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2025-10-09  作者:孙玉鑫  来源:孙玉鑫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木丈人见燕云青没有接话,又嘻嘻一笑道:“兄弟,咱们干脆以三个月为期,从明天算起,期满的那一天,再在家里见面,先到先等,不见不散如何?”
  燕云青点点头道:“好吧,就这么说了。
  木丈人眼珠突然一转,道:“我施术的日子,只要在一年之内都行,所以我又想所定的时间可以再延长些,以半年为期吧!”
  燕云青无可不可的说道:“也好,就这样决定了。”
  木丈人突然自身畔取出一大锭黄金来说道:“兄弟,俗话说‘阳世无钱虽行路,阴曹无钱鬼也难’,这二十两黄金,兄弟收下零用!”
  看到黄金,使燕云青想起从前问过木丈人,钱由何处来的事情,于是笑了笑,接过黄金之后说道:“我实在奇怪老哥这金子是……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,接口道:“我知道兄弟想说什么,现在就告诉你!”
  说着,握着鸠杖上端一转,鸠杖的拳大鸠头不算,自颈间起,尺长下突然中断,鸠杖一分为二,内部竟是中空!
  接着,木丈人将鸠头尺长的那一端,向八仙桌上一倒,三数十粒若“龙眼”般大的明珠,滚现眼前!
  燕云青目睹这些明珠,暗自惊骇!
  他以时价估计,一粒明珠怕不已有千两之价,难怪木丈人行东到西,孑然一身却不缺金银使用了。
  木丈人扫了燕云青一眼,嘻嘻一笑道:“兄弟,现在你知道内情了吧?”
  燕云青也笑了笑道:“木老哥行事,处处出人意料!”
  木丈人又一声嘻嘻道:“咱们是好弟兄,索兴再叫兄弟你见识见识!”
  说着,木丈人又将鸠杖首端那鸠头一转,鸠头竟又转了下来,再一倾,自碗大鸠头内,又落下来三粒奇珠!
  称这三粒为奇珠绝不过份!
  这三粒奇珠,大如胡桃,一红一蓝一黄!
  奇珠自滚落桌上,转滚不止,竟未停下!
  木丈人以矫捷的手法,迅速的又将奇珠放原处!
  然后又一粒粒将其余明珠放好,桌上却留下了三粒没动,他将鸠杖还原之后,笑指桌上三粒明珠道:“兄弟,这三粒送你把玩了!”
  燕云青却摇头道:“木老哥,我不能收!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兄弟,明珠虽贵,难比友情,收下吧!”
  燕云青依然摇头道:“我不能收这种贵重东西!”
  木丈人眼珠一转,道:“这样吧,兄弟你先收着,等见到令尊后,若今尊承诺代我施术,这三粒明珠就当做诊金……”
  燕云青接口道:“若家父力所不能代你施术呢?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那时你再还给我就是!”
  燕云青想了想,道:“我敢说家父就是承诺施术,也不会收这三粒珠子!”
  木丈人嗯了一声道:“令尊仁心仁术,不收明珠在意料中。”
  燕云青微一颔首道:“木老哥既然知道,何必又要我携珠而行呢?”
  木丈人正色道:“诊金尽管不收,赠礼却不应谢拒,兄弟,到那时候,这三粒明珠就算是我一片赤诚的谢礼好了!”
  燕云青无奈,将三粒明珠妥善收放囊中!
  他对木丈人第二次倾出的三粒奇珠,已动疑念,但却压制自己的好奇和想象,没有开口询问。
  木丈人话锋微停之后,接着又道:“兄弟,咱们就这样说定了,从明天起,第一百八十天时,你我兄弟再在此处见面,兄弟你别忘记!”
  燕云青点点头,适时仆佣将晚饭备好,饭后没再谈说什么,因此不到二更,俱已安歇睡下。
  次晨燕云青醒来,刚刚坐起,瞥见迎面墙上多了一封素笺,立即明白这是木丈人所留,他已走了。
  取下素笺一看,果然不错,笺上写着——
  “我去了,莫忘百八十天之约!”
  笺尾,绘了个怪模样的鸠头!
  燕云青怅然若有所失似的,洗漱过后,连早点也没吃,只带着两身洗换的衣衫,出门而去。
  走已半箭远,突然想起一件事来,重又赶回,召来男女仆人,询问木丈人走时,有没嘱附。
  木丈人处理事务,半点不漏,已有安排,留下了半年工和足够的食物,燕云青这才放心而去。
  他有心绕过萧子安父子居处,转向“大相国寺”。
  一尘监寺听说燕云青来拜,疾步而出,欣悦相迎,并且立刻带着他到了一禅方丈的静室。
  一禅方丈也是欣然相接,落坐之后,一禅方丈首先问道:“燕大侠是如何脱身的?这些日子又是在何处?”
  燕云青由一禅话中,认为萧子安果然守信,没将内情向别人吐诉,放下悬心之后,笑着说道:“说来话长,总之,现在我已经不是人质了!”
  一禅和一尘都深觉奇怪,一禅霎着眼道:“燕大侠可能说详细点?”
  燕云青不愿再使一禅等挂心,更不想再将“大相国寺”卷入未来是非之中,遂哈哈笑着道:“事情非常简单,那木丈人并非极恶之徒,在相处多日后,彼此已有了解,因此化尽前嫌,成了朋友!”
  一尘监寺忍不住接口道:“燕云青,自你被掳为人质去后,各派深以遭此侮辱为大耻,所以联合一处,虽走遍海角天涯,也要拯救燕大侠回来!
  “在这种情形下,任何一派掌门人或门下,遇上了木老儿,也会毫不退缩和考虑的对他下手!”
  燕云青感激的说道:“各位前辈对云青一家,真是天高地厚了!”
  话声一顿,看了一禅方丈一眼,道:“不过这内情,却是误会,木丈人身罹奇疾,在心急要请家父代为诊治下,没择手段,这当然有错!”
  一尘监寺接口道:“何止不择手段?他在敝寺堂前,言辱各大门户,就算他武技功力当真天下无敌,派也将不惜维护声誉而和他一战!”
  燕云青含笑点头道:“这是当然,云青刚才不是说过了吗,其错在他,怨不得各大门户,不过他事出焦急之下,似乎可以原谅!”
  一尘似乎有些机密话要说,可是燕云青已很快的又道:“在云青和他相处之后,曾以理而辩,愿意向各大门户掌门人致歉,并且释放了云青!”
  一禅方丈哦了一声,道:“这却是个出人意外的结局!”
  燕云青一笑道:“是的方丈,这也是个可喜的结局。”
  一尘监寺却别有所感似的摇头道:“只怕现在就谈结局,太早了些!”
  燕云青诚恳的说道:“监寺请听云青一言,木丈人那天虽甚跋扈,但真说起来,并没作过什么极恶之事,从前双方又却毫无仇冤!
  “若他能自承过错,向大家致歉,更足证他从善如流,不失君子之风,各派掌门似应尤其……”
  一尘监寺接口道:“削落武当掌门及弟子们的发髻,这是多深的侮辱?”
  燕云青含笑点头道:“不错,因此云青就要去一趟武当!”
  一尘监寺摇着头道:“燕大侠最好别去!”
  燕云青一楞,道:“这为什么?”
  一尘监寺道:“武当掌门人及那四名弟子,并没有回去,他们正借地将养,据老衲所知,武当掌门已传下‘三丰’金今”
  燕云青闻言大惊,道:“难道武当掌门人,已然传位……”
  一禅方丈一声长叹,接口道:“不错,武当掌门人自受辱后,传下金令将掌门之位传让给师弟‘玄天真人’,并以金令调集三位前人!燕大侠大概也知道,武当上一代中,还有三位功力高深的前人,这次也都接奉金令重入江湖了!”
  燕云青心中不由焦急万分,道:“武当掌门,受辱必雪,但木丈人却又无取死之罪,况木丈人武技奇幻,功力难测,设若职起,那……”
  一禅方丈又长叹了一声道:“这一战怕很难避免了老衲并将预言,此战儿险万分!”
  燕云青道:“敬问方丈,其他各派掌门的看法是如何?”
  一禅方丈沉重的说道:“自燕大侠被掳日起,各派已然没心联手协力,若武当和木老头儿战起,各派自是当仁不让!”
  燕云青也沉重的说道:“难道就没有人想过,这一战之后,要死伤多少人命?”
  一禅方丈道:“想过了,大家只有一句话!”
  燕云青急忙问道:“那句话?”
  一禅方丈一字字严肃的说道:“愿与彼偕亡!”
  燕云青语塞,微一声道:“不敢相瞒方丈,此事由云青而起,云青愿万死,也要将这一战化解成为和祥,并祈方丈小助!”
  一尘监寺眉头一皱道:“燕大侠为何如此呢?”
  一禅方丈扫了他师弟一眼道:“燕大侠这是悲天悯人的善心!”
  话声一顿,一禅方丈沉思刹那之后,接着又道:“若事可为时,老衲愿助燕大侠一臂之力,只怕……”
  燕云青一揖到地道:“云青先向方丈一谢。”
  接着,燕云青询及一方长老,一禅方丈道:“一方师兄已携令郎去了终南!”
  燕云青闻言一楞,道:“难道敝恩师想成全蠢子?”
  一禅方丈摇头道:“不是,因令尊堂及令正,现在终南……”
  一禅方丈遂将燕伦住处告知,燕云青大喜,立即拜别了一里方丈和一尘,出寺奔向了骡马市!
  他买了匹快马,马上加鞭,奔向了陜甘古道!

×      ×      ×

  夜二鼓!
  这座巨大的宏伟庄院里,除那傍近内宅位在小花园中的书楼外,俱已熄灭了灯火,人们也都步上睡乡!
  书楼上的灯光,此时越法现得明亮!
  庄院里的更夫,是四个人一班,这种规例有多年了。
  四个人分成两排,走成个正四方形,左边为首的人,高挑灯笼,排二的,持拿木梆,边走边敲!
  右边为首的持锣,排二的挑灯,因此在四个人周圈三丈地方,都被灯笼照亮,宵小无所遁形!
  不过这座宏伟巨庄的更夫们,却有个怪处,就是每自初更起到三鼓,他们不走小花园的书楼!
  三更过后,书楼熄灯,他们才绕走过来,然后直到天亮,按这情形来说,是避免打扰书楼中的人!
  现在才二更,书楼上灯尚未熄,因此更夫们只经过小花园的矮墙外,不进那巧小美奂的“圆月门”。
  更夫们以轻稳的脚步,悄悄的绕过了小花园矮墙,转向前面,适时书楼通往凉台的门开了!
  一位身穿古铜色长衫,白发白髯的老者,出现在凉台上,天际月淡风轻,星儿三五分别,老者含笑眺望着!
  突然!
  老者寿眉一挑,微微冷笑一声,转身进了书楼!
  通往凉台的门,没有关闭,灯光四射,但是从外面往楼中看,却是无法看到那老者的影子!
  刹那之后,一条瘦长的人影,如幽灵般,出现在西楼凉台通门正对面的前大厅房脊上,不再挪动!
  前大厅高高的房脊,正平着书楼凉台的通门,因此这自远处如幽灵般而来的黑影,却能看清书楼。
  楼中老者,时正斜靠在一把软摇椅上,摇椅摆摇着,老者在一盏红烛下,闭目阖睛想享受着片刻的宁静!
  前厅房脊上的黑影,仍然没动!
  书楼摇椅上的老者,也没睁眼!
  移时,前厅房脊上的黑影,有些沉不住气了,身形微闪,人已站到了书楼凉台上面,好快的身法!
  书楼摇椅上的老者,仍在摆摇着摇椅,竟没发觉!
  凉台上的黑影,在当门射出的明亮灯光下,现出了形貌,他右手握着一根鸠杖,竟然正是那木丈人!
  木丈人想跨步走进书楼,却迟疑未行!
  书楼摇椅上的老者,依然状如不觉,摇摇不停!
  木丈人双目精光四射,似是提聚着一身功力有所戒备!
  又过了片刻,木丈人忍耐不住了,低沉的对老者说:“文老头儿你好不懂礼貌!”
  木丈人称呼书楼上摇椅上的老者,为文老头,不问可知,这座巨大宏伟的庄院,正是虎邱的“文庐”了!
  文老头儿,当然是文慕山的祖父,文竞公。
  文竞公仍未起身,依然在摇椅上摆摇的坐着。
  当木丈人话说完了之后,文竞公依旧闭着双目道:“老夫好客知礼,可惜你不是按礼法而入文庐!”
  木丈人笑笑,嘻嘻一声道:“夜已深,我不太喜欢麻烦贵府门丁!”
  文竞公也笑着答道:“话对,就请明日天亮移驾!”
  木丈人又一声嘻嘻道:“老夫来都来了,怎肯就此而退?”
  文竞公却冷冷的说着:“随你,不过恕老夫却不接待!”
  木丈人残眉一皱,道:“喂,你何不净开眼,看看老夫是谁?”
  文竞公冷哼一声道:“不管你是谁,未经通报,皆不接待!”
  木丈人声调一沉,道:“姓文的,你当老夫不敢进来?”
  文竞公哈哈一笑,道:“老夫既然敢打开这凉台的通门,就不怕你进来!”
  适时,文庐突然在毫无声息下,千百盏火把灯笼同时亮起,内有十盖“孔明灯”,罩照着凉台上的木丈人!
  因此木丈人难以遁形,想退已迟!
  木丈人对这种仗阵,却没放在心上,嘻嘻两声道:“文老头,有必要用这种唬小孩子的玩意吗?”
  文竞公冷冷地哼了一声道:“这是老夫文庐防盗设备之一,不论来者是谁,什么身份,只要未经通报擅自闯入,都是如此接待!”
  木丈人眼珠一转,道:“老夫讨厌这多灯光的照体,你若聪明,最好传论叫他们退下,否则惹恼老夫,可有他们好受的!”
  文竞公淡然的说道:“抱歉,老夫的文庐,职责早经划定,此事老夫过问不着,也无权下令,再说明白点,老夫的令谕对此事无用!”
  木丈人火了,怒声道:“好,老夫就下去走走,那时到要看你过问与否!”
  话声中,木丈人转过身来,注目灯光来处!
  十盏“孔明灯”所散发的光芒,已足使武林一流高手难以净眼视物,可是木丈人的双目神光,却能不畏!
  非但不畏,并且他目光竟能穿射过灯光,找寻那施令的人,由此可见,木丈人的功力已到何等地步!
  不过木丈人功力再高,这次却碰上了难题,他以“神视”功力,透穿过灯光后,看清了一切。
  下面根本不见一个人,连刚才那四名更夫,都失去了踪影,所有的火把和灯光,都是设在固定的地方!
  也就是说,灯光并不用人手操纵,因此木丈人楞在凉台上面。
  文竞公此时哈哈一笑,道:“你为什么不下去走走了?”
  木丈人一顺鸠杖,又转对书楼道:“老夫承认你这种设置巧妙!”
  话锋一顿,嘻嘻两声之后,才接着说道:“不过你也用不着得意,老夫本来就想找你一谈,只要你在,就省老夫很多烦,老夫何必……”
  文竞公接口道:“老夫早就说过,今夜恕不接待!”
  木丈人嘻嘻笑着道:“若能由你,自然就听你的!”
  适时,下面传来了三更鼓声,文竞公缓缓站起,道:“老夫每夜三更安眠,数十年如一日,从不更改,今夜亦然,如今就算你是以礼并经通报而进,老夫也不能接待了!”
  说着,动作从容的将红烛捏熄,接着凌虚扬掌,以掌风扇灭了高吊着的灯笼,书楼中没了灯光!
  但是因为通往凉台的门开着,外面的“孔明灯”光,射进书楼,因此楼中依旧十分明亮!
  木丈人残眉紧,双目内已泛起凶光,道:“文老头,老夫一定要在今夜和你一谈!”
  话声中,迈步就要进入书楼!
  文竞公适特沉声道:“老夫警告你一句话,若不识此楼的埋伏,步履探入此楼时,必遭意外,休怪老夫未曾言明!”
  木丈人虽说练就一身不坏神功,但若身中埋伏,必遭失陷,对手功力技艺皆高,自然是危险万分!
  因此他缩回脚步,楞了一楞!
  就在这一楞的刹那,外面的千百盏灯火和那十盏“孔明灯”倏忽一齐熄掉,书楼通往凉台的门,也自动扣阖!
  木丈人被关在了门外,他没动,也没有恼火!
  不但如此,他竟哈哈地笑了起来!
  笑声乍止,他扬声道:“交老头你用的好办法,可惜你避过此时,却难以避过其他的时间,何况你避不出头,也弱了虎邱文家的盛名!”
  他话锋一顿,嘻嘻的笑了笑声再住,声调转厉道:“文老头,你说每到三更,必须睡眠,所以才调个花腔,将灯全部熄灭,如今老夫要试试你睡得着否!
  “老夫行事,向来必先言明,我要在府上放一把火,使文庐成为‘光明世界’,也好看清你老儿的睡态!”
  话声中,木丈人身形微移,人已到了前厅房脊上面!
  然后他施展“神视”之功,向四方注目。
  他突然嘻嘻地笑了,手指文竞公的书楼道:“老夫找了半天,从你这座书楼放火最好!”
  说着,木丈人杰怪笑了两声,凌虚招手,在五丈外的一盏灯笼,突然由高杆上折断,飞向木丈人手中!
  木丈人接着灯笼,探囊取出千里火,将灯笼点燃!
  接着把灯笼对准书楼通往凉台的门旁窗上抛去!
  灯笼出手后,似有灵性,再再飘向窗上的纸!
  眼见灯笼就要碰上窗户,突然倏忽停住,往回飞来!
  木丈人嘻嘻的一笑,道:“好功力,老夫不信你能不叫我放火!”
  边说,木丈人左手抬起,遥遥向灯笼一推!
  灯笼带着火光,又被推向窗际,依然十分缓慢!
  蓦地!灯笼又停了下来,并欲回飞!
  可是这次却遭遇到了阻力,挣挣扎扎半晌,没能飞回,却更加缓慢的一点一点的靠近了窗户!
  由此判断,书楼里面的文说公,真力火候差了木丈人不少,因为木丈人是立于远处,文竞公却就在房中!
  灯笼终于碰上了窗纸,房中的文竞公,在事出无奈之下,以“隔山打牛”的神功,将灯笼内的烛火打灭!
  木丈人哈哈地笑了,接着扬声道:“文老头,老夫还够资格作这不速之客吗?”
  书楼中无人应声,木丈人残眉一皱,又道:“文老头,何不放大方些,和老夫一谈?”
  文竞公仍然没有答话,这使木丈人怒火涌了起来!
  他冷哼一声,招手处,又凌虚抓过去一盏灯笼,再次将灯笼照燃,目射凶芒,冷笑连声道:“文老头,你再以内功打灭这盏灯笼着!”
  说着,木丈人猛地凌虚一掌,拍向那道通往凉台的门,通门被大力所击,在一声暴响下,碎散飞卷入书楼中!
  木丈人接着以迅疾无伦的手法,将灯笼扔向窗上!
  适时,一道奇光起身远处,电射而到,奇光向那盏灯笼一卷,灯笼倏然无踪,奇光内有人发话道:“文庐内不便动手,随我来!”
  罢,奇光并未停留,也没有在中途落脚,闪得一闪,重又射向高处,然后弧划过云空,投向文庐外面!
  木丈人双目连霎,心中有些惊凛了!
  他刚才曾提聚神功,注意奇光,看出那是一片剑所化的光芒,但竟没能看到剑中的那个人!
  这一点,证明来者已具身剑合一的上乘功力!
  再者,奇光来自远处,电射而到,卷走灯笼,又电射而去,其间距离已有数十丈,奇光竟然不必中途停下借力!
  这一点,是证明这人轻身之技,已到化境!
  怀具如此神技奇功的人,武林中实在罕见,更是木丈人近数十年来,第一次碰到,所以他有了凛畏而深深警惕!
  不过木丈人还不惧怕来者,在略以沉思下,发出一声怪啸,一提鸠杖,涌身而起,投向了文庐以外!
  他则刚经过文庐庄墙,先前那道奇光已在等待,他嘻嘻一笑,射向那奇光而去,迅疾无伦!
  可是奇光却在他将到的那刹,发出一声朗朗长笑,突又飞起,投向远处,木丈人自是不舍,全力追下!
  就这样一追一逃,一前一后,如流星赶月,在原野荒郊上,追逐不舍,久久未能改变这种情形!
  近方和远处的更鼓声,打了四下,是四更了!
  木丈人追了一个更次,竟然没能追上对方,他终于长叹一声,停步不再追赶,并频频摇头!
  他停了下来,奇光也在十丈外停下,奇光中有人说道:“整整一个更次,你没能追上,看来你功力虽高,仍非登峰造极,我等你半年,半年后的今夜,咱们仍在此处见!
  “那时你再追一次,追得上,文庐会打开庄门,恭迎阁下,并无条件接纳阁下所提的任何要求,现在恕我不陪了!”
  话罢,奇光一闪,光芒修隐,人剑已失踪影!
  木丈人低下了头,没动,半晌之后,他才吐了一口闷气,没精打彩的拖着鸠杖,一摇一拐的走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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