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2025-10-16  作者:孙玉鑫  来源:孙玉鑫作品集  点击:

  岂料银衣公子却一声冷晒道:“这很抱歉,我正要拿着脖子试一试!”
  如此回话,自是唇枪舌剑,有好戏唱了。
  因此老者停下笑声,皱起了眉头!
  大汉却仍不知大祸已起,接话道:“这可是你自己要试的,别怪二爷!”
  银衣公子一笑道:“这怎么会,只要二爷不怪在下,就很好了!”
  大汉闻言一样道:“我会怪你?笑话,我怎会怪你呢?
  银衣公子又是一笑道:“那在下就先谢了!”
  话声一顿,只见银衣公子右掌倏起,大汉跟本还没看清人家的招式,只觉手腕一麻,钢刀已到了人家手中!
  刀换了主,大汉才知不对,还没有来得及应变,只觉脖子一凉,刀锋已实实在在压在自己脖子上!
  老者适时暴起,手未探出,银衣公子已沉声喝道:“坐好,你若是还要他活着,就乖乖地给我坐好!”
  老者扫了那雪亮锋利的钢刀一眼,无奈何坐了下去!
  银衣公子这时笑对大汉道:“我说二爷,在下可要试刀了?”
  大汉苦丧着脸,说不出话来。
  银衣公子冷哼一声道:“这是二爷你自己说的,不信可以在脖子上试试,在下是恭敬从命,并且事先已打过招呼,要二爷别怪在下……”
  大汉刚要动,银衣公子声调一变道:“刀快,别乱动,否则可别说我买刀不付银子。”
  大汉脸全气成了灰白色,但真的不敢再动!
  银衣公子适时问道:“你说实话,这柄刀有那么快吗?”
  大汉咬着牙,一言不发!
  银衣公子冷哼出声道:“就凭你这把刀,敢唬人说是那柄‘黄帝神刀’?”
  大汉开了口,道:“朋友,我是逗着玩的,别认真……”
  银衣公子呸了一声道:“逗玩儿的?你逗谁?瞎了狗眼!”
  话锋一顿,接着又道:“这刀不值分文!”
  大汉又不吭声了,银衣公子喝道:“说!说这柄刀不值分文!”
  大汉想不开口,无奈银衣公子手腕一紧,他吃不住了,慌不迭的按照银衣公子所说的接着道:“是是,这刀不值分文!”
  银衣公子道:“再说,这刀连豆腐都切不开!”
  “是是,这刀切不开豆腐。”
  ‘还有,说这柄刀能削下人的耳朵来!”
  “是是!这柄刀能削下人的耳朵来!”
  岂料大汉随着银衣公子说完这句话后,竟惹了祸!
  那银衣公子怒喝道:“这简直是胡说八道,这刀既然连块豆腐都切不开,又怎会能削下人的耳朵来呢?我不信,要试试!”
  说完“试试”二字,银衣公子钢刀一翻一顺,大汉觉得左耳一凉,跟着痛了起来,一只左耳坠落地上。
  银衣公子这时惊咦一声,道:“奇怪,这把刀果然能削下耳朵来嘛!”
  这种话,真使大汉哭笑不得!
  不过大汉没哭,他也没笑,却乘此时际暴喝一声,身形一斜,躲开自己那把钢刀,一拳捣向银衣公子的面门!
  哪知他本已躲开了的那把钢刀,此时竟锋刃立对着他打出来的拳头,若不立刻收势,必然会割开他这右手!
  还好,别看大汉拳出的猛,收招也快,倏忽收回右拳,因此银衣公子嘿嘿一笑,点头道:“这才对,虽说这柄刀不够快,可总比肉做的拳头锋利结实,若要硬碰,那可是自找苦吃!”
  大汉虽然在忽忙惊骇之下,收回右拳,但却并不算完,左掌一抖,五指箕张,抓向银衣公子的握刀手腕!
  右拳竟乘此时机,再次捣出,依然是袭击前胸!
  大汉变招出招真可说是快到极点,岂料比起银衣公子,还是慢了许多,只见那刀柄倏忽震出,已敲在大汉左手背上!
  大汉的那只左手背,立即肿涨寸高,动不能动!
  当刀柄倏而敲中大汉左手背时,刀锋恰好外向,横在胸前,这次大汉没有上次幸运了,一拳正擂在刀锋上面!
  肉拳硬碰刀,有乐子可瞧了!
  指断!肉崩!血溅!
  同时一声痛吼,接着咕咚哗啦响成了一片!
  痛吼是大汉右手除拇外,俱皆由第二节断坠地上,十指连心,他忍受不住才发狂般吼叫!咕咚声响是他痛昏过去,摔倒地下!
  哗啦爆乱声音,那是大汉身躯,带倒了桌椅,因之桌上的酒菜杯盏盘筷等物,倾摔尘埃之上。
  这本是霎眼间事,和大汉同来的老者,竟连伸手帮忙的工夫都没有,由此可见银衣公子技艺如何了!
  当大汉昏摔地上之后,老者自不怠慢,首先点封了大汉的穴道,接着探手拔出背后宝剑,一声厉吼,剑走龙蛇射向银衣公子的太阳穴!
  银衣公子在大汉痛昏以前,狂吼呼痛之时,已转身坐回原处,老者宝剑刺到,他似乎没有看见!
  怪事来了,老者全力刺出去的一剑,在相距银衣公子太阳大穴不足五分的时候,竟突然无故一偏,斜出去了尺半!
  老者心头大凛,慌忙收剑,岂料银衣公子适时右手伸出,以食中二指,紧紧夹住了剑身!
  老者奋力收夺,如蜻蜓撼柱,半丝不动!
  银衣公子二指夹住剑锋,看也不看老者,对坐于第四桌座头的黄衣公子,颔首微微一笑道:“在下承情!”
  从这句话里,才使人明白老者那一剑何故偏斜出去!
  黄衣公子这时也对银衣公子一笑道:“区区看不惯这种小人行为,多了事,阁下莫怪。”
  银衣公子含笑摇头道:“尊驾说那里话来,承情承情!”
  话罢,转向老者冷哼一声道:“是我动手取你一只狗耳朵,抑或是自己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那黄衣公子接口道:“阁下可能恕过区区再多次事?”
  银衣公子一笑道:“不敢,愿聆所教?”
  黄衣公子道:“区区认为,动这种人是不值得的!”
  银衣公子哦了一声道:“尊驾可是要在下就这样放了他?”
  黄衣公子道:“正是,阁下请想,这种人空活一把年纪,何异顽童,若阁下再使腥血染溅,岂不大煞风景?”
  银衣公子双眉一扬,沉思间,一笑道:“说的是。”接着向老者喝道:“滚!扶起你这同伴来快滚!”
  老者不敢答话,但仍想收回所用剑来。
  银衣公子冷哼一声道:“留下它滚,要不就死!”
  老者似有心若无意的一瞥黄衣公子,黄衣公子冷叱道:“怎么,你可是想要认清本公子的面目?”
  老者刚要开口,黄衣公子已接着说道:“别不知足,若非本公子多事,此时你早已横尸楼头了!”
  老者竟又瞥了黄衣公子一眼,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!
  可是黄衣公子似乎明白,嘿嘿一笑又开口说道:“莫非还想要本公子讲个人情,把宝剑给你?”
  老者头一低,看来是正有此心了!
  银衣公子适时竟一声冷哼,二指震力猛地一抖道:“舍不得的话,你就拿回去!”
  随着这句话,传出清脆的两声轻响,宝剑断成了三截,一截长有尺半,是柄,在老者手中紧紧握着。
  一截只有一尺,仍在银衣公子二指之中!
  另一截半尺多些,却当啷一声坠在楼板上面!
  老者变了脸色,看了看手中断剑,蓦地长叹出声,将手握着的剑柄,轻轻放在桌上,对银衣公子一抱拳道:“请赐尊姓大名?”
  银衣公子哦了一声道:“有这个必要吗?”
  老者一改适才神态,极为严肃的说道:“老朽是以武林规矩拜问!”
  银衣公子剑眉皱了起来,道:“当真?”
  老者苦笑一声道:“就算未来途遇,老朽仍非敌手,搏战而死,现也发誓必再一战,因此莫以为这是门面话!”
  银衣公子想了想,道:“可愿先答在下一问?”
  老者头一点道:“当然可以!”
  银衣公子手指昏死仍未醒来的大汉道:“此人可是姓李字秉刚?”
  老者又苦笑出声道:“不错!”
  银衣公子冷哼一声道:“你可是那人称‘阴损先生’的汪洽?”
  老者又一点头道:“不错,他和我也就是昔日的‘天目双恶’!”
  银衣公子沉声道:“既然正是你们俩个,有此下场难道还不知足?”
  汪洽陡地仰起头来道:“若早在三年前,我们能得这样一个下场回家,平安混上几年米饭,是很心满意足的了!可是现在……”
  银衣公子沉声接口道:“现在怎么样?”
  汪洽头一摇道:“现在我们俩个是身不由己,作不了自己的主!”
  银衣公子闻言一楞,道:“这话怎么讲?”
  汪洽低头看了李秉刚一眼,道:“说句行话,我们俩个现在算是当了差!”
  银衣公子又是一楞,道:“当差?当的是什么差?”
  适时黄衣公子竟接口道:“阁下何必多问他,大不了是六扇门中的鹰爪孙!”
  银衣公子蓦地上步,一把抓住了汪洽的衣领道:“汪洽,这话不假?”
  汪洽苦笑一声道:“不假!”
  银衣公子牙一咬道:“管什么地面?”
  汪洽看了看银衣公子,又扫了黄衣公子一眼才道:“只要是奉有差命,普天之下都可以管!”
  银衣公子冷哼一声道:“没想到你们这种人物,也会被人网罗进入大内!”
  黄衣公子哈哈一笑道:“阁下这话说错了!”
  银衣公子回显黄衣公子道:“论问尊驾,在下错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黄衣公子已接口道:“缘因阁下身手太高,就错当他们无用了!”
  银衣公子剑眉一皱,想接话却忍住了没说。
  汪洽这时低低开口道:“如今老朽已说明,除非朋友现在就处治了我们俩个,否则朋友应该赐示名姓,老朽也可有个交待!”
  银衣公子略加沉思,道:“我姓郭,字瑞章!”
  银衣公子将名姓报出,汪洽脸色陡变!
  那黄衣公子,竟也神色一亮!
  中座头的那三位姑娘,更是个个睁大了杏眼,瞟着郭瑞章!
  鲁琛在听到银衣公子报出名姓之后,全身猛地一抖,才待起座和郭瑞章答话,耳边突然传来蚊哼般的话声道:“快些否认他是郭瑞章,怎样否认随你,别怕惹祸,有事可以出西城前向柳林走,自有接应!”
  鲁琛看似蠢汉,却甚聪明,闻得传声顺知其意!
  于是毫不考虑的站了起来,大声道:“是谁说他叫郭瑞章?”
  鲁环突然扬声问出这一句,众人的目光自自然然转移到他的身上,并且都带着几分怀疑神色!
  银衣公子剑眉一皱,目射煞威对鲁琛道:“尊驾若是不聋,应该听到是在下报名郭瑞章!”
  鲁琛冷哼一声道:“是‘风节堡’郭家的郭瑞章?”
  银衣公子沉声道:“正是!”
  鲁琛哈哈一笑,道:“是目下应为‘风节堡’掌门的郭瑞章?”
  银衣公子哼了一声道:“也是!”
  鲁琛突然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道:“如此说来,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!”他话锋顿了一顿,又道:“敢问郭大掌门人,可认得我吗?”
  银衣公子剑眉一皱道:“不认识!”
  鲁琛一笑,竟对着大家说道:“看来是有了错,并非‘大水冲了龙王庙’!”
  这句话,谁全能听出内中的含意来,因之银衣公子恼了!
  他手指鲁琛喝道:“这句话你要解释清楚!”
  鲁琛嗯了一声道:“这当然。”
  声调一落又起,道:“再请问一声,掌门人来此作甚?”
  银衣公子剑眉紧镇,道:“抱歉,是本掌门人自己的秘密!”
  鲁琛哈哈一笑,手指座头酒客,包括了中间那三位姑娘,然后俏皮的问道:“郭掌门人恕我狂妄,你来看看窗外天色,这是什么时辰?再请瞧,楼头酒客,都是怎等人物?”
  银衣公子耸肩一笑道:“酒无定时饮,楼随客意登!”
  鲁琛也一笑道:“好话,只是这情形从今天才开始!”
  银衣公子哦了一声道:“万般事有带头人,这平常!”
  鲁琛暗服银衣公子的沉着和辩才,但他已受高明指点,自然不会就此罢休,冷笑声说道:“算阁下能言善辩!”
  他改了称呼,以“阁下”代表了“掌门人”!
  银衣公子双目闪射着威芒,道:“我耐性有限,尊驾最好快些解释……”
  鲁琛接口道:“阁下可是要我解释,那句‘并非大水冲了龙王庙’的话?”
  银衣公子道:“半点不错!”
  鲁琛哈哈一笑道:“这种简单事,阁下难道还想不明白?”
  银衣公子道:“话是你说的,我何必替你想?”
  鲁琛哦了声道:“也对,那我就解释一番!”
  话锋一顿,含笑向另外三桌酒客看了看,才又说道:“阁下自承是“风节堡’主,我自承也是‘风节堡’中人,这是前一句‘大水冲了龙王庙’的来由!
  “我问阁下可认识我,阁下说不认识,我恰好也不认识阁下,这种情形,就只有一个可能了……”
  银衣公子道:“那个可能?”
  鲁琛道:“不是阁下假冒,就是我假冒了!”
  银衣公子嗯了一声,头一点道:“这当然,假冒的是尊驾你!”
  鲁琛一笑,先不分辩道:“姑先不论是谁假冒,总之阁下和我之间,是有个假的,既然有个假的,那当然就‘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’!”
  银衣公子又一点头道:“话解释的有理,我饶过你这件事去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鲁琛却已接口道:“慢来慢来,阁下饶过我,我却并不一定会饶过阁下!”
  此言出口,举座皆惊,银衣公子更是怒冲斗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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