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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惊尸重重疑云
2025-10-16  作者:孙玉鑫  来源:孙玉鑫作品集  点击:

  结果,一干群侠和诚奎元,在水大公子礼让声中,由荒宅古塚又回到了水家山庄。行前,水大公子嘱附龙儿在牧青之后,即回石堡约请庄彦文回庄,并严论好好的照应天玉姑娘。
  水家山庄的正厅之内,摆上了荤素两桌上等酒筵,诚奎元在水大公子再三请让之下坐了客位的首座,当酒过三巡之下,诚奎元站起身形沉重的说道:“适才在荒宅之中,诸位问及小可有关详知九天飞魔事迹的由来,如今请容小可详释原由。”
  群侠虽然一夜未眠,但却皆无倦容,闻言各将杯筷悄悄放下,静听其详。
  诚奎元首先环视了众人一眼,低沉地说道:“小可谈说往事,甚愿诸位随时提出问题发问,小可当立即解答。”
  群侠不由的纷纷点头,水大公子似乎神有所属,低着头毫无表示。
  诚奎元在话锋微顿之后,突地扬声说道:“诸位要想知道小可对九天飞魔昔日作为怎能通晓,真是说来话长,并且必须从小可师兄‘圣僧’及‘圣道’‘圣尼’三位,长安城外约搏九天飞魔之往事开始……”
  三目大师冷静地接口问道:“诚施主言下之意,令老衲听出内情,昔日三圣联手搏战九天飞魔,封彼三处大穴、置彼古塚任其生灭之事,当非子虚了?”
  诚奎元冷冷地答道:“三圣约搏九天飞魔,伤其三处大穴是实,所谓置彼古塚任其生灭之言却恰恰相反,乃是三圣征得九天飞魔同意,请彼暂居古塚等待三圣赶办要事返来之后,代其医治内伤,传言误讹……”
  三目大师含笑讽请着接口问道:“老衲不解两者有何不同之处?”
  诚奎元淡淡地说道:“这就是小可要大师静心一听的道理了。”
  三目大师面色一红,沉声说道:“老衲及在座众位施主,洗耳恭听。”
  诚奎元嗟吁一声道:“俗话说: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下士时,设若实时身便死,一生忠奸有谁知!因此达者才说:盖棺定论,九天飞魔就害在‘流言’二字的身上,以三圣之豁达智慧,仍然被流言所误而伤及九天飞魔,召致了三圣本身极为悲忏的下场,今朝小可愿意以往昔之事,而警后世之武林。”
  说到此处,诚奎元神色凄然而肃穆,话锋微顿,双目暴射威芒,接着一字字如叩心钟般朗朗说道:“九天飞魔被武林中人所厌,所恶,所弃,因之人人皆曰可杀,当时各大门户掌门及江湖绿林的好手,曾经联合三次围攻九天飞魔,结果俱皆不敌而败,死伤无计,这才由各大门户掌门,苦求三圣出面,与九天飞魔约搏长安城外,三圣彼时会对各派中人严谕不得潜窥,不得参与,故而震惊天下的那场搏战,除三圣及九天飞魔四位当事人外,武林之中再无亲眼目睹之人,其实应该说除当事者及另外一位武林奇客外,再无目睹之人才对……”玄灵真人不由中途插言问道:“另外那位武林奇客,是诚施主本人?”诚奎元警了玄灵真人一眼,冷冷地答道:“小可彼时年幼,不足以当武林奇客四字的称谓,况敝师兄会有严谕,小可怎敢私窥究竟!”
  三目大师扬声问道:“如此说来,那位武林奇客究竟是谁呢?”
  诚奎元答道:“此人乃九天飞魔唯一的知友,普天之下,武林之中,只有此人独具慧眼识得英雄,不为流言所阻与九天飞魔交共生死,他就是那……”
  长春宫主突然声调悲哀而激昻地接口说道:“大漠神鹰庄逸青!”
  群侠闻言无不惊咦出声,看着长春宫主,诚奎元已敞声说道:“长春宫主说的不假,这人就是大漠神鹰庄逸青了。
  不料长春宫主却哀伤的幽幽自语道:“但是庄逸青活着的时候,却不能得到好友们的谅解,终于落得寂寞孤零地惨死在大漠之中!”
  诚奎元闻言说道:“宫主,庄老英雄果然是死了吗?”
  长春宫主黯然领首道:“死了,死了已有十几年啦,万幸上苍不负苦心人,他那公子青出于蓝……”
  诚奎元急促地接口问道:“宫主,庄公子现在你处?”
  适时大厅门口有人朗朗接话说道:“庄彦文在此!”
  庄彦文来迟刹那,却正赶上听到诚奎元询问自己,他答覆一言之后,随即缓步踱向席前。
  水大公子立即代他向群侠引介,并将适才在荒宅古塚及大厅之上所谈种种事情详述一遍,庄彦文始知这看来其貌不扬的乡农,竟是一位正直朴实而怀具无上功力的武林奇客。
  诚奎元待庄彦文入座之后,立即含笑语道:“庄公子是何时抵达水家山庄的?”
  庄彦文遂将与塞外飞龙双双到达的时日说出,至于他本身追蹑大仇的事情,因与别人无关,并且内中还有无法告人的隐衷,故而没有提起。
  诚奎元听到庄彦文说出到达水家山的时日之后,神色略现怅然,庄彦文及水大公子看在眼中记在心内却不说破。
  长春宫主也看出了内中定然隐有原故,才待开口,三目大师却已催促诚奎元道:“老衲敢请诚施主仍然接说三圣与九天飞魔约搏之事如何?”
  诚奎元盯了三目大师一眼说道:“大师真是可人心意,小可正要接着说下去呢,不过……”
  水大公子似已了然诚奎元的心意,不待诚奎元话罢,接口说道:“在下也很想早些知晓当年震惊天下的那场搏战经纬,余者稍停再议无妨,诚仁兄可能恕罪而准余所请?”
  诚奎元含笑点头,接着原先的话头说道:“三圣与九天飞魔搏战之时,不知大漠神鹰庄老英雄隐身暗处,因此首先罚问九天飞魔几杀武林各大门户中人事,九天飞魔不答,继之以各大门户掌门所告九天飞魔种种恶行相询,九天飞魔仍不作答,事已至此,除以功力互搏胜负而论是非外,已无他途……”
  史飞华突然接口说道:“设非有愧,何不作答,由此可知……”
  诚奎元沉声说道:“在下希望史大侠莫以‘想当然’三字来判断是非,请静听内情。”
  史飞华碰了个钉子,不再开口,诚奎元继续说道:“眼看血搏即起,九天飞魔却突然从身畔取出一册素绢,对三圣说道:你们刚才罚问老夫的种种事情,老夫早已写在这册素绢之上,稍停不论双方何胜何负,老夫将使你们能够详阅此册而知是非就是,动手吧!那时三圣闻言,俱皆要求首先阅读该册,再论搏战,九天飞魔却不答应,因之搏战兴起,首先由‘圣道’出手……”
  圣道乃彼时武当掌教之师叔,玄灵真人的师叔祖,因此玄灵真人不由脱口问道:“胜负如何?”
  诚奎元淡然说道:“战至三十二式之时,圣道那袭蓝袍,已被九天飞魔点了三个指洞,一在‘脊梁’大穴,一在肋下,一在襟底!”
  玄灵悲沉地嗟吁一声,群侠也不禁齐声惊哦,适时闻诚奎元声调沉重的又道:“心铁圣尼彼时按捺不住,在一声禅号之后,加入战团与圣道联手攻击九天飞魔,又三十招,圣尼那支‘天蚕云拂’竟被九天飞魔生生以无比的内力斩断寸余,敝师兄无奈之下,遂亦下场,结果变作以三攻一的局面!”
  诚奎元话说到这里,故意一顿,双目横扫了座中群侠一眼,只见群侠无不神色黯丧,仅仅哑长老及水大公子与长春宫主,依然安祥如昔。
  片刻之后,诚奎元才又缓缓说道:“九天飞魔以一敌三,在二百八十招上,方始露出破绽,敝师兄乘机施出他那独绝的指法,圣道圣尼不约而同的陡下绝手,结果九天飞魔三处大穴同时被三圣点中,而昏倒地上!”
  群侠至此方始透出一口气来,不料诚奎元却恨声说道:“三圣立即自九天飞魔身畔取出绢册,册上只计记载着三百多件事情,九天飞魔记事的方法特殊,小可只说一件,案位当能洞悉其余,‘甲子三月五日,赴武当,夺得九转丹砂,伤八人,问鮎鱼套甘子候家!’”
  诚奎元尙待接说下去,三目大师霍地扬声问道:“九天飞魔残杀武林中人之事,他怎样记载?”
  诚奎元沉声说道:“大师听着:六月初五,酷热,六十七名武林高手,设计将于‘清风岗’困我,彼等竟用下五门之歹毒暗器,余怒,突围去,伤二十八人,死九人,问终南战春华!”
  群侠闻言目光一齐射向终南掌门长笑神翁,战春华乃长笑神翁已故师兄,长笑神翁自然应知其师兄往事,大家静待神翁开口,讵料——
  这位如今领率终南一派的掌门人,环视了在座群侠一眼之后,低沉地说道:“老朽师兄战春华死已多年,死时并无遗言,九天飞魔在他那绢册之上所写的言语,已经无法对证了。”
  诚奎元眉头一皱,对长笑神翁说道:“敝师兄曾对小可说过,圣道在与九天飞魔搏战后不久,与神翁及令师兄会于‘古树村’头,莫非神翁忘此事?”
  长笑神翁老脸一红,低声答道:“诚大侠应知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的俗语,老朽师兄作古已久,其生前诸事,老朽不愿谈及。”
  诚奎元正色说道:“神翁心意令小可敬佩,只是神翁难道说不为活着的人打算一下?”
  长笑神翁淡笑问道:“谁还活着,这人又和老朽何干?”
  诚奎元一字字如同断铁斩钉般答道:“九天飞魔他还活着,圣僧圣道和圣尼也还活着,昔日战春华暗与同道相约,以得自‘花家寨’花二郎手中的阴损歹毒的暗器,袭击九天飞魔,造成‘清风岗’伤二十八死九人的事件,战春华是神翁的师兄,三圣就是为了代死者问罪而与九天飞魔约搏,方始落得终生忏悔,究其祸首罪魁,乃神翁之师兄,干系重大,神翁怎能置身事外?”
  长笑神翁至此方始含愧无言,低下头来。
  群侠却无不震惊事态之突变,他们早已认为三圣仙去,虽然个个心疑九天飞魔仍然活在世上,但却苦无明证,如今听到诚奎元这番言语,越发认定九天飞魔隐身荒宅古无误,自然那些惨遭不幸而陈尸荒宅之中的武林人物,都是死在九天飞魔手中了。
  太极的天地二老这时突然开口问诚奎元道:“自诚大侠群述始末,使老朽兄弟了然昔日九天飞魔受谤事实,不过九天飞魔当年所受任是如何委屈,今日也不该就残杀无辜而……”
  诚奎元不待天地二老把话说完,已接口问道:“老英雄兄弟怎能断定这荒宅事件是九天飞魔所为呢?”
  天地二老闻言语塞,三目大师却接话说道:“诚施主却又怎敢武断荒宅残杀事件不是九天飞魔所为呢?”
  诚奎元冷哼一声说道:“小可怀有铁证,故而断定绝非九天飞魔所为!”
  三目大师也冷哼一声道:“老衲与在座众位施主,无不至盼睹诚施主所谓的‘铁证’!”
  诚奎元淡淡地答道:“现在就要小可说出铁证似乎早些!”
  玄灵真人和三目大师不约而同问道:“何时施主方肯示知?”
  诚奎元沉声道:“必须将三圣与九天飞魔相搏后诸事了断完毕,并……”
  三目大师中途接口说道:“无人拦阻施主述说当年之事。”
  诚奎元看了三目大师一眼之后,对群侠说道:“小可适才说到三圣详阅绢册,如今接着述及后事。三圣在看完绢册所载一切之后,已知铸九州之铁而成大错,彼时九天飞魔内伤极重,三圣只得在征得九天飞魔同意之下,暂将九天飞魔安置于一座古塚之内,然后三圣将绢册分作三份,各持一份,按所持一份所载时,地及人物,分头详索虚实……”
  庄彦文此时突然接口说道:“诚大侠请恕庄彦文插言之罪,九天飞魔彼时既然重伤难行,置于古塚又怎生索得饮食之物呢?”
  诚奎元含笑说道:“庄公子独具慧心,问的好,那座古塚之内非但饮食无缺,并且不虞他人进入……”
  三目大师冷冷地接上一句话道:“这真是巧事天成了!”
  诚奎元根本不去睹他,接着说道:“原来那座古塚,就是九天飞魔隐居之地,饮食等物九天飞魔早已有备,故不虞缺,据九天飞魔对敝师兄说,古塚乃是昔日江湖人称‘幽冥大帝’象三才的故居,幽冥大帝所遗那卷‘大帝记事’就藏在塚内极秘密的地方,九天飞魔已得确证,故而据为居所。”
  长春宫主轻哦一声似是自语般道:“原来如此,难怪此间有这多高手惨死荒宅了!”
  长春宫主的这一句话,群侠无人不知是指何而言,但却个个故作不解,水大公子和庄彦文互望了一眼,会心的微然一笑,诚奎元却冷静地环视着在座群侠,暗中注意群侠不同的神色。
  水大公子在大家沉寂之下开口说道:“诚仁兄请接说下去。”
  诚奎元颔首道:“三圣在安置了九天飞魔之后,立即上道,相约百日最后那天,古塚聚会,百日之期瞬际渡过,三圣重于古塚之外会面,互诉别后之行,始知九天飞魔绢册所记事迹,无一不实。”
  诚奎元故意停住话锋,注目群侠,苦行神尼面色沉重已有愧容,哑长老目含悲悯,玄灵神情怅然,神翁俯首默默,天地二老频频点头,三火观主双目垂阖,只有三目大师聚精会神而听。
  史飞华身旁那未通名姓的两个劲装人物,正彼此互相示意,诚奎元暗中已经料到两分蹊跷,这才接着说道:“三圣立即进入古塚……”
  三火观主陡地接口问道:“你不是说古场不虞有人进入吗,难道三圣……”
  诚奎元有心解释的特别清楚道:“三圣自九天飞魔处得知门户所在并开启的方法,自然能随时进入,何况以三圣的功力和经阅,也难不住,不过当三圣进入古塚之后,却呆作一处……”
  长春宫主突然说道:“九天飞魔已然失踪对吗?”
  诚奎元点头答道:“果如宫主所说,九天飞魔已经离开了古塚,三圣彼时尚且不知搏斗之时大漠神鹰庄老英雄隐身一旁之事,是故仍然穷搜古塚各处,结果自然是毫无所得惆怅而去。”
  群侠此时不由的都瞥望着庄彦文,诚奎元却又接着说道:“九天飞魔自从突失行踪之后,至今下落不明,三圣穷履……”
  庄彦文在群侠目光灼灼相对之时,已然有些震怒,如今听出矛盾所在,立即接口说道:“既是至今尙未确实知晓九天飞魔的下落,却又怎说先父会于双方相搏之时已在当场呢?”
  庄彦文的这句话,自然是询问诚奎元,不料三目大师却接口说道:“除大漠神鹰外,九天飞魔根本再无任何朋友……”
  庄彦文冷诮的激讽道:“但是九天飞魔却有不少冤家,包括三目大师阁下在内!”
  三目大师扬望说道:“老衲勿须讳言,确实对九天飞魔有些恩怨未了,庄公子又能如何?”
  庄彦文虽然年轻,性格却像他那死去的父亲,闻言冷哼一声道:“先父生前曾对我说,其生平知友乃九天飞魔,适才诚大侠已然详细告知我等九天飞魔的性格和为人,庄彦文深为先父得能交结这样一位好友而荣幸,先父今已故世,九天飞魔下落不明,不过设若三目大师你要存心与九天飞魔一了宿怨之时,庄彦文不才,愿代这位已失行踪的前辈负其全责!”
  庄彦文的这一番话,无异向三目大师挑战,因之三目大师立即接话说道:“庄施主是向老衲挑战了?”
  庄彦文冷冷地说道:“是又如何?”
  三目大师闻言高唱一声佛号道:“庄施主请即示下时间地点,老衲相陪!”
  庄彦文才待接话,武当玄灵真人即道:“贫道及敝派中人,曾与三目大师相约进退,设若有人为峨嵋之敌,则贫道即为峨嵋之友,这一点我必须现在说明。”
  庄彦文闻言爽朗而豪放的说道:“如此极佳,庄彦文正想领教一番武当和峨嵋的绝学!”
  奇剑史飞华这时一笑说道:“庄公子,双桥好过独木难行,史飞华行道江湖,只问是非不管门户,设若庄公子不弃,史飞华愿代公子压阵!”
  庄彦文闻言投向史飞华一个感激的微笑,三火观主却扬声说道:“贫道及敝派中人,永远不偏不倚,特此声明。”
  太极天地二老接着说道:“老朽兄弟与三火观主的立场相同,自始至终将不过问双方是非。”
  终南长笑神翁瞥了哑长老一眼道:“老朽亦与峨媚早有默契,终南一派当与三目大师及玄灵真人共进共退!”
  那两个未通名姓的劲装大汉道:“愚兄弟乃史大侠之友,立场与史大侠同!”
  哑长老长眉一扬,拍拍手,指指三目大师,他是三目大师的师兄,自然毫无疑问的站到他师弟那一边。
  苦行神尼一声佛号呼出,冷静的说道:“诚施主既云敝师兄‘心铁’尚在人世,则老尼必须退出是非之地,对双方皆难臂助。”
  事态至此,无形中已经分划了两个阵地和另外一组中间人物,庄彦文,史飞华及另两位朋友是一路,三目大师,哑长老,长笑神翁,玄灵真人则又是一路,双方的势力甚不平均。
  三目大师在苦行神尼话声歇止之后,立即对庄彦文道:“庄公子决定了时间和地点了吗?”
  庄彦文才待答话,长春宫主已郑重地声明道:“本宫主及门下使者,愿为庄公子前驱!”
  如此一来,双方已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,水大公子此时方才震声说道:“在下可代庄老弟答覆三目大师所问,时间由大师规定,地点无妨在我这水家山庄!”
  此言出口,水大公子的立场自然分明,以水大公子和庄彦文的情谊说来,三目大师等人对水大公子的立场和态度早已判明,故而并不感到意外。
  现在大厅之中的群侠,只有诚奎元一个的立场不明,因此群侠不由的都看着诚奎元,用意不外要听听诚奎元的表示,诚奎元却一言不发,似乎群侠敌我已分血搏即起的这场是非,和他毫无关系一般。
  突然,大厅外面缓步踱进来了一人,这人边走边道:“众位勿燥,我们姑娘要老头儿先问问众位为什么言语失和,那位能先回答一句?”
  原来这人是那奉命侍候天玉姑娘的象老头,如今代表姑娘发问。
  水大公子首先说道:“象老头,姑娘从石堡回来了?”
  庄彦文却代替象老头答道:“姑娘是和小弟一道回庄的。”
  水大公子哦了一声没再说话,三目大师接口对象老头道:“老头儿去回覆姑娘,此乃武林之事,不劳姑娘费神。”
  三目大师的答覆有些避重就轻,象老头却嘿嘿一笑道:“和尚,你这个答覆没出我们姑娘的预料之中,我们姑娘告诉我象老头说,要是和尚你如此答覆的话,叫我再问你一句话,就是你和九天飞魔有什么仇恨?”
  三目大师冷笑一声说道:“你家姑娘实在是管的太多……”
  三目大师话还没有说完,象老头已经沉声接口道:“我们姑娘说了,她什么事也不愿意管,但是设若有人一心想借侦察荒宅事件而妄想窃得昔日‘幽冥大帝’那册‘大帝记事’的话,则此人之心可诛,我家姑娘愿代她尊大人塞外飞龙作诺,誓以一身功力相助维护那册‘大帝记事’的朋友,因此和尚你必须首先说明来意……”
  三目大师暗自惊心,不容象老头再说下去,立刻答道:“老衲为我昔日故友复仇而来,找的是九天飞魔!”
  象老头叮问一句道:“不想取得那册‘大帝记事’?”
  “老衲不作诳言,设若有此奇缘,自然当仁不让!”
  象老头裂嘴一笑道:“和尙这句话还不失身份,老头儿对你还有最后一问,和尚你怎会认定九天飞魔隐身荒宅呢?”
  “由荒宅惨死之人的伤势之上,老衲断定那是九天飞魔的独门手法!”
  象老头哈哈一笑道:“和尚,你见过那些惨死在荒宅古场之上的尸体来吗?”
  三目大师闻言一楞,但他在刹那之后已扬声答道:“老衲何须目睹,有人说出死者伤势业已足矣!”
  “我老头儿必须‘打破砂锅’问到底,和尚,你听什么人告诉你的呀?”
  “事关老衲的信约,恕难奉告!”
  象老头一笑,却陡地话锋一转对诚奎元道:“我家姑娘要老头儿带一句话给诚大侠,她说诚大侠应该把所知道的事实说出来了,至于是什么事实,我家姑娘没说,我老头儿也不想听,我替姑娘说的话全说了,这里没我的事,再会!”
  象老头说走就走,仍然像他来时一样,缓缓地踱着步子走出大厅而去。
  诚奎元摇了摇头,对水大公子道:“公子,古大侠的这位千金,可具是聪慧绝顶,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,她却早就想到了。”说到这里诚奎元话锋一转,对群侠说道:“适才小可所说有关三圣及九天飞魔之事,尚未完毕,诸位己因点滴小事而拔剑欲起,如今请听小可三言五语说完经过之后,诸位再分敌我或战或和如何?”
  群侠无人答话,诚奎元微然一笑又接着说道:“九天飞魔在幽冥大帝昔日所居古塚之内突失踪影之后,三圣穷搜塚内各处而毫无所得,已断定九天飞魔是被人救走,因为彼时九天飞魔身中三圣指力,自己无法挪动,断无不见踪影的道理,为此三圣极端忧虑,缘因三圣独门指力,天下无人解得,设若半年之内不能将九天飞魔被封穴道解开,则将一世无法救活,三圣既然已知九天飞魔被屈含冤,设若不能找到九天飞魔,岂不深怀罪咎而无以自安,既知九天飞魔被人救走,这人必系早就隐在古塚左近,三圣于是仔细搜索搏战地点,可惜时过已久,毫无发现,只得暂且归去,直到……”
  玄灵真人突然接口问道:“彼时武林之中,无人不知大漠神鹰与九天飞魔交成莫逆之事,难道三圣就见不及此?”
  诚奎元根本不去理睬玄灵真人,接着说道:“直到事隔一年之后,圣尼心铁门下行道江湖,与人相搏而败北,认出对方手法乃九天飞魔嫡传之技,归告圣尼,圣尼立即转约僧,道二圣,由圣尼弟子带路,在‘兰州’城外的一座古庙之中,会见了二圣梦想不到的两个人物……”
  三火观主不由问道:“是谁?”
  诚奎元字字如敲宏钟一般说道:“大漠神鹰庄老英雄和九天飞魔!”
  玄灵真人哦了一声,三目大师冷诮地瞥望了庄彦文一眼道:“说的是,除去庄逸青之外,天下谁还能做这种事情!”
  庄彦文冷笑一声对三目大师道:“救知己于危难,这恐将不是峨嵋和们愿意做的吧?”
  诚奎元沉声说道:“大师及庄公子暂请不要唇枪舌剑以对,听小可说完经过如何?”
  三目大师和庄彦文互相怒视了一眼,不再开言,诚奎元接着说道:“彼时三圣立即当先检视九天飞魔的伤势,因为时日太久,所封三处大穴已死,虽大罗神仙亦已无能为力,九天飞魔自然注定了终生残废的命运,非但功力尽失,一切行动也非有人服侍不可……”
  长春宫主至此接口若有所指的说道:“此间荒宅怪事,是那个毫无心肝的东西妄下断语,说是九天飞魔所为?”
  群侠无人答话,诚奎元嗟吁一声又道:“三圣不由的罚问庄老英雄行事莽撞,不料九天飞魔却冷笑着责难三圣不当,他罚怪三圣不该把他一个人安置在古塚之内,最后九天飞魔方始说出了惊人心魄骇人肝胆的一件事情,原来救走九天飞魔的不是庄逸青庄老英雄,而是幽冥大帝的第三代门人,人称‘活阎罗’的谷怀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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