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2025-10-09  作者:孙玉鑫  来源:孙玉鑫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如今经颜多冰说出,总算打破了大家坚守着的虚面子,于是你看看我,我瞧瞧你,同时点了点头!
  太极掌门陈止水,适时道:“如今既然已有决策,我认为就不妨见识见识这木老儿的功力,看看他是那方人物,及火候如何,这有益无害!”
  玄玄真人却道:“好是好,但若发现我们都无法照样办到的时候,又如何转圆此事,进而和他来一场合围之战呢?”
  颜多冰低声道:“这并不难,我们可以把话说活些!”
  一方长老性情耿直,长眉一挑道:“可否容老衲是单独试他一试?”
  一德掌教低说的说道:“师弟不得乱语,若能独力成之,我岂肯后人!”
  陈止水这时又开口道:“我们也定个方案,由一人作主和他答对如何?”
  黄山神尼心慧接话道:“这是应该,就请少林掌教作主吧。
  于是众人决定,定妥了方案。
  燕云青虽说功力极高,已是武林成名人物,但在各大掌门面前,他那点经验和功力,就微不足道了。
  不过人的智慧,却不以功力高低而定,燕云青虽然看不出木丈人功力多高,但他已想出了个办法。
  在各大掌门定妥方案后,燕云青站起肃立道:“各位前辈可能准许晚辈开口?”
  一德掌教道:“你说好了,不管什么话都行。”
  燕云青道:“晚辈愚蠢,看不出来这姓木的老头儿功力到底多高,但各前辈既然如此慎重从事,自然是不会错了。”他顿了顿道:“假如他功力果然这样高超,我们似乎就该想到,万一群力合攻之下,仍难获胜时,当如何善后!”
  这话对,使各大掌门都无言可答,楞在座上!
  燕云青停了利那,见无人答话,方始又道:“晚辈有两个拙见,禀陈给各前辈听听,看可行否。”
  钟掌门接话道:“对敌不怕主意多,你说吧!”
  燕云青声调压低,道:“木老头儿突然而来,令人难防,若能安抚下他,缓以时日,就许看出他的破绽,有望一战而胜。
  “弟子想,第一个办法,由弟子告诉他,在寺内等上半月,然后让人去请家父,这样至少能从家父口中,知道他是什么来路,就许家父别有对策!
  “第二个办法,就是云青索兴答应他为人质,然后前辈们让人请回家父,在摸清他一切后,再定应付的办法!
  “不过云青却必须恳请各前辈,到时候千万莫让家父单身谋险,因为晚辈业已看出来,此人心性难测而诡异,见了家父就许会暴下毒手!”
  钟掌门嗯了一声,皱眉不答,却看着一德掌教。
  一德掌教沉思利那之后,道:“这两个主意都很好,不过经你提醒,我却也想起了个主意,云青,现在你可以悄悄而去,逃出寺外!
  “他找的是你,你走之后,老衲可以实对他讲,就说你已去请令尊,然后和他约好时日,他也许能够答应!”
  燕云青摇头道:“万一他不相信,再掳别个作为人质怎么办?”
  各大掌门人,都已听出燕云青话中的真正用意,假如那时木丈人不信,必须另掳人质的话,被掳去的人必然是各大掌门之一。
  一派掌门若被人掳而为质,他那一派的上上下下,则个个蒙耻,除与敌一分生死外,别无他途!
  况以木丈人适才跋扈的情形来看,另掳一人为质怕是必然的事,那时候岂非弄巧成拙有害无益!
  于是各大掌门人沉思之后,皆对燕云青生出另外的看法和好感,尤其是钟伟贤,更觉得惭愧!
  燕云青此时已知道各大掌门明白了心意,接着说道:“晚辈这两个办法,若是可行,就请前辈们示下吧?”
  一德掌教想了想,说道:“这样好了,我们仍按前说,先试他的功力,若有破绽可寻时,立刻群力一搏,以解忧难!
  “设若试功之后,发现合攻也是难敌时,燕少侠那时可以再向前答话,两个办法也由少侠自己作主好了。”
  各大掌门人皆无异说,于是就此定局?
  正巧,在客堂外等候消息的木丈人,已不耐烦,残眉挑起放落多次,终于一步跨进客堂,道:“如何,商量好了没有?”
  一德掌教先不答所问,道:“施主是否已将萧施主父子制住了?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那还用说,否则你们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,而他们父子却已跑了,我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人啦!?
  一德掌教嗯了一声,道:“很好,现在先请将萧施主父子请到堂内!”
  木丈人哦了一声,霎霎眼道:“那你们是答应我的要求了?”
  一德掌教冷冷地说道:“答应与否,和此事似乎没有关系,因为事若离和,你反正也不会杀他们父子,事若能和,他们父子就再也和你无关,所以老衲才说先请他父子进来!”
  木丈人想了想,嘻嘻一笑道:“说的有理,我答应你!”
  说着,他一手一个抓起了萧子安父子,放置客堂角落。
  一德掌教适时说道:“刚才老衲与诸掌门人,已商得决议,对木施主你的要求,在原则上是同意了,不过技术上却还要谈谈!”
  木丈人眉头一皱,道:“真够啰味,行就行,不就不,那来这多问题?”
  一德掌教有话答话,道:“施主就一个人,说来则来,要去就去,自然方便,老衲等人多,当然人人皆有主意,很难统一!”
  木丈人哼了一声,道:“如此说来,我是不该请你们大家商量了?”
  一德掌教竟颔首道:“这话也对,既然是大家商量,谁都能说出自己的心意,若想有个决策,那自然必须费时拆衷,这就是大家商量的毛病!”
  木丈人不耐烦的问道:“好了好了,现在告诉我你们商量的结果吧!”
  一德掌教道:“结果是一切由当事人燕云青少侠作主!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对对,我竟然自己绕了圈子,这事本该只对他一个人说的?”
  一德掌教却摇头道:“话不尽然,你也说过,他是终南门下,自己作不得主,如今决议虽由他来决定,却附有条件!”
  木丈人又嘻嘻一笑道:“好办好办,说是什么条件吧。”
  一德掌教道:“老衲等人,要先看看你身怀何等傲人的奇异功力,敢大言不惭面对老衲等人,说出先前那些话来!”
  木丈人哦了一声道:“我明白了,你们是要在认清决非敌手时,才答应我的要求!”
  一德掌教坦白的说道:“这是当然的道理,难道不对?”
  木丈人嘻嘻笑着,道:“没什么不对,只是太偷巧了些!”
  一德掌教却摇头道:“并不偷巧,因为这不是仇家相逢,以死相拼,而是你提要求,我出条件,应该是十分公平!”
  木丈人似乎懒得多想对与不对,颔首道:“可以可以,我答应了,不过在试功之后,你们发觉难以为敌的时候,却不能再提什么条件!”
  一德掌教合十道:“你放心,老衲及各掌门人,至时必不开口!”
  “必不开口”只是说他和各掌门人,并不包括燕云青这当事的人,话说得十分技巧,木丈人竟没听出毛病!
  于是木丈人开口道:“寺内该有大木盆吧?”
  一方长老道:“有,你要多大的?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越大越好,里面放满清水,并且取一张大黄表纸来,快些!”
  利那之后,四名寺僧抬来了一只井口般大,深足尺半的大木盆,桶内注满了清水,黄表纸也交在了木丈人手中。
  一方长老手指木盆道:“这够大了,你看合用吗?”
  木丈人嘻嘻笑着道:“很好很好,正合用!”
  接着,他缓步走近满注清水的木盆旁,将纸放于地上,对众掌门人道:“你们要仔细看着,我试完了这项功力后,你们只要有人能照样办到,我抖手一走,再也不放半个屁!”
  说着,他在众人注目下,指甲平着水面,在木盆里划了一道槽记。
  一德掌教这时嗯了一声,道:“老衲等人,已在注意看了!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,动作并不见快,他双掌倏忽凌压向盆中,那满盆清水,暴然射起,喷向四面八方!
  适时,木丈人右手向地上的黄表纸凌虚一提一放,那一大张黄表纸已贴在盆底,贴的四平八稳!
  这时候,怪事来了,那张黄表纸在盆底一贴即起,竟箭疾般射向一德方掌教的前胸,木丈人开口道:“费心拿好这张纸!”
  话说出口的时候,黄表纸已到达一德掌教的胸前,一德掌教用右手食、拇二指,将纸轻轻捏住!
  他一担之下,心头已猛地一震,变了脸色!
  再看木丈人,话声才住,双掌凌虚场起,对喷向四方时正坠落的室满清水,凌虚一吸一引,怪哉妙也……
  那业已喷射出去,离木盆远足丈余的清水,似具灵性般,倏忽停止下落,接着如天河倒挂,重又归注在木盆里面!
  地下,不见半滴水珠!
  盆中,不少一点水量!
  大家便了,是真的傻了,个个目瞪口呆,作声不得!
  木丈人却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,然后道:“小功夫,大家别见笑!”
  这话出口,换来各大掌门不约而同的一声赞叹!
  木丈人却并不算完,又嘻嘻一笑对一德掌教道:“就麻烦掌教把那张黄表纸,给大家看上一遍,先看看这张纸上,可有水湿痕迹,若有就是功力还不到家!”
  天哪!
  满盆清水,别说是用功力逼出盆来,就算是倾倒之后,再经干巾抹过,也不见得干净到盆中不留一滴水珠呀!
  可是现在却就这样怪,在各大掌门仔细查看那张黄表纸下,满纸不见半块湿痕,只惊得大家直翻眼!
  那知好戏未完,木丈人又一笑道:“现在请拿着这张黄表纸的掌门人,将纸凌空一放,然后不必用力,在纸上吹一口气看看!”
  黄表纸时正落在一方长老手中,他如言行事,将纸凌空放落,张口吐气,真没用力,吹向纸面!
  一方长老一口气吹出,惊叹之声已随之而传到!
  那张黄表纸,已化作寸大蝴蝶般,散碎纷飞!
  奇功,奇技,叹为观止!叹为观止!
  木丈人连声嘻嘻笑着,道:“现在该轮到各位掌门人了,那位请?”
  各大掌门人无不老脸羞红,谁也没有答话!
  半晌,一德掌教合十道:“木施主神功奇技,老衲在接得黄表纸时,已心服口服,如今老衲代表各大掌门声明,放弃试功较技了!”
  老和尚会说话,轻描淡写一句“放弃试功较技”,遮尽了一切的羞耻惭愧和不安,也保持了自尊!
  木丈人却不再笑了,正色道:“那很好,你们收下萧家父子,我要带燕云青走啦!”
  众掌门无人开口,燕云青就场声道:“且慢,我这当事人还有话要说呢?”
  木丈人残眉一挑,对一德掌教道:“掌教,我们是怎么说的?”
  一德掌教不慌不忙的说道:“老衲等人必然遵守所约,不再开口!”
  木丈人现在知道是上了当,可是他却不恼,一笑道:“有意思,好,算我听话没听清楚!”
  他话声一落,又嘻嘻笑了起来,然后转对燕云青道:“你不是有话要说吗?说吧!”
  燕云青道:“我的话简单,只有两句,一是你若带我走了的话,我可不负家父一定会来找我的责任!”
  木丈人闻言一楞,道:“他能舍得了你?”
  燕云青摇头道:“这难说,前些日子他老人家来了,明知道我在寺内,硬是连面都不见,带着家慈和舍妹离去!
  “如今他老人家若是得到消息,我被当作了人质,不管他老人家是舍或舍不得我,我看他不来的可能多!”
  木丈人哦了一声,抓抓一头乱发道:“这……这是为什么?”
  燕云青道:“我可不知道你和他老人家从前是怎么认识的,不过他答应过给你治病,但是后来却又走了,这不假吧!?”
  木丈人嗯了一声道:“不假,是事实嘛!”
  燕云青点着头道:“我问你,是你了解他老人家多,还是我呢?”
  木丈人想都不想,道:“那当然是你,你们是父子嘛!”
  燕云青嗯了一声道:“我再问你,是我了解你多,还是他老人家多!?”
  木丈人又说多想,道:“那是他了,他和我相识已近两年,咱们却是今夜才见着面。”
  燕云青笑了,道:“你有时候很讲理,也满讨人喜欢的!”
  捧人,准没有错,不论对方是谁,听了好听的话,没有能发火的,就算有些火,那也是矫作出来的虚火!
  因此木丈人也不例外,嘻嘻地笑个,道:“喂,说实话,我脾气好的时候多!”
  燕云青也笑了,道:“这一点我明白!”
  其实他明白个屁,这不过顺情说好话,但是天下事就这么绝,偏偏这种话就有人信。
  接着,燕云青又道:“木老丈,我说实话你生气不?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不生气,不生气,你尽管说!”
  燕云青嗯了一老道:“我知道你的事不多,但从心里头不愿随你走,试想家父他老人家对你认识有多清楚,会因为我被当作人质,就来找你吗!?”
  木丈人一听了,半晌没答话来。
  燕云青目睹此情,暗喜心中,接着又道:“不过我却对这件事情,深觉怪异,因此很想弄个水落石出,也就是说,我很愿意跟你去,更希望家父他老人家能再找你,这样,一切就不难全明白了!”
  木丈人自然知道自己从前所作的事,摇摇头道:“你这么一说,提醒了我,令尊八成是不会再找我了!”
  燕云青道:“天下事有时候却难预料,假如你这病真非家父来医不可,我非常愿意能帮你的忙,劝说家父……”
  木丈人又摇摇头道:“没有用,谁劝他也没有用。”
  燕云青却一笑道:“我现在看出来了,八成是你得罪过他老人家?”
  木丈人不能对别人说出内情,遂点头道:“叫你猜对了。”
  燕云青又是一笑,道:“这没有关系,家父是位仁厚的君子,只要你能向他认个错,我相信他老人家会再答应给你治病的!”
  木丈人没答话,燕云青却突转话锋道:“你能告诉我,是发生了什么吗?”
  木丈人摇摇头道:“告诉你也没有用的。
  燕云青却故作正色道:“这可不一定,譬如说现在吧,据我所知,各大门派掌门人中,就有很多医道中的好手,你的病……”
  木丈人眼皮一翻,横扫了各大掌门一眼,接口道:“哼,他们差得远!”
  燕云青头一摇,道:“这是你不知道,我身受过一禅方丈的救助,知道方丈……”
  木丈人有些不耐烦的接口道:“一禅方丈能动手术代为治病?”
  燕云青闻言一楞,道:“动手术?难道你要割治什么地方?”
  木丈人一顿手中的鸠头杖,道:“譬如换个胃啦,肺啦什么的!?”
  这话,说惊了大家,燕云青心然一动,道:“天下人的胃和肺等五脏,能随便换吗?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,诡谲的说道:“我是说‘譬如’,其实要换也可能,但是这位大夫却必须手术高明,能像令尊一样才行!”
  燕云青似乎有些明白内情了,道:“家父可能就因为办不到你所要求的事,才走的!”
  木丈人连连摇头道:“不是,他办得到,本来已经答应给我办了……”
  燕云青得着机会,怎会放过,接口道:“那他老人家又怎么会走了呢?”
  这话先前就会问过,木丈人没有回答原因。
  可是现在木丈人好像忘了,竟微吁一声道:“说起来是怪我不好,有一天我得罪了小秋,她一定说了我的坏话,不过若是没有上官大娘这个淫妇……”
  “上官大娘”四个字,使燕云青心神皆震!
  当年他被恩师误为叛徒,和尚自珍成婚后,为了避仇,请自珍改姓上官,以上官大娘自称,此事他人不知。
  如今木丈人突然提起这个名字,他怎能不惊!
  不过他却能压住激动,道:“怎么这里面还和什么上官大娘有关?”
  木丈人虽说十分阴险狡猾,但却不知上官大娘就是尚自珍,自更不知道上官大娘就是燕云青妻子的事!
  所以他恨哼一声,道:“当然有关,上官大娘从前是淫尼‘一海’的弟子,改姓上官,自称什么大娘,隐藏避祸。
  “有一年,被仇家找到,几个人围攻她,巧的是她们动手的地方,正在我住处附近,因此惊动了我。
  “我先是隐身一旁,看他们互相答对,才清楚这是么回事,后来又看出她那些仇家,也不像好人,遂想管管这件闲事!
  “凭心说,最要紧的还是我喜欢上了她,她正好又是个淫尼,我救了她不虑她敢逃跑,因为她逃跑是死路一条,跟着我却另有好处!
  “于是我杀了那些人,救下她,又传了她些女人特殊的本领,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搅在一起,不料她会帮你父亲的忙,借着一件其他的事情,支开我好几天,要不你父亲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才怪呢!”
  话说完,木丈人还恨恨不已!
  说者无心,听者却有意,燕云青已心肝酸疼几乎难以自制,爱妻何辜,只因初被“一海”所误,再被自已拖累……
  想到这里,燕云青内咎越甚,若非他一时逞能,妄自出手欲擒“一海”而被捕,爱妻又何致于被迫顺从乱命!
  自巳设能在和爱妻成婚以前,使恩师误解澄清,爱妻又何致于抛子逃亡,落面前这个老恶魔的手中!?
  思前想后,错在自己,竟使爱妻身受奇耻,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,猛一咬牙,他下了决心!
  于是故作轻松的一笑,道:“木丈人,如今我再问你句话,你现在决定怎样!?”
  木丈人摇摇头,道:“叫你说的我没了主意!”
  燕云青已有了决定,自不更改,立刻道:“千句话当一句来说,不管家父会不会再来找你,你那个必须动手术才能好的病,还有别人能治吗?”
  木丈人又摇摇头道:“没有,只有令尊能够办到!”
  燕云青嗯了一声,道:“那就是,我跟你走!”
  木丈人疑念突生,道:“现在你怎么反而要跟我走了!?”
  燕云青看了看大家,道:“这事非常简单!”
  木丈人却嘿嘿一笑道:“不不不,在我看来却有问题!
  燕云青不理会他,接着又道:“理由有三个,一是我已看出来,你功力奇高,我若不答应随你走的话,必然会多死不少无辜的人!
  “其二,你说曾经好好的看待过我父亲和胞妹,这份情,我燕云青是大丈夫,不能知而不报!
  “第三,你既然有这种非家父不能治好的病,我若不跟你走,家父更不会再帮助你,所以我才下了决定!”
  三大理由,十分充足,木丈人疑心尽去。
  于是他嘻嘻一笑道:“你说的对,那咱们就走吧!”
  燕云青嗯了一声,道:“不过我话说在前面,你若不能守住你说过事情的信用,可别怪我随时会离开你,并且今后对此地寺僧……”
  话没说完,木丈人已接口道:“这样放心,凡我说过的话,必然全守信约!”
  燕云青笑了笑道:“那很好,现在请先拍开我萧师叔父子的穴道,将萧师叔父子,交我恩师押回终南处治如何?”
  木丈人连声说好,立刻将萧家父子抓进客堂,拍开穴道,钟掌门人亲自接过人去,并随即以终南手法毁去了萧子安的功力!
  燕云青微吁一声,又道:“请在客堂外面暂候,容我向恩师叩别!”
  木丈人这次到很通人情,道:“这样好了,我在寺外等你,天亮的时候你出来就行!”
  燕云青领首道:“如此多谢成全,有朝一日燕某也必有所报!”
  木丈人笑一笑,鸠杖柱地,人已没了影子!
  木丈人一走,一禅方丈首先对燕云青道:“燕大侠,你这是何苦?”
  一禅方丈这句话,只有燕云青能听得懂,他长叹一声,摇了摇头没有答话,却跪对钟掌门人道:“弟子敢请掌门人,将弟子除名终南!”
  钟掌门人心中这份难过,真是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!
  若非自巳误信了奸人的谗言,迫使爱徒含冤被屈天涯逃亡,如今又何致于有这种逆心的事情发生!
  因此他舍着愧道:“云青,师父我老迈昏庸,害你夫妻身受这些痛苦,自今之后,不管你沦于什么地步,都是为师的好徒儿!”
  燕云青垂头泪下,悲哀难言。
  一禅方丈适时道:“燕大侠,难道你就不为令郎和尊大人想想?”
  燕云青蓦抬头,已泣不成声!
  久久之后,才跪对一方长老道:“长老可肯玉成犬子!”
  一方长老慷慨自任道:“燕大侠放心,老衲这身俗玩意儿,会倾囊相授给他!”
  燕云青放了心,道:“今夜事,请莫告知家严家慈和拙荆,若他们问起我来,就说我志学绝艺,留言离寺而去!”
  一给掌教他玄玄真人,闻言俱皆一楞!
  玄玄真人先开口道:“燕大侠难道不希望令尊前去会你?”
  燕云青摇头道:“真人难道还看不出来,这姓木的老儿,半近疯狂,一身罕怪的奇技,难有人敌,若治好他的病,后果何堪?
  “我相信家父中途离他而去,也必然是看破他的心性,不愿救一个世间恶魔,否则家父决不会不辞而别的!”
  一德掌教却道:“话也许对,但令尊不去,燕大侠岂非要永为人质1?”
  燕云青笑一声道:“不会太久的,掌教可以放心!”
  一德掌教却摇头道:“若按这人功力来说,燕大侠很难有逃走的机会!”
  燕云青又苦笑一声道:“不劳高僧挂怀,云青自有办法。”
  话声一顿,地转对钟大侠叩了三个头,道:“恩师保重身体,莫重责萧师弟,弟子去了!”
  他一声“去了”,不待有人呼唤喝止,顿足而去!
  刚刚离开,一禅方丈却已合十对终南钟掌门人道:“老衲有个不情的要求。”
  钟掌门人客气的说道:“高僧请讲就是!”
  一禅方丈手指萧子安道:“请将他按贵派门规处死!”
  钟掌门人一楞,其余各派掌门人深觉惊疑!
  一禅方丈却已接着说道:“众施主请听老衲说说内情,此事只有老衲一人知晓,本不愿说,但现在燕大侠已为我们就死……”
  一德掌教慈眉一皱,接口道:“一禅师弟,你怎么语无伦次起来了?”
  一禅方丈道:“掌教所指是那一句话?”
  一德掌教道:“燕大侠只是暂随那姓木的前去,并非一去不归或出去即死,师弟何出‘燕大侠已为我们就死的话!’?”
  一禅方丈神色悲道:“掌教有所不知,燕大侠此去是有死无生了!”
  众掌门人闻言,不由同声问道:“何以见得?”
  一禅方丈突然扬声道:“诸位掌门施主,可知那木老儿的口中所说的上官大娘是谁?”
  众掌门人自然不知,遂纷纷摇头。
  一禅方丈扬声说道:“就是燕大侠之妻,尚自珍姑娘!”
  此言出口,众掌门人无不变色!
  终南钟大侠,神色尤其是难看!
  一禅方丈却冷哼一声,接着又道:“尚姑娘本是好人家的女儿,因遭不幸,落于淫尼一海之手,但一海并未迫她乱行,仍能不失清白!
  “后来燕云青奉师之令,侦索一海下落,竟独身犯险,不幸被擒,尚姑娘仁心侠骨,暗暗将他放走!
  “自此方始惹恼了一海,迫她顺从乱命,并逼之削发为尼,后来的事,老衲深信众施主都已知道的清楚……”
  话未完,终南掌门人突然站起,泪如雨下……

相关热词搜索:仁剑天魔

下一章:第八章

上一章:第六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