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　如今还你本面目

2022-10-06  作者：孙玉鑫  来源：孙玉鑫作品集  点击：

　　房珏因所受酷刑，实难忍耐，哀求傲霜将他杀死！
　　房珏说的很好，只要傲霜抬足举手之劳，就解决了。
　　傲霜冷笑着告诉他说，不用抬足，只要举手之劳就行，不过傲霜警告房珏，说这是房珏自己要求的，别后悔！
　　说着，傲霜倏忽伸出了手来……
　　但是傲霜并没有像房珏所要求的，举手将他杀死，而是伸手捏开了房珏的牙关，冷冷地说道：“就因为你有一张能言会道的嘴巴，凭这三寸舌，搬弄是非，才使先父母及千余名无辜者，惨遭杀劫！”
　　“如今我就如你所愿，以举手之劳，捏碎了你这三寸不烂之舌，看你还能再口吐莲花无中生有！”
　　话声中，傲霜二指用力，生生将房珏的舌头捏断！
　　有人说，断舌则人死！
　　那是笑话，是在无助之下才有的结果！
　　现在房珏有傲霜帮忙，一时半时他还死不了呢。
　　不过房珏舌断，却再难开口说清楚话了！
　　只有哭号着，哇哇的穷吼！
　　痛！是真痛！
　　可是这些痛苦，他却全能挺受了下来！
　　记得不知道是那位“先知”，说过一句话道——
　　“人有享不了的福，却无受不了的罪”
　　这话很对，有人不食鱼腥，虽至美的海鲜，也当它成腥臭之物，此人对于鱼腥之福，就无法享受！
　　再看往昔山河破碎之下，难民大逃亡的苦境，数日无食，无水，唇干翻作猪嘴样，前心贴着后脊梁，多苦！
　　可是这些苦，都吃过来了，很少人留在苦的后面！
　　房珏很能受点苦，当然了，现在他不受也不行！
　　傲霜在捏碎了房珏的舌后，连声冷笑着！
　　继之手指房珏，紧咬银牙喝道：“我要慢慢的，一点一滴的，把人间的活罪，让你受个够，受个全，受到你不能再受为止！”
　　“然后我才活开你的膛，生摘下你那颗黑臭的心，和恶毒的肠，来用它来奠祀我那惨死的爹娘！”
　　傲霜越说越气，就火上点着了两段枯枝，当枯枝烧到一半时，把火吹熄，却将那赤红的枯枝头儿，插在了房珏的腿上！
　　房珏又开始了杀猪似的惨嚎，一声接着一声！


　　是两天前！
　　是傲霜擒获房珏的三天以前！
　　在那刚刚变成断瓦残垣“慈心庵”旁的小树林中，有两个人伫立着，是一男一女，他们静静的站着！
　　男的，一袭蓝衫，蓝巾蒙面，停立于一株树下，正仰观天际，不言不动，似有无限心事！
　　女的，是熟人，她正是那当年含羞离开“武林汤家”的蓝姑，在相隔蓝衫公子八尺的地方站着。
　　半晌之后，蓝姑首先开口道：“喂！这不知道是谁，先们们一步下手了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没有接话，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！
　　蓝姑黛眉微微一蹙，又道：“喂！我们要不要去看上一下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仍然没有开口，当真是在想别的事了。
　　蓝姑樱唇一噘，有些恼了，在蓝衫公子耳边大声喊道：“喂！”
　　这声“喂”，惊醒了蓝衫公子，立刻带有歉意的说道：“一时失心，没听到你说的话，别气。”
　　蓝姑白了蓝衫公子一眼，道：“谁气来着。”
　　话锋一顿，接着又道：“人家说的话你全没听到呀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尴尬的颔首道：“我正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，所以……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却道：“还是你先说刚才说的话吧。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我先是说另外有可人心意的人，先们一步对这万恶的‘慈心庵’下了手，后来又说要不要近前去看一看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哦了一声道：“由此可见，武林之中正人君子也不少！”
　　话锋一顿，摇摇头道：“这火是昨夜发的，就算有人能逃过此劫，此时也不会仍然躲在那断瓦残垣之中，不必看了。”
　　蓝姑嗯了一声，道：“说的是，遇上事情，你总比我处理得恰当，看得清楚。”
　　蓝衫公子一笑道：“姑娘太夸奖我了！”
　　蓝姑星眸一瞪，道：“喂，你叫我什么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慌不迭地改口道：“我一时忘记了前约，该罚，该罚！”
　　蓝姑笑了，道：“罚到不必，你只要告诉我刚才所想的是什么事情就好了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闻言垂头不语，状似十分为难。
　　蓝姑虽然看不见他的面目，但却业已知道他为了难。
　　于是以十分关怀并以带着歉意的声调又道：“你若是很为难的话，就不用说了。”
　　这只是轻轻逸逸的一句话，但却吐露了真诚的挚爱！
　　俗话说的好：良言一句三冬暖，有时一句话，只要是岀于真诚的关怀，那句话就会有天大的的力量！
　　蓝衫公子在听到蓝姑这句话后，突然喟吁一声道：“我若能娶得你，真是幸福！”
　　蓝姑双颊倏忽地飞起红云，低低地说道：“我有什么好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你体贴人，关怀人，不会存心的挑剔人！”
　　蓝姑头低的更低了，道：“也许这是现在，将来会变的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摇头道：“我相信你不会，你不是那种善变的女孩子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太熟悉了之后，没了间隔，话言话语自然就会直爽起来……”
　　蓝衫公子接口道：“不错，但直言而非挑剔，直言，是最最关怀的表示，挑剔却是开始厌烦的现象，这不同的！”
　　蓝姑星眸一刹，道：“你是不是说，女孩子多半性情善变而不长……”
　　蓝衫公子再次接口道：“这也不是，因为有时是会被其他的事情左右了自己，不过女孩子最大的困惑，在乎太爱不必要的虚伪面子！”
　　蓝姑似懂非懂的说道：“我也许会那样的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摇头道：“我仍然相信你不会。”
　　话锋一顿，接着又道：“至少希望你是不会的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我也愿意自己不会，但有些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懂得的，无心而成习惯，将错认以为对，也很平常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叹喟一声道：“不错，但是将错认以为对而成习惯的话，她该想想谁最受苦才对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这句话我不大懂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苦笑一声，道：“不懂就不懂吧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你为什么不愿意我懂呢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我的看法不一定就对，所以！”
　　蓝姑接口道：“所以你就说，不懂就不懂吧”
　　蓝衫公子又苦笑了一声，没有接话！
　　刹那之后，蓝姑记起了一件事来，道：“对了，你不是前些日子说过，明天可能要和我分开一个时期吗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缓缓颔首道：“不错，至少要分开三五天！”
　　蓝姑哦了一声，道：“那至多要分开多久呢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心头一震，道：“那就难说了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难说了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我和人相约，联手对付一个人，事若顺利，最多三五天就可以解决，但若不顺利的话……”
　　蓝姑接口道：“我懂了，此行十分凶险对吗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嗯，非常凶险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那我跟你去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一惊，道：“你去作什么？”
　　蓝姑坦然说道：“帮你的忙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笑了，道：“蓝妹，你帮不上这个忙的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谁说的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刚想解说什么，蓝姑已接着又道：“反正我决定了，你说上大天来也没有用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急得唉了一声，道：“你这是何苦？”
　　蓝姑正色道：“你不知道？”
　　话锋一停，又道：“这次近月相处，闯南到北，不分日夜，我从来没和你离开过，现在我不顾羞耻的告诉你吧，我是跟定了你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突然扬声道：“你把我当作了谁？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谁也不当，你就是你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你知道我是谁？”
　　蓝姑哼了一声.道：“你说你是谁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刚要开口，蓝姑已接着说道：“你还认为和当年在府上一样，我又认错了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全身猛地一抖，声调已开始颤动起来，道：“蓝妹，姑不论我是谁，我现在要问你几句紧要的话，希望你多考虑一下之后再回答我！”
　　蓝姑错会了意，芳心暗喜道：“你说嘛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话很直，也甚难出口，但……”
　　蓝姑含羞接口道：“像我们这近一月相处的情形来说，是该有话直言的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嗯了一声，道：“蓝姑，男大当婚，女大当嫁，你迟早要嫁人的对吗？”
　　蓝姑嗯了一声，没敢抬头！
　　蓝衫公子又道：“若是嫁人的话，你愿意嫁给谁？”
　　蓝姑羞答答低声道：“还要问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是的，恕我非问明白不可！”
　　蓝姑无奈，手向蓝衫公子一指，转过了身去！
　　这已经说明了，蓝姑不嫁便罢，嫁是嫁定了他！
　　可是蓝衫公子却像有个死心眼似的，又道：“话是越来越坦直，也越来越紧要了！”
　　他声明过后，接着又道：“你知道我是谁？”
　　蓝姑依然是背对过他，点了点头！
　　蓝衫公子嗯了一声，道：“你是愿意嫁给我，还是愿意嫁给‘汤克业’这个名字？”
　　蓝姑背着身道：“还不是一样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不一样，名字只是方便人来记忆呼唤，是人的称谓，而不是人，它没有人性，它没有善恶……”
　　蓝姑接口道：“我懂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懂就好，我还要问你是嫁……”
　　蓝姑很快的答道：“你这个人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是当年你黑夜偶然见过一面的那个人，抑或是现在和你甘苦相共行道江湖已有一月的我？”
　　蓝姑倏忽转了身来，道：“你今天是怎么了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道：“蓝妹请回答我！”
　　蓝姑想都不想道：“嫁给现在的你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全身又是一抖，道：“这总有理由吧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有，是感情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长吁一声，道：“蓝妹，我若是那‘汤克图’呢？”
　　蓝姑黛眉一蹙，道：“你是成心对吗？”
　　“我只请蓝妹再答我这一句！”
　　蓝姑道：“我说过了，只嫁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！”
　　蓝衫公子笑了，是放落重担似的欢笑！
　　接着，他露出腕上的翠星，道：“蓝妹，记得这个东西吗？”
　　蓝姑低头道：“记得，是我一时小心眼留下的！”
　　岂料蓝衫公子却摇头道：“这不是你留的那个蓝星！”
　　蓝姑蹙眉道：“你乱说些什么？”
　　蓝衫公子声调严肃的说道：“蓝妹注意看！”
　　话锋一顿，接着指向那粒翠星道：“你留下的那蓝星，非你不能将它擦掉，这一粒翠星却不是，随便用点水就可以擦去它！”
　　说着，蓝衫公子浇了一点点唾液，在那翠星上一抹，果然，那粒翠星非常容易的就擦没了影子！
　　蓝姑傻了，不由怔愕在一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