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2025-10-09  作者:孙玉鑫  来源:孙玉鑫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南门外,半里许,就是一片树林。
  木丈人身子一侧,像条蛇似的钻进林中!
  文慕山皱了皱眉,继之而进,木丈人已停步距树林边沿三丈的地方,站在这里,仍能看清林外的一切!
  文慕山不待木丈人开口,首先说道:“在下要先问老丈一件事情。”
  木丈人嘻嘻一笑道:“不慌不慌,等咱们的话说完了,我就会指点你‘上官贼婆’的地址,完成你见三拙的愿望!”
  文慕山闻言一楞,道:“奇怪,老丈怎敢断定,在下问的是这件事?”
  木丈人道:“小兄弟,你到底是不是要问这件事呢?”
  文慕山领首道:“不错,只是老丈却怎会……”
  木丈人接口道:“小兄弟,我真没看错你,年轻轻的,就这样忠诚,其实你可以否认是这件事的,但是你却说了实话!”
  声调一落又起道:“当然啰,你就是否认,我也会知道,不过你能直言无隐,已是我多年来第一次遇见的好孩子了!”
  文慕山慧心独具,闻言一惊,道:“听老丈话中之意,好像能‘未卜先知”了?”
  木丈人道:“你错了,卜也未必能知,‘未卜先知’这句话,根本不通,简直是句专替卖卜者吹嘘的狂言!”
  文慕山想了想,笑了,道:“老丈的话对,也含有至理!”
  木丈人竟突然长叹出声,道:“话对有什么用,含有至理又有什么用?人人把我当成疯子,个个看我像个乞丐,可怜!真可怜!”
  文慕山不由安慰他道:“老丈不必伤感,自古至今,怀才不遇的圣哲,太多了,夫子有经天之才,却终不得用,屈原……”
  木丈人沉声接口道:“他们算得了什么?”
  话一顿,神情激动,紧握着双拳,似吼般又道:“他们能解破‘不死之谜’吗?不能!可是他们一个曾任司寇,一个作过大夫,我呢?我呢?”
  文慕山心中暗想:“来了,疯话来了,看来木丈人是有些疯狂!”
  想着,开口道:“老丈,难道你能解破‘不死之谜’?”
  木丈人嘻嘻的笑了起来,像个顽童似的,蹦着跳着,拍动着双手,最后双手连拍胸口,挺挺脖子说道:“问的好呀小兄弟,天下能解破‘不死之谜’的人,只有我!”
  文慕山笑了,道:“老丈,人能不死吗?”
  木丈人却正色道:“人为什么不能不死?”
  文慕山一楞,没有答上话来,但他却暗自思忖道:“说他疯吧,他有些话却比聪明人说得还聪明,要说他不疯,他却又疯言疯语,不对,我要多留心他些!”
  想到这里,木丈人恰又接着说道:“小兄弟,你可认识这是什么树?”
  文慕山瞥目处,一笑道:“是松树呀?”
  木丈人点点头道:“不错,它为什么能不死?”
  文慕山想了想,道:“松柏长青,古有明训,它耐得风寒,自然不死!”
  木丈人哦了一声,手指林外大道边上一株垂柳道:“那是柳树吧!”
  文慕山皱眉道:“不会错的!”
  木丈人道:“它难耐风寒,所以现在有了柳絮,再过些日子秋深了,垂丝纷纷自落,冬日雪降,它就死了,对不?”
  文慕山颔首道:“对,三岁的顽童也知道:“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木丈人突然扬声道:“我问你,冬去春来时,它是什么样子?”
  文慕山傻了,无言以答。
  木丈人嘻嘻一笑,道:“它又活了,重新长芽,重长新枝,夏日里它又是杨柳丝儿拂面,树阴供人乘凉,变成活生生的一棵树!”
  文慕山点着头,仍然没有想出答辞!
  木丈人却又手指林间杂草道:“就说这些杂草吧,也是秋黄多枯,有句话形容的最对,说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,哈哈,这不错吧?”
  文慕山木然的又点着头,道:“不错。”
  木丈人道:“人,有灵性,能思想,凭着知识和双手,能创造一切东西,但却不能不死,这为什么?为什么?”
  文慕山也茫然的重复一句道:“为什么?”
  木丈人道:“很简单,草木都能不朽,人岂不能不死?所以非死不可的缘故,只是因为远没有解破这‘不死之谜’!”
  文慕山听迷了心,道:“也许对……”
  木丈人沉声道:“什么叫‘也许对’,这是至理,最对的至理!”
  文慕山道:“就算它是至理,但这‘不死之谜’,又怎样来解破?”
  木丈人一指自己的鼻尖,道:“嘻嘻,我老人家却早已解破了!”
  文慕山暗中叹了口气,想道:“毕竟还是疯子,说了半天十分耐人寻味的话,到头来却又发了疯,我不能再听他胡说,顶他两句!”
  想到这里,文慕山故作正色的问道:“请问老丈高寿?”
  木丈人一拍胸口道:“你猜!”
  文慕山道:“老丈身体似乎不强壮,这和年龄有关,以老丈现在的脸色及外表看来,大概已近古稀之年了吧?”
  木丈人嘻嘻的连声笑着,道:“古稀是多大,七十吗?”
  文慕山道:“古人会说!人生七十古来稀”
  木丈人接口道:“小兄弟,若以七十称为古稀的话,那我就是双倍古稀了!”
  文慕山这次没有吃惊,反而大笑了,道:“老丈又说疯话了!”
  一句疯话,惹恼了木丈人,他暴跳如雷的叱道:“好个小子,原来你也当我是个疯子,好!好!算我老人家瞎了老眼,看错了你这个一肚子鬼的坏小子!”
  说着,木丈人怒冲冲的甩袖转身而去!
  文慕山心中好悔,一时大意,吐出“疯话”二字,竟伤了木丈人的心,于是大步追上,要想解说一番。
  岂料追未数步,木丈人突然停步转身道:“别追我,现在我恨得你要死,追上我没你的好事,等我老人家气平了,想找你的时候会找你!”
  话锋一顿,接着又道:“还有,我老人家向来说一不二,答应人家的事,死也办到,‘上官贼婆’就住南城外,出林左走不远就是!”
  这次他话说完了之后,不再停留,几大步跑没了影子!
  文慕山摇摇头,叹了口气,无可奈何的出林而去。
  按木丈人指示,果然在不远地方,看到了一户人家。
  再前行,看清是三间草房,以竹为篱,圈起一个院子,占地共约半亩,院子里花竹皆全,看来绝俗。
  文慕山轻叩竹篱,无人应声,草屋距离院门数丈,屋门紧闭,无法听到,文慕山遂推开篱门走进院中。
  当他拾步土阶,举手正要叩击屋门时,屋内适时传出话声,声音不高,但却仍能字字入耳!
  只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,带着笑说道:“妈,您猜我今天一共赚了多少钱?”
  话声极熟,正是那卖花姑娘小秋!
  文慕山心中一动,收手而回,静静细听。
  探着是一个中年妇人的腔调,道:“多少钱?”
  小秋仍然带着笑道:“早上那束玫瑰赚了十两,现在一共存了五百二十一两银子……”
  中年妇人接口道:“哼!那里是赚,该说是又讹了人家十两银子!”
  小秋撒娇的说道:“不是嘛,是的嘛,妈,您说是赚的,赚的!”
  中年妇人也笑了,道:“好好,就算是的吧,妈真拿你没有办法!”
  小秋道:“妈,刚才没有人来买酒和烧鸡?”
  中年妇人道:“咱们家这种淡酒,谁来买?妈做的烧鸡,又不够嫩也不够香,好没滋味,更不会有人来买了!”
  小秋咦了一声道:“不对呀,他该来过才……”
  中年妇人再次接口道:“他是谁?谁又是他?他怎么就该来过了呢?”
  小秋娇嗔的说道:“妈,人家不来了,这是正经事……”
  中年妇人笑道:“就算正经事好了,你也该说个清楚吗!”
  小秋道:“就是买那束玫瑰的小子,他来自苏州,是来拜望三位爷爷的,我骗他说,非买妈十斤酒和三只鸡……”
  话没说完,文慕山巳气得在门外高声喊道:“不错,被骗买酒和鸡的小子来了,开门吧!”
  嘭的一声,门被推开了,小秋当门而立,星眸瞪成了杏眼,紧咬着贝齿,冷笑连声,不言不动。
  文慕山霎霎眼睛道: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,姑娘莫非也是买酒来了?”
  小秋哼了一声,道:“不害羞,一个大男人,背地后里偷听人家说话!”
  文慕山却寒着一张脸道:“这是天意,俗话说得好,欲知心腹事,须听背后言,在下本是买酒和烧鸡来的,如今却改了主意……”
  小秋却哼了一声,道:“你凭什么自已推门进来?”
  文慕山冷冷地一笑道:“我叩过门了,无人应声,只缘一心听从姑娘买酒买鸡的话,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推开竹篱走了进来!”
  小秋嗔道:“你到蛮会说话的,来了又怎么样?”
  文慕山道:“来的太巧,恰好听到姑娘叫我傻小子!”
  小秋噗哧一声着了出来,道:“十两银子买束花,你自已说,还不够傻吗?”
  话声一顿,她却转身喊道:“妈,是您的客人。”
  说着,她又转对文慕山嫣然一笑道:“这里的主人,不是我是我妈,你要觉得上了当,或是不算完,或是改了什么主意,请和我妈说好了!”
  话说完,小秋腰身一扭,像阵风似的跑到了后面!
  适时,上官大娘出现门前,含笑道:“公子请进,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。”
  文慕山客气的先道声谢,一边往屋里走,一边打量上官大娘,他没有想到,上官大娘却是位奇美的妇人!
  看上去,上官大娘也不过二十五六,不过文慕山却知道,能有小秋这样大的女儿,作母亲的至少该近四十了!
  上官大娘貌相极美,神态却有些轻浮,并且有种令人虽以说出的气质,一望即知绝对不是大户人家之女!
  这时上官大娘肃容说道:“公子请坐。”
  接着呼小秋送茶,小秋现在不那样调皮了,端着个碧玉茶盘,大大方方的将两盏茶放置几上,然后悄没声的又退了下去,不多逗留。
  文慕山暗觉奇怪,正要开口,上官大娘却已问道:“听小女说,公子来自苏州,请问贵姓?”
  文慕山恭敬的道:“在下姓文,字慕山,祖居苏洲虎邱……”
  上官大娘接口道:“苏州虎邱的文家,是大族……”
  文慕山一楞,接口道:“夫人莫非与寒家相识?”
  上官大娘却道:“公子请称我大娘就好。”
  话锋一落,微吁一声又道:“说来惭愧,我和府上,算得是熟人!”
  文慕山霍地起座道:“如此说来,在下当以大礼拜叩。”
  他说是说,但却没有真的行礼!
  上官大娘也故作未见,道:“公子仍请坐下,今非昔比,再说我也不愿多谈往事,何况事隔多年,谁还能记得我上官大娘?”
  此时,文慕山脑海中却闪电般的转动着,他沉思着一个个和家族有关系的男女,却想不起有位姓上官的人来?
  于是有心试探,道:“敢问前辈,和寒家那位尊长有故?”
  上官大娘微微一笑,道:“怎么,你不相信?”
  文慕山嫩脸一红,强辩道:“在下怎敢,只是若能蒙示,则不致失礼,况有朝一日返里,族长问及,也好禀陈一切……”
  上官大娘接口道:“免了吧,若知道我上官大娘还活在世上,他们少不了要长途跋涉,前来问侯我了,那有都烦!”
  文慕山似是听出端倪,暗自冷笑,思忖道:“我家父叔兄弟四人,皆年过五十,姑姨七位,如今同住一处,再往上说,就是祖父竞公了!”
  “听这婆子的话语,我家若知道她在此地,父叔们就会不远千里而来似的,这真是天大的笑话!”
  “凭我家现在武林中的声望和辈份,敢说江湖中再找不出来,能令父叔率众前往拜叩的人物,这明明是谎话!”
  “对!谎话,俗语说的好,有其母才有其女,这母女二人,同样的生着一付不讨人厌的骗子嘴脸,不会错!”
  想到这里,文慕山存了决心点破骗局的意念,他故作信以为实的样子,十分郑重而恭敬的说道:“大娘越是这样说,在下就越发的不敢失仪,不管怎么说,也请大娘赐示与寒家种种交往的经过……”
  上官大娘接口道:“这为什么?”
  文慕山道:“在下认为,礼不可废,若真当得家严及叔父们,前来拜问大娘安康时,虽万里之隔,也是应该!”
  上官大娘微微一笑,道:“你很聪明,实在是因为不信我的话,并且还想找出破碇给我难堪,但却把话说的如此好听,使人不能拒绝!”
  文慕山嫩脸又红了,他本不善说说,于是坦承道:“大娘说的不错,我实在是疑信参半!”
  上官大娘道:“我不怪你,这世上的人心,实在太险恶狡诈了,何况小秋又骗过你,当心些总比大意强!”
  话锋一顿,接着又道:“不过以你的聪明来说,似乎也该想到,小秋为什么谁都不骗,却偏偏地要骗你呢,难道你这么好骗?
  “再说,以你‘文家’在武林中的地位来讲,那个骗子有这大的胆量,敢来欺骗身佩着‘三才神剑’的人!”
  一句“三才神剑”,说得文慕山变了脸色!
  谁说不是,他腰悬的这柄宝剑,正是昔日乃祖竞公威震天下的“三才神剑”,此剑代表乃祖驾临,江湖中谁也没有这大胆量,来轻捋虎须!
  他骇然间,上官大娘却又接着说道:“孩子,你敢携带着这柄剑,出游江湖,当然是已得令祖的绝学,试问一声,你怎如此大意?”
  文慕山一楞,道,“我大意,我怎么……”
  上官大娘接口道:“你轻敲竹篱,无人应声,就敢推之而进,难道这不会也是个骗局,使你自陷罗网而不知吗?”
  文慕山倏忽起坐,闪向门旁,手握剑柄,正色说道:“大娘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  上官大娘却理也不理会他,竟转头向后面喊道:“小秋,准备午饭,文公子没用饭就出了城,不管怎么说,他总是故人之后,咱们不能失礼!”
  后面传来了小秋的话声,道:“这种不识好歹的人,妈何必还再费心了,他不是自以为被骗了十两银子吗,咱们把银子还他就是!”
  话锋一顿,接着又道:“不过我那束玫瑰花,他可也得还来!”
  上官大娘一笑道:“妈不许你再调皮,听话,饭准备好了就端来!”
  小秋在里厢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一声,却自言自语道:“真倒霉,十两臭银子竟叫姑娘下厨房,哼!只凭姑娘玉手劳动一番,少说也值百儿八十两的!”
  上官大娘叱道:“又说傻话了,不是告诉过你吗,文公子不是外人!”
  小秋道:“还说不是外人,他问来问去,连妈的话都敢不相信了,要不是看他姓文,我非叫他爬着出去不可!”
  话罢,传来步履声响,小秋到厨房去了!
  上官大娘这才淡然的看了文慕山一眼,道:“坐好吧,这里没人会害你的!”
  文慕山被搅得满头雾水,百思不解内中情由,坐也不是,不坐也不是,楞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才好了。
  上官大娘又瞥了他一眼,道:“你是诚、信、仁、慎那一个的儿子?”
  这句奇特的问话,文慕山却懂,答道:“家父文诚。”
  上官大娘哦了一声道:“令堂崔女侠可好?”
  文慕山手离开了剑柄,道:“承问,家慈康健。”
  上官大娘端起茶来,喝了一口,道:“你是老大?”
  文慕山颔首道:“是的。”
  上官大娘一指椅子道:“坐下谈,别丢了竞公的脸!”
  文慕山被说的脸一红,坐了下去。
  上官大娘接着又说:“兄弟姊妹几人?”
  文慕山道:“我下面还有弟妹各一。”
  上官大娘点着头道:“令祖还好吧?”
  文慕山突又起座,道:“大娘,您对寒家这样清楚,到底是……”
  上官大娘接口道:“我已讲过不愿说当年的事,你再问几次也没有用,总之,我和府上,交情不浅,这是实情!”
  文慕山道:“如今在下已信大娘所说的话,因此敢请赐示……”
  上官大娘一笑道:“关于我到底是谁,和府上有何渊源等情,当你有朝一日,回转苏州时,一问令祖就知道了!
  “不过那时烦你和令祖说,不必空劳人力前来清河镇了,因为我母女不日就要远迁他处!”
  文慕山心头一动,道:“难道问及家父不行?”
  上官大娘道:“怕是不行。
  文慕山道:“原因何在?”
  上官大娘笑了,道:“你实在聪明,若是告诉了你内中的原因,别说令尊,就是你现在也会立刻知道我是谁了!”
  文慕山见问不出所以来,只好叹口气道:“看来在下必须闷上几年了!”
  上官大娘竟又一笑道:“没用的孩子,别在我面前施展狡狯。”
  文慕山故作不解道:“在下说的是实话,并没有……”
  适时,小秋端上了菜饭,竟接口道:“得了吧,你那肚子里的这点鬼,想骗谁,明说要闷上几年,暗中却修书令人快马传信,不出一月府上就有人来了,对不?”
  心思被人识破,文慕山不由十分尴尬,上官大娘却道:“吃吧,小秋的手艺不错,吃饱了还有些紧要的话对你说呢,用不着客气,肚子是自己的!”
  小秋适时又调皮的说道:“再告诉你,这顿饭不要钱,放心吧!”
  话声一顿,又道:“还有,那十两银子也会还你,现在该多吃两碗了!”
  如此一来,文慕山反而更吃不下去了。
  在上官大娘催促之下,他总算勉强的吃了起来。
  那知一尝几味小菜之后,食欲大开,竟吃了三碗饭,这次他恢复了风趣,不容小秋开口,已先说道:“姑娘说过是不要钱的,那当然要再多吃一碗!”
  小秋噗哧一声笑了,道:“好没羞!”
  文慕山却道:“既然知道大娘和寒家渊源极深,当然就无羞可言了!”
  小秋道:“当真?”
  文慕山笑着点头道:“不假!”
  小秋突然冷哼一声道:“姓文的,现在告诉你实话吧,我们和你文家,有一天二地五湖四海般深厚的大仇,这菜里早就放了毒药!”
  文慕山神色陡变,霍地起座,探手处,握住了三才神剑,手指着小秋和上官大娘,厉声叱道:“说,我们两家有什么仇恨?”
  小秋噗哧又笑出了声来,手扶在她母亲的肩上,道:“妈,您看他像个小子不?”
  说着,咯咯的笑着跑向了左暗间!
  上官大娘也不由掩口道:“好孩子,你可具不禁逗,小秋说着玩的!”
  文慕山闻言,不由惭愧万分,尴尬的说道:“大娘莫笑,在下实在是没有经过风浪。”
  上官大娘道:“小秋太淘气了,别往心里去、来,再坐下吧!”
  “再坐下”三个字,说得文慕山低下了头,自来到这三间草屋中,他已记数不清,起坐过多少次了!
  自己这样不够沉着,又怎能担当大事呢?
  他在自惭自罚中,重又坐了下来。
  上官大娘神色一正,道:“孩子,告诉我,你突然来此,想作什么?”
  文慕山诚恳的答道:“大娘您非问不可?”
  上官大娘道:“有难言之隐?”
  文慕山脸一红,道:“家祖在两年前,已将剑赐于小侄,此次小侄前来,因不忍和此剑分离,所以就带在了身边!”
  上官大娘这才明白内情,长吁一声道:“孩子,你几乎吓坏了我!”
  文慕山一楞,道:“却是为何?”
  上官大娘道:“孩子,你该知道,三才神剑代表令祖,你携带神剑,去访三拙,岂能不被三拙误会,是较技而来的?”
  文慕山啊了一声,道:“在下太疏忽了!”
  上官大娘一笑道:“还好,多亏我清早上市,看见了你这柄神剑,才令小秋故意引你前来,否则结局就很难说了!”
  话锋一顿,接着又道:“如今你要先回客栈,把剑放下,然后……”
  文慕山却接口道:“往返客栈费时,大娘可能暂代在下保管此剑?”
  上官大娘摇头道:“这个沉重,我担负不了!”
  文慕山道:“只半日工夫,大娘不要推辞了。”
  小秋适时迈步出来,道:“不怕我再骗你吗?”
  文慕山一笑,为示真心,他竟将剑解下,亲自交给了小秋!
  岂料这次却上了大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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