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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玉狐狸
2025-08-05  作者:田歌  来源:田歌作品集  点击:

  一声冷喝道:“好辣的手段——”
  挟着喝话声中,一个黑影飚落场中,出手一挥,把“玉狐狸”出手攻向沈洛的一掌,挡了开去。
  黑衣人影突然出现,不但沈洛暗吃一惊,即是“玉狐狸”也为之一骇,因为来人竟能把她所出的一掌迫了开去,这武功就非寻常了。
  沈洛在受伤之下,不由与“玉狐狸”的目光同时扫向了黑衣人影,来人,正是在谷口所见的黑衣人。
  但见“玉狐狸”目光一扫之下,脸色倏现杀机,冷冷喝道:“你也找死?”
  “不错,只怕你未必能叫我死。”
  “玉狐狸”朗声一笑,道:“你们两个人是同来……”
  黑衣人冷冷接道:“我们不是同来,但我却想救他。”
  沈洛抹去了口角鲜血,感激地望了黑衣人一眼,道:“前辈与在下素昧平生,尚望退出白骨谷,以免……”
  “以及死在白骨谷内?哈哈哈……”
  黑衣人一阵狂笑,突然说道:“玉狐狸只怕难置我于死地——”
  黑衣人语犹未落,但听“玉狐狸”叱喝声起,白影起处,扑向了黑衣人,出手一掌攻去。
  “玉狐狸”出手之势,何等之快,出手攻招,也凌厉绝伦,黑衣人陡然大喝:“玉狐狸,住手——”
  他飞退数丈,“玉狐狸”也把出手的一掌,收了回来。
  ——这黑衣人的突然出现,不但救了沈洛一命,也令“玉狐狸”大为震惊,因为对方武功之高,不在自己之下。
  但见黑衣人冷冷一笑,道:“沈洛,你为何而来。”
  沈洛被这黑衣人突然一问,不由一怔,当下应道:“向这位老前辈借一件东西!”
  “借什么?”
  “‘玉珑镜’。”
  “‘玉珑镜’?”
  黑衣人与“玉狐狸”同时说了一句。
  “玉狐狸”骇然于色,冷冷道:“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一面‘玉珑镜’?”
  黑衣人冷冷接道:“你借与不借?”
  “玉狐狸”阴侧恻一笑,道:“死在临头,还敢口出大言……”
  黑衣人接道:“玉狐狸,我问你,用什么条件,你才肯出借这一面‘玉珑镜’?”
  “如果你能挨得起我三掌不受伤,我不但出借‘玉珑镜’,而且还放你们出‘白骨谷’。”
  这一句话说得沈洛大吃一惊,试想以“玉狐狸”的内力,天下什么人敢挨她三掌不还手?而又不受伤?
  不料,黑衣人却应道:“这话算数?”
  黑衣人这一句话不但大出沈洛意料之外,即是“玉狐狸”,神色也为之大变。
  莽莽天下,能找出与她对折三招之人,已是不易,而这黑衣人竟愿接她三掌之击,而一无所伤?这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。
  沈洛突然说道:“前辈为沈洛不惜接下三掌,沈洛十分感激,只是,她内力……”
  “阁下放心,我要让她知道,她在三掌之内,是否能叫齐某受伤。”
  话落,移步走到“玉狐狸”一丈之处,停了下来,说道:“请住手。”
  这黑衣人当真找死?他能接得下“玉狐狸”三掌?这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,那么,他为什么拿自己生命作赌?
  他与沈洛有什么关系?否则,他又为什么冒生命之险救他?
  ——这是一个谜!
  “玉狐狸”也不由被对方之气魄所震摄,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你真愿意接下我三掌?”
  沈洛道:“‘玉珑镜’在下虽势在必得,但不顾前辈白白牺牲。”
  黑衣人冷冷,道:“玉狐狸,请你把‘玉珑镜’交给沈洛,你就可以出手了。”
  “玉狐狸”自信此人纵是武功再高,也接不下自己三掌,当下探手入怀,摸出一面有柄的铜镜,交给沈洛,道:“这就是‘玉珑镜’。”
  沈洛擎目一瞧,但见镜环上,嵌着七颗珍珠,闪闪发光,柄上,雕着三个绿色字:“玉珑镜”
  这当儿,“玉狐狸”的右手,缓缓举了起来,道:“我要出手了?”
  “尽管出手就是。”
  黑衣人拧立如山,“玉狐狸”一声叱喝,出手一推,一道排山掌力,狂卷向黑衣人。
  沈洛心里一阵感动,脱口叫道:“前辈——”
  沈洛喝话声中,砰的一声巨爆,“玉狐狸”这一掌,结结实实击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上——
  黑衣人身子幌了一幌,脸色为之一白,说道:“请出第二掌。”
  这一下不但把个“玉狐狸”吓了一跳,也令沈洛不敢相信,黑衣人不但没有倒下,而且丝毫未伤。
  “玉狐狸”粉脸一变,第二掌再度挥出。
  这一掌击出之势,比第一掌威力更猛,狂飚匝地,劲力如涛,疾涌而至。
  又是砰的一声,第二掌所击的位置,与第一掌完成相同,但见黑衣人身影退出五六步,脸上更是苍白。
  他咬了一咬牙根,合了一合眼皮,又道:“请出第三掌。”
  这一来,“玉狐狸”真的震骇了,连击两掌,一无所伤,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。
 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,冷冷道:“好极,接最后一掌。”
  话独未落,第三掌又告攻出。
  “玉狐狸”第三掌甫自攻出,沈洛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怒火,大喝一声,突然出手攻向了“玉狐狸”。
  两个人出手,同在一个时间之内,沈洛在愤怒之下,这一掌攻出之势,力道之猛,也非同小可。
  沈洛会猝然出手,使黑衣人与“玉狐狸”大感意外,“玉狐狸”心头一震,猝然收身后退。
  黑衣人脸色陡然大变,喝道:“沈洛,难道你要让我失信于人么?”
  沈洛心头一寒,难过的心情,使他滚下了两行感激的泪水,缓缓垂下头去。
  黑衣人冷冷说道:“沈洛,如果你因担心我而再次出手,我就先毙了你。”
  他语锋略为一顿,转脸向“玉狐狸”道:“对沈洛所为,齐某深表遗憾,请出第三掌。”
  “玉狐狸”一咬银牙。冷笑声中,击出了第三掌。
  这三掌挟着“玉狐狸”的毕生内力所发,堪称排山倒海之势。
  砰的一声,黑衣人的身子,被震出两丈之外,脸色雪白,眼睛猝然闭上。
  沈洛大叫一声:“前辈——”
  他弹身挟住了黑衣人的身子,感激得泪如泉涌,但,他的手却被黑衣人推开了。
  “玉狐狸”见黑衣人接下第三掌,果然没有受伤,她粉腮一白,杀机倏起。
  须知这面“玉珑镜”为千古神物,置于室内,不但百禽不敢接近,而且能知阴晴风雨,当年被“天上老君”所得,后来落在她手中,她怎么能轻易被人带走?
  心念一转,杀机条起,娇躯一幌,她幌身立在沈洛面前。
  沈洛骇然退了一步,望着“玉狐狸”脸带杀机,暗道一声“不好”,他摸出了七节筒……
  “玉狐狸”冷冷喝道:“把玉珑镜交还给我。”
  “你找死——”
  “死”字出唇,一招“龙归大海”猝然递出。
  “玉狐狸”在愤怒之下,这一掌攻出之力,岂是沈洛所得接得下?
  沈洛这一来也存心拚命,不顾身受重伤,左手扬处,打出一掌,硬封来势。右手七节筒向“玉狐狸”飞掷过去。
  沈洛这一掷,把七节筒当做了暗器,其势之猛,雷霆万钧,口中大喝一声:“前辈难道是言而无信之辈么?”
  尽管沈洛存心拚命,可是武功毕竟相差太远,“玉狐狸”这出手一招,威力是何等之猛?
  七节筒如箭飞至,“玉狐狸”横里闪开,也亏她这一闪,才把掌力歪了过去,否则,沈洛必定当场毙命,饶是如此,他也被托出一丈开外,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。
  他身子几乎栽倒于地,口中怒喝道:“想不到前辈竟是这么一个下流人物。”
  “玉狐狸”黯然一声长叹,道:“罢了罢了……”
  她一转身,向嶙峋巨石之中,走了进去,瞬即消失。
  沈洛俯身取过七节筒,身子一弯,两口鲜血,又喷了出来,脑海一晕,就此坐地不起。
  这当儿,黑衣人双目陡地一睁,注视了沈洛一眼,口角发出一丝怆然笑容,探手把沈洛拉了起来。
  沈洛此时已是身受重伤,被黑衣人这一拉起,身子又幌了两幌,他望了黑衣人一眼,这一看,顿令沈洛心中大骇。
  但见黑衣人脸色苍白得很,牙关紧咬,一把拉起沈洛之后,举步向谷外走去。
  黑衣人没有开口说话,使沈洛大感不妙,难道黑衣人已身受重伤?
 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,沈洛一阵惊骇之后,才勉强跟着黑衣人走出了白骨谷。
  两个人甫自出谷,但听哇的一声大响,黑衣人口中一张,鲜血如箭飞出。
  沈洛大吃一惊,惊叫道:“前辈——”
  挟着沈洛的惊叫声中,黑衣人口中鲜血如箭涌出,身子向前仆倒下去!
  沈洛目睹此情,不由放声痛哭,此人为自己不惜以命相殉,怎不令沈洛感动?
  黑衣人一经倒上,脸上一无血色,牙关紧咬,双目紧闭!
  沈洛咬牙道:“前辈,想不到你为沈洛竟……”
  黑衣人睁眼说道:“大丈夫岂能弹泪?……我内肺……已碎……”
  “前辈,刚才你为何不及时疗伤?”
  “我强按……吐出的鲜血……如果我不如此……岂能……退出白骨谷?”他连喘了几口大气!
  沈洛泣道:“前辈对晚辈不惜拿生命当赌注,晚辈怎能心安?,”
  黑衣人怆然一笑,双目一闭,就此晕死过去……
  沈洛明白,如果这救他的黑衣人挨了“玉狐狸”三掌之后,能及时疗伤,当不会伤势如此严重。
  他为救沈洛一命,不惜把吐出的鲜血又吞了回去,使人看去,他并没有受伤。
  其实,他当时内肺皆碎,只是强忍一些时刻而已,“玉狐狸”的武功,什么人能接得起她三掌。
  沈洛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,这一哭,心血一涌之下,他也再次晕死过去……
  夜,更黑了……
  ——在这白骨遍野的白骨谷外,昏躺着两个人,然而,他们能退出“白骨谷”,恐怕是绝无尽有的两个男人呢。
  沈洛在昏迷中,咬牙道:“玉狐狸呀玉狐狸,我沈洛终有一天,也要把你打得口吐鲜血……”
  雷声隆隆,接着闪光骤起,雨,开始倾盆而下……
  漆黑的荒野遭受了这暴风雨的洗礼,白骨谷外所躺着的沈洛与黑衣人,被大雨淋得全身尽湿。
  风雨中,沈洛挪动了一下身子,意念告诉他,他不能就此死去,他要把这个救他的黑衣人,救活过来。
  他勉强支撑起来,望了一动不动的黑衣人,他不知面颊流下的是雨水或泪水……
  望了望漆黑的山野,他仰天喃喃道:“苍天呀苍天,您不要让救我的恩人死……”
  黑衣人会以生命救沈洛,这自然是令人感动的,他怎么能眼看这黑衣人为他而死?……
  他挟起黑衣人的身子,向茫茫的旷野走去……风雨打在他的脸上,他一无所觉:
  夜,渐渐隐去,风雨中,东面已呈丝微的白光……
  蓦然——
  “当!”的一声钟声,响自一处秘林中,接着当当而响……
  沈洛乍闻钟声,精神不由一振,这钟声必是庙宇的和尚或尼姑做早课的钟声。
  他循着钟声,向苍林中走了过去……
  晨雨,渐渐停了。
  钟声越来虻近,模糊中,沈洛看到了一座占地甚广的尼庵,当中巨门,横挂一块匾额,上写三个大字:
  “忆心庵”
  沈洛的视线,也渐渐模糊了……
  他强运最后一口力气,来到了尼庵门前,口张了半天,才吐了四个字:
  “有——人——在——么?”
  声音长而微弱,突然,从尼庵之内,走出了一个年青女尼,那女尼乍见沈洛与黑衣人犹似落汤鸡,不由吃了一惊!
  沈洛目光一扫那年青女尼,“呀”的一声惊叫,道:“你……”
  以下的话还没有道出,砰的一声,就此栽倒在尼庵走廊……
  …………
  …………
  不知经过多久,他才悠然转醒,他运功一阵疗伤,但觉血脉畅通无阻。
  睁眼一瞧,他躺在床上,一个体态龙钟的老尼走到了他的床前,含笑问道:“施主醒来了?
  沈洛一跃而起,但被那老尼按了回去,说道:“施主大伤初愈,还是不宜多动。”
  沈洛谢道:“蒙于相救,在下万分感激,请问我那位……”
  “他受伤较重,三五天之内恐难于复原,不过,他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了。”
  沈洛颔了一颔首,问道:“在下是否可以询及神尼法号?”
  “贫尼静心。施主大伤初愈,还是多休息吧。”
  话落,就待走去,沈洛突然忆起了在门口所见的那位年青女尼,脱口问道:“请问神尼……”
  “什么事……”
  “我到贵庵门口之际,曾经见到一个年青女尼,不知神尼是否能替我引见?”
  “静心神尼”哦了一声,脸上骤现惊骇之色,半晌才问道:“你认识她?”
  沈洛点了点头,道:“我曾经见过,只是不知是否此人……”
  “静心神尼”正待答话,慈目向窗外突然一扫,低声喝道:“何方施主,鬼鬼祟祟?”
  喝声甫落,但见她身子如电射出,掠出窗外!
  沈洛目睹此情,不由暗地一悚,这当儿,乍闻一个女人声音说道:“请问神尼。一个叫沈洛的少年,是否在贵庵?……”
  话犹未落,沈洛乍觉眼前一亮,那个原先所见的年青女尼,乍然出现在门口!
  沈洛脸色一变,激动之色,溢于脸部,他一挺身子,坐了起来,张口说道:“她是……”
  那年青女尼脸上一无表情,望了望沈洛,道:“难道施主认识贫尼么?”
  沈洛心情激动无比,激动叫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不是徐淑芬么?”
  ——徐淑芬?这个已死去的妻子?沈洛对于这个年青女尼,为什么会说是徐淑芬呢?徐淑芬不是已经死了?
  然而,这女尼多么像她,其实不如说就是徐淑芬?她除去三千烦恼丝之外,无一不像。
  沈洛的记忆里,对于徐淑芬印像最深。难道他会看错人?当然这是不会的,那么,这女尼当真是徐淑芬?
  年青女尼闻言,为之一怔,随即笑道:“施主恐怕认错了人,贫尼不叫徐淑芬,而叫悟心。”
  “不,你就是呀!”
  他的叫声,依旧激动的,他从床上一跃而起,倏然幌身立在年青女尼悟心面前。
  那年青女尼退了一步,冷冷诧道:“贫尼是出家人,施主尚祈尊重,”
  语音冰冷,使沈洛不寒而栗,他下意识退了一步,茫然地望着她,喃喃道:“告诉我,你真的不是……”
  “不错,我不是徐淑芬!”
  沈洛长叹道:“你多么像她……”
  “天下长像一样的人多的是,施主岂能说我就是徐淑芬?”
  沈洛喃喃道:“是的……她死了……黄土埋恨……”
  他心里一酸,缓缓退到床前,悟心怆然一笑,好像惋伤地发出了一声长叹!
  沈洛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,他心中认为,这个年青女尼,就是徐淑芬呀!
  可是,徐淑芬已死,这女尼当然不会是真的她本人。
  然而,徐淑芬真的死了?……沈洛见到这个女尼之后,不由有些动摇了,因为他并没有亲自目睹徐淑芬死去。
  再说,徐淑芬受了别人摧残,心灰意冷之下,也极有可能遁身空门,伴依青灯古佛。
  就在沈洛怔怔出神之际,他的耳际飚过了一阵女人声音:
  “沈少侠,还认得廖玲玲么?”,
  沈洛闻声,霍然惊醒过来,举目望去,心头乍觉一震,来人,赫然就是一别多日,冒险到“天魔宫”的“恨笑魔妖”。
  沈洛惊喜得说不出话来,“恨笑魔妖”苦笑道:“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?”
  沈洛忙道:“那里那里,在下担心姑娘……”
  说到这里,他突然止口,半晌又道:“你平安而返,沈洛也可以放下这块心头大石。”
  “平安而返?”
  她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万年续骨酒我已为你取到,请收下吧。”
  沈洛心里一阵感动,他望着廖玲玲手中的小瓶,不由感慨万千。
  他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脚伤已愈,此物还是由姑娘留下!”
  廖玲玲粉腮微微一变,道:“沈少侠你可知道,这‘万年续骨酒’是我用生命换来之物么?”
  “用生命换来?”
  “不错,现在的‘恨笑魔妖’,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女人了,为了这‘万年续骨酒’,她不惜投靠在‘天魔宫’门下。”
  沈洛脸色一变,道:“此话当真?”
  “我不会骗你,你我相交一场,我能为你取得此物,也是于心有慰,请收下吧。”
  幽幽哀语,使沈洛大为感动,他伸着那发抖的手。接过了那小瓶,那瓶中所装的,不是“万年续骨酒”,而是“恨笑魔妖”的心与感情呀!
  “恨笑魔妖”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沈少侠,人生变幻,常出人意外,我心愿已足,此生再无所求,此后所为,尚望沈少侠谅我。”
  此语含义不清,沈洛苦思半晌,也猜不出她所谓“此后所为”这四个字含义。
  他脑海似有所悟,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。”
  “我们去过白骨谷。”
  “我们?……”
  “是的,来人并不只我一个,”
  她喟然一叹,又道:“沈少侠,廖玲玲已物归君手,就此告辞了。”
  话落,就待走去,沈洛又叫道:“廖姑娘!……”
  “恨笑魔妖”转身问道:“还有什么事么?”
  沈洛的心中,真是有千言万语,而不知如何启齿,当下叹道:“你好像变了。”
  “是变了,变得将出乎你意料之外,可是,沈洛呀,你不要忘记,廖玲玲当初为你,而不由自主呀。”
  话落,娇躯一旋,飚然而去。
  望着廖玲玲消失的背后,沈洛真是心痛如割,廖玲玲当初为他,竟不惜投靠在“天魔宫”门下!
  廖玲玲的隆情厚意,岂是沈洛所能忘怀?他又怎能忘记这个少女的爱意?
  想到这里,但听静心神尼念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!”举目望去,但见她双手合什,道:“施主情孽缠身,尚望好好处理,否则,失足成恨,恐悔之晚矣。”
  沈洛望着她慈祥的脸色,不由说道:“谢神尼指示,沈洛尚有一事请教,不知原先那位女师父到此多久?”
  “哦?施主原来是问这个事,悟心已身遁空门,施主纵与她相识,也不应该打,她止水心扉,以免红劫又起,令她陷身苦海。”
  “可是,她是我的妻子!”
  “静心神尼”苦笑道:“施主此言差矣,身遁空门,已是红尘梦醒,纵是恩爱夫妻,亦成陌路之人,施主当知此中之理。”
  “那么,她真是……”
  “贫尼不敢武断她非其人,只是她心如止水,唯佛是念,施主并非佛门中。人,亦知佛门广渡奥理,悟心六根未静,一经涉足红劫,永遭轮迥之苦,施主凡心,难脱欲念。唯望尊重佛门,切勿打扰悟心清修之心。”
  话落,扶拐步出室中。
  沈洛怔怔望着她的背影,回味着她语中之意,他更断定,悟心就是徐淑芬。
  想到这里,他不由欲念又起,他多么希望,那静心的女尼,就在他的面前?
  他轻叹一声,又躺在了床上。
  屋外,开始黑了,几声暮鼓,传自左侧尼庵,喃喃梵音,隐约传来。
  沈洛随着阵阵暮鼓声中,又睡了过去……
  …………
  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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