊，你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凄苦一笑，摇了摇头，从地上缓缓站起！
　　她失神、迷惘，似是在这世界上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　　这刹那间，她像苍老了几十年一样，望了站在一侧垂泪的徐娟娟，叹声说道：“小妹，我们做出了一件天大的错事，常剑海绝不会宽恕我们，纵然他会宽恕我们，我们还有甚么脸活着见他？”
　　徐娟娟也心痛如绞，说道：“丁姊姊，那个丑怪的人，真是常哥哥么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惨然一笑，说道：“杜老前辈不会欺骗我们，那人是他！”她顿了一顿，喃喃念道：“我以为他为甚么不敢爱任何一个少女？原来他生就这副奇丑的脸孔，是的……小妹，我们错了……”
　　眼泪如泉，再度循腮而下……
　　徐娟娟伫立当场，她的精神也开始麻木，似是从飘茫的天际，跌了下来一样，蓦听她念道：“丁姊姊……我不想活了……我不想活了……”
　　徐娟娟喃声未落，右腕一抬，倏然向“天灵盖”击去。
　　徐娟娟会运掌自绝，大出“骷髅客”的意料之外“玉罗刹”见状大惊！一个箭步，窜到徐娟娟面前，伸手扣向徐娟娟的右腕，喝道：“徐小妹，你疯了？你不想替你父亲报仇么？”
　　徐娟娟怔了一怔！接着放声大哭，喃喃念道：“丁姊姊，这叫我怎么活下去呀？我不想活了！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冷冷说道：“小妹，如果你想死，等替你父亲报完了仇再死不迟！”
　　两个少女这一伤心流泪，使“骷髅客”与于珊怔怔立在当场，眼巴巴地望着“玉罗刹”与徐娟娟！
　　“玉罗刹”惨然一笑，说道：“常剑海说得没有错，我们没有爱过他的人，而所爱的是他那一张脸孔。”
　　她凄惋一笑，又幽幽说道：“在爱的领域里，常剑海给我们做了一次考验，但，我们接受不起这考验，诚如那丑女人说：“我们要后悔！”是的，现在我们已经后悔，但迟了！他不会宽恕我们，更不会原谅我们对他所为，他此刻的心灵创伤，也不亚于我们。”
　　她抑制了悲伤情绪，又幽幽说道：“我既然承受不起这个考验，我们就不能见他，徐小妹，此刻你不能死，否则，谁替你报杀父之仇？”
　　徐娟娟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丁姊姊，我知道了，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样呢？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说道：“现在就去邛崃派，找邛崃派报仇，然后，你再去劳山……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话犹未落，倏听“骷髅客”、“噫”的一声，打断了“玉罗刹”以下的话“玉罗刹”不由奇怪，脱口问道：“老前辈，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抬头望去，只见前面林内，一条人影，飞驰而来。
　　这条人影奇快无比“骷髅客”倏然转身向徐娟娟说道：“徐姑娘，你的杀父仇人来了，此刻正好替你父亲报仇的好机会，真是天助你也！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此语一出，在场之人心里同时一震！抬眼望去，那条人影，眨眼之间，已经从他们立身处不远树林内，飞驰而过。
　　“骷髅客”陡然一声暴喝，倏向那人影扑去，口里喝道：“杨奎，慢走！”
　　电闪一逝，已经截在那人前路！
　　于珊“玉罗刹”徐娟娟就在“骷髅客”腾身追出之际，也同时向那条人影扑去。
　　那条人影，被“骷髅客”这一声暴喝，一停脚步，眼光过处，脸色不由大变！
　　来人，正是“摩云剑客”！
　　“骷髅客”冷冷一笑，说道：“杨大侠，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，想不到此时此地，我们又在此碰面！”
　　“摩云剑客”自在雪岭峰下那个洞口交手，中“骷髅客”一掌之后，伤势确实不轻，在雪岭峰邛崃派总堂疗伤了一些时日，直到昨日才愈，想不到取道奔回劳山，却又碰了“骷髅客”怎不令他大吃一惊？
　　当下强作镇静，说道：“杜大侠，这确实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。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冷冷一笑，说道：“杨奎，你记不记得，当初你杀‘辽东一剑’全家情形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话声甫落，徐娟娟已经一个箭步，欺到“摩云剑客”身前，指着“摩云剑客”向“骷髅客”问道：“老前辈，他就是杀死我父亲的仇人么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冷冷一笑，也不回答徐娟娟所问，向“摩云剑客”道：“杨奎，你看看，这个女娃儿像谁？”
　　“摩云剑客”眼光下意识一扫徐娟娟，脸色不由大变，下意识退了两步！
　　“骷髅客”冷冷笑道：“杨奎，你别吃惊，她像不像‘俏美人’秦玉珍？”
　　“摩云剑客”脸色骤呈死灰，久久答不上话来。
　　“玉罗刹”缓缓走到“摩云剑客”身前，开口问道：“老前辈就是我师伯‘劳山一鹤’？”
　　久久，蓦听“摩云剑客”深长地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不错，‘玉罗刹’，我就是你师伯！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怔了一怔！又问道：“师伯，是不是您杀了‘辽东一剑’全家？”
　　“骷髅客”接道：“杨奎，你深爱‘俏美人’把我师弟‘辽东一剑’全家杀了，你这种毒辣手段，以为别人会被你瞒骗一辈子么？”
　　说到这里，看了徐娟娟一眼，又道：“杨奎，这就是‘辽东一剑’的后人，今天特地找你报仇来了，你们中间也只好做个了断了。”
　　徐娟娟问道：“你就是杀死我父亲‘辽东一剑’的仇人么？”
　　“摩云剑客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正是！”
　　徐娟娟粉腮一变“玉罗刹”倏又开口问道：“师伯，常剑海是否长得很丑？”
　　“摩云剑客”答道：“是的，他长得很丑，我曾把他化妆成一个绝世美男子。”
　　“玉罗刹”一阵黯然神伤，缓缓退了开去。
　　徐娟娟再也忍耐不住，猝然一声叱喝，道：“杀父之仇，不共戴天，纳命来！”
　　喝声甫住“呼”的一掌，猛向“摩云剑客”劈去，出手奇快绝伦。
　　徐娟娟已是挟怒发招，掌力之猛，有如山崩海啸“玉罗刹”心里一痛，缓缓侧过了头。
　　“骷髅客”冷冷一笑，也蓄势待发！
　　眼看徐娟娟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经卷到“摩云剑客”的立身处，出乎在场之人意外“摩云剑客”竟没有闪身——
　　“砰”的一声“摩云剑客”的身子，被徐娟娟的掌力卷出一丈开外，喷出一口血箭，仰身栽倒！
　　这突然之变，确实大出在场之人意料之外“摩云剑客”为甚么没有闪身？而宁愿受徐娟娟一掌？
　　徐娟娟愕了一愕！
　　在场所有的人也愕了一愕！
　　“骷髅客”心头一震！展身向“摩云剑客”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