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疯叟之死
2022-01-01  作者:上官鼎  来源:上官鼎作品集  点击:

  柔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,紧倚着山脚处,一条道路曲曲弯弯绕出去不知多远,道路左方沿着种植了好些植物,阳光照在树梢,荫影洒盖路面。
  道路转角处,这时慢慢走出一群人来,三前三后,一共是六个人,这六个人中有老有少,衣衫打扮都是破破碎碎的,当先的一个大汉魁梧健壮,假若这时有武林中人经过,不会不认识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丐帮帮主蓝文侯。
  和蓝文侯并排走的是董其心和穆中原,不用说,后面三人正是雷二侠、齐天心及西北的英雄马回回。
  他们六人自从巧逢之后,一路而行,为了找寻那两个老人,这两个老人的功力,蓝文侯和齐天心乃是亲眼目睹,任是齐天心天性狂傲,也不敢丝毫托大。
  尤其是齐天心自从被这两个老人所擒,那古怪的黄妈似乎要说出一件辛秘和自己一生有密切的关连,心中更急于找着那两个老人。
  而蓝文侯当时在黑暗之中听到黄妈提及自己神秘失踪的恩师“九州神拳”叶公桥和这件辛秘有关,自也想找那两个古怪的老人问个明白。
  齐天心又加那一次被金南道打下深谷,在谷中巧逢怪老人说及这一武林秘史,他心中已隐隐约约猜到,这一件故事,不但与他本人有关,与他一家人有关,就是对于全武林,也有重大的关连。
  六人一路行来,心情都相当沉重,尤其是其心从蓝文侯的述说中,猜知两个老人,竟有一个可能是天座三星之首──天魁,那天座三星之名在武林之中流传历久不衰,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而且人人不知不觉间都怀有一种畏惧之心,雷以惇、穆中原、马回回虽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,但也不免有些紧张的感觉。
  且说六人走了一阵,蓝文侯忽问道:“以小兄弟推测,那两个老人之一,怕是天座三星之首,这一点我十分赞成,不说他功力如何,便是那外表一股气质,便可慑人心魄。”
  齐天心点点首:“那日蓝大哥还没有来时,那黄妈在那姓郭的少年手中抢去一个小方盒跳入山洞形成对峙局面,那天魁似乎很重视黄妈及方盒,另外一老人连催他干脆下手硬夺,夺不到也就拉倒,他却始终不出手……”
  蓝文侯嗯了一声道:“我伏在暗中听着黄妈说及恩师,可再也忍不住,便想悄悄过去,无巧不巧,一掠身忽然发现左侧有一个小洞,正好容一人蹲身,才一蹲入,发觉这小洞正和黄妈所在之洞相连。”
  齐天心道:“他们两个老人似乎早知洞内地势极险,以他们的身手,尚无把握能在黄妈连人带方盒一起跳下深崖之前得手──”
  蓝文侯颔首又道:“当时黄妈正不住的说着,我摸索着爬到洞内,和她低声说话,她当时极为吃惊,登时住口不说,过了一会外面那老人似乎生疑,我急忙打手势叫她一边说,我在她耳边交代,叫她等我潜到先前藏身之处,陡发怪音,制造混乱。
  “当时急忙之间,我也忘了告诉她,我和恩师的关连,她只知我要出手相救齐老弟,心中似乎也急乱不知所措,并未相问。”
  董其心忽插口道:“大哥你说后来你回到树丛之中,黄妈陡然惨呼一声,局势一乱,你立刻飞身救了齐兄?”
  蓝文侯颔首道:“黄妈惨叫声起,那两个老人万不料有人已先潜入洞中布置,身形一闪直掠向山洞,想来是要抢救那方盒儿不要随便随黄妈坠入深渊。
  “我当时立刻出手抢救,那仍站在齐老弟身边姓郭的少年,也绝料不到陡生此变,不由呆了一呆。
  “我一掌拍活了齐老弟的穴道,但他一时气血灵活不开,真力提之不上,只是可施展轻功逃身。
  “姓郭的少年在身后大吼出掌相阻,我当时心知,如在这一掌下,不能脱出身去,那两个老人只要一回身,的是插翅难逃。
  “是以我鼓足全力,点出一指,那姓郭的少年可能仓促之间提力不纯,竟被我一指击出三丈之外!”
  他说到这里,马回回忍不住赞道:“蓝兄七指竹震动武林,几时有福能开开眼界──”
  蓝文侯微微一笑又道:“但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,齐老弟和我才起步,那两个老人已回过身来。
  “我心中暗叫一声糟了,却见那两个老人见了我一指发出,竟呆立当地,口中似乎喃喃呼道:‘七指竹……七指竹又现世了。’
  “我当时不暇多想,就乘这绝佳时机全力奔了出去,现在想起这一句话来,更可见那两个老人必和恩师有很深的渊源了。”
  众人都嗯了一声,蓝文侯道:“后来齐老弟告诉我,他在谷中遇到一个老人,疯疯癫癫地,说是曾亲见恩师的墓石,竟和当年奇人董老先生的墓石并立秘谷,唉,这其中秘上加秘,似乎又牵引上多年三大奇人奇叟南天、神尼无忧,及董老先生的恩怨……”
  齐天心嘴角动了一动,却又忍下话儿,唉地叹了一口气道:“不论如何,只要找着那两个老人。只要找着他们,事情大概就可以弄明白了……”
  蓝文侯颔首道:“那黄妈在洞中曾提了一句,说那两个老人在将齐兄擒捉之前,曾计划要到终南山去,咱们到终南山去碰碰运气,却不一定会找得着哩。”
  其余五人均未出声,他们也知终南山绵亘遥远,希望的是不大,好在大伙都没有什么急事,随便走走寻寻也不碍事。
  其心近来身负奇冤,但是这几个人都深深相信他,他自己也明白,虽未将整个事情相告,但就凭他轻描淡写否认了一句,大伙儿就释然于怀,他心中甚是感动,好几次都想托盘相告,但想想这等大事还是不说为妙,好在事情不久便会揭露。
  这一日,六人已来到终南山区,先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。
 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远路,大家都免不了有些累疲,纷纷上床休息,只其心心中烦杂,迟迟不能入睡,便干脆起身静坐。
  他心中思潮起伏,想起自己出生入死,整日用尽心计,对于江湖上险恶恶卑都已厌怠,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雄心似已全失。
  人家说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,其心小小年纪,却识尽人间,已像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,锋棱全圆,能低头处便低头,不到万不得已,决不出手与人冲突,这种性情却真也是百年难见。
  也不知坐了多久,房门轻响,走入一个人来。
  其心招头一看,只见正是自己堂兄弟齐天心,这几日来,两人感情十分亲密,其心笑道:“齐兄还未睡吗?”
  齐天心摇摇头道:“难以入眠,董兄,咱们到外面走走如何?”
  其心笑道:“坐在屋中也确是太闷,现在时辰还早,镇中定仍热闹非凡,咱们这就走吧。”
  两人一齐走出客栈,镇上灯火辉煌,两人走到热闹地区,转了两个圈,忽然齐天心用肘轻轻触了触其心,低声道:“董兄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,你瞧,那边那个少年就是那姓郭的……”
  其心斜目一看,心中微震道:“郭庭君!果然是天座三星……”
  齐天心道:“咱们要不要过去?”
  其心一沉吟道:“说不定他也早已发现咱们,咱们等等故意跟他一程探探虚实。”
  齐天心嗯了一声,正在这时,郭庭君转了身,缓缓走向一个地摊。
  其心微一皱眉道:“他想摆脱咱们。”
  齐天心心中一急,足尖微用力,身形一闪,到那郭庭君身后不及三尺,冷冷道:“姓郭的──”
  董其心正待相拦,却已不及,一转念身形一转,混在人群之中。
  这时灯火闪闪,人影幢幢,一混入人堆就很难寻找,那边郭庭君停下步来缓缓转身。
  齐天心剑眉一轩道:“姓郭的,你还认识我吗?”
  他含怒相问,声调自然不免稍大,登时身边人都发觉他们两人僵持,爱看热闹的人已慢慢聚集过来。
  郭庭君冷冷一笑道:“脱网之鱼,郭某记得!”
  齐天心怒道:“你师叔师父也来了吗?”
  郭庭君似乎眼色微微一变,冷冷道:“你管得着吗?”
  齐天心大怒,正待发话,忽然瞥见郭庭君眼中凶光一掠,他近日经历大进,心中一动,一口真气已提了起来。
  说时迟,那时快,郭庭君右手一探,一式“毒蛇出洞”,竟点向齐天心双目。
  他出手好不快捷,而且力道威猛,手臂一抬,竟挟了一股丝丝破空之声。
  齐天心身形陡然向后一倒而下,双足钉立,一式“铁板桥”翻在地上。
  郭庭君不待招式用老,好快的变式,左手一振,铁掌猛向齐天心小腹之处拍下。
  郭庭君乃是天魁的得意弟子,他为人阴猾狡诈,他早料到齐天心翻身相避,这一式好不阴狠。
  倘若齐天心没有及早生了警惕之心,这一下偷袭,很可能便可成功,只见郭庭君左手一拍,齐天心身形倒翻,陡然大吼一声,右手一横,猛可平平击出一掌。
  “啪”一声,两掌相交,内力泉涌而出,齐天心身形倒翻,一阵颤动,而那郭庭君可万万不料对方竟有防备,这样一个是蓄力而发,一个是轻灵出招,内力一触而分。
  “呼”的一声,郭庭君身形一仰,后退一步,但他却身形一侧,借一震之力,竟不再出招,一闪而入人群之中。
  齐天心腰间微一用力,直起身来,这一剎时郭庭君竟已混入人堆。
  他不料郭庭君偷袭一招不成,转身便走,可见定有什么秘密不愿和自己多夹缠,心中越发想找着他弄个明白,但却见人潮杂乱,急切间再也找不着。
  却说那郭庭君混入人群,左闪右闪,已走出二十多丈,忽然迎面一个人拦着去路。
  他急切间身形一游,向左闪去,那人影全身纹风不动,足下却轻轻一掠,又正正拦在他身前。
  他心中一震,仰头一看,只见一张俊美的脸,正是董其心。
  他早就看见董、齐两人,方才齐天心一人上前,他没有注意到董其心到什么地方去了,却不知其心先他一步,已混入人堆,自己算计落后一步,心中一横,怒道:“好啊,姓董的,咱们又遇上了。”
  其心冷哂道:“姓郭的,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啦?”
  郭庭君怒道:“你说什么?”
  其心道:“只敢偷袭一招吗?”
  郭庭君脸上微微一红,这时人群一分,他回首一看,只见齐天心已找了过来,心中暗急,却冷冷道:“姓董的别狂,咱们倒要瞧瞧到底是谁的功夫高强!”
  其心冷冷道:“舍命相陪。”
  这时又有一群人挤了过来,挤在其心身后,郭庭君仰头一瞧,突然吸了一口气,后退三步。
  其心心知郭庭君的功力的确不弱,也不敢托大,凝神注意。
  忽然之间,在人堆之中挤出一个人来,对准其心的背心发了一掌。
  “呼”一声,那人发掌之处距其心不过半丈,其心急切之间反手倒拍,内力随掌,疾涌而出,只闻“呜”的一声,那人身形陡然腾空,大吼道:“郭庭君,快走!”
  说时迟,那时快,其心只觉身形一震,周身竟然一寒,他来不及吃惊之际,郭庭君的身形已然腾空而起,一跃之下,凌空越过三丈,直飞过自己头顶。
  其心只觉怒气上冲,猛吸一口真气,劈空发出一拳。
  这一拳其心乃是全力施为,只闻呜呜怪响大作,郭庭君身形在凌空一窒,闷哼一声落在地上足步都有点儿踉跄。
  齐天心在一边目睹巨变,他料不到对方也有一个同伴混在人群中,正所谓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这一下变化太快,他一怔之下,那两人已身形起落,远在二十丈之外。
  他猛吼一声,身形一掠便待向前追去,其心开口道:“别追了!”
  齐天心一怔,只见其心缓缓走过来,一手搭在自己肩头,低低说道:“我……我受了暗算!”
  齐天心猛吃一惊,其心又道:“咱们就这样走,快走开这些人群,你扶持点……”
  齐天心面色一变,身形一掠,不理周遭嘈杂的人声,闪了两闪,便落在黑暗之处。
  停下身来,轻轻扶着其心急道:“你……你受了伤?”
  其心暗暗吸一口气道:“还好,是白骨幽风的掌毒……”
  齐天心吃了一惊道:“白骨幽风,那个暗算你的人是谁?”
  其心微叹了一口气道:“罗之林,怪鸟客罗之林。”
  齐天心呆了一呆,其心又道:“咱们先回客店吧。”
  齐天心持着其心一条胳膊,走回客栈,进入其心房内,灯光之下,只见其心面上阵红阵白,他方才亲见其心凌空发掌,那内力造诣简直已不可思议,却在一对掌之际吃了大亏,心中不由暗惊。
  其心盘膝坐在床上,暗暗运功一周,缓缓睁开双目道:“真气尚差三脉,齐兄请助我一臂。”
  齐天心伸手搭在他背心上,缓吐内力,两种雄浑的内力在其心体内运行一周,其心一跃而起。
  齐天心仍不放心问道:“没事了吗?”
  其心点了点头,叹口气道:“那怪鸟客果真阴险毒辣,好在我方才反手出劲时并未托大,生生将他幽风毒功逼开不少,中毒未深,方才运功三转,已逼了出来。”
  齐天心哼了一声道:“那天魁天禽教出来的弟子可真是死不要脸……”
  其心微微一笑道:“可是咱们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应变之快,手段之巧,你我两人先后出手,竟不但未打探出他们的下落,还带了点伤……”
  齐天心哼道:“那倒不见得,那郭庭君分明被你内力所伤……”
  其心道:“他可能未料到我能凌空吐力,那一掌可真打的不轻,他的内伤至少也得调养十天半月。”
  两人说了一会,其心道:“现下已可断定,那两个老人是天魁与天禽,而且他们一行四人确是来到终南山区。”
  齐天心点首道:“你先休息,咱们明晨开始好好寻找,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。”
  次日,其心将昨夜的经过告诉其他四人,四人听了都不由心惊。
  蓝文侯听完后说道:“照这样说来,他们的实力又多了两人?”
  其心嗯了一声道:“郭庭君一时怕是复原不了,但天魁天禽两人联手,已足够横行天下,再加上怪鸟客,咱们确实不可丝毫大意。”
  蓝文侯点点首道:“那么咱们便到山区去找吧。”
  六个人一起出了客栈,向终南山区行去。
  他们心中都不由暗暗紧张,齐天心和董其心走在最后,董其心低声道:“齐兄,等会儿若是果真遇到他们三人,这可是生死关头,他们的手段你是亲自见过,可不须再和他们讲什么光明正大。”
  齐天心哼道:“尤其是那怪鸟客,等会我一上手便出杀手,好歹叫他知道个厉害!”
  其心嗯了一声道:“咱们虽然人多势众,实力极强,但较之对方天魁天禽两人都毫无把握,等会儿鹿死谁手尚不可知。”
  六人说说行行,不一会便来到山脚,沿着山道爬上去,山道崎岖,好在六人脚程极佳,并不吃力。
  走了好一会,突然来到一个分岔山道路口,六个人停了下来,齐天心道:“咱们不如分成两批搜过去。”
  雷以惇点点首道:“这两条路都走过,右方一条远,左方的近,大约在三里之外又可相交,咱们不如分为二组,在三里之外相会,如有什么发现,立刻长啸招呼。”
  他是老江湖,大家自无异议,蓝文侯道:“那么,我和马兄、穆十弟走右方这一条路,小兄弟,齐兄和雷二弟,你们走左边。”
  六人招呼一声,各自走入分道。
  其心和齐天心、雷以惇匆匆地向左走去,雷以惇是名满天下的拳剑高手,他和其心、天心所不同的是没有他们两人那先天练武背景,他的每招每式都是从拼斗之中领悟出来的,那其中实用精妙之处,与其心、齐天心那种名门高手相较,又是一种不同的威力。
  这时他们施展了轻身功夫,雷以惇的姿势看来似乎没有其心及齐天心轻灵美妙,但是加上了许多古怪的小动作,使速度大为增快,其心看了,不禁大是佩服。
  齐天心道:“从前人说:‘昔人已乘黄鹤去’,雷二侠这手轻功真如骑在巨鹤背上飞行一般,真是在下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”
  雷以惇淡淡一笑道:“雷某这套杜撰的粗浅功夫经过高手一赞,真要身价百倍了。”
  其心想起昔年在庄人仪的庄院中雷以惇和穆中原抢救姜六侠的往事,雷二侠掌剑齐施的雄风英姿一幕幕生动地浮上了他的眼前,他偷眼打量了雷二侠一眼,英雄虽健,毕竟岁月催人老了。
  他们飞身攀过一座小山,林木苍苍,仅有的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伸展下去。
  忽然,雷以惇叫道:“你们瞧,那只死鹰──”
  其心循他手指处望去,只见丈外树上一只死了的大鹰翅羽挂在树枝上,其心走近去把那死鹰取了下来,只见那鹰比寻常老鹰大了几乎一倍,头上一圈黄毛,闪闪发光,他仔细一看,大鹰全身完好,只有鹰脑上嵌着一粒细小的白石子。
  其心指着那白石子道:“这分明是用手指弹射而发的,好厉害的准头!”
  雷以惇却是一皱眉,沉声道:“看来咱们是走对路啦!”
  齐天心道:“何以见得?”
  雷以惇道:“这种鹰不比寻常,经常都是飞在十丈高空之上,专门擒食空中飞鸟,极少低空盘回,这白石子轻若无物,竟能射杀十数丈高的巨鹰,那弹发石子的人指上的功力简直是不可思议了!”
  其心道:“你是说──天魁?”
  雷以惇道:“极有可能!”
  齐天心道:“这鹰尸尚未腐,如果咱们猜得是,只怕距离已经不远了……”
  他们小心的前行,然而走了许久,再没有一点发现,除了雷以惇外,其心和齐天心都渐渐有些松懈了。
  穿过那一大片丛林,轻风徐徐地飘拂着,三人都不由得抬头望了望高朗的天空。
  齐天心在心中默默想着,他和董其心目下成了并肩作战的盟友,两人上一代血淋淋的深仇真不知该如何了结,如果父亲看到了目下这情形,他会作什么想法?
  董其心只是默默地走着,到了西方凌月国一行以后,他出生入死几次,真是几世为人,那些生死存亡间的经历使他更加显得郁郁寡言了。
  突然,雷以惇又轻声地道:“慢走──”
  其心和齐天心同时停下脚步来,只见雷以惇面上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,正凝视着地上。
  其心道:“怎么?”
  雷以惇指了指地上,路边草丛上出现了一件怪事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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